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华网站在二十几岁到30岁之间的悬崖边上，陈默最大的感慨是自己不再怕时光流逝，在即将过去的二十几岁，他觉得最大的收获是成长，这个概念有点虚，但是谈了3个小时后，我们信了。默默是我们遇到最重视价值观和理念的被访者，他拿着LV包，戴着Bose耳机，俨然一个生活玩家，而现实是，他买这包是因为对LV“life is journey”的理念心有戚戚，戴耳机是为了飞机上可以隔绝杂音睡个好觉。至于为什么愿做工作狂，是因为他赞同宝洁这家公司的理念，理念是信仰，他是个为信仰工作的人。 文/刘龙静 摄影/江浩 约陈默采访的过程可谓“前途光明，道路坎坷”。早在3月初，在他的朋友Vicky（小精子）的推荐下，默默就已经痛快地答应了采访，剩下的只是确认采访时间的问题。可就是这个时间确认一拖就是两个月——默默实在是太忙了，每次在工作时间打电话过去，都只能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低低的声音：“不好意思呀，我这边正在开会，等下我给您打回去。”照默默的话说，他的Outlook日程安排可谓“盘根错节”，一个会套一个会，经常每个会开半场，就得推门进入下一个会议室，入座的那一刻，要马上进入状态，张嘴就得抓住重点，对会议起到重要的推动作用。 感觉默默性格上最大特征是协调和解决：业绩导向要有，人际导向也要顾；说话语气要温和，内容却不能含糊；还得有点强势……所以看上去有种混合气质，让你觉得既熟悉，又陌生：忽而是网上那个喜欢自拍、偶尔还会东想西想的男生；忽而又是一个根本糊弄不了的老板，让人不那么敢完全靠近。现在，默默每个月有一半时间在出差，很多时间不得不留给机场和酒店——这两个地方是默默最了解的地方之一，他的一个坚持就是对不好的服务投诉到底。基本上工作8年默默从没发过火也不批评人，他把批评都留给机场和酒店了。 据默默说，小时候他一次无意间瞥见了自己的智商测试卷——因为得分太高，老师为了让他不骄傲藏了起来。这是我们一致认为默默的情商很高，而情商高的人多半智商不高时，默默的回答。说默默情商高，是因为他对我们抛出去的每个问题，都能回答得滴水不漏—知道我们要问什么，还能敏感地察觉我们提问时词语中的隐藏信息和对他的判断，如果这不是他想要的，他就有办法牵引着你按他的思路来理解他。也许是因为双鱼座，默默对别人的情绪觉察力很强，“有些人是听不出口语中两个词的差别的，但是我可以：为什么这个人表达这个意思时，用了这个词而没有用那个词，他隐藏的情绪是什么，我总是很容易感觉出来。” 另外，默默的想法都很积极，任何一个他这样年龄层的人在职场中可能遭遇的问题，在他嘴里就压根不是问题，他都会告诉你自己能改变和能主导的部分是什么，这样的“明白人儿”让我们有点苦恼，因为显得有点不那么真实了。反正，由我们两个记者轮流向默默提问，问了3个小时，他依然回答得风生水起：反应很快；信息量极大；加上思维跳跃，我们光是听都听晕了…… 有积极态度，才能发现事情的美好 在默默的博客中，有一篇名为《写在二十几岁的最后一天》（双鱼座的默默在采访邀约过程中过了二十几岁）的博文中写道：曾经在20岁生日时自己“攥着拳头，怎么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经过10年，却已经开始“前所未有地期盼着新一个十年的到来了”——“我已经不再忧虑长大或是变老的感觉，这种变化让我觉得无比的充实和满足。” 读书时代，默默的梦想是当空军，也想过报考军校，不过却在最后一刻选择放弃，“梦想并不一定是适合我的路。”话虽如此，在奥美工作时，默默还是主动争取了一个客户——空中客车公司，并且因为工作出色，得到去空客总部参观的机会，还在模拟舱中进行了飞机驾驶训练。“所以理论上说，如果遇到突发情况，我是能够在塔台的指挥下试着让飞机着陆的哦。”默默开玩笑。虽然他的职业没有和梦想结合在一起，但是他能找机会和梦想近距离接触。 大三的时候，默默曾在一家律师事务所做兼职律师：“也许当时主要是做民事和经济案件的缘故，我看到太多黑白颠倒，感觉非常不喜欢为一个观点去战斗。所以在毕业的时候，我给自己的目标是成为一名顾问：和人打交道，帮助别人解决问题，做得更好。于是咨询、广告和传媒成为我最希望发展的方向。” 在采访过程中，默默不断提及信念，“其实人生就是在不断地选择，一定要找到自己最重要的信念。我们总是面临很多的机会和诱惑，不可能把每件事都做好，与其做出一个半成品，不如挑几件最重要的事情做好。”默默说，“另外，人总会遇到很多不顺心的事，如果你用消极的态度去面对，事情往往会变得更糟糕；有积极态度，才能发现事情的美好。我的信念就是把一堆美好的东西整合到一起，让它们变得更好——其实公关做的正是这样的事情，把好的东西整合到一起向大众传播，让更多的人能体验这种美。” 快速升职，一直做这个岗位最年轻的人 2003年，默默刚刚升任业务经理两个月时去拜访一位新客户，协助这家公司做传播策略，默默请教对方资深产品经理做好这个行业的生意需要具备哪些特点，没想到对方只是简单地回答了两三条，就指了指自己旁边的助理产品经理说：“你去跟他多聊一聊。”这是多少让默默有点尴尬的—显然对方第一眼并没有很信任他，可是通过一段时间的共同工作，这位经理和默默却成为了非常好的朋友。