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华网马嘉：让中国设计产业化
北京三里屯 VILLAGE是个潮人集聚地，位于 VILLAGE地下一层的原创界展厅里，风格各异的设计产品更是吸引着来来往往酷劲儿十足的潮人。“原创界”的策展人是位叫马嘉的能干而又随和的女强人。有人向我推荐马嘉作为我的采访对象时，我心里勾勒的是个商人的形象，还真担心采访她会不会有歧义——三里屯VILLAGE这个地方实在是太时尚也太商业了——我的采访对象不能仅仅是个有商业头脑的人。 我们采访的地点是在原创界展厅的办公室里，里面和门外世界的气场截然不同：有些凌乱，甚至没有想象中的时尚和艺术气息。这位北京原创设计推广协会秘书长，娴熟地泡着普洱，周到地给我们倒茶，笑盈盈地和我们聊起了她和设计界的缘分。 张丹：您是学什么专业的？怎么跟设计结缘的？ 马嘉：我大学学的是财务。但我的个性并不太适合财务这种相对呆板的工作，所以毕业后干了很短一段时间就转到了电视圈。做电视栏目的时候，我第一次发现自己如鱼得水。上世纪90年代初，我想做一个关于动物保护的片子，如果做成的话，那将是中国第一个宠物栏目，资金都找到位了，台里认为非主流，最后没有做成，当时觉得没价值，就离开了电视圈，做起了品牌战略和策划的工作——希望对人对己对社会都更有价值。也是有缘分，798的园区规划和设计是我们做的，后来，和798的负责人陈永利聊798艺术园区的定位，应该是有艺术有设计多元文化存在，聊出了干脆我们合作个设计展吧。就这样，他们出场地，我做总策划及策展人，做了 “旋转的硬币”——798国际工业设计展，3700平米的展览，是当时设计界的一个盛会，也是798的第一个设计展。 张丹：798的艺术展览比较多，但设计展较少，第一次做设计展，应该挺不容易的吧？ 马嘉：没错。我们是边摸索边做。我记得那个展览筹备了3个月就做起来了，包括展览定位、价值观、邀请、筛选参展公司、作品等一系列工作。中国工业设计界的大师，柳冠中、石振宇、林家阳老师等都来支持我们，基本上北京工业设计比较有名的工作室都来了。上海、深圳各来了40多家工作室和公司。还有清华美院、广州美院、中央美院等全国40所院校。我们提倡设计师自主创新，提出“让设计转出钱来，让设计转出市场来”这样一个概念。当时设计行业展览都不收费居多，我们的展览是每一位参展者都缴费。很幸运，现在想起来都感激大家捧场。 张丹：那是 2007年。怎么就做到“原创界”目前这个规模和定位了？ 马嘉：刚开始很多参展的院校工作室拿出来的都是一些图纸和概念性的东西，生活实用类的作品很少。有些参观者想购买产品，但是没有；有些生产厂家想批量生产，但是由于一些设计是概念的而无法生产。我认为，设计必须和市场，和产业相结合，和百姓的生活结合。2008年“旋转的硬币——798原创年活设计展”我们就要求必须是实物才能参展，图片一律不收。本着这样一个思想，到了2009年，我们要求参展的作品必须是产品，哪怕小批量的也行，而且强调必须有原创性。也就是说，第一年，只停留在图纸上，可实现性都没有保障；第二年，实现出来了，但它可能是作品而不是产品；第三年，仅是作品还不行，还一定要批量生产出来。从2007年“旋转的硬币”提出“让设计转出市场”的观念，其实到了2009年“原创界”设计展，才算是有了比较完整的展现。 张丹：798是个艺术聚集地，已经是个很时尚的地方了，怎么又来到了 VILLAGE？ 马嘉：这和我们“要把事情做实”的理念是一致的。协会从成立开始到现在，非常注重创新，同时都是从设计界的需求出发去做事情。在798做了两年之后，虽然每届的影响都不小，但是总觉得有些虚，我喜欢做更实的事。我们一直在考虑怎样把设计师的作品市场化，更快地“让设计转出钱来，让设计转出市场来”。之所以从798一个艺术园区走到商业场所，就想看一看设计产品放在一个商场里头，它的价位是不是合适的，普通消费者对它们的喜好程度和市场反馈是什么样的情况。同时，这也是让我们的设计师有更多的与商场接轨的机会。我们的展区占地一千多平，集中了全国经过筛选出来的原创设计作品，实打实地放到市场上检验。 张丹：这3届活动下来，设计师和观众的反映和感觉是什么？ 马嘉：每次主题的大方向是相同的，但每届的侧重点不一样。每次来参加的群族也不太一样。即便是每次跟着我们的设计师，他们的变化也很大，但都是往好的方向去发展。我们现在的展览是对协会成员开放，你的产品够水准、够原创，经过评估，就可以免费参展，然后销售分成，以用于这里的租金，不足的部分由协会支付。 张丹：设计师对产品的销售价格还满意吗？ 马嘉：设计师自己定价格，但我们也会提一些建议，然后他们观察市场的反应。比如当你这个产品定价在1500的时候，无人问津；定到1300的时候，有人问有人看了，但是没有购买；定到980的时候，能卖几个；然后再调整到850的时候，产品全卖光了。