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那年 那年高三,你有哪些故事?

谢药


印子和阿文是我的好哥们儿,好到可以一起光屁股蛋睡觉的那种。


阿文曾经告诉我和印子:“在这个世界上,有四种关系是最铁的,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一起分过脏,一起嫖过娼,咱们仨别说同窗了,都他妈的同过床了,在CF里枪也扛了,偷来父母的钱也分了,就差最后一个来证明我们纯洁又坚固的革命友谊了,哥几个,咱们什么时候去迎接这项光荣神圣的挑战?”

高三那年 那年高三,你有哪些故事?

“简单点”,我说。

“什么简单点?”

“你嫖娼的套路简单点”。


我和阿文印子的关系好,一般情况下,朋友之间玩的熟了,就不用太客套了,显得生分。

但我和阿文印子不同,我们深受儒家传统思想影响,谦逊多礼,为人低调,以至于每次见面的时候,依然会很有礼貌地打招呼相互问候,


“阿文,几天没见,有没有想爸爸啊?来来来,过来让爸爸看看,有没有长高”。

阿文也会很有礼貌的回应我:“小贼吾儿,别来无恙啊!”


印子则比较豪气,他最讲究礼尚往来,见面就要送人东西:“来来来,你们嘴巴张开,我给你们一人一个亿”。


其实,在刚认识他们的时候,他们还不是现在这种完全进化形态的老流氓。那时候的他们情窦初开,懵懵懂懂,脑子里装的也不全是美酒和大腿,还没见识过冠希哥的照相机,也不会用种子搜索神器,还是一个有理想有抱负,有贼心没贼胆,单纯又美好的高二小流氓,简称,二流子。


后来,究竟为什么,导致他们变成了现在这副人畜共愤的样子,原因不得而知。我想,应该是他们天赋异禀,在同龄的孩子还在板着指头算数学题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远远超越同龄人好几个level,开始探索宇宙中的终极奥义------生命的大和谐。


我们三个是在高中二年级分文理科班的时候认识的,我们都选的文科,一同被分到了高二文5班。然后,阿文成了我的同桌,我们俩坐在教室倒数第二排,印子一个人单独一张桌子,坐在我和阿文的后面,也就是倒数第一排。


自古但凡成大器者,必先承受此类神位的洗礼,方才有可得,纵观后来印子在爱情和学业上的双丰收,也算没有辜负此神位的洗礼。


但这突如其来的一切,对我而言却是沉痛一击。


苍天有眼无珠,竟然把我和这两个流氓分在了一起。在没有认识这两个流氓之前,我有着满腔修身治国平天下、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的热血,这胸腔、肺腑、脑壳儿里都滚着烫手的血,有多烫?我洒出来,溅在草原里,就能燎原,熊熊大火汇成河,奔流入土,就能烧去整个城郭。


可我渐渐发现,即使我的血再怎么烫,我的大火再怎么雄壮,也禁不住这两个流氓对我高尚人格耳鬓厮磨的猥亵,从此,少年郎变成了少年狼,满腔热血变成了犬狼之血,洋洋洒洒的浇灌了我整个兵荒马乱,烽火连天的高中岁月。



NO.1

在高二新学期开学没几天,我和阿文印子就开始称兄道弟地混熟了起来。我们班是一个典型的文科班,女多男少,阴盛阳衰。女生基本上都坐在教室里靠前的位置,她们大多属于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3+5的乖乖女。而我们这群坐在教室后排的少年狼们,则会时不时地去关心班里哪个女同学已经发育的凹凸有致,哪个女同学却依然只是小荷才露尖尖角,以此来打发课间闲暇的无聊时光。


可是有一天,印子问了我一个非常深刻的问题。


“老贼,听说你学文,是为了我们班的一个女生,可是真的?”,印子鼻尖上挂着副黑框眼镜,脸上带着贱兮兮的笑。

“放屁!一派胡言!我像是那么肤浅的人么?”我义正严词地否认。

“你确实不像肤浅的人”,看来印子还是相信我为人的。

“因为事实上,你就是肤浅的人”

“你·····,说!是谁告诉你的?”我捶胸顿足,恼羞成怒。

“我听前面那群女生说的”,印子满脸无辜的样子,朝坐在教室前排的那群女生努了努嘴。

“是啊,老贼,我也听说了,说是什么一见钟情,为了追求爱情,毅然弃理从文”,阿文也插话进来,“老贼,如果真是这样,那你在我心中的形象又高大起来了,以后谁也别在我面前提什么梁山伯与朱丽叶,西门庆和潘金莲,全天下的痴情男子,我只服你潘老贼”,阿文眉飞色舞,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滚开,别听那帮娘们儿胡说,她们这是污蔑!是诽谤!”我梗着脖子,面红耳赤。

“那你为什么要学文?”,印子又绕了回来。

“哎,是因为我理科不太好”,我无奈的耸了耸肩,“所以,只能选文科”

