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东亮的创业人生:登上国庆观礼台的农场主(1)



这是新中国成立60周年庆典的现场,画面拍的不算专业,因为在摄像机的背后,是观礼台上的一个普通劳动者,他叫贾东亮。10年创业、两次失败、抵押上了全部家产,从困境走向成功,最终作为一个普通劳动者的代表,走上新中国成立60周年庆典的观礼台,那么,在这个荣誉的背后,贾东亮经历了怎样的创业艰辛,又怎么演绎出一段创业传奇呢?

1998年,这个小山村里来了一个人,他找到村干部计划着租地投资建农场,这本来是一件能带领当地农民增收的好事,却引起了村民们的质疑。

村民:为什么他来?干不干得下去?就这样,干不干得下去,咱们自己想到他干不下去。

村民:来到山沟里做这个山大王,有哪一个村民能够相信。

村民们质疑,村干部也觉得不可思议。

高东明:在我们山区,他是当大官的吗,不像是干农活的。

所有的疑虑,都来自这个人的特殊身份。

贾东亮:感觉一个副团职军官来到广宁,团级军官是县太爷了,县团级干部,到广宁一个山区,山沟里开荒种地,感觉到不可思议。

空军副团级军官,少校军衔,却要承包荒山种地,这个人就是贾东亮。

作为一名空军副团级军官,贾东亮为什么要横下一条心包山种地呢?

1996年,33岁的贾东亮被提拔为空军某部的副团长,少校军衔,就在战友们都认为贾东亮前途无量的时候,1998年,他却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事情,突然提出要复员。

贾东亮:复员和转业的概念不同,复员就像工厂里买断工龄,部队就给十多万块钱的复员安家费,这样其他什么都不管了。

像贾东亮这样的年轻军官在部队里大有前途,即使是要离开部队,也可以选择转业,到地方政府机关谋个职位,而贾东亮偏偏选择了复原,这无疑是一条更加崎岖、充满风险的道路。

 

贾东亮:就是不满足这种现状,就想出来自谋职业,自找出路,按照咱们北方人说的,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就想实现自己的一些人生价值。

贾东亮出身农村,做农业项目一直都是他心底的一个梦想。然而,他并不是一个为了自己的想法就不管不顾的人,他同时也考虑到了现实的问题。

贾东亮:我当时想的是什么呢?最简单,最差的打算,我只要有了土地,凭我自己的体力,因为我是空降兵出身,这个身体素质还可以,那么养家糊口我认为是没问题的。

因为贾东亮曾经在广宁县服役过两年的时间,对广宁印象很好,所以就把创业地点选在了这里。当贾东亮在村民怀疑的目光中租下了180亩荒山之后,精神的压力、经济的窘迫便如影随形,甚至连“养家糊口”这个最低的生活目标,都成了一种奢望!

在来广宁建农场的时候,贾东亮的妻子和家里人都在武汉工作。当他只身一人面对荒草丛生的山冈时,感觉到这是他人生一个新目标的开始。

贾东亮:一进到这个场以后人就是特别兴奋,感觉到这个土地是我的了,整个一大片土地,那么广阔的天地都是我的了,这个时候就想起了毛泽东的一首诗,指点江山,激扬文字,那个时候就开始自己的宏伟蓝图,这里想种什么,那里想养什么,这样把整个农场的目标规划出来了。

香蕉、菠萝、龙眼、荔枝,这些南方水果对贾东亮这个北方人来说特别有吸引力。凡是能想到的,贾东亮都把它们种在了农场里面。

贾东亮:那时候什么都想种,什么都想养,满山遍野种了几十种水果。

转眼一年就过去了,各种水果都挂上了枝头,贾东亮很有成就感,就想让家人来这里看看自己建的农场。

贾东亮:也是跟他们报喜吧,自己种的水果,比如说香蕉、菠萝都已经挂果了,大的有多大,我们有五六斤重的这些,菠萝大的有6.5斤重的。

 

