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缎睡衣,丝质睡裤,永不疲倦地左拥右抱,他是全世界穿睡衣拍照最多的男人。83岁的休·海富纳(HughHefner),用人生中三分之二的时间建立起兼具情爱及温文风格的《花花公子》世界,他挑战了半个世纪以来的美国文化。
然而,全球化、互联网,一系列新事物的出现,改变了《花花公子》的成人娱乐帝国的莺歌燕舞,竞争和经营压力让《花花公子》的品牌价值岌岌可危。在整个2008财年金融危机的打击下,商誉成了该公司贬值最严重的无形资产:缩水79.2%后,仅剩2776万美元。
花花公子公司从2004年到2007年间的总资产基本维持在4.3亿美元左右,且逐年略有上涨;唯独在2008财年,利润净亏1.56亿美元,资产锐减了42%,仅剩2.55亿美元。
这意味着,《花花公子》可能被迫易手。外媒报道,有关出售花花公子公司的谈判正在进行中,价格约在3亿美元。
黄金年代今何在
“我出生于一个典型清教徒的家庭,在生命中与美国一起饱受压抑,目睹伤害和伪善,我想做点事改变它。”
1953年,一个名叫玛丽莲·梦露的女孩找到出版商海富纳,这个崭露头角的模特当时受人威胁要公开裸照,她不愿受人胁迫,干脆把这张照片卖给了海富纳。这年12月,海富纳问人借了900美元,以一张玛丽莲·梦露的照片做封面,出版了第一期《花花公子》杂志。
海富纳并没有给创刊号打上日期,因为他不知道这杂志还能不能办下去。大胆前卫的思想令全美哗然,而杂志上“兔子头”标志更成了著名的商标。标价50美分的创刊号立即狂销五万册,并因为梦露的关系成了行家争相收藏的焦点,在今年1月的第二届香港国际古书展上,首日就拍出了5.7万港元的天价。
杂志卖点在内容,海富纳至今仍是《花花公子》的总编辑和“首席创意官”。内容一直由他亲自抓,而他更全情全身投入,使自己成为他所倡导的花花公子的生活方式或哲学的实践者和发言人,五十年不变。
上世纪60年代,海富纳大胆地刊登避孕药广告,在欧美社会改革中扮演了惹人注目的角色。对此他曾开玩笑说:“三大文明发明是火、车轮和《花花公子》”。70年代则是《花花公子》的全盛时期,曾创下单期700万本的销售纪录。但此时它的竞争对手多了《阁楼》(PENTHOUSE)等杂志,但《花花公子》的影响力依然无人能及,他在世界各国名城如总部芝加哥、伦敦、东京、蒙特利尔等都设有俱乐部或是赌场、有自己的名牌系列。
花花公子在上世纪90年代走了下坡路,1990年创刊的台湾版《花花公子》在2003年停刊,而包括意大利、墨西哥、澳洲、挪威等地版本也在近年陆续停刊。2003年可能是《花花公子》最后的狂欢,这一年该杂志净利润达7000万,高调地做着各类生意如网上博彩、拍卖等,社会事业方面如对艾滋病的关注与资助研究。
争议不断的“花花公子”
“它是一本提倡美好生活的杂志,性只不过是其中之一。”海富纳总是不厌其烦地解释《花花公子》的宗旨。然而他提倡的“自由的性”在婚姻之外,这与家庭观念格格不入,因此很多人对海富纳和《花花公子》进行最严厉的批评,就是不尊重女性,把女性贬低为玩物。
“多年来我不停反思,我提倡的自由是否有被滥用的成分?当然有。”海富纳说,自由是很危险的,给人自由选择的机会,他们有可能选得明智,也可能选得愚笨,但这不是自然不过吗?人们自主地过他的人生,就是最好的方式。
而正如海富纳在创刊词中写道:“国家大事在本刊并无位置,本刊无意解决世界难题,无意见证道德真理,如果我们能在这个核子时代中给予美国男性若干额外的笑谈,或能让他们得以歇息,则本刊存在目的已达。”
2008年,密苏里大学历史系教授瓦兹(StevenWatts)以学术观点出版了海富纳的传记《花花公子先生:海夫纳和美国梦》。书中认为,海夫纳成功的奥秘,以及他的事业动机,是海夫纳对“个人、政治、经济自由”的不懈追求,“花花公子公司生意并不幼稚,而是童年乐观主义的体现。”瓦兹说。
2006年4月,赫夫纳在洛杉矶豪宅庆祝80大寿,他笑称自己一点也不老,反而比15年前更年轻。他认为当今世界变得更保守。
现在,这座建于1929年,面积7300平方尺的英式豪宅已经易主,如同《花花公子》的命运一般,休·海富纳穷尽大半生缔造的帝国,刹那间变得那么脆弱不堪一击。也许,时代真的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