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走边唱 「君声」岁月 边走边唱(2)

 边走边唱 「君声」岁月 边走边唱(2)


 蛤蟆镜 喇叭裤 《一见你就笑》“我一见你就笑,

  你那翩翩风采太美妙,

  跟你在一起,

  永远没烦恼。

  究竟为了什么,

  我一见你就笑,

  因为我已爱上你,

  出乎你的预料……”

  随着这首欢快的歌曲,时间跳入1985年,此时邓丽君的影响已经深入人心,街头巷尾、甚至电台广播都可以随意播放邓丽君的歌曲。特别是那段时期中,邓丽君在香港、台湾等地举行从艺15周年大型演唱会之后,追捧她的大陆歌迷不断增加。甚至当时有媒体报道,邓丽君在西藏也很受欢迎,一些藏民以3美金的代价购买邓丽君的翻转磁带。此时,大陆音乐界也已经由“学习邓丽君”和“扒带邓丽君”逐步走向“模仿邓丽君”。

  显然,学唱、会唱邓丽君的歌曲,已经无法满足年轻群体的需求。由于当时改革开放,使得广州、深圳等地能够轻易拿到港台,甚至其他国家和地区的录像带、磁带等物品,日本的、美国的,应有尽有,同时满大街到处都有各种明星招贴画的售卖。而接触了邓丽君、了解了刘文正、知晓猫王的年轻人开始尝试在形象上的改变,模仿邓丽君、模仿明星。

  1985年,大众主流的着装风格依旧是蓝色中山装、绿色军衣、白衬衫等。然而,在很多被誉为“不良青年”的年轻群体中,尤其是男青年的典型装束却是穿着一尺多开口的大喇叭裤,黑色背心,尖头皮鞋,飘洒着爆炸式的长发,戴着蛤蟆镜,随身背着吉他,跨着本田125,开足油门驰骋在几乎并排只能通过三辆车的街道上。更有甚者,直接手拿录音机,放着邓丽君的歌曲在路上招摇过市。但这在80年代中期很多年轻人心目中,绝对是时尚、前卫的形象。

  不过,对于更多的老一辈人来说,这可是“逆天之行”。

  以喇叭裤为例,“那时候我做了一条开口9寸的喇叭裤,都没敢到1尺多,留着披肩的头发,平时上学的时候,都很受同学们的瞩目,但老师总是批评我,又请家长,又勒令休学什么的。同时,我父亲也是经常给我一顿痛骂,其实我只是喜欢。”如今已过不惑之年的林宏,在回忆他当年的形象改变时,觉得自己在那个时代是不同的,是出色的,虽然这险些让父亲和他断绝了父子关系。

  然而时代的发展不会因为某些思想的禁锢而停滞,虽然1986年社会主导思想与当时年轻人的追求相抵触,但很多人寻求改变的内心却丝毫没有减弱,反而伴随着改革开放,他们逐渐寻找到自己的出路。

  板儿爷练摊  《路边的野花不要采》

  差不多在1986年末之后,社会上已经能够随处听到邓丽君的歌曲了,虽然那时大陆并未开放邓丽君等港台明星音乐在内地销售的正规渠道,但广播中已能听到邓丽君的歌声,这进一步加深了大众对她的热爱。与此同时,中国的个体经济已经开始抬头,很多类似“倒儿爷”、“板儿爷”、“练摊”等专有名词相继产生。虽然在这段时间中,并非每个从事个体经济的人都会采用“正道”方式,但它的产生对大众生活品质、精神需求的影响,却在社会中逐步呈现。

  80年代中后期,广州、深圳等地作为经济开发区、试验点,有了更多对外接触的机会,在经济交流当中,邓丽君等港台艺人的歌曲也随之“走私”了进来。

  同样进入不惑之年的某私营业主袁大庆在回忆当年时说:“那时候,我和一些小伴经常会从南方进一些邓丽君的磁带,回来后我们就用双卡录音机一盘盘地翻录。”据他介绍,那时候买一盘空磁带需要大约1.5元,而他们从广东购买“母带”的同时,也会买到很多纸质的磁带封皮,样式与原版一般无二,回来后经过翻录、歌词包装之后,就在附近的地铁口以每盘5元的价格出售。

