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抢店
2005年11月份,我发现很多该补货的店没有补货,问库管都说是刚补了,我一看货不是自己的,但也不是张某的,经过细致调查,我找到了货源,更找了送货来的人,就是Y。他新发展了经销商,要表现给人家看,自己又开发不了终端,就利用我先前给他做的铺垫,开始我的抢店。
当时在E市,我们经销商出去跑业务都对外自称beer啤酒公司办事处的,一般人根本不知道有经销商,人家认的是beer啤酒的牌子,以为都是厂家在卖呢。我那时在E市已经有些名气,人们都以为我是办事处主管,这样就给了Y很多的方便,他去抢店时说是我的业务员,很容易就得手了。
抢店的手段不外两种,一降低价格,二贿赂关键人。Y把纯生的价格又降低了2元,既是为了抢店,也是逼我降价,价格一降利润就降,没有厂家的支持,很快就能把我逼死。我试图跟Y谈判,但是他拒绝见我。一天,我在Y住处楼下等他,希望能跟他沟通下,发现他坐在一辆送货车上从我面前呼啸而过。我想知道他要去哪里,就打个出租跟在后面,结果发现Y把货送到了我新开发的超市里。我怒火填膺,冲上去就把Y从车里拽出来,挥包便打。(实话说,我走在大街上,100%的人都认为是一个优雅女性,从没说过脏话,更别提动手了,结果被beer啤酒公司的人逼的在大街上打架。真是悲哀。)我动手,Y不敢还手,躲我的过程中自己摔倒在马路上,滚了满身土,后来他钻进车里,锁上车门。灰溜溜的走了。
我逞了一时的痛快,给自己带来无穷的后患,在此自我反省一下:做生意还是以和为贵,忍无可忍也要忍。如果当时我能够以《圣经》教导我的话语(不要与恶人作对。有人打你的右脸,连左脸也转过来由他打。要爱你们的仇敌,为那逼迫你们的祷告,因为神让日头照好人,也照歹人,降雨给义人,也给不义的人。——《马太福音》六章)去做,就不会遭遇现在的磨难。
12、硝烟四起
自从跟Y打架之后,我们彻底陷入孤立,没有任何费用支持,不给报销瓶盖,超市堆头费自己出,促销品自己买(实话说,当了一回经销商也没见过beer啤酒有什么像样促销品,只有招贴画)。为了彻底击垮我,狐狸利用他销毁瓶盖的特权,虚报瓶盖费用,把张某的瓶盖费直接补贴,这样张某的酒进店价格就比我的酒低12元。
他们不但降价压我,还以我是分厂酒造谣言,告诉终端说我的酒有问题。张某曾经从以前的经销商手里买回一辆beer啤酒的绿色依维柯送货车,他们就在报纸上登出整版的广告,提示消费者要认清真假,只有专车专送的才是正宗beer啤酒。在2006年11月至2007年1月间,通过狐狸跟Y,我终于知道人能够卑鄙到什么程度。
Y刚来E市时被小偷掏了钱包,都没钱吃饭,跟我借300元钱,后来我要钱,他居然说已经给我报在费用里了,我交给他们1000个瓶盖他也说报销了,我从公司调出费用明细单,发现根本没有瓶盖这一项,于是我上门跟他要钱,他逼于无奈给了我300元,我要瓶盖他却不肯给,争执之下我们又了打起来,砸了一地玻璃瓶子,传真机都打坏了。因为在他的住处,他就报了110,E市的警察响应速度真快,10分钟不到就来了,问清楚事情的原委,警察也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要Y先还我瓶盖再处理砸坏的东西。
我垫出去1000元换回的这1000个瓶盖是要回来了,但至今仍是个数字,不知何时才能变成现金。
13、大同之旅
