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华网系列专题：直面金融危机
文/ 周 虹 金融危机后，一向以高盈利低风险著称的美国信用卡产业突爆危机。此时，对亚洲金融危机时“韩国信用卡危机”泰然若之的中国国内信用卡业一片哗然，各家银行纷纷采取缩紧发卡政策，提高进入门槛。各种舆论导向也几乎闻卡色变，中国信用卡发展究竟何去何从，信用卡危机真的近在咫尺么？ 失业增加导致美韩信用卡危机 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袭击韩国，韩国经济遭受重创。信用卡被认为是拉动内需、鼓励消费、振兴经济的最便捷途径，自1999年起，韩国以每年两三千万张的速度发行信用卡，到2002年信用卡总量突破１亿张，全国15岁以上消费群体人均拥有信用卡达到3.6张。 然而，韩国经济复苏缓慢和失业人口的上升，使得信用不良者迅速上升。2004年，韩国“信用不良者”已由2000年的约100万人迅速上升至370万人。韩国金融监督院的调查显示，2003年10月底，各信用卡公司被拖欠的资金达6.9万亿韩元（1000韩元约合1美元）。当年，韩国八大信用卡公司出现严重亏损，经营遇到不同程度的困难。最大的ＬＧ信用卡公司经营亏损达1.4万亿韩元，累计信用卡坏账近10万亿韩元，达到破产的边缘。牶坏貌徊扇〗艏痹苹?家债权人提供2万亿韩元的紧急贷款，帮助ＬＧ信用卡公司避免了最终破产的结局。 美国信用卡危机则源于金融危机爆发后，失业率升高和经济形势不佳导致许多人债务累累。牼萃臣疲刂?008年10月，美国人总的信用卡债务接近1万亿美元，相比2003年增幅超过25%，除此之外，美国人还有总计共10.54万亿美元的抵押债务。更加雪上加霜的是，失业率已经处于15年来高点，预计还将上升至上世纪80年代以来的新高。 截至2008年10月，17家大型信用卡托管机构逾期30天未还款的违约账户已经激增26%，未还款总额逾173亿美元。与此同时，信用卡坏账率上升18%，坏账总额逾9.61亿美元，呆坏账已经占到信用卡业务总量的5.5%，这一比例今后可能超过2001年网络泡沫破裂后的7.9%纪录。整个信用卡行业的亏损可能高达700亿美元。 根据联邦存款保险公司（FDIC）资料，在1980年代，坏账率平均约为2.6%。在1990年经济衰退早期，这些比率高达4.98%。坏账率在1990年代晚期高升到5.39%，然后，近期最高点则为2002年第一季度的7.69%。FDIC数据显示，早在2008年6月底，净坏账率已经达到5.52%。美国运通（AmericanExpress）的财报显示，2008年9月的坏账率增加到6.1%，相较于整季的5.9%，而亏损持续增加到年底。同时，摩根大通（JPMorganChase）预计其信用卡坏账率会攀升到2009年底的7%。 美国政府的救市信息显示出对信用卡市场的极度担忧。在7500亿美元救市计划中，花旗集团获到450亿美元救助，美国银行得到了250亿美元，而美国运通则经批准从“问题资产救助计划”获得34亿美元。这说明，美国十分担心信用卡危机的爆发。 从上面可以看出，失业率上升而导致信用不佳者出现，是韩国和美国信用卡危机出现的表象，而金融危机带来的经济衰退则是信用卡危机产生的根本原因。 中美信用卡坏账产生各不同 在全球信用卡发展中，美国信用卡欺诈率和欺诈风险一直处于较低水平，信用卡坏账产生的主要原因在于失业带来的信用风险。 目前，国内信用卡欺诈的损失率不足0.02%，明显低于国际上维萨（Visa）信用卡0.79%，以及万事达信用卡0.68%的欺诈损失率。但国内的坏账中，欺诈风险和恶意透支所占比率较大，恶意透支、非法套现也屡屡发生。 主要体现在：频繁透支支取现金，多卡透支导致出现多重债务，无力偿还；相互勾结恶意透支，如持卡人之间相互交叉，连锁担保，分别在不同银行申办信用卡进行透支；持卡人与特约商户工作人员互相串通，以假消费等方式套取银行资金；持卡人与银行员工内外勾结利用信用卡透支等现象；一人向多家银行申领信用卡，虚构、伪造企业名称或注册空壳企业团办信用卡，使用他人身份证骗领信用卡后恶意透支。而办卡、养卡活动已成产业化、公开化趋势，并与伪卡诈骗、恶意透支等犯罪相交织。窃取、收买、非法提供信用卡信息犯罪渐趋增多。 对比中美信用卡坏账的产生，经济萧条是美国信用卡风险的主要原因，而恶意透支则是中国信用卡风险的直接成因。 后金融危机时代的中国信用卡业 中国人民银行最新发布的《2009年第二季度支付体系运行总体情况》显示，截至二季度末，全国累计发行银行卡197933.62万张，其中，借记卡发卡量为181672.11万张，信用卡发卡量为16261.51万张。 从统计数据显示，中国银行卡产业发展迅速，但也要看到，尽管银行卡发卡量增长较快，且信用卡发卡量增速依然快于借记卡发卡量增速，但信用卡发卡量增速同期降幅较大。我国银行卡机构已从最初的跑马圈地步入谨慎发展阶段。