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华网从曾经的千万标王，到去年的流拍冠军，相比于古现代书画的屹立不倒，以“四大天王”（岳敏君、张晓刚、方力钧、王广义）为代表的中国当代艺术品市场经历了从天堂到地狱般的转变。然而，峰回路转，当2009年秋拍落槌，当代艺术品市场似乎正在画出一条完美的V形曲线。对于中国的收藏者来说，中国当代艺术真的触底反弹了吗？即将上演的2010年春拍大戏会有怎样表现？中国当代艺术家的作品到底该买还是该卖？我们该相信谁？这些问题在2009年乍暖还寒的当代艺术品市场显得尤为纠结。事实上，翻一翻陈年旧历，列一列5年来的历史事件，用确凿的数据和事例来指导判断，就不难看出，谁的作品最抗跌，而谁的作品总是在坐过山车。 曾梵志作品 云霄飞车之始 中国当代艺术的神话始于2004年，那时，国内收藏家大多数还对当代艺术这个词十分陌生，中国当代艺术就像难得一见的流星雨一样以最快最闪亮的姿态打入大众视野。到了2006年春季的纽约苏富比的“亚洲当代艺术”专场，中国当代艺术正式登堂入室，打响了进入市场的枪声。当时那场拍卖的成交额达到了1322.89万美元，成交率更是高达90%。中国国内的艺术品市场也一下子觉醒过来，仿佛迎接一个巨大的惊喜一样将当代艺术拥入怀中，从此，各大拍卖行、画廊、收藏家开始争先恐后地涌入中国当代艺术市场，艺术品拍价新高也开始一次次被创造出来。 盛极而衰 2008年秋拍在一片对市场唱衰声中开槌，并在随后的半年中以飞流直下三千尺的速度滑落。2008年秋拍油画及当代艺术板块成交总额仅为2007年成交总额的36.09%，跌回3年前的水平。 而在2009年春拍中当代艺术品市场也再次延续了下滑的势头，18位“当代艺术梦幻之队”成员几乎全盘泛绿，下跌幅度也都以四五成为主。而在4月9日香港苏富比春拍的“当代亚洲艺术”专场上，张晓刚的作品“失忆与记忆系列”之《无题》，拍出了480万港元，与去年同期拍卖的张晓刚《血缘：大家庭3号》落槌价4740万港元相比，可以说只是个零头。虽然两幅画的尺寸和时代不一样，但两者差价的巨大依然让人倒吸一口凉气。零头，成了盛极而衰的当代艺术品市场的最佳写照。 V形回归 如果放在两年前，说中国当代艺术的价格含有水分，不少拍卖行会持绝对反对观点，而这样的态度在2009年秋拍中已极为罕见。许多拍卖会开始在预展时就频频下调作品底价，以确保成交，这样的做法也取得了良好的效果。苏富比当代艺术拍卖专场超过80%的成交率，一改春拍将近一半精品流拍的颓势，甚至包括“四大天王”的作品也都给出了100万至200万港元的低估价，成为顺应市场的成功之举。 在2009年香港苏富比秋拍的作品成交价排行榜上可以看到，除了名列第五的日本当红艺术家奈良美智外，其余都是中国艺术家，而买家也大多来自中国。以张晓刚为例，这次成交的作品《同志系列》是其典型风格的作品，成交价为854万港元，将近估价的两倍，但是相比之前的作品拍卖纪录，价格已经回到2006年秋拍的价格。刘野2004年《L的肖像》以318.9万港元的成交价排名第七，在2007、2008年作品价格涨到上千万的刘野，今年的作品也是回到了2006年的价位。 “现在回过头来看，2009年初是入手这些当代艺术精品的最佳时机，当时的价格低得吓人。”某位资深艺术经纪人感慨地说。 收藏，到底该信谁？ 资本的犀牛永远是不奔驰到最后不罢休的。过去两年，当代艺术市场中的资本以最急功近利的方式疯狂奔跑。遭到金融危机影响，遭遇重大挫败，而后是触底反弹，这期间云霄飞车般的价格让中国当代艺术的收藏者心脏负荷几近极限。投资当代艺术到底该信谁？