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11月13号,这一天武汉迎来了入冬以来第一次降温,还刮起了大风。而在江汉路步行街夜市,一些人冒着瑟瑟寒风等待着一种小吃。此刻这条街上也许只有叶章安夫妇的臭干子才有这样的魅力。
臭干子经营户 叶章安:“来一份尝一尝,要不要辣的?”
臭干子经营户 张彩芝:“吃干子吧,要几份?”
臭干子经营户 叶章安:“步行街从这头到那头差不多都吃我的黄陂臭干子,就是说生意好的话 一天最少300块钱好赚吧 就是说最低的情况下”。
在武汉市大街小巷像叶章安这样的臭干子摊点有10多家,人们关注他们生意为何这样火爆,而更让人们羡慕的是在背后为这些摊点提供原料的人。这个人就是雷波,每当夜幕降临,雷波都喜欢驾车到夜市上看一看。
图片由“中国店网”提供
武汉市雨田生态农艺园总经理 雷波:“看天气,但是一般晴天的话一天2吨多臭干子,也就是5万块左右”。
说起雷波做臭干子,要从武汉人吃臭干子的习惯说起:武汉人离不开臭干子,闻着臭,吃着香,越吃越有味,臭干子对武汉人都有一种吸引力,经过卖臭干子的地方都忍不住要停下了吃上一碗。雷波是武汉市黄陂区人,黄陂的豆制品在武汉颇有名气,而讲起雷波如何做这种臭干子的还要从他做香干子说起。
武汉市雨田生态农艺园总经理 雷波:“我本身是搞豆制品的,搞香干子的,对投资豆制品我是轻车熟路,我刚才讲了,早晨是黄豆,晚上就是钱,对不对,不赊不欠”。
香干子做得好,但是成本高,工序多,而且只在春节才有市场,雷波做了几年却没挣到什么钱,2003年,雷波想转行,但他又不想离开做豆制品本行,这时他看准了臭干子。
武汉市雨田生态农艺园总经理 雷波:“他既是一种传统食品,因为臭豆腐已经存在了几百年,至少有几百年,而且现在很多年轻人也开始吃这个东西了”。
虽然在武汉做臭干子有市场,但当时雷波选择的时机却并不被看好,因为那个时候正是武汉臭干子市场的低潮期,臭干子很多人想吃却不敢吃了。
臭干子经营户 文先勇:“我以前吃那种黑干子,我现在自己都不敢吃了,我们以前店里面经营菜市场买来的那种臭干子,但是通过有些媒体报道它的有毒,是用一种化学工业原料兑成的,吃了以后对人的身体有很大的伤害”。
当时在武汉臭干子大多是黑色的,人们也认为越黑的臭干子才会越臭越好吃,而一些黑干子经营者利用消费者这种心理,为了节约成本采用化学物质泡干子,这个黑幕被媒体暴光后武汉臭干子市场受到严重打击,许多经营户萌生了转行念头,而雷波就是选择在这个时候做了几十缸臭干子卤水。
公司员工 彭昌群:“做干子我做了25年,按我的要求有4缸卤水就足够”。
武汉市雨田生态农艺园总经理 雷波:“当时我的想法,我是准备做100缸,因为一个原因很多师傅都讲你做那么多干啥,毕竟第一次,对整体市场我们还没有底,就这样做了30缸,但是我还是坚持做30缸,那一缸都不能少”。
30缸卤水是一个什么概念?这30缸卤水能卤300万块干子,那时在武汉,最好的臭干子摊点一天也只能卖到500块左右,而当时雷波的自信就在这卤水上面。
武汉市雨田生态农艺园 总经理 雷波:“这是一种香料,叫什么,也就是茴香,里面有茴香,像这种东西,一种草根的形式,我们在当地挖的,自然里的东西,这非常好找,其他地方可能也有吧,但是他们不知道,我们这一缸卤水的成本,大概是350多块钱。”
臭干子做得怎么样,关键就是看卤水,雷波做卤水有自己的绝招。他的卤水是用土办法做的,用当地房前屋后都可以采到的苋菜加上十几味中草药进行发酵,这种办法卤出来的干子不仅臭味浓郁,更主要的是颜色上豆腐的本色。2004年5月,雷波的卤水终于成功了,雷波觉得自己的臭干子是种环保干子,一定会在市场上一炮走红,然而到雷波推销他产品的时候,他没有想到经营户对这种干子连理都不理。
张光志:“武汉市的臭干子一贯来说是黑的,我们的干子是白的,他们说这是什么干子呢,豆腐嘛”。
殷德俊:“这个工作做不了,他非得品尝才行,他不尝你也没办法”。
因为卤水成本高,雷波的干子1元钱6块,而黑色干子当时一般1元钱10块,摊主们一听他报价,谈都不谈。
武汉市雨田生态农艺园总经理 雷波:“他们说我又不吃这个东西,我讲的是赚钱,你讲环保,那你自己直接卖给消费者吧”。
一种新产品,又没有名气,也没有价格优势,人家怎么能接受呢?白干子虽然做出来了,但却找不到市场。2004年“十一”,正在雷波为产品销路发愁的时候,武汉晨报上有一篇关于正在举办的“食在江汉”美食节的报道让他眼前一亮。
武汉市雨田生态农艺园总经理 雷波:“第三天的时候我们看到一个报道,就是关于长沙一个有名的臭干子在那卖得很火,我们当时看了这个报道后,我们就讲这是一个好机会”。
当时武汉西北湖广场正在举办江汉区美食节,能不能想办法利用这次美食节打响知名度?当天雷波就找到了美食节组委会。