Beer销售公司每年十月份开始制订下一年度的计划,十一月份签订经销商合同,我接到去大同办事处的通知,说是做经销商打款pos终端认证,顺便签订合同。2006年11月29日,我坐夜车去往大同,在那里基本见到M手中所有经销商,我们坐在一起聊天,每个人都满腹怨言。
M单独跟我说了会话,我想起自己的委屈忍不住哭了,M说“不要这样,有问题可以解决,打架有什么用?好好配合狐狸跟Y的工作,我会跟他们沟通的。”也不过是几句安慰的空话,没解决任何问题,我都后悔自己流出那样宝贵的眼泪。
这也是我最后一次见M,他满脸沧桑,心神不宁,请我们吃饭都忘记点菜。
通过这次来大同,我确认了自己在公司账户的费用,一共10655元,没有瓶盖费,我问这些费用什么时候能返回,他们告诉我公司的制度是打货才能带回费用,具体操作是这样:比如我有1万元费用,需要打2万元的货款把费用带回来,比例不同,纯生啤酒带50%,优质啤酒带30%。当时我把前期收回的货款还掉3万元外债,还有5万元货款压在终端,垫付的费用加瓶盖一共2万多,手头根本 没有流动资金,无力打货。后来又发生了很多变故,这笔费用就这样被拖欠到现在。
14、难过的春节
临近春节时,很多终端主动提出结清帐务,说是讲究无债好过年。我正好利用这个机会追讨欠款,有一家广东人开的海鲜馆,谈进店时要求很高,条件也多,结果销售情况很差,开业三个月一次帐也没结,我的业务员盯了好几天终于逮住老板,答应腊月十五给结账,到那天我去了,人家说已经放假,员工都没领到工资。后来这家店的老板就跑了,所有供货商都没拿到钱,欠款最多的海鲜供货商把这家店起诉了,但是店里除了一些货底子,最值钱的就是一台烂电脑,桌椅板凳厨房设备都是租的。这是我第一笔跑单的店,也是数额最大的,1344元。今天我核对了一下报表,卖了二年啤酒坏账有5100元,其中跑店的10家,合计4500元,大多数发生在生意初始阶段,那时候的目的是把酒卖出去,不要过期,还没考虑到资金的流动性,压货的风险性,幸亏后来吸取教训,转变思路,不然哪能撑下二年。
我的酒保质期到2月14日,已经一月中旬,马上就面临过期,幸好春节来临,进入商超的销售旺季,还有很多酒店不放假,我需要给超市补货,给酒店备货,很快家里的货就卖完了,因为大雪封路,无法从外地调货,怎么办?万通酒店是我的样板展示店,投入一台展示柜,三层楼打了150箱酒的堆头,库管是个小姑娘,和我的关系特别好,我跟她说酒的日期不好,想把这些旧酒搬走,等新货来了就补上,虽然酒款早已经结清,女孩还是同意我打借条把酒搬走。腊月二十三,我的业务员已经放假回家,没有帮手,又怕人家反悔,我跟老公两人一个小时从三层楼搬下来140箱酒,装上车,又卸到其它地方。晚上回家,我胳膊疼的都抬不起来。
即使这样,货还是不够,我想到窜货商白某,一打听,他库里还积压着100件纯生,日期也不好,于是我让朋友假装乡下来的批发商,以很低的价格全部吃进。但是仍然不够,我又想到最近刚打回一车货的李某,肯定有很多库存,一联系,他很痛快的就以打货价给我50件。这个春节,我卖出500箱优质,300箱纯生,350件易拉罐。那一年没有大年三十,二十九就是除夕了,我直到腊月二十八下午,卖的没有一瓶酒了,才踏上回我妈妈家的路。 家里没有孩子的春节简直太冷清。孩子刚去奶奶家时还跟我通电话,问我何时去,后来就不肯接电话了,我以为他会渐渐忘记我们。知道我们想孩子,小姑子就安排我们视频,看着儿子激动的小脸,我才明白他不打电话的原因是太想我们了,不愿意虚幻的听过声音后又是失望。 因为惦记着调货的事,过完初五我们就返回E市。这个春节虽然帮我卖完了所有库存,却没有利润,跟老公一算账,收入刚够给业务员开支,我们两人只赚了个饭钱,真是灰心。15,什么是窜货?