从地区分布情况看，经济发达地区银行卡人均持卡量高于经济欠发达地区。北京、上海、天津、广东和浙江位居前五位，人均持卡量分别为6.24张、4.93张、4.32张、3.07张和2.98张，远高于全国1.49张的平均水平。 另一方面，银行卡发卡机构略有增加、银行卡受理环境继续改善，银行卡应用持续增加。截至第二季度末，银行卡跨行支付系统联网商户135.04万户，联网POS机具211.01万台，ATM 18.97万台，较第一季度末分别增加11.95万户、18.40万台和1.78万台，每万人对应ATM数量均有不同程度增长。 从消费者角度和市场接受程度看，银行卡消费业务不断快速增长，我国社会消费品零售市场进一步活跃,银行卡渗透率首次突破30%。第二季度，银行卡消费业务81807.39万笔，金额15586.57亿元，同比分别增长35.0%和63.6%,跨行消费业务7066.82万笔,金额13 32.33亿元，同比分别增长39.2%和增长75.0%，分别占银行卡消费业务量的86.3%和88.7%。卡均消费金额和笔均消费金额分别为787元和1905元，与上年同期相比,卡均消费金额增长34.1%,笔均消费金额21.2%。银行卡渗透率达到31.7%，比第一季度提高4个百分点。 从信用卡信贷消费角度看，信用卡期末授信总额和期末应偿信贷总额(信用卡透支余额)持续大幅增长，逾期半年未偿信贷总额不断增加,占期末应偿信贷总额比例略有上升。 信用卡信贷消费是把双刃剑，一方面能给发卡机构带来利润，但如果控制不当也会带来信用风险。 分析我国信用卡目前信贷总额与逾期半年未偿信贷总额。截至第二季度末，信用卡期末授信总额11736.46亿元，同比增加69.3%；期末应偿信贷总额1879.23亿元，同比增加77.0%。 相对于同期我国金融机构人民币居民户短期消费性贷款余额5092.64亿元，期末应偿信贷总额占金融机构人民币居民户短期消费性贷款余额的37.0%。而相比于人民币贷款总额，仅2009年，当月本外币贷款增加3639亿元，其中，人民币贷款增加2530亿元，外汇贷款增加163亿美元，而该月信贷总额并非信贷高点，2009年8月新增人民币贷款4104亿元。由此可见，我国信用卡信贷总额仅占全国新增信贷额度的5%以下。 从统计数字看，尽管逾期半年未偿信贷总额呈现上涨趋势，尽管二季度我国信用卡坏账仍增8.03亿元，截至第二季度末，用卡逾期半年未偿信贷总额人民币57.73亿元，但只占期末应偿信贷总额的3.07%；而其中的坏账比率更低，也就是说，真正具有潜在风险的信贷额度仅占了很小的比重。 另一方面，据2009年第一季度统计数字显示，我国内信用卡贷款余额大概是1600亿元左右，而信用卡持卡人的存款余额是1700亿元左右。所以“信用卡即便是发放贷款，也仍然是用别的持卡人的钱向另一些持卡人发放的贷款”。 目前我国信用卡人均拥有量仍然较低，为0.12张，其中北京、上海等地信用卡人均拥有量较大，分别为1.35张、0.75张。 从上面分析可以看出，目前中国信用卡发展总体态势良好，相比于信用卡市场发展，信用风险很低，未来发展仍然应当首先在于发展市场，扩大持卡人群体。目前我国信用卡市场占有率还较低，发展经济，刺激内需，信用卡所能起到的促进作用不可忽视。 后金融危机时代中国信用卡的营销对策 首先，应进一步完善银行卡受理环境，发展特约商户，加强信用卡市场培育。但要加强对特约商户培训、监督和管理，禁止分单交易，加强短期频繁交易卡片与POS机监控。从目前中国信用卡坏账产生根源分析，特约商户端虚假交易，非法套现是产生信用卡欺诈的主要来源之一。
其次，应继续普及信用卡市场，但应加强持卡人申领信用卡的审核。目前中国信用卡持卡人群体仍然很低，人均持卡量仅0.12张，而北京、上海等大城市信用卡人均拥有量也不高，分别为1.35张、0.75张。信用卡产业属于规模经济，其持卡人群体的规模决定了信用卡产业的利润和未来发展。现阶段，中国信用卡风险防范不应体现在缩减持卡人群体和发卡量，而应改变为持卡人群体细化和分类管理，尤其要加强对于申领人的真实身份的核查。从目前坏账出现原因分析，提供虚假信息或伪造身份证冒名领卡利用原因之一体是形成信用卡坏账的重要原因之一。 再次，应合理利用外包发卡，但要加强外包机构准如审核。对于发卡机构，尤其是股份制银行，外包发卡是提高商业银行信用卡部门核心竞争力、强化银行卡管理的重要举措。但前期发卡过程中，外包发卡产生的虚假信息和伪造信息申领卡片问题多多，因此加强外包机构资格审核，强化市场准入是关键，“一刀切”禁止外包机构发卡并不是较好的举措。 另外，要加强银行发卡机构内部人员管理，杜绝内外勾结虚假申领或放松审核滥发卡现象。 此外，应加强持卡人群体培养，包括对持卡人信用意识培育和用卡规则的培训。从前期坏账产生原因分析，持卡人信用意识淡薄，信用卡知识缺乏是产生坏账的原因之一。 （作者单位为中国人民大学财政金融学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