1999年快过年的时候,妻子和岳父岳母一起从武汉来到了贾东亮在广宁县的农场,贾东亮炫耀般地介绍着满山的水果,让妻子和岳父岳母都很高兴。 

谌艳文:当时就觉得好新鲜呀,他搞这个,菠萝长这么大,菠萝原来是这么长的,香蕉原来是那样长的。

记者:都不知道。

贾东亮:这都是热带水果。

谌艳文:不知道,只是在电影里面见过,真正眼见到这个地方长这么多。

贾东亮本以为就此可以打消家人的顾虑,自己也可以放心地去做农场。没想到,因为一个常识性的错误,已经决定了他初次创业的彻底失败。本来计划着露露脸,结果却让他在家人面前颜面扫地。

妻子在农场住了两天,高兴劲儿还没过去。天气突变,气温骤然降到了零下四度。第二天早上起来,原来满眼的绿色,就变成了这样的景象,几乎所有的水果都被冻死了。

谌艳文:那个菠萝,那个苗,全都死了,包括香蕉都流黄水了。

贾东亮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一年的辛苦全白费了,十多万元的复员安家费也全都没了,贾东亮当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不知道该怎么收拾农场,妻子跟着着急,岳父也是极力地劝贾东亮放弃农场回武汉。

贾东亮:晚上我岳父就找我谈话了,他说小贾,他就问我你现在投入了多少钱了,我说十多万了,我岳父就说这十多万,我们就当交学费。

谌艳文:我爸说你会开车,反正我们说最差一点的,你就去当个出租车司机,也比这要好。

 

妻子和岳父苦口婆心,但贾东亮从来没有想到要走回头路。

贾东亮:我自己是没有退路,因为我离开部队,一个少校副团不要,这样很潇洒的就走了,不到两年,亏了十几万,灰溜溜地又回来了,你给部队的首长,给老乡战友怎么交代?

其实贾东亮想留下的更主要的原因,是他坚信农场还能好起来。

妻子没办法,只好陪着老人回了武汉。家人走了,贾东亮一个人面对着破败的农场。

这棵香蕉是贾东亮最早种下的,也成了冻灾的见证。

贾东亮:这一棵蕉就是1999年霜冻以后留下来的,整个香蕉的树干全部结冰,一解冻以后,风一吹全部倒下了。

为了弄清失败的原因,贾东亮找到了当地农技站站长黄海业,黄海业一句话就说中了要害。

黄海业:种的热带果树比较多,我们是温带的地方,下霜下雪的时候全部完蛋了。

贾东亮这才明白过来,自己把热带水果种到了温带,这个常识性的错误,导致了贾东亮初次创业的失败!

四会市与广宁县同属肇庆,是沙糖桔的主产地。1999年,沙糖桔的市场需求量很大,而广宁县却没有人种植沙糖桔。

梁肇斌:东北呀,西北呀,大城市,沙糖桔的销售不多,但是吃的人很多。

市场好,供应量不足,这应该是一个不错的机会。但是为什么邻近的四会有沙糖桔,而广宁却没有呢?

 

黄海业:没人带头,没有示范户,没有示范基地,所以搞不开。

贾东亮分析了气候土质的情况之后,决定自己要带这个头,开始种沙糖桔。贾东亮判断的没错,但是种上沙糖桔之后,等来的不是收获,而是一场更大的灾难。

冻灾赔光了所有的复员安家费,贾东亮向战友借了5万元钱,引进了两万六千株树苗。对贾东亮来说,这是背水一战,再没有退路了。

经过三年的等待,沙糖桔挂果之后,贾东亮发现,自己精心种植的沙糖桔和市场上卖的不太一样。

贾东亮:有能吃的,有不能吃的,有的是一年四季开花结果的,当时我那成了一个万桔园。

 贾东亮的创业人生:登上国庆观礼台的农场主(1)
回想一下,贾东亮才明白,原来是进苗的时候太匆忙,没有仔细分辨,引进了很多其它品种的桔树苗。

贾东亮:柑桔那个叶子有圆的有长的,外行就不知道,大家看着都是柑桔。

黄海业:因为这个柑的品种有几十种,桔的品种也有几十种,没有经验是看不出来的。

这样的情景,让贾东亮欲哭无泪,虽然供苗的人同意帮着嫁接沙糖桔的品种,但这又需要两三年的等待。这时候,二十万元已经花光了,贾东亮的基本生活都成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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