是作品价格漫天飞舞的当代艺术“F4”，还是稚气未脱、尚未成气候的年轻一代，或者已经初现实力的“70后”？ 对于已经在艺术市场摸爬滚打多年的老一辈收藏者来说，一线艺术家和年轻一代作品都是不错的选择。一线艺术家作品价位在2009年秋拍中已经显示了趋于合理化的规律，泡沫破灭，艺术市场也同样要按照自然规律进行，2010年的中国当代艺术，便将是回归经典的一年。“经典”的含义不但包括艺术品本身的价值，也包括价格的成熟、合理。而年轻艺术家们则有待画廊和成熟的收藏者共同挖掘，想要在这一方面有所建树就需要相当的艺术修养了。 而对于新手收藏者来说，“百万军团”（“70后”艺术家中，拍品最高价已过百万的艺术家）则是潜力巨大的选择。以过去两年成交数据来看，70后年轻艺术家的板块无疑是成长最快的板块。无论是交易金额的增长，还是交易数量的增加。而以艺术家的作品的成熟度和社会知名度而言，70后艺术家中尹朝阳、韦嘉、李松松 、管勇、李晖等都在逐渐走向成熟。走向公众。公众知名度其实伴随他们各自艺术市场的增加、社会收入阶层变化、媒体宣传而来。 “70后百万军团”作品拍卖情况 艺术家 历史最高价 历史成交件数 何时破百万 超过百万作品件数 尹朝阳 6160000 180 2007 43 梁硕 2464000 7 2007 1 李松松 2552000 9 2006 7 李晖 2142675 19 2009 8 管勇 2035875 11 2008 6 张小涛 1792000 41 2008 1 高王禹 13406122 53 2008 1 夏俊娜 1320000 14 2007 2 BM=《商界时尚》 Y=晏青 晏青 AYE画廊负责人 “优秀的艺术家的代表性作品价格就调整不大，一般作品价格会有下调。” BM:梅8226;摩艺术品投资指数显示当代艺术品价格连续4个季度大幅下跌，甚至可以说差不多回到了2006年的水平，这种现象很少见，您觉得当代艺术跌到谷底了吗？ Y:艺术品的购买力会受到经济的影响，但具有高艺术价值的作品最终会得到认可。比如，优秀的艺术家的代表性作品价格就调整不大，一般作品价格会有下调。根据雅昌拍卖数据网来看，多数一线艺术家作品价格都有大幅调整。上拍数量和成交率有所下降，金融危机后超千万作品只是个别现象，多数作品价格集中到100万~500万元之间，可以说，这是人们对于指标性艺术家作品的心理预期值。 BM:中国当代艺术投资市场是不是已经能够和国际接轨？ Y:中国当代艺术市场一定会与世界接轨，这是任何行业也脱离不了的规律。 “真正可以做到抗跌的，往往是艺术家最具代表性作品、转折期作品。” BM:对于第一线的艺术家的作品来说，具有很好的抗跌性吗？ Y:就像第一个问题，好的作品应该是经得住市场的考验的，而且许多收藏家仍会去收藏的。选择艺术家的作品，不要盲目跟风。在市场交易中，真正可以做到抗跌的，往往是艺术家最具代表性作品、转折期的精品。危机到来的时候，有的作品价格会有缩水情况，但精品依然还是会有很好的价格拍出。长期研究艺术市场及经济周期的经济学家Reitlinger，也提出一个论点：当1968至1969年，美国经济不景气时，公司资本价值、盈利和股息都在下降，但艺术收藏品的价值仍能稳定地增长。当藏家购入他们喜爱的艺术品，开始长期性持有、等待回报的同时，他们也能立刻享受、欣赏收藏品。换言之，艺术投资和艺术鉴赏是同时进行，也只有艺术投资才有这种丰富的层次和面向，是一种享受性、个人喜好的投资。而这种投资，其回报是相对稳定的。 BM:中国当代艺术的重要藏家在这一年中对当代艺术的态度如何？是否有所调整？ Y:收藏家任何时候对他们收藏的作品都会有所调整，收藏家会随着自己的收藏品位的不断提升对艺术品的种类、数量作调整。