这时候设计师再考虑，哪个量是赚得最多的点，找一个平衡点，设计师也因此在这里找到了一个试验场，不断地调整价格。我们长期展览，就像一个商店一样。这里的产品每隔15天进行一次更新，让顾客见到不同的新产品和新面孔，每次来都有惊喜。设计师也因此有了一个推广自己的设计产品的窗口，设计师、厂家、消费者在这里找到一个交汇点，这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 张丹：我看到你们店里每个产品都是装在圆筒小格子里，您的名片上的标志也是由小圆圈组成，有什么意义吗？ 马嘉：圆圈是我们协会logo的形象，本次“原创界”活动的logo也都是圆的。圆是最具有包容性的符号。我们的展品涉及的类别很广，包括服装、家具、饰品、电子、灯光等等。圆圈表达了我们协会海纳百川，包容、推广各种设计风格的理念。 张丹：这个窗口我很喜欢，我会经常来这里转转，就是离我家远点儿。 马嘉：我们也觉得一个窗口还不够，我们准备接着开第2家、第3家“原创界”分店，现在正做一些计划，也已经收到一些邀请。 张丹：从最初的设计展到现在的卖设计，这个过程中感觉困难吗？ 马嘉：2009年8月18号开始到现在，也就4个多月，感觉好像是在两个世界里。因为刚开始我只知道自己想去做这样一件事情，想去走通设计产业化这样一条路，是在探索中成长，没有时间想它难不难。曾国藩用一个“挺”字来解决问题，就是说遇事不要缩头，该你做的事，你只要一咬牙就过了。我蛮赞同曾国藩的“挺经”，要顺时而去做事，与时偕行。 张丹：大陆的原创产品和港台地区以及国外相比，还是有很大的差距。你觉得通过怎样的努力可以缩小差距？ 马嘉：大陆和港台的设计产品有不同的特点。台湾受的传统文化教育没有断层，因此文化感更足一点。香港是一个贸易港，吸收西方文化含量会更大一点。大陆则是博大精深五花八门，做什么的都有。但传统文化含量、精致程度普遍还有所欠缺。特别原创性的东西不太多见。另外，我们和欧洲的差距也比较明显，也许会有10年乃至20年的差距。因为我们从提倡创意产业到现在，时间还较短，还需要各方面的积累。我们总得经历从图纸作品化到作品产品化这么一个阶段，但这个加速度会越来越快。我们协会的宗旨就是帮助中国的设计师实现产业化。总的来说，产品化的过程是我们现在面临的一个挑战。这对于设计师和我们协会来讲，都是一个课题，但早晚都能够得到解决。也许三五年后再看，又是另一番景象。我相信经过我们这代人的努力，设计能报国，设计能兴国。 张丹：你们做的这件事情真的很有意义，设计师进入这个平台可谓是零成本。 马嘉：还是有成本的，这个成本是互相信赖。目前设计师展示产品，本身就是有风险，抄袭在中国并不罕见。外观设计的保护不容易，但不申请的话就更不容易。所以，我们与律师行合作，与版权保护中心合作，进行一些关于知识产权保护方面的讲座活动，帮助大家解决一些实际的问题。 张丹：协会下一步是不是打算带领国内的原创设计力量到国外去见见世面？ 马嘉：不久前我接到英国“百分百design”的和其他一些国家的邀请，协会将在2010年带着中国的原创力量到国外去亮亮相。但说实话，目前能带出去的产品不多。因为这不是作秀，而是做买卖，做交易，我们产品的创新性、商品化程度等等，和国外相比都有比较大的差距。能出去展览是一回事，出去了能不能有理想的交易又是一回事。所以，我们要做更充分的准备，能够在国际舞台亮相中国设计。 张丹：最近在忙什么事情？ 2010年还有什么新的计划？ 马嘉：先说最近的吧。明天我们协会要带领设计师们参加嫣然基金的拍卖活动，这也是设计界首次参与到嫣然基金的慈善拍卖。这次参与拍卖的主要是艺术品和设计品，拍卖的资金全部归嫣然基金会用于治疗唇腭裂患儿。已经有好几位设计师捐出他们心爱的作品参加拍卖活动。我们想通过这样的活动，增强设计师的社会责任感，也让他们的作品能够有最好的归属。当然，客观上也能提高设计师们的知名度。这是一个多赢的活动。 稍远一点的，2010年，我们会跟国际组织接触更多一些，包括到国外考察、交流和合作。我很高兴现在很多组织慕名而来，包括法国、荷兰、英国、韩国等都来和我们谈交流与合作。此外，2010的上海世博会，我们也会以自己的方式参与到本次世界性的设计盛会当中。 张丹：祝愿设计师们在你们协会的帮助下，更好地成长，能有更多、更好的设计作品走进千家万户！ 马嘉：谢谢。下周六我们为设计师请了专家，讲如何保护设计作品的知识产权，欢迎您参加。 张丹：这个话题我很感兴趣，很想了解设计师遇到的有关知识产权的问题究竟有哪些。下周六见！ 录音整理：廉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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