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湖北省潜江市的江汉油田,提到李代军没有多少人知道,可要说起小李子油焖大虾却是大名鼎鼎,其实李代军就是小李子。现在,李代军已经将油焖大虾做成了潜江远近闻名的招牌菜,小李子也成了这道菜的代言了。 记者:“你知道你吃的这道菜是谁做的吗?” 顾客:“小李子。” 顾客:“这家的好吃,每次都到这家来吃。” 一到夏天,李代军凭借着油焖大虾,每天都能进账2万元钱。可是现在李代军发现自己已经是四面楚歌了,有了5年历史的小李子招牌快要做不下去了。 李代军:“现在潜江到处都是打的我们的招牌。” 2006年的夏天,李代军做出了一个决定,他要把自己辛辛苦苦创建起来的小李子油焖大虾重新改个名字,这回李代军要用妻子何凤仙的名字来注册他的油焖大虾了。 其实,早在五年前,李代军是根本不会做菜的,当年找老婆的时候,李代军就是看中了何凤仙的好手艺。 母亲 董久香:“给他说媒的人很多,他就只看上她,看上她会做菜,他们两个人有缘分,呵呵。” 村民 涂珍园:“我们村子里做喜事,都是她去帮忙烧菜的。” 丈夫 李代军:“一说都是你老婆会做菜确实是好吃,我听了心里美滋滋的,我都觉得跟我老婆一样,走出去,面子上亮光光的。” 1998年,夫妻俩决定用妻子做菜的手艺去赚钱。带着家里5000元的积蓄,他们来到江汉油田,开起了一个小菜馆。依靠何凤仙的拿手菜油焖子鸡,小菜馆的生意慢慢地好了起来,别人都羡慕李代军找了个能干的老婆,可是李代军却是有苦难言。 李代军:“别人都认为我找了一个能干的老婆,会做菜的老婆,其实我心里很苦闷,我很受气。我现在有个感觉,娶一个太能干的老婆不好,自己显得蛮笨蛮苦恼的。” 开起夫妻店,老婆做菜,老公打下手,每天就是洗洗碗,李代军怎么就苦恼了呢? 妹妹 何洪珍:“我姐天天忙得团团转,你叫他买菜他也不会买,叫他洗碗,他把碗打破了,整天游手好闲的。” 难道自己就真的不会做事吗?终于有一天,李代军抓住了一个机会来表现自己,他要帮老婆上街买菜。 李代军:“那个老太太说两毛五,我说这么便宜,我老婆跟我说是五毛,我一听特别高兴,我觉得肯定能够受到老婆表扬。” 何凤仙:“我一看是棒棒菜,我就很生气,我就说,你把盘子洗了,他又把盘子打破了。” 李代军:“她就吼来吼去,你滚滚,我再找一个人帮忙,你去做你的。” 本来想讨好老婆,却买错了菜,结果引来河东狮吼。想到夫妻开店这些年来自己受的委屈,李代军一气之下,跑回了乡下老家。 半个月后,李代军回来了,一进门就让妻子给他做菜吃。 妹夫 武爱军:“当时我姨姐一点也不同意做。” 人们都说夫妻没有隔夜的仇,怎么过了半个月何凤仙还没消气呢? 妹夫 武爱军:“说龙虾都是小孩玩的东西,谁吃呀,瞎胡闹。” 原来,李代军赌气回到乡下,和以前的朋友到处钓龙虾做下酒菜。在潜江所在的江汉平原,河网密布,沟渠中生活着很多龙虾,当地的农民有时候会把钓上来的龙虾煮了蘸盐吃。当时在农村龙虾虽然才两毛钱一斤,但是大大小小的菜馆都还没有人看上龙虾来做菜。 李代军觉得在自己的餐馆里面卖龙虾可能会赚钱。 妻子却认为龙虾是根本上不了台面的菜,不同意做。 李代军:“我当时就想我一定要把这个龙虾做出来,来证明我不是吃白饭的,每天只能给她洗碗洗筷子给他打下手的。” 小龙虾在农村都是煮熟后用手剥了吃,吃起来很麻烦,李代军决定先从解决这些麻烦入手。 何凤仙:“他做虾子好像着了魔一样,天天试着搞。一双手都剥破了皮。” 李代军这回是和老婆较上了劲,不会做菜的他天天在厨房里看老婆炒菜 。丈夫想靠小龙虾赚钱,这在妻子看来很不以为然。 妻子 何凤仙:“你要做虾子你就自己做,我们各干各的,你做你的虾子,我做我的小炒,看谁最后做过谁啊。” 一个月后,李代军靠着现学现卖的手艺,跟媳妇叫起板来了。他的资本就是剥了虾壳的麻辣虾仁。
妻子 何凤仙:“当天就卖出了十多盘。” 尽管第一天就卖了十多盘麻辣虾仁,但这都是客人冲着老婆的油焖子鸡顺带点的。可是没过多久,何凤仙就发现麻辣虾仁的风头盖过了油焖子鸡。 妻子 何凤仙:“他的生意盖过了我。” 从2002年开始,在李代军的夫妻店里,妻子卖油焖子鸡,丈夫炒麻辣虾仁,两口子把一个小店弄得红红火火,李代军从此在老婆面前扬眉吐气了。 可没过两个月,夫妻俩发现周围的菜馆也纷纷推出了麻辣虾仁。李代军引以自豪的独家菜也没有了秘密。油焖子鸡是老婆的拿手好菜,一直长盛不衰,李代军想到用做子鸡的办法来做龙虾。 经过夫妻俩的反复尝试,2003年5月,夫妻店里推出了油焖大虾。