各国的真正的收藏家会对中国当代艺术有信心的，因为中国当代艺术市场在短暂的几年发展非常迅速，相信今后会有更好的艺术家和艺术作品出现。 “年轻艺术家需要时间去积累。” BM:新兴当代艺术家有没有经受住了市场考验的作品？ Y:年轻艺术家的市场价格应该会比之前降低一些，因为国际市场上的年轻艺术家的作品价格都不是很贵，他们都需要时间的积累。最重要的是，新兴当代艺术家的作品要看他们的原创性及艺术性，具有高质量的艺术品还是会有很多藏家购买。拿中国“80后”艺术家来说，这群人现在出来的还不多，整体主题及风格还没有形成，还处于一个考察期，需要更多的培养与发掘。但只要是优秀的艺术作品，拥有自身独立的艺术语言和表现风格，有可持续发展的空间，且定价合理，那就会有很大的市场潜力和发展机会。宏观地看，亚洲新一辈的艺术家，不限于中国当代，甚至日本、韩国等地的年轻艺术家，都在建立一个新的艺术语言。 BM:在中国当代艺术市场，当下适合投资新兴艺术家的作品吗？ Y:首先艺术是一个爱好，而不是投资。购买一些年轻艺术家的作品，也是初步尝试一下收藏的乐趣，因为价格较便宜，但要去好的画廊买艺术性相对高的年轻艺术家的作品。 打破泡沫 回归经典 陈昕 桥舍画廊负责人 BM=《商界时尚》 C=陈昕 “中国国内的市场和国际市场到目前为止还存在很大的区别，要分开分析。” BM:梅8226;摩艺术品投资指数显示当代艺术品价格连续4个季度大幅下跌，甚至可以说差不多回到了2006年的水平，这种现象很少见，您觉得当代艺术跌到谷底了吗？ C:首先，上拍作品只有先前的一半，而且成交率下降了20%到30%；其次，作为买家期望值的最高成交价也大幅下降了。用金融危机后的“2008年秋拍至2009年春拍”与金融危机前的“2007年秋拍至2008年春拍”做比对，中国当代艺术确实经历了大幅震荡。 BM:中国当代艺术投资市场是不是已经能够和国际接轨？ C:中国国内的市场和国际市场到目前为止还存在很大的区别，要分开分析。虽然当代艺术源起于西方，但是现在中国当代艺术的投资已经不完全由国外的拍卖行说话了。 “当下更应该重视技术流的艺术家，这也可以说是某种意义上的回归。” BM:对于第一线的艺术家的作品来说，具有很好的抗跌性吗？ C:在目前的情况下，投资精品的策略更为明智。这些一线艺术家，尽管他们早期的代表性作品在市场上缺位严重，但是一旦出现在拍卖市场上，只要估价合理，都会拍出高价甚至最高价。 BM:泡沫破灭之后的中国当代艺术市场，收藏者应该如何调整投资的判断标准？ C:更应该重视技术流的艺术家，这群人有着扎实的功底，没有那么多炫目的形式，但是他们的作品只要是代表性的、有历史意义的就经得住时间的考验，这也可以说是某种意义上的回归。 BM:在中国当代艺术市场，当下适合投资新兴艺术家的作品吗？ C:年轻艺术家作为中国当代艺术市场上的潜力股，被很多画廊、拍卖行和买家所看重，都期望各自喜爱的青年艺术家能成为未来的名家。同时，由于中国当代艺术市场的不成熟，这也为价格低廉的青年艺术家作品的价格控制提供了土壤。其实，中国的年轻艺术家作品的价格与外国同级年轻艺术家的作品价格相比，普遍偏高。不过，这也是近几年中国当代艺术市场火热的结果。经济危机之后，年轻艺术家的作品价格也都进行了调整，日趋理性。 BM:中国当代艺术的重要藏家在这一年中对当代艺术的态度如何？是否有所调整？ C:收藏中国当代艺术的重要藏家的情况分两类：一类是在卖出，如法伯、尤伦斯夫妇、罗根夫妇、萨奇等等，他们介入中国当代艺术的时间比较早；另一类则是在购进，如新兴的以东南亚华人为主的收藏圈，比较有影响力的如余德耀基金会、CP基金会、太平洋基金会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