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玉柱先生应该是最近最受媒体关注的商界人物之一。先有7月20日出版的《中国企业家》杂志刊登了题为《史玉柱:黑暗“征途”》一文,文中报道了网游“征途”如何依靠种种与现实社会道德观相悖的游戏内容来获得巨额收益。文章刊出后,各大网站普遍转载。但是,几天后,这篇文章奇怪地在很多网站上消失了。
摁住葫芦起了瓢。9月3日出版的《三联生活周刊》再次将史玉柱推进了人们的视线。一组题目是“史玉柱在赚谁的钱”的主题报道,同样对网游“征途”背离现实社会道德的游戏内容表示了质疑。或许,史玉柱正在思索这是为什么?按照史玉柱的表示,如果给网络游戏分级,“征途”将直接申请为三级游戏,只给成年人玩。但谁让现在没有实施网络游戏分级制度呢?
一个也许是史玉柱并不愿意看到的事实是,他在做“征途”之前,通过媒体已经被塑造成了一位公众仰慕的人物,凭着不怕挫折,不断学习,善于总结,锲而不舍、独具眼光等等优秀品质,成为了年轻人心目中的偶像。与此同时,他也被人们寄予了超越史玉柱自身要求的更多的希望:即一位具有社会责任感的企业家。
对此,我们不得不再次提出上期本报评论过的一个话题:经营企业到底是为了获取更多的利润还是为了尽到社会责任?我们认为,看似矛盾的利润和社会责任,其实是对立又统一的。以片面地追求企业利润最大化为唯一目的,而不顾及社会责任的公司不可能长期存活;而没有利润的企业,只是在浪费社会资源,自身难保又有何能力去尽社会责任?
从网游“征途”中涌现的那些获得利润的手段看,史玉柱的选择应该是“企业的社会责任就是赚取利润”。没错,利润是社会考核企业,或者说考核企业家是否真正尽到责任的最重要指标。这一选择表面看起来,与弗里德曼35年前在纽约《时代》周刊发表的《企业的社会责任就是赚取利润》的文章题目一样,也与张维迎先生的观点相同。但这个判断忽略了一个前提,即张维迎先生所说的“在一个健全的市场制度下”。
从制度层面来看,史玉柱似乎对制度的滞后性同样有着敏锐的眼光。他知道制度总是介于完美和最糟糕之间,并且制度总是永远跟不上社会环境的变化。但是,如果我们将目光放远,制度进步和逐渐完善的大趋势是可以确定的。史玉柱参考西方国家的网络游戏分级制度认为,如果中国实施网络游戏分级制度,他可以直接申请为三级。
但是我们认为,假如这种表述不是一种托词的话,那么也显得太天真。我们知道每个国家的文化和历史不同,一定会造成国家制度上的差异,根据中国的文化历史传统,随着听证会制度的进一步实施,谁能保证网游“征途”会审批为三级,而不是被禁止?因此,可以说史玉柱不可避免地正在面临着巨大的制度风险。
再从道德和社会的层面看,无论在任何国家,凡是那些不承担社会责任的企业是得不到绝大多数人认可的。在信息传播手段是如此丰富和迅速的今天,即使那些具有社会责任感、美誉度很高的企业,也会因经营管理上的任何一点失误而受伤,更不用说冒道德风险的企业了。据报道,史玉柱先生还有让网游“征途”上市的打算。我们认为此举道路艰难,因为史玉柱同时也不可避免地面临着巨大的传播风险。
阿里巴巴创始人马云说:商人就是一切为了赚钱,而企业家有自己的准则,有所为有所不为,而且会为社会做出回馈。我们会去学习商人史玉柱的经营才能,并对此会佩服有加。而作为企业家的标准衡量,现在看,史玉柱并不是我们学习的榜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