“客户对你的信任是一点一滴积累起来的，第一次见面，他难免会想：‘公司传播策略是你一个23岁、工作刚满一年的人可以做的吗？’我要是站在他的角度，也会有这样的担忧。如果改变这个想法，只是用嘴说‘我可以’是没人信的，拿名片出来也不会有人服气。权力可以下达，信任必须赢取。其实每个客户都会面对生意上的巨大压力，可他们需要的不是一个‘年长’的人去帮他，而是一个‘有用’的人去帮他，你要用时间和能力去让他们相信，你是一个值得相信的伙伴。” 回望二十几岁的日子，默默最大的感慨是：“感激过去积累带来的收获。”从刚开始指挥活动现场，面对太多意外紧张到手抖，在心底告诫自己：“手可以抖；说话不能抖；眼神不能抖；给同事的意见不能抖——意见要坚持，要坚定！”到活动中淡定自如的“主心骨”。从一个常常被照顾的Young Child，变为善于发掘团队成员优势的Team Leader，默默会让火爆脾气的白羊座去为团队争取利益；让追根问底的处女座去盯细节；让善于理财的金牛管账目…… 但有些东西，默默却一直没有变，比如说工作和生活是一体的。默默刚开始工作的时候经常加班，他曾对当时的老板说：“我其实不怕加班，在工作中的很多乐趣是生活中体会不到的，而在生活中又会想到很多对工作很有启发的事情，工作和生活对我来说应该是一个整体。”比默默大6岁的老板当时回答他：“等你年纪再大一点的时候，就不会这么想啦！”默默记住了这句话，希望看看6年后的自己会是什么样，如今8年过去了，默默仍然会在休长假的时候带着黑莓和同事讨论工作。 做一个温顺的人 刚刚进入宝洁的时候，默默曾和团队成员沟通：“你们希望有一个什么样的老板？”收到的回复让他感慨良多，为此还在博客中很“煽情”地说：“你们的希望，我会努力！”实际作为一个刚换过来的新老板，又是在崇尚内部提升、鲜少“空降兵”的宝洁，默默很理解下属的担忧，在奥美工作的时候，因为自己升职、老板升职、换项目等原因，默默曾经在两年换过14个老板，对于换老板时那种没有安全感的情绪，默默感同身受。 默默无法做到承诺，毕竟生意本身就是变数，但他会尽可能做到自己能做到的——默默从来不会对下属说你应该如何，而是观察下属是否有自己的主意，如果有，就放手让他们去尝试，当下属遇到问题的时候，则给出建议：“如果我们换某某方法，会不会好一些呢？”在朋友眼里，默默也是一个“适度温顺”的人，“因为我总是在适当的时候Follow别人的决定。”默默说，“我有一个原则，比如和朋友一起去旅行，当别人安排行程时，我不做那个辩论的人；但当我花时间费精力安排行程时，最好别人也别做辩论的人。” 但是“温顺”并不等于没原则，默默恰恰对原则问题决不退让。在职业生涯中，他曾拒绝和一位领导合作。当时默默的职位还不算高，公司把他分配到一个项目组，这位领导刚进公司，担任项目组的负责人，才第二天，默默就非常坚决地越级提出：“坚决不能和这个人合作。”半年多以后，那位经理因为一些问题被公司炒掉了。“被炒掉在奥美非常罕见，当时我不能跟他合作的原因就是因为他让我去做一些欺骗的事情。这说明我看人还是挺准的。”默默说。 默默说自己的工作看起来风光，其实非常辛苦。去年公司Olay20周年庆典活动，默默带着他的团队从半年前就开始准备，策划出来，然后再一遍遍推翻，一路痛苦而又带着欣慰地看着策划一点点变得更好……活动结束，大家看到的只是巨星与品牌同闪耀，却不知道默默一下瘦了10斤，“那是宝洁进入中国以来第一次做这么大型的活动，从资金、人力到时间，投入都是最多的——我带了8个公关经理、两家公关公司来负责整个项目，要知道以前的活动最多也就由一个公关经理负责。并且越是这种大型活动，越要关注细节，甚至连礼品包装中、礼盒定制在运输中需要注意的细节这样琐碎的事情都要亲自过问。”刚说完，默默指着桌上的录音笔说：“录音笔好像没电了呢，用不用我重新说下刚才的内容？” “不管是曾经在奥美，还是现在的宝洁；不管是领导性地做一件事，还是配合一件事，其实都是‘你’在做事情，这是不受角色、身份、知识等其他任何东西左右的，因此做事情的态度决定了你是什么‘身份’，这才是真正的Ownership，这个词怎么说？”默默总结，“主人翁精神，”我接话，然后我们两个都因为这个词有点不好意思，笑了。虽然这个词有点怪，但是的确是这样。你的身份，你做主。毕竟是我们选择了一生，不是一生选择了我们。 陈默的博文
《写在二十几的最后一天》（节选） 我是个从小就不愿意长大的人，记得18岁的生日前，我曾经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自己大哭了一场，觉得自己“成人了”，那些属于年少之人独有的特权再也无法享受到了。 20岁生日前，我在大学的宿舍。大学宿舍有六个人同住，我排行小六。五个哥哥深情却又严肃的告诉我，默儿，过了20岁生日，你就和我们一样，“奔三了”。我听了，攥着拳头，怎么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 但现在，我前所未有的期盼着新一个十年的到来。我已经不再忧虑长大或是变老的感觉，这种变化让我觉得无比的充实和满足。我有很多计划想要去实现，也有很多梦想还值得去期待。不再惧怕任何未来，也许是我这个十年最大的收获。 过去过去，未来未来，活好今天，才是幸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