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桥也有按捺不住的时候,就是在他看到媒体关于易宝滞留渠道的尴尬现实的报道之时。除了这些时间,他的手机总是难得接通。大部分时候,电话那头传来的是一句:“呼叫受限,请勿越权使用。”
也许陈天桥从未试过拨打自己的手机,所以不知道,他留给外界的,是这么一句可以归罪于移动运营商的生硬回复。他的手下说,陈天桥不接受任何和公司财报有关的采访。盛大刚刚发布过一份巨亏财报,2005年第四季度亏损5.39亿元。这引起了外界纷纷关注。
那么,不如和陈天桥保持默契。
他渴望被理解,得到的更多是“误解”。行走在转型家庭战略的路上,他走的是前人失败过的路,却希望走出和前人不同的路。他留下的并非豪言壮语,他试图“秀”于外界的,是一个有雄心壮志者不得已的沉默和莫大的牺牲精神。
媒体紧盯着盛大,紧盯着他,创造了历史性的公司和CEO。传奇是在互联网行业造就的,这里没有窠臼,藐视传统。这正是有趣之处。CEO们的另一重身份是明星,他们如同中国式婚礼上的新郎,除了接受宾客的祝贺,也要接受宾客狡黠的盘问。盛大的转型正需要主流媒体正面的认识和支持,而陈天桥,却如同一个逃避婚礼的新郎。
这里面其实有一个核心问题:如果是非功过转头空,成王败寇言之过早,那么,盛大其实在其转型中必须解决一个公信力的问题。这是任何一个媒体集团必须苦心经营并视为至宝的东西。盛大从游戏运营商变身传媒娱乐企业,无法逃避这一规则。在网络游戏方面迅速积累的财富,并不是亏损的资本,陈天桥必须和主流社会积极对话,与能影响到中国大部分家庭的大众传媒积极沟通,这远非传统样式的“铺货——广告——销售”能够达成的。特别是在一个综合性和交叉性非常强的领域,替代性和竞争性的产品非常多,软营销能力至关重要。
一家公司,赚大钱的时候,有人质疑;亏损的时候,也有人质疑。这只是因为,它已经和大众生活息息相关,而不再是某个人的产业。
当我们选择默契的时候,是好事。当用户选择沉默的时候,就变成坏事了。然而,对于CEO们来说,如何在保护自己的沉默权和作为公众公司、大众传媒的负责人身份之间进行平衡,是一个大大的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