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华网文/本刊记者 严学锋
有些技术是不需要自己去开发的，你需要它的时候，就像打开水龙头一样，水就自然出现了，就是有人把这些技术做好了，你直接用就可以了
陈沛是个“局外人”。谷歌退出中国的那天，这位北京中搜网络技术有限公司的董事长、CEO直言并没有幸灾乐祸的欣喜，甚至有点失落，“就好像一个少年剑客，苦练十年，一日登上华山之顶，欲与武林霸主一较高下，武林霸主却跳下悬崖——你觉得是高兴还是失落呢？”他无心去抢空出的地盘，继续自己的互联网搜索局外局。有意思的是，此举暗合了他的一大爱好：围棋。他是围棋业余五段，曾获北京市业余围棋冠军。 陈沛眼中，围棋的精髓是深谋远虑、洞察先机、提前作出准备。他也正通过布局第三代搜索，力图从目前的局外赢得未来“局内强者”之位。“中搜会成为互联网的一个丰碑，一个产业分工的著名案例。” 耕作云计算服务平台 1995年就开始做搜索，自言“我的血液流淌着搜索的血液”的陈沛，可谓搜索技术先行者，其创立的中搜2003年成为全球最大的中文搜索引擎。进入2004年，中搜跳到了局外：从提供普通搜索转到主要做个性化的开放性平台，定位平台服务商，核心是电子商务服务。 在陈沛看来，这种战略选择是基于对互联网产业分工的认识。在中搜之前，所有的互联网公司都自己做技术、产品、用户推广，提供全程服务。“这个模式是有局限的，一个互联网公司为什么成功如此艰难，相当程度上在于要完成整个价值链的环节。”陈沛说，“反观传统产业，经过上百年的充分竞争，市场分工非常明确了，一般在价值链中的一个环节成功就可以了——我们人类社会的进步本质上是由产业分工来完成的，我们今天为什么能过上如此幸福的生活，因为我们每个人只做自己擅长的事情。” 中搜长于搜索技术、个性化平台，已在为各个行业、个性化应用提供解决方案，不过短板是行业知识。弥补短板的办法是强强联合，即中搜把自己限定在最擅长的领域，把能力向每个行业延伸，这是中搜现在主要的商务模式。典型的案例是公司和方正集团于2009年7月合作推出番薯网，方正投资4000万元，将出版业务优势衍生至互联网，中搜为番薯网提供搜索、互动、出版、购买等方面的技术、运营支持。 “互联网会越来越成熟，产业分工会越来越明晰，所以中搜本质上是提供云计算的服务平台，是中国云计算服务商的一个代表。我们认为，有些技术是不需要自己去开发的，你需要它的时候，就像打开水龙头一样，水就自然出现了，就是有人把这些技术做好了，你直接用就可以了。”陈沛说，“你要建网站，传统的方式就是找到一家公司照你的需要去做，你有任何的改变都需要通过技术来完成，成本很高，特别是内容的维护——中搜平台的特点就是利用了整个互联网信息采集整合能力，自动帮你去更新、维护内容。”这在番薯网得到体现，番薯网提供180万册图书的服务，每本书有一个完整的页面，关于此书的所有内容每天都在变化，背后正是搜索技术，从而节省了编辑维护的成本。 眼下，为客户建设网站提供基础服务是中搜的主要赢利来源，占营收的70%—80%；广告、会员服务等网站增值服务费，今年会占到营收的20%—30%。而营收分账，将在下半年正式破题。陈沛表示，中搜的价值在于能够降低客户前期投入的成本、缩短时间，公司有一个庞大的服务团队帮助客户运营网站。每天在中搜平台上会诞生6—7家网站。因为没想好针对个人的商务模式，中搜目前只针对行业客户。 有用的搜索“越来越困难” 转身到现在，中搜不存在直接的竞争对手，作为平台服务商，其业务包括目前最主要的行业中国、B2C网站，还有如媒体立体资源平台、给全联网这样为高端人才服务的网站提供平台等。这背后是作为核心支撑的第三代搜索技术。陈沛早在2003年就提出第三代搜索概念，因坚持此概念而多少显得非主流。身为第三代搜索引擎主设计师的陈沛将雅虎1996年创立的目录式分类、谷歌1998年创立的关键词搜索分列为第一、二代搜索。而第三代搜索的本质是：多方知识的融合；开放、多维的检索结果呈现；专业化、领域化、个性化。与此对应，全面、准确、智能、互动、美观成为评判搜索质量的新标准。 陈沛断言搜索作为互联网最基本的技术驱动会渗透在各种应用当中，将无所不在。他举例说，中搜跟方正合作的每一项服务其实都跟搜索有关。在阅读的时候，番薯网告诉读者当天最畅销的十本书，这也是一种搜索，即搜索已和应用完全融为一体，甚至读者完全意识不到，“这才是我对搜索的理解”。基于此，中搜无意和谷歌、百度竞争搜索框，而是把搜索技术和每个行业进行深度的结合，给用户提供更贴近的服务。 “这5年来搜索发生了实质性改变吗？你在一个搜索框打关键词，出来一堆结果，列表据说越来越长，你的精力有限，只能看前面几页，光靠排序算法是否能找到你要的结果？这是搜索引擎一个很大的挑战。光靠技术驱动来改善搜索质量越来越困难。”陈沛笑言，“以前是打个关键词出来一堆结果就很高兴了，现在用户越来越知道需要找到有用的东西。你大部分时间都花在找想要的东西而不是使用，这实际上就是缩短了生命。” 谷歌推出整合搜索，陈沛表示其做法与中搜“非常像”，第三代搜索是必然的趋势。“如果一定要给一个时间表的话——这个比较难。新搜索是个产业结合的过程，它并不能代替传统的搜索，中搜要让一部分搜索结果先好起来。”陈沛说。 “创新要跟时代相匹配” 写过几十万行代码、对技术非常痴迷、从技术人员到企业家，陈沛不认为其间存在一个清晰可辨的转型过程。“美国总统有一个固定的专业吗？各个专业的人都可能成为领袖。实际上我无非作为一个技术人才，有更综合的素质，所以成为一个企业的领袖，这是一个自然而然的过程，当然，具体事情上会有一些变化，以前更多放在技术，现在更多是全局。”陈沛认为，一个人是否能成为领袖取决于他是否有领袖特质。关于成功企业家的品质，他特别推崇远见与洞察力、勇气与决断力、忍耐与持久力。陈沛第三代搜索技术的实践，正和上述品质密切相关。 “创新要跟时代相匹配，否则你就成为先烈了。有时候时机不对，所以坚韧很重要，有很多企业家谈品质，一是坚持，二是坚持，三是坚持。”陈沛表示，中搜也是很典型的坚持者，早就认为个性化会成为互联网的未来，一直坚持做，但做得很困难。2008年谷歌推出web3.0，跟中搜的搜索观点一样，中搜2007年推出开放性平台，在电子商务领域迅速开花结果，这些让陈沛获得了信心，决心进一步“把理想和现实结合”。 “如果中搜模式成功的话，将成为一个非常具有扩展性的模式，深度推进互联网发展。”陈沛提到了一种假设的可能性，仿佛这一切仍然悬念重重，不能确定自己能否步入局内。或许，这正是变幻莫测的互联网产业令人着魔之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