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纽约一法院本月5日判决索斯比拍卖行前董事长陶布曼与竞争对手佳士得(又名克里斯蒂)拍卖行在拍卖佣金的标准上秘密达成协议,违反美国的反垄断法。如果生效,现年76岁的陶布曼将面临3年的监禁。近日,索斯比拍卖行又作决定,讨论出售拍卖行。
近日,索斯比拍卖行(又称苏富比拍卖行,Sotheby’s)的董事会已经作出决定召集公司高层会议,讨论出售拍卖行。据预测,这家拍卖行可能很快就要售出。索斯比拍卖行是个老牌拍卖行业,可以称得上是世界现代拍卖行的鼻祖。由英国书商和出版商塞缪尔·贝克于1730年创办,至今已有271年历史,其有案可查的第一次拍卖活动始于1744年,距今也已257年。1983年9月,美国人阿道夫·艾尔佛雷德·陶布曼收购了索斯比。陶布曼家族拥有索斯比公司21%的股份,同时还拥有了63%的投票权。1984年6月,索斯比拍卖行总部迁入美国纽约的约克街,这一搬迁表明索斯比的新主人在维护索斯比古老风味和英式魅力的同时,欲将拍卖行迅速转型为商业化的美国公司。但无论如何,作为一个跨国公司,索斯比拍卖行在艺术品收藏界、在拍卖业是个十足的霸主,声名显赫,不可一世。笔者曾于1996年、1999年岁末分别到过其在纽约和伦敦的总部,作为拍卖业的同仁,我对他们肃然起敬。
就是这样一个公司,因为涉嫌与世界拍卖业的另一巨头佳士得拍卖行联手合谋以提高佣金收取比例榨取顾客钱财而被美国联邦陪审团裁定有罪。除了没收非法收入、罚款之外,其主要负责人还有牢狱之灾,世界上不少主要媒体对此作了大量报道,使这个拍卖帝国经历了前所未有的困难时期,牢牢的根基被动摇,几乎处于风雨飘摇之中。拍卖行作为中介结构,信誉是其立足之根本,索斯比就号称“声誉高于利润”,但为了获取高额利润,它不惜铤而走险。虽然美国联邦陪审团对陶布曼审判之后,公司首席执行官比尔号召公司员工“现在是公司继续前进的时候了”。可是因为顶了一个坏名声,索斯比拍实行很难继续立足于艺术品拍卖行业。因此甚至有人认为,很难预测有谁会对收购其感兴趣。因为,即使是公司与佳士得合谋收取客户佣金时,索斯比的利润也不过平平。而现在,华尔街经济很不景气。“9·11”后艺术品市场更为萧条,这更为索斯比的未来蒙上了一层阴影。虽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凭着索斯比作为拍卖业的巨无霸真正在一日之间崩溃,这是不现实的。但作为商业之本的信誉己失,尽管集257年深厚的历史底蕴,有无数光环,但索斯比在世人心目中的伟岸现象已不复存在。它自己的董事、股东们想出售它恐怕就是对其失去信心的最好例证,市场经济就是如此残酷,又是如此现实。
与索斯比相比,我国的拍实业实在是幸运之极。现在国内不少拍卖行为了争取委托,为了拍掉拍品,为了赢利,为了生存,违法违规的可不在少数,有些在社会上造成了极为不良的影响,给整个行业带来了负面作用。这些拍卖行虽然赢取了一时之利,失去的却是更大的市场,一些拍卖行为此被推上被告席。然而,由于我国现在的市场经济仍算不上发达,法律法规算不上周全,监管处罚算不上严肃,因此,虽然有这样那样的问题,甚至违法违规,却很少受到类似祖师爷遭遇的那种惩罚,以致出卖其老底。但历史总是前进的,我国的市场经济迟早会成熟。
沉船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市场经济即是法制经济,如果我们一些操作不规范,经常有违规甚至违法的拍卖行不认真吸取教训,那么像陶布曼那样被裁定有罪的事很快会降临到你头上。同时,随着我国加入WTO,市场进一步与国际接轨、放开,从长远讲,市场越规范、越成熟,作为中介机构的拍卖业要想立足市场,服务的功能、质量、信誉就越发显得重要。索斯比虽远在它国,其意欲出售,不可能对现时的中国拍卖业产生什么大的波折,但如此一个庞大的拍卖帝国,因为涉及违法,在短时间里就可能易帜,这一事件本身向发展中的我国拍卖业敲响了警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