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中国最大的社交网站开心网,年轻人几乎无人不知。然而,“开心之父”程炳皓却是个在生活中再低调不过的人。戴着眼镜,微微佝偻着背,穿一件蓝白条纹衬衫,脖子上还挂着胸牌——毫无CEO的霸气和锐利,更像个不善社交的工程师。
帮助更多人开心一点,这就是程炳皓创办开心网的初衷,“‘开心’这两个字,还有另一个意思。你想开心吗?想就打开你的心。打开你的心,你就快乐了。我觉得‘开心’这个词,很好地浓缩和概括了我们理想中的人生状态。”
为了户口放弃高中
也许说来很多人不信,这位当下互联网的“风云人物”,只是一个有着中专学历的普通人。
1972年,程炳皓出生在北京门头沟的一户普通人家,父亲是工人,母亲是农民。初中毕业那年,父母执意让他放弃了上高中考大学的念头,转而报考了中专,以便早些了却他们最大的一桩心愿——摆脱农村户口,成为一名城里人。
那时的程炳皓还没有对未来的明确规划,在他看来,实现父母的心愿就是做儿子的最大责任。进入中专后,程炳皓学的是核化学,却兴趣不大,所幸中专念到最后一年,接触到了BASIC语言,“突然感觉如鱼得水,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兴趣所在。”于是,他立志要做一名顶尖的程序员。
毕业后,程炳皓先是在原子能研究院做计算机相关工作,没过多久,他在计算机上的超常能力便被发掘,开始参与软件开发。1997年12月,程炳皓离开研究院进入新浪网。如今说起写程序,程炳皓的眼神里依旧闪着兴奋和怀念,“其实写程序是一件让人特别愉快的事,也很艺术化,和画画、雕塑差不多。写程序的人其实都是特别简单的人。”
大概正是因为这份简单,尽管如今身居高位,但程炳皓还是和员工一起坐在大通间里办公,更不习惯下属称呼他“程总”——“直接叫名字就好了。”技术主导的开心网也一直采取了扁平化的管理模式,因为这样更方便有效。而如果称赞这是一种开放平等民主的表现,程炳皓又会觉得有点“上纲上线”了,“互联网公司就是一个团队协同工作,不太有传统的管理和被管理的区别,大家只是分工不同罢了,每个人都是自己的管理者。”程炳皓还想过,公司将来再招两个后勤,帮员工缴纳水费和电费,操办日常生活里的琐碎小事,让大家能更专心地投入工作。
领悟到快乐的真谛
如何会想到创办开心网?程炳皓说,这还是源于他个人的一段经历。
2004年,新浪网决定开发搜索引擎,这个重大任务就交由程炳皓负责。那段时间,程炳皓投入了全部精力,每天对着电脑埋头工作12个小时以上,部下稍有差错他便会拍桌大骂,整个部门的情绪紧绷到极点。程炳皓还因为工作过度,患上了严重的干眼症。咬牙坚持三年,程炳皓呕心沥血交出搜索引擎“爱问”。但最后却因为公司高层的一个“无法超越百度”的理由,计划夭折。
“我发现,在一个大公司要做一个新的事情是非常困难的,这个事实让我有了心态上的转变。”那段时间,程炳皓一直在阅读朋友推荐的一本书《阳光心态》。并非是多么高深的哲理,然而只有在陷入困境的时刻,才会真正领悟到人生的真谛。
程炳皓意识到自己之前急于追求结果的人生态度是不好的,“以前我太完美主义,但那样很不快乐。人生其实有许多自己没办法掌控的事,把快乐交给别人决定,这是不对的……看到身边那么多人不开心,包括我自己也很焦虑,我就想能不能做一件事让人们开心起来呢?那样我自己也会觉得有意义。”
帮助更多人开心一点,这就是程炳皓创办开心网的初衷。正如本文开头所言,程炳皓认为,“‘开心’这个词,很好地浓缩和概括了我们理想中的人生状态”。
虚拟结合现实才有趣
2008年2月,开心网诞生了。为了创办网站,程炳皓拿出了自己所有的300万元积蓄。
起初网站上只有朋友买卖、争车位等几个小游戏,后来程炳皓把它们复杂化,并融入了中国民情,对产品做了升级,也逐步推出新的特色产品,比如经营农场不只“种菜”,而是收成后可以赚钱买新房;抢车位不是比谁快,而是为了升级买名车。他还把中国上班族热衷的测试、配对,以及酒酣耳热后最常玩的“真心话大冒险”纳入到了开心网。当开心网火爆起来之后,总有人说它的某些游戏组件模仿了Facebook,但Facebook的一位负责人面对面告诉程炳皓,“我认真研究了开心网,得出的结论是:它与我们完全不同,在全球SNS领域,开心网的很多做法都是一种创新。”