beer公司在Q市有五个啤酒生产厂,我们俗称总厂,在全国各地还有三十多个分厂,总厂货统一销售,分厂货自己销售,。销售分公司只负责销售总厂产品,另外有七个地区营销事业部负责分厂产品销售。由对销售渠道没有任何限制,生产品种也几乎一样,致使beer啤酒自己打自己,分厂货打总厂货,营销事业部打销售公司,销售公司各地区办事处也互相窜货,市场真是一片混乱。据说2005-2006年beer公司的内战消耗至少花费2个亿。
过完年回来我搬了家,正式开始跟H市的ZD大哥进货。H市跟我属一个区域,也归大同办事处分管。ZD大哥在beer公司也是个传奇人物,他本来做家电,97年偶然介入beer啤酒,也经历过惨败,最后赶上好时候,一下子发起来,一直垄断着我们这个地区的销售,在公司里也是排的上号的大户。M到来后,跟ZD发生了很多冲突,M在ZD的眼皮子底下又发展了二家经销商,惹的ZD大怒,带人砸了H市的办事处,一干人火拼,还在警察局住了一夜。
ZD大哥是个很仗义的人,得知我的遭遇后,给我很大的帮助。我无力从公司打货,他就让我从他那儿分销,还允许我短期赊货,又帮我增加品种。真的非常感谢ZD大哥,祝愿他好人好运!Y和狐狸发现我的新货后,又开始造谣,说我是最大的窜货商,为此M也打电话让我收敛,我说什么叫窜货,我卖你区域里的货也算窜货!只要我卖的是真beer啤酒,就是有理的。说来真心酸,普通的消费者即使买一瓶beer啤酒也是上帝,可以享受一切保障权益,我买了十几万的beer啤酒不但没保障,最后还成为受害者!
16,可怜的分销商
通过F的介绍,我发展了几家分销商,后来也都受害不浅,宋某是受害最深的。
宋某本来做粮油的,做了十几年就生厌倦,看见做啤酒干净又整顿,利润也好(当时我们的零售毛利润是20%)就加入了。F的分销政策是,每月进货够500箱,就奖励20箱优质啤酒,宋某已经从张某那里进货200箱,又从我这里进货300箱,奖励宋某的20箱酒F让我出,说是下个月就可以通过费用返回来。当然这笔费用至今我也没拿到。
2006年二月份,宋某来找我说是他头年九月份进的啤酒还没卖完,求我帮他卖点,我到他仓库一看,啤酒箱,酒标已经被老鼠咬的千疮百孔,而且已经过期。我说这怎么卖,他说不管价格高低,只要能卖出去就行。我建议他去跟办事处协商,他说不认识新换的人,货是跟我进的就找我,我说我没能力承担这样的责任,可以陪他去找办事处。
当时我跟办事处已经彻底闹僵,打电话他们根本不接,我就带宋某去狐狸的住处。狐狸说让宋某把酒先搬到他住处,让我给宋某打个欠条,等以后给我补费用我再给宋某。我不干,宋某也不敢把酒给狐狸。我直接打电话给M,希望他能给个合理的解决方法,谁知M更狠,他要我们干脆别管宋某,我说宋某已经把货堆到我家了,能不管吗?M说那就拖着,我说酒已经过期了,放我家里被工商局查住怎么办?通过这件事情我开始怀疑M的人品。
宋某这100多件酒最后还是我帮他卖出,虽然有损失,幸好是小部分,宋某因此跟我们成为好朋友。但是他发誓以后再不卖beer啤酒。
还有一个县城的批发商孟某,开始跟我分销很顺利,结果被狐狸忽悠的当上了经销商。前段时间他问我办事处谁管呢?我说早没有办事处了,他说还有一万多费用没报怎么办?我没敢告诉他公司账上根本没有他的费用。
说来人性的贪婪才是最大的祸害,如果没有投机取巧的心理,怎么能被狐狸他们吹出的美丽泡泡所诱惑?