  在当时,这可是北京苹果园地铁东南口的一道风景,即每过一段时间,就会看到几个打扮时尚——男孩戴着蛤蟆镜,女孩涂着口红的“不良青年”,在那里兜售邓丽君的最新专辑。而且,每天都能卖出数十盘之多。

  由于当时他们既不需要交版税,也没有现如今“城管来了”的风险,因此,那种有机会尝试自主、尝试不同的感觉,让袁大庆他们体会到了异样的自由、快乐和轻松。而挣钱后,他们通常最大的需求就是一饱口福。

  对于袁大庆他们来说,这个时期邓丽君的《路边的野花不要采》已是经常在餐厅可以听到的。

  “送你送到小村外,

  有句话儿要交代,

  虽然已经是百花开,

  路边的野花你不要采。”

  “不采白不采。”每当餐厅放这首歌的时候,袁大庆和一群小伴就喜欢“声嘶力竭”地配段二声部。而这对于他们来说,只是享受快乐的一个小环节。学会挣钱,并不断寻找挣钱的方式,尝试摆脱以往,哪怕仅仅是一些小细节,才是80年代中后期里,这些年轻人的内心意识的真正诉求。

  “像我们这样靠自己努力,手里有点钱的孩子,其实那时候并不多。每次当我们去卖磁带、去倒(卖)西瓜或做点其他的小生意,一般都会有些不错的收益。那时最快乐的就是,忙完活后,晚上和一群小伴去餐厅吃饭,当然我们点的菜,绝不是家里餐桌上几乎只能见到的鸡头、鸡爪、猪肘子什么的,而是我们平时很少能吃到的鸡胸脯、炖肉、肋排等。”

  从袁大庆的介绍里,笔者甚至发现,当年的这些年轻人早已厌倦了家里近乎苛刻的节俭之风,为了显示自己“不土”,通常他们在饭馆吃饭后,剩菜不论多少,都绝不打包。

  真诚年代 《小城故事》

  “小城故事多,

  充满喜和乐,

  若是你到小城来,

  收获特别多。

  看似一幅画,

  听像一首歌,

  人生境界真善美,

  这里已包括……”

  在邓丽君的《小城故事》当中,有这样一句歌词,“人生境界真善美,这里已包括。”对于80年代的回忆,除了遍布街巷的邓丽君歌曲外,林宏印象最深的就是这句歌词。“如果回顾那段时光与现在最大的不同,我认为是‘诚信’,80年代的人更加拥有真善美的境界。”

  当喇叭裤、牛仔裤成为80年代中后期社会默许的时尚着装的时候,林宏和一些朋友计划从家里拿钱到广州去进服装回来销售。“那时候我们几个朋友将需要的服装款式告诉厂家,然后厂家加工制衣,之后发送到我们手里,我们可以在收货后付款,也可以在货物销售一段时间后再付款。而厂家也不用催我们,我们也无需付定金,因为我们答应的付款时间绝不会延后,大家都是诚实地做事,不会让对方蒙受任何损失。”

  通常情况下,林宏他们只要通知广州那边的客商,自己需要什么样的服装,一周左右对方就会发货到他的手中,而约定的结款时间也从未有任何的拖延。“因为在那个时代,大家刚刚开始萌动做生意的想法,过往计划经济的影响下,对钱的渴望没有那么强烈。因为那时候即便你是一个局长,我是一个普通工人,你和我之间的工资也就差着几块钱而已,而且大家基本上都有房住,医疗费用也不高,平时吃饭虽然简单,可没有多大的贫富差异,所以人和人之间,做事都更讲究诚信。”

  回顾邓丽君对大陆人民生活、工作及精神世界的影响,我们不仅看到了社会思潮的变化,人的彷徨,情感的萌动,小资生活的缩影,以及我们当下不断强调的缺失——诚信。而今我们给予邓丽君更多的是一种怀念,不仅仅怀念这位曾经的“邻家女孩”,更怀念当初那段共同走过的时光。一段简单、美妙的歌词中,伴随你脑海中的音乐,让我们在记忆里回到那个曾经拥有的阳光灿烂的日子。

  “甜蜜蜜

  你笑得甜蜜蜜

  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

  开在春风里

  在哪里

  在哪里见过你

  你的笑容这样熟悉

  我一时想不起

  啊 在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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