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没有垃圾,只有放错地方的物品。”经济学家的一句名言,在一群蜗居珠海香洲区的江西人身上得到充分体现。
一群来自江西鄱阳县的“老表”,大概有三千人,他们多聚居于吉大旧村,每天分散到香洲区的各小区门口回收居民的旧物,从别人弃置的物品中寻找利润。他们在珠海回收旧物的历史有近二十年,最早的“淘金者”已在珠海是有车、有房一族,也成为后来“淘金者”心目中的楷模。
“老表”因“逃荒”到珠海
香洲区的大部分小区门口都有相似的情景:一辆辆三轮车一字儿排开,每辆三轮车前都挂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旧物回收”,罗列着旧电器、废旧书纸等,旁边聚着玩扑克或削铜线的车主。
“我们是逃荒来到珠海的。”在珠海从事旧物回收有七年历史的朱老伯告诉记者。“以前村里的土地都是填湖而来,人均有一亩多,后来家里的土地都被集体征收了,只能出来找活干。”
由于成本问题,该县大部分村民都没有参与规模化农业生产,有村民了解到上世纪八十年代末期到珠海回收旧物的同乡“发财了”,纷纷迁往珠海来“淘金”,以前有村民在工厂打工,后来都放弃打工而加入回收行列。
“二○○四年前后是最多人来珠海的。”朱老伯告诉记者,“都是以前有亲戚在这边,觉得好就把亲戚都叫过来了,都是夫妻搭档,还有七大姑八大姨的。”朱老伯就有女儿、表侄、堂亲、小姨子等一共7对亲戚夫妻在珠海回收旧物,“加上小孩,有二十几个人。”而在珠海从事旧物回收的同乡人数,朱老伯表示“估计有三千人”,这个数字得到另外一位在珠海十余年的“老表”认可。
回收旧物年存3万元
每天上午九点多,这群“老表”们就三五成群分散到各小区门口去“上班”,“小区里的住户搬家或者搞卫生,家里会有很多的废旧家电和书刊报纸清理出来,我们就按照一定价格进行分类回收,然后以略高的价格转手卖给废品回收站。”朱老伯告诉记者,“我们就赚取一点差价,书纸赚一毛钱,铜线比较好赚,可以赚2至4块钱一斤”。
大家在一起,有生意的时候就派一两个人过去,把东西收过来再按照人头平分“成果”,朱老伯说:“大家都是邻里亲戚,也就不存在争多争少的问题。”不过,没有生意的时候,大家就聚在一起玩扑克,“有人也打钱,一块两块的,越打越开心。”
偶尔接到某个酒店或者是单位搞大装修,几个同乡就将整个工程买下来,“按照建筑中的钢铁门窗数量,估计个价,然后我们自己去拆钢筋铁皮,”这样下来,“除去开支,每户每年也有3万多元存下来。”据朱老伯透露,他的一个亲戚就以承包回收工程而“发财了”,“他在园林花园购买了两套房子用于出租,自己住一套,还开上了小车。”
晚上蜗居吉大旧村
目前,江西“老表”在珠海从事旧物回收的达到三千人,白天他们散落在珠海各地回收旧物,“主要聚集在吉大,部分买了电动车就会到前山去,只有几个人在斗门。”朱老伯说,晚上大家就蜗居在吉大旧村。
据了解,吉大旧村都是一套房子分开几个单间出租,部分是搭建在楼顶和路边的铁皮房。记者在吉大旧村见证了一套房子住了7户人家的情景,其中有两对夫妻住在阁楼。各家都有自己在公共区搭建的临时小厨房,锅碗瓢盆都放在公共区,每家都铺设一张床铺,床头摆着电视机,床尾挂满衣物。“我们收入有限,房子虽然简单陈旧,但是价格便宜,每间房子只要150至200元/月。”朱老伯向记者解释,“3000位同乡都居住在这里。”
收旧族 一个家族有二十多人涌至珠海
朱老伯于二○○二年从家乡来到珠海,在他之前,他妻子的妹妹一家在珠海做旧物回收做了七年。
“赚钱不算多,但是比在家好,”朱老伯说,“这份工作不限制年龄,不受人管不受人气,比进工厂打工自由多了。”正因为如此,他的侄子与堂亲共七个家庭共二十多人也先后来到珠海,一对原本在工厂里打工的新婚夫妇也直接投入到旧物回收的大军。二○○六年,朱老伯的女儿与女婿也来到珠海,在此之前,朱老伯的女婿在上海等地从事过装修、搬运等不同的行业。
木匠转行回收旧物
郭阿姨的丈夫于一九九五年来到珠海。“他(丈夫)以前做了好几年的木工,”郭阿姨告诉记者,木工是江西的传统工艺,“专门制作门框、窗户、家具等,嫌赚不到钱就转行专门运输沙子,还是赚不到钱,就做这行了。”一九九七年,郭阿姨也来到珠海。
如今,郭阿姨家已经起建了一百多平方米的三层的楼房,造价装修十几万,而她养育的五个女儿有三个已经成家,另外两个还在上学,“建房子、供孩子读书的钱都是回收旧物赚的”。
“先行者”在珠海有3套物业
朱先生是“老表们”眼中的辉煌人物。作为最早来珠海“淘金”的他,如今已经在园林花园拥有2套专用于出租的房子,他还另住1套房子,出入以车代步,同乡们对他是羡慕不已。
据他的远亲朱老伯说,他的嘴皮子比较滑,经常与大老板打交道,每次看到哪个酒店或者公司搞装修,他就主动找老板商谈,买下整个工程的旧物回收。
“新近又以5万元购买了水湾路一个准备装修的酒店,才做一半就赚了1万多。”朱老伯向记者透露,“人家卖的都是面子,并不在乎多少钱,一来二去他就发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