17、换汤不换药
经过我不断的投诉,加上狐狸和Y的业绩不好,M终于换人了。2006年三月份,新人S上任,很老的业务员,依然是M的关系户,一样的无能。他试图缓和我们的关系,我也想缓和,就顺水推舟,让业务员每天去办事处报到,听他指挥,谁知我的业务员回来说S不但不信任她,还鼓动她,以高工资诱惑她背弃我,我的业务员小郝忠心又聪明,将计就计,反倒探出了他们的秘密,更用美人计瓦解了他们的阵营。S还假借检查的名义到我的终端去造谣,说我卖的酒有问题,卖酒的人没有权益保障等等,因为我的客情很好,终端的人都帮我说话,顶撞S说只要卖的不是假酒,其它事情不用他管。
我手头回收了大量瓶盖,狐狸一直不肯给报销,S到来后在我的要求下,他协调狐狸同意给我销毁瓶盖,2006年5月19日,我们拉了两编织袋瓶盖给狐狸,他戴上老花镜一个一个的检查,整整数了两天,又称了两遍,才给我打了个白条子,写到:今销毁**酒行瓶盖,共计13270个,落款署上他的名。我不懂瓶盖报销的程序,以为既然狐狸销毁了,肯定就会报上去,后来才知道狐狸果然狡猾,他本来应该给我们打个公司正规的收据,然后我拿收据去报销,现在我拿着白条,狐狸就跟M说我的瓶盖不合格,是窜货的,不予报销。我真是没处说理了,既然我的瓶盖不合格你烧毁它干嘛?这笔帐现在还在扯皮。
2006年夏天,E市办事处撤销,划归B市管理,这时F已经被排挤走,到另外一个省的办事处了。F手下管财务的据说是狐狸的干女儿,那女人私自报销费用,吃拿卡要经销商,被F发现,就跟M要求把她调走,因此就跟狐狸结了怨,狐狸跟M有什么内幕,冲突的结果就是F离开。
18、开始要账
没有办事处对我而言是个好事,相对于那些保守的“坐商”,我做市场更积极灵活,后续服务更到位,培养了一批忠实客户。这时的我不再盲目进店,以做客情为主,专注于维护手头的好店。对于一些信誉不好的店,我拒绝供货,或者非现金不供,这样做非但没减少销售额,反倒减少了坏账,提高了beer啤酒在E市的品牌信誉度,也提高了我本人的知名度,后来有很多厂家闻名来找我合作。
我一直没有停止跟大同办事处协商费用问题,但是一直没有确实的答复,狐狸销毁的瓶盖一直没有上帐,我给M打电话,他总是说没问题,放心,一定会给我们个满意的结果。我们也尝试打集团公司的投诉电话,结果被转回销售分公司,打分公司电话却没人接。Beer公司这样推脱的态度引起所有经销商不满,逼使本来是竞争对手的人们联合起来。2006年夏天,B市的九个经销商集体到Q市找公司索要费用,由于他们没有领头人,各自打小算盘,结果被M用的计谋瓦解。
要说清楚M的计谋,先得说说beer公司的费用报销程序,我们产生销售费用后,就填写一份公司统一的《促销收据》,签上自己的名,盖上终端的章,交给本地的主管,主管审核后再交回大同办事处,大同审核后会传真一张《经销商费用确认函》给我们,但是上面没有任何公章或签名,我们在《经销商费用确认函》上盖公章签字后再邮寄回去,交由公司财务审核,然后才会记入我们的费用账户。
大同办事处管理费用的叫张海丽,我们的原始费用凭证在她手中,她却没有交给公司财务审核,B市这帮人到公司后才发现他们的账户上根本没有费用,这时张海丽打电话给他们,说只要回大同,所有问题都解决,如果不回来就销毁原始证据,闹个鱼死网破,我那些老实的同行就害怕了,乖乖就范,结果还是被忽悠。
当时我正好去南昌接孩子,回来听B市的经销商刘某一说,就知道他们上当了,而且以后的帐会更难要。后来证明我的预见是准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