“哦~原来如此”,印子恍然大悟的样子。

阿文微笑着打断我和印子:“你理科确实不太好,但是,你文科他妈的更烂”。

“你······”,我怒火攻心,一口老血喷涌而出,趴在桌上久久不能动弹。


阿文和印子说的没错,我理科不太好,文科他妈的更烂,我之所以选择学文科,是为了一个叫徐梦捷的女孩。


我趴在桌子上,不由自主地回忆起了第一次见到徐梦捷时的场景。



NO.2

第一次见到徐梦捷是读高一时某个夏天的傍晚,当时我正激烈地跟一群中小学生在篮球场上打着篮球。


只见我风骚的胯下运球,速度快的简直让人目不暇接,成功晃倒了一名小学生后,再一个华丽的转身骗过了篮下防守的中学生,紧跟着就是梦幻脚步般的三步上篮,一步,两步,三步上篮!我深深地沉醉在我行云流水般的上篮动作里,我想,科比的转身,欧文的脚步,麦迪的跳投,也比不上我此刻万分之一的风采吧,篮球场边小学生迷妹们,请尽情的为我欢呼吧!


只听“啪”的一声,皮球被人从背后打飞。


“好帽!盖的漂亮!”,篮球场边的小学生拉拉队兴奋地喊叫,“好什么好?有什么好的?一个个大惊小怪”,我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场边小学生拉拉队后,怏怏地跑去捡被盖飞出篮球场的皮球。


皮球一颠一颠地跳到了一个女生脚边,被女生一脚踩住,我的视线顺着被踩着的皮球慢慢往上移,一双黑色高邦vans经典款上连着的两根笔直纤细的大长腿,黑色运动短裤上是一件黑色短袖T,乌亮的短发自然散落在耳边,尖尖的小脸上镶嵌着精致的鼻梁,唇红齿白,眉目清亮。


卧槽!桂纶镁吗?劳资摸到王炸啦!


我单手叉腰,在风中甩了甩头发,摆出了一个自认为能把全宇宙帅爆炸的姿势,用低沉又性感的声音说了声:“嘿,美女,来一起,玩球么?”


‘桂纶镁’斜了我一眼,嘴角边淡淡的一笑,眼神里目空一切的冷艳气质,让刚刚被我帅爆炸的宇宙又重新炸了一次。


“你连小学生都打不过,还想跟我玩球?”,‘桂纶镁’从鼻子里轻蔑地哼出这句话。


“喂,你瞎么?你看不出来我只是在陪小朋友玩耍么?我这是关爱小学生健康成长,怕打击他们对篮球的热情,所以才故意放水让他们,你个小丫头懂毛啊!”。


我平生最讨厌这种看不起人的人,你可以看不起我的朋友,但是你绝对不能看不起我,这是我做人的原则,哪怕你长得像桂纶镁,也不行。


‘桂纶镁’淡淡一笑,“切”了一声,便把脚下的球朝我踢了过来,甩着两条大长腿扬长而去,留下身后望着背影发呆的我,夏日傍晚的风吹过,‘桂纶镁’的短发轻轻扬起,露出雪白纤细的脖颈。


“喂,你这么嚣张,敢不敢报上名来?!”,看着即将消失不见的瘦高背影,我如梦初醒般的朝前方大声喊出这句话。


“高一11班,徐梦捷”。


声音远远飘来,像是夏夜的老旧弄堂里穿堂而过的风。


徐梦捷,


我望着夕阳下消失的瘦高背影,喃喃地念了一遍这个即将响彻我整个高中时代的名字。



NO.3

“老贼,快来摸摸我的头,看看我是不是发烧了”,阿文在早自习刚开始后不久,凑到我面前,表情带着不安。


我一边看书,一边把手伸向他的裤裆。


“你摸错了,我说的是上面的头”,阿文面无表情地制止我。

“哦,sorry”,我及时收住手,然后继续一边看书,一边把手慢慢往上移,我一直有看书的时候非常认真不喜欢分心的坏习惯。

“哎呀,别墨迹,赶紧看看我到底有没有发烧,我感觉我的头好烫”,阿文一把抓住我的手,往自己头上放。

“哎呦,卧槽”,我迅速缩回贴在阿文猪头肉上的手,“好烫,看来真的是发骚了,快告诉爸爸,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我关切地询问阿文。

“吾儿别紧张,爸爸老当益壮,身体倍棒”。

“那你怎么了,怎么头这么烫?”,我决定不再和阿文开玩笑。

“哎,我现在岂止是头烫,我浑身都很烫,而且心跳加快,四肢发麻”。

我这时才仔细看了一眼阿文,只见阿文面色潮红,眼神迷离,又厚又粉的嘴唇微微嘟起,与唇边青色的小胡茬交相辉映。

“你丫的吃春药了吧!”我惊叹着脱口而出。

“你特么小声点”,阿文一把捂住我嘴“我没吃春药,而是中了一箭”。阿文见我安静,便把手放了下来。

我目瞪口呆地望着阿文:“什么大保健,竟然如此厉害?”。

“大你妹啦,是丘比特爱情之箭”

阿文兴奋地吞了一口口水,继续向我描述:“今天早上上学的路上,你猜我遇到了谁?”

