导语:莫万丹第一次登上国际T 台是2007 年的Christian Dior 的高级定制时装秀上,面试时她冲着JohnGalliano 说:“I love you!” 如今的她依然心直口快,不过历经两年的磨练,她不再那么大惊小怪了。
莫万丹为参加上海车展而来,为了工作方便她住得离展馆很近。酒店周边一片荒芜,不过对于模特来说,环境一点也不重要。哪怕是站在一块停着许多破旧摩托车的空地上,也有在米兰巴黎T 台上走秀的气场在。拍照时,她不时凑过头来查看相机LCD 屏幕,大大咧咧地说了好几遍:“用我笑的照片吧,笑起来好看!”嗓音浑厚,也的确是带些东北腔。
采访开始时,距离她返回北京的航班起飞只有2 个多小时了。我们坐在一间很普通的酒店客房里,地上床上四散着一些没整理完的行李,她看起来一点也不着急。说起设计师怎样夸赞她、在国外去哪里购物的话题就眉飞色舞,刹不住车。问起她化妆包里常备什么,她立马站起来,从包里翻出大小两只化妆包,说,“给你看!”又说,“我从来不买化妆品,全是人家送的,用不完!”至于大热天穿皮草拍大片、一天赶10 场面试、三四天不能睡觉的经历,都是当作奇闻轶事在讲,仿佛是别人的故事。
在她走过的几十场国际发布秀中,不少设计师的名字她已记不全。设计师记住她要容易得多,他们都叫她“莫(mo)”。时尚圈有时就这么简单。
B=《外滩画报》
M= 莫万丹
B:09 秋冬时装周,你一共走了几场秀?
M:今年我只参加了米兰时装周,一共走了10 场秀,每天两场,不算多。原本打算再去巴黎走秀,但是因为签证办得太仓促,最后没能成行。6月份我要去参加巴黎高级定制时装周,这次一定要工作签证早早准备好。
B:每天两场秀,听起来不算太累吧?
M:累得几乎没时间睡觉!秀虽然只有10 场,之前参加的面试可远远不止。每天要赶10 个面试。面试通常在秀开始前的两天里进行,每场秀都经过四轮面试。时装周的作息表里没有昼夜之分,造型师、化妆师、设计师们24 小时不停地工作。模特们通宵达旦地奔波。我真佩服那些外国模特,穿着平底鞋、抱着沉甸甸的模特履历册挤地铁,面试时才换上高跟鞋。我有经纪公司专车接送,已经很省力了。
B:今年你印象最深的是哪一场秀?
M:Lorenzo Riva,我在米兰时装周上走的第2 场秀。设计师是个很有趣的意大利老头。面试的时候,他反复称赞我,说, “中国怎么会有这么好的模特!”他让我连走了两圈,还无比激动地对一个正好走进来的同事说:“你看见了吗?要不要让她再走一遍看看?她太棒了!”我在后台等待谢幕的时候,他走过来叫我跟他一起上台。我本以为所有的模特都会鱼贯而出,没想到他只选了我一个。当他牵着我的手登上伸展台时,我简直欣喜若狂。因为中国模特还是头一回有这样的待遇。
后来助理告诉我,Lorenzo 在秀开始前接受媒体采访时就特别提到了我,说来自中国的莫万丹将给大家带来惊喜。当时,他非常准确地念出了我的名字。
B:你有没有从本季的时装周上觉察到经济不景气的阴影?
M:就我所参加的那10 场秀来看,最明显的变化是,每场秀上出现的模特数量都减少了。前几季每场秀都有20至30 名模特参加,可是这次好像都不超过20 名,显然是办秀的预算缩水了。所以,我们每场都要换3 套衣服出场。
B:接下来,你最期待为哪位设计师走秀?
M:Prada !因为他们从来没有用过中国模特!我每季都去参加Prada 面试,每次都没有下文。要是他们根本不打算使用黑人模特和亚洲模特,为什么还要给我们面试机会?我太不甘心了!而且,现在亚洲的奢侈品市场这么繁荣,他们的固执是很不明智的。
B:你很爱笑,可是模特走秀的时候都必须摆出一副“臭脸”,那样的时刻你的心里都在想些什么?
M:我心里在偷笑啊,想着自己又为国争光了。只觉得很高兴,很神气,并不紧张。
B:你认为自己这些年来最大的变化是什么?
M:小时候我在体校里训练跳高,没想到自己日后会当上模特。设计师们都希望模特是一张白纸,所以其实卸下浓妆和华服之后的我并没有多大的改变。
B:外国设计师都认为你真的很漂亮,而不是“很特别”或者“很中国”,在中国也有不少人误以为你是混血儿。小时候有人夸你漂亮吗?
M:说真的,我一直觉得自己不算漂亮,比如你问我“最满意自己身体的哪个部位”,我就回答不出。小时候的我更丑,嘴翘、眼凹,有雀斑,同学们说我“满脸鸟屎”。我15 岁的时候就已经蹿到173 公分了,体重才80 多斤,一根细竹竿儿,非常突兀。
B:当模特这些年来最痛苦的经历是什么?
M:数不过来。记得有一季7 天走了30 场秀,一连三四天完全没合眼。
B:你最害怕的身体变化是什么?
M:我不容易胖,但是脸上容易长斑,所以我最怕晒。
B:你的衣橱里最多的单品是什么?
M:包和鞋子。我最爱买包,每次出国都带回四五只。现在我已经有不下50 只包了,真想卖掉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