老顾客 张彬:“油焖大虾是30块钱一盆,可是油焖大虾就卖的特别快,带壳的,边吃边剥,吃的特别过瘾。来晚了就没有了,必须早一点定。” 一个月下来,夫妻俩一盘点,赚了一万多,小李子又开始算账了。 李代军:“这比烧虾球划算的多,烧虾球要五六十只大虾,才烧一盘虾球,才12块钱一盘,现在十四只整虾就能做出一盆大虾,还卖30元钱。” 龙虾整只焖着吃,十四只就卖了三十元,许多菜馆又开始纷纷效仿,龙虾从当初的两毛钱一斤涨到了现在的八元一斤,到底是什么吸引了人们吃油焖大虾? 老顾客:“慢慢地吃,慢慢地品,就跟人的生活一样要慢慢的品才有滋味。” 在别人的餐馆里,做菜都是用刀,可是李代军现在做菜只是用剪。 李代军:“这是第一刀,第二刀,第三刀。”
这是李代军绝技“四刀剪”中的前三剪,而他最有玄机的则是在这最后一剪。
李代军:“以前都是虾尾剪一刀,现在是剪两刀,有什么好处呢?这个肉暴露出来,方便剥开,容易进味。” 乘着红火的生意,2003年,夫妻将店名改为小李子油焖大虾。他的这道菜也因为口感独特,吸引了各方宾客。 顾客:“当时他们的桌子从五张增加到十张,从十张增加到三四十张。价格也从二十四涨到现在的六十元。” 每年的七月份,是龙虾钻洞的季节,市场上的龙虾也就越来越紧俏。靠龙虾做生意的夜市老板们常常为争夺虾源而费尽心思。 记者:“七月份的货源紧张吗?” 李代军:“非常紧张,每天不够,到处请人找虾源,找不到的话,只能说有多少卖多少了。”这个骑摩托车的人叫汤云,是当地的龙虾经销商,一大早,他就把李代军预订的四十五公斤龙虾送到了店中,然而,李代军却不想要了。 龙虾经销商 汤云:“这是我们最好的虾子给他的,每天都是订好的,就是别人出高价也不能卖给别人。” 别人出高价都不卖的龙虾,李代军为何要拒绝呢? 李代军:“这个虾的质量不好。” 记者:“他说你很挑剔啊。” 李代军:“是有一点吧,油焖大虾,油焖大虾,这如果小了,谁吃呢?质量肯定要过硬,来我这的都是回头客,别人都是冲着我的味道虾子来的。” 眼看着李代军不愿收自己送来的龙虾,汤云有点不高兴了。 汤云:“本来现在这个龙虾就挺少了,每年的这个季节都少,李代军对质量要求还这么严,都能算的上挑剔了。” 记者:“他这么挑剔,你以后就别卖给他了。” 汤云:“不行,他的数量要的很大,我们认识也合作有四五年了,没办法不卖给他。” 老交情归老交情,李代军在收虾上可是一点都没有含糊,他嫌汤云的龙虾质量不好,退掉了送上门的四十五公斤龙虾。 一边是等米下锅,送上门了又嫌质量不好,这两口子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何凤仙:“质量好才能味道好,味道好才能抵垮别人。”
夫妻俩一直很注重的质量,但2004年7月,却有人找上门来,说吃了李代军的油焖大虾坏了肚子,要求赔偿医药费。 李代军:“我看他不像来找茬的,就问了一下,你在哪吃的。他说在我们前面的分店。” 夫妻俩整天忙的脚不歇地,为一个店都忙不过来,哪有时间开分店。
何凤仙:“我就跟去看,跟我们一样的招牌,我跟他们吵了一架,说你们不能叫一样的名字,他说我也姓李,为什么不能起这个名字。”
眼看别人和自己一样,取了相同的名字,李代军却有苦难言,第二天就来到工商局要注册。 潜江市工商局商业广告科副科长 万国珍:“他说要注册小李子的服务性的商标,我们通过商标事务所给他查询,查询结果有一个李子餐馆,李子餐馆已经有人注册了。” 小李子的商标已有人注册,更让他闹心的是,因为他的名气大,潜江有十多家餐馆都打起了小李子油焖大虾的招牌。 现在,冲着小李子名气来吃虾的外地人越来越多,因为不认识李代军,常常把在前台收钱的老婆当成了小李子。李代军决定将错就错,以老婆的名字“何凤仙”来给这道油焖大虾注册。毕竟在潜江,人们都认为李代军的老婆是一个很会做菜的女人,只是这一回李代军不会再受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