“谁!?小泽玛利亚老师?”

“是李杨雯子!”

“李杨雯子?就高二理7班的那个级花?”


李杨雯子,这个名字我还是略有耳闻的,江湖传闻------天使脸蛋,魔鬼身材,口吐莲花,眼里带电,更有江湖上早已失传的‘斩男神技’傍身,举手投足,一颦一笑,皆能杀人于无形。整个高二年级里有一半男生都曾被她‘斩男神技’所伤,可见此女子道行不浅,绝非池中之物,不是我等屌丝鼠辈能觊觎的。


“我现在郑重宣布,李杨雯子从今天开始就是我赵阿文的女人了,以后你们再见到李杨雯子,还请放尊重一点,敬她一声‘大嫂’”,阿文转过头,对我和印子庄重宣布, 脸上挂着王一般的神采。

看来阿文在今天早上来上学的路上,被李杨雯子的‘斩男神技’所重伤。


哎,又是一桩命案。


“阿文”,印子忍不住调侃道 :“这是你宣布的第几个女人了?”

阿文不以为然:“以前的都是小妾,何须挂齿,李杨雯子不同,她是正房,我是要用八抬大轿,黄金万两,明媒正娶的!”


阿文这次是玩真的。



有诗为证:

屌丝逆袭女神,

光宗耀祖名门。

风流人物何在?

还看高二文5,赵阿文。



好兄弟,有志气!

兄弟要搞事情,吾等定当义不容辞,全力以赴!


所以,我决定讲一个小故事鼓励一下阿文,给脆弱的小阿文一点点力量,哪怕这份力量是那么的微不足道,我想也能给阿文带来春天般的温暖吧。


“阿文,来,爸爸给你讲个小故事,从前啊,有一只癞蛤蟆······”

“你再猜猜李杨雯子和谁走在一起?”阿文神秘兮兮,强行打断我的话。

“谁?隔壁班的老王?”,我满脸的认真。

“她早上和徐梦捷手挽手走在一起,两个人有说有笑”,阿文潮红发骚的脸上带着迷之微笑。

听到徐梦捷这三个字后,我的心脏骤然慢跳一拍,

“哦,那怎么了?”

我依然强装着镇定,毕竟在徐梦捷这件事情上,即使全班都传遍了我是为了她才学文科的,我也从没当任何人的面承认过这件事情。我堂堂八尺男儿,玉树临风,一表人才,物理还考过100,简直不能更厉害。要我承认我是为了一小丫头片子弃理从文?这事儿实在太丢面儿。

“怎么了?这就意味着,我,赵阿文,和你,潘老贼,我们两个纯洁的革命友谊以后将变得不再纯洁”。

“讨厌~死鬼~”,我害羞地低下了头。

印子在一旁目瞪口呆:“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爱情的巨轮说开就开啊”。

“老贼,以后我们之间不仅仅是友情,更是亲情!”,阿文神采飞扬。

“好的,宝贝,爸爸永远爱你”

说兴奋的阿文懒得回击我,自顾自越说越得意:“我们从今天开始就是连襟关系,俗称‘一担挑’,你以后喊我挑子就行”。

“什么意思?”我和印子几乎异口同声。

“喏,你想,我老婆李杨雯子和你老婆徐梦捷是姐妹,你我本是兄弟,现在因为老婆的关系,亲上加亲,互为连襟,岂不快哉?”,阿文沉浸在得意又猥琐的笑容里,仿佛说的都是真的一样。

“那为什么你们互为连襟而不是她们互为妯娌?”,印子明显跟我们不在同一个频道上。

我内心波澜却故作淡定:“谁说徐梦捷就是我老婆了?”

“哎呀,老贼,你就别装了,全世界都知道的事情,你何必还要继续演下去呢?”

刚刚发表完雄心壮志宣言的阿文似乎对我逃避的态度很不屑。

“是啊,老贼”,印子也被阿文煽动:“冯唐在《十八岁给我一个姑娘》里说,喜欢一个姑娘,就一定要硬,一定要上,一定要干了她,你现在连承认都不敢承认,简直怂包软蛋一个!”

“我······”。


我无话可说,没错,我确实是怂包软蛋一个。自从在那个夏天傍晚的篮球场边认识了这个叫徐梦捷的女孩后,我曾无数次在脑海中浮现出她那两根笔直纤细的大长腿,精致脸庞上嘴角边不屑的笑,以及目空一切冷艳的眼神。我没信心,也没把握,她是那种天生自带拒人千里之外冷艳气质的女孩,而我,却是一个逗逼,逗逼和高冷本来就是对立的两种属性,我害怕我一腔炙热滚烫的感情换来的只是她泼来冷冰冰的一盆水,“滋-----”的一声,火灭了,只留下袅袅黑烟和一片狼藉,以及她嘴角边淡淡不屑一顾的笑。


这感觉就像是,一个演技拙劣的小丑在舞台中央卖力表演,拼尽全力想取悦观众,但舞台下面黑压压一片,是死亡一般的沉寂。


未完······


有人赞,我再更。







作者:啧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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