开心网的第一批用户,大都是程炳皓在新浪网的老同事。以至于当时有人还调侃说:“程炳皓这人真奇怪,明明都辞职了,还给新浪做了一个内部网。”不过程炳皓承认,机缘巧合拉来的这拨“种子用户”,的确为开心网的发展奠定了比较优质的用户氛围。
2008年3月至今,网站“每天都在开心地进步着”,用户人数从300冲到了7000万,每日页面浏览次数(PV)达15亿次。在几乎没有任何广告的情况下,靠口口相传,开心网开始风靡白领圈,用情境式的互动给予用户当下的快乐。最顶峰的时候,用户的疯狂增长让程炳皓不得不一天买了200台服务器。
为了保证用户黏性,开心网也一直在和用户的“审美疲劳”赛跑,不断推出各种新组件。为此,程炳皓成立了一个产品研发团队,专门针对中国的上班族做“贴身观察”,了解最新的流行话题,并派人监看每天上万条的用户反馈信息,据以改善和创新产品。
眼下临近春节,开心网“超级大亨”组件新增了“买卖年货”,春联、爆竹、年画、直航包机,甚至是全国人民喜闻乐见的春节晚会,都被作为虚拟商品进行买卖。而在科幻巨片《2012》刚刚上映后,开心网立刻就出现了可以购买的“诺亚方舟船票”……在程炳皓看来,这种“与时俱进”的中国味儿正是开心网区别于其他SNS网站的最大特色。
不过开心网带给我们的惊喜,也许远远不仅限于游戏。也许某一天,你在好友的页面上找到了失散多年的“海龟同桌”;也许有一天,你突然发现和某个朋友的好友圈居然有那么多交集,仿佛验证了美国心理学家米尔格伦提出的“六度空间”理论——开心网就是这样,将我们的世界变小了。“我们做的是虚拟和现实的结合。你在开心网里体验到的很多虚拟关系,会让你和现实中的社会关系形成关联联想,这是很有意思的。”程炳皓说。
用户反馈是前进动力
开心网的出现,让现代人在精神压力和时间压力的双重夹击下找到了一个新出口。但与此同时,争议也随之而来。
“买房子送花园”组件火爆后,各种疯狂离奇的新闻层出不穷。比如广州一名男生为了向女友道歉,特意去包了一块菜地,打造成开心网上菜地的模样,只为博得美人一笑;浙江某地一位六旬老太因为老伴没在夜里叫醒自己“偷菜”而气得要闹离婚;“黄金周”期间,有白领出游之际,心里仍惦记着开心网上的那块地,便花钱雇人看管网上“菜园子”……虽然事件真伪无法一一确证,但足以可见,开心网在一些网友生活中的分量。
实际上,现在的花园、牧场组件,每天凌晨2时到6时已经被设定为“休息时间”,这段时间里,用户不能收获自己和朋友的“菜”。开心网方面透露,这个改进就是根据用户意见进行的修改。“花园组件的火爆确实超出预料,我们听说有人甚至为了收菜还做了excel表格,把哪个朋友的菜什么时候成熟都计算出来。后来有用户写信给我们,建议为了不影响大家的正常休息最好把夜间设为不能收菜,于是产品设计师就进行了修改。这个改进受到了大部分用户的欢迎,但很快有些上夜班的用户不乐意了,觉得剥夺了他们玩的权利。所以我们又进行了调整,把夜晚能否收菜变成为一个选项,让用户自己去设置。”
重新定义了“时尚”
不久前,程炳皓和王中军、白岩松等人一同被某杂志评选为“年度时尚先生”,程炳皓的亲戚朋友听闻后大跌眼镜,笑称他是“重新定义了时尚”。
“是有点土”,这是程炳皓的开心网主页上朋友们对他的共同印象。对于这点,公司里的女员工深有感触。公关经理苑丽萍告诉笔者,有一回大家在办公室里讨论化妆品,程炳皓听见了,就反问大家,美宝莲不是最贵的吗?他的逻辑是,章子怡是国际巨星,那她代言的产品就应该是最贵的。
执著、专注、睿智、稳重,这是工作中的程炳皓;不喜应酬,休息日更愿意带孩子去公园里感受大自然,这是作为丈夫和父亲的程炳皓。虽然身为公司高管,是个“大忙人”,但程炳皓还是尽可能地多挤出时间陪家人。应酬通常都安排在中午,“我会和别人解释,我下班后要回家。”
有意思的是,眼下程炳皓正在读的书是日本作家黑柳彻子的《窗边的小豆豆》,这原本是买给女儿的,程炳皓当初已读过,现在又翻出来重温,“这本书最吸引我的地方,就是作者所流露的纯真。”纯真,这大概也正是开心网的魅力所在。
开心网是一个社交网络,通过添加好友,你可以与朋友、同学、同事、家人,分享生活点滴和信息。开心网提供的服务包括:照片与日记的存储与分享、短消息与在线聊天等沟通手段,以及转帖、休闲游戏、在线音乐播放等。其中,朋友买卖、记账、争车位、买房子等组件非常受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