组委会负责人 刘兴元:“当时做美食节的时候,我们主要考虑到要把全国的名优产品,特别是有名的负味小吃引入到我们的美食节里面来,但是他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已经到了10月3 4号,然后他找了我们组委会的有关同志”。
张光志:“我们说进去,他们一直不让我们进去,他说我们这里臭干子很多,你来了是白来的”。
因为只有各地名吃才有参加资格,雷波费了翻口舌才说动了组委会,看了展位示意图后,他挑了个离那家黑干子最近的摊位。
武汉市雨田生态农艺园 总经理 雷波:“我们当时看了示意图以后,离它有两家的位置,我们就是要离它近,因为只有近,我们两家竞争才有热闹劲”。
晚来了三天,对手是一家知名品牌,自己又少了预热市场的时间,雷波的想法能实现吗?然而他的一切担忧在进入美食节的第二天就烟消云散了。
组委会负责人 刘兴元:“还是比较火爆的,因为湖南火宫店的臭干子是全国有名的,不错的特色产品,雷总公司的臭干子也能卖得很不错,应该说叫后来居上”。
到美食节结束,一共三天时间,雷波的白色臭干子与那家黑干子基本上打了个平手,平均一天的销量达到5000多块。
彭昌群:“他们那销售量大,我们这做得多,他那销售量小我们就做得少,西北湖有一天光炸就炸了1万块干子”。
刘兴元:“这个企业卖得好,老百姓都爱吃,肯定有它的特点,所以说我们就给他授予了“风味特色奖”。
这次美食节,雷波可谓是名利双收,这时,雷波和他的本色臭干子也被武汉的媒体记者挖到,接连写了几篇文章专门报道,雷波的臭干子几乎是家喻户晓了。甚至有人把他的臭干子引进到酒吧和酒楼,人们不惜排长队来买他的臭干子,等不及炸干子的人就买些生干子回去,雷波的臭干子让许多市民形成了回家炸干子吃的习惯。
消费者:“没有色素 知道吧”。
消费者“是的”。
记者:“闻着挺臭的呀”。
消费者:“哎,就是要那个味,就是要那个臭味,是的,真臭,比外面的黑干子要臭,回家不要洗,就那么炸”。
又臭又香的本色干子,当然逃不过那些寻觅商机的人,没几天,吃过雷波臭干子的人就纷纷找雷波要代卖他的干子。经销户 季玲:“我搞这个事情做,就到他公司里面品尝过,我还带回来,感觉这个干子的口味不错,因为感觉不错,才想到加盟这个事情。”
酒吧老板 周敏:“他的干子不像人家的很黑,他的是一种环保型的没有污染的干子,所以吃起来很香、很嫩。”
2005年3月,雷波的臭干子经营户已经发展到103家,几乎遍布武汉三镇,而就在这时雷波担心的问题终于发生了,许多经营户带着卖不掉的干子找上门来。
臭干子经营户 叶志国:“他的臭干子还有点特点,在油炸的时候它挺香的,你放在旁边走路闻着都有点臭,后来他的干子就不臭了,人家说你的干子怎么炸得不臭啊,我也有这个感觉呀,怎么不臭,我就来找他们”。
原来,臭干子卖火了,雷波却经常睡不安稳了,因为最初做的30缸卤水已经不够用了。
武汉市雨田生态农艺园总经理 雷波:“干子越卖越多,卤水越来越少,每天我就跑回来,从汉口,隔几天就看卤水还有多少”。
臭干子不臭就是致命伤,卤水发酵期一般要三个月时间,经营户对卤水有意见,但一时间问题也解决不了。最后雷波一方面在报纸上声明叫停发展经营户,另一方面他又对现有的经营户进行了压缩,这令已经尝到甜头的经营户生意陷入了停顿。
叶志国:“我很气愤的,我年纪大一点,我不喊雷总了,我说小雷小雷,你怎么搞的,他说哎呀什么老同志,老同志的,我说你想办法就快点,他说这样吧,你们干脆停下来,我说那不能停的,我说停开玩笑的”。
虽然引起经营户不满,但雷波还是说停就停了,当时103家经营户只保留了三分之一,三个月后,新的卤水做好了,经营户的生意才慢慢恢复。为了避免再出现卤水断档的情况,雷波这次做了400多缸卤水。
武汉市雨田生态农艺园总经理 雷波:“我们算好,要维持一年的销售量的话,最少要600缸卤水”。
2005年8月河北邢台一个叫于传宝的人把雷波臭干子制作技术带回了家,雷波的臭干子第一次进入北方市场。
臭干子经营户 于传宝:“我的整个操作都跟他一样,在这里也是比较受欢迎,效果也是特别好”。
记者:“吃得惯吗”?
于传宝:“吃得惯,北方人现在逐渐的对这种怪味的东西都有点追求和喜欢上了”。
于传宝的臭干子卖火了,就连旁边开小吃店的老板也停了业,专门观察他卖臭干子。
臭干子经营户 贺月梅:“这个店都是他的,看这干的,不干那个了,干这个”。
于传宝:“考查地点,做车”。
消费者 于广生:“我地方都找好了,车子都弄好了,上来以后,回家以后马上就干”。
臭干子在外地也这么受欢迎,这出乎雷波的意料,也给他一个启发:也许今后他可以把臭干子卖得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