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这天我校也爆发了抗议游行。校方发官邮缓和学生情绪。
左派学生高吼口号“Not My President”甚至“F**k Donald Trump”罢课在Sproul hall前面堵成人山人海,上课路线几乎都被占领封路
----11.11日晚9:17美西时间更新-------
我写这篇回答的时候时间很早,大选第二天写的,所以图片不是最新的。这里补充几张我昨天在公众号“三军集结号”看到的游行图片,是动图不过不知道怎么发到,所以直接发截图吧。
-----11.11日晚8:54美西时间更新------
看了一些評論,我覺得還需要澄清一點:這篇回答我其實就是在客觀陳述事實(大選後藍色州爆發的遊行現狀,只不過因為我對伯克利的情況比較了解,同學都在伯克利,所以我拿伯克利舉例。但是我要談的不是伯克利這一個學校,也不單是美國大學生,而是整個藍色州現在抗議的嚴重程度,使我感到美國社會的分裂問題將是川普要面對的最大的問題。社會的分裂一直都存在,只不過這次大選使分裂問題徹底爆發了。
抗議也是民主自由的一種表現。這我贊同。雖然選舉結果已出,但輸的人的確擁有發聲反對的權利。這是大家都認同的。但是我認為,當抗議的目的為分裂的時候,這其實不能叫抗議了,而是某種程度上革命的前身。但抗議的人可能並不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會慢慢加大美國的分裂,並不認為自己是在分裂,這也是問題之一。
-----11.11日凌晨1:02美西時間更新----
我必須澄清一下,在伯克利這樣的抗議遊行是很正常,伯克利風格一向如此,我們其實也都見怪不怪了。但是我這篇回答主要要說的是從抗議遊行背後所反映出的美國社會分裂的問題。也是我對現狀最大的擔憂。伯克利只是我的一個切入點,一個舉例。只因為我身在伯克利,所以拿我這裡的情況來舉個例。但是我討論的是整個美國深藍州的狀況不是單獨一個學校。
更要澄清一點,我並沒有說伯克利學生不好的意思。我自己就是伯克利的學生。我一直知道伯克利這樣多元化開放的環境使它比較激進。但大家都有目共睹,伯克利是個非常優異的學校,學生都是成績優秀積極非常有批判精神的求學者。這也正是伯克利可能過於'好'過於'自由'導致的一些雙面性的問題。任何現象都有雙面性的解讀。我的解讀主要說了幣,沒有說利。但不妨礙這的確也有利的一面。
-------以下爲原文--------
(所有图片来自于国内外社交网络)
奥克兰游行警察用辣椒粉驱散人群。学生在校园火烧川普人形玩偶。川普大厦被高举写着人身攻击话语的人群围堵。
甚至不用加州,光是我们学校就已经可以成立伯克利共和国了。也许以后我就要说我不是美国留学生而是伯克利共和国留学生了。
(圖片來源與校友snapchat:Ellen Xie,未經允許請勿轉載圖片)
先来说一下我校背景吧。我校是美国大学中有名的激进派,一向以言论自由出名,抗议游行屡出不断,永远冲在社会问题发声的最前线。
其中最有名一次抗议应该数1960年代的言论自由运动了(Free speech movement)。
伯克利学生领导言论自由运动,在校内带头发起抗议,追求言论自由和学术自由。部分学生在这段时间内甚至被抓入监狱。最终学校妥协,给予学生进行宣传和自由发表言论的地方以及权利。
此后伯克利大大小小的抗议游行不断,伯克利学生永远都是最激进最先发声的那一群体。
在学校决定每年上调学费5%时,伯克利学生彻夜打地铺睡在教学楼里表示抗议。
在白人警官射杀黑人michael brown,弗格森运动发起时,整个伯克利市的人全部在街道上游行示威,马路都被堵得水泄不通。警方甚至出动直升飞机催泪瓦斯来平定抗议。那一阵我几乎每天出不了门。出门就全是直升机警车,在屋里都能听见外面各种警车鸣笛直升机的声音。
这些全部是学生自发组织的运动。
不是教师或校长煽动。
当然其中也不乏教授助教的参与。但并非所有教职员工都会参与。
曾经我非常自豪自己身在美国最有主见最自由的大学之一,每次民权运动社会问题都有我校学生牵头抗议,引起社会反响,每每我都深感自豪自己是如此优秀的大学中的一员。
然而今天这一次,我并不再像以前感到骄傲。
相反,我感到的只剩担忧,甚至心寒。
给你们讲一个笑话:“你们给我闭嘴,我们现在在讨论民主。”
当民主选举出来的川普被左派以如此规模反对时,美国的民主自由的外衣已经被彻底撕破。
叫得最大声的,是输了选举的而痛苦流涕的人。赢了选举的人却不敢发声。这说明什么?真正的民主还远未到来。
首先,我本人并不是个绝对的川普支持者。
但是现在,我觉得我已经快要被左派活生生逼成一个右翼了。
我相信如果是川普输掉这场选举,现在一定不会有如此规模的游行。而是革命,那是完全另一种性质。与抗议性质完全不同。
(美西時間11月11日上午8:36更新: 我這句話其實是想說,如果川普輸了,川普支持者可能會直接舉槍發起革命了。
但我相信絕不是抗議遊行的形式。你們懂的⋯)
可悲的是,今天,在伯克利,在美国言论自由运动的发源地,我是不敢发声的。
因为我如果发声,可能会被学校成千上万的左派学生当场骂死(都算轻的……)。可能直接就进医院抢救室了,可能医生问一句我为什么被送进来的之后连救都不会救我了。(………)
(美西時間11.11日上午8:36更新:有人覺得我誇張了,說被弄死當然是在誇張的說呀⋯不會被打死,但一定會被罵死。)
没错,因为深蓝州的仇恨就是深到如此程度,美国就是已经分裂到如此程度,也许之前我们不曾清楚意识到,但今天可谓是彻底的探到了底。
没有人敢在深蓝州再说一句支持川普的话,你出门打个uber跟司机聊两句说你支持川普都会被当场骂个狗血淋头。我好友親身經歷。
最令我担忧的其实不是深蓝的仇恨,而是美国分裂背后的原因。
左派指责支持川普的都是没有接受过高等教育的愚民。
纽约时报报道全部把川普支持者贴上没受过教育、无脑、蓝领、populist的标签。New Yorker也发表文章,大意“这种人都能当总统,美国要完蛋”。
然而川普支持者,被骂成“没受过教育的人们”的这一群或许是精英或许的确是大众的群体,则不再相信所谓的左派“知识分子”。
这对真正能够跳出党派局面之外,引领社会运动革新,摆正民众社会认知的radical intellectual来说,将会是最大的挑战。
社会精英把优越感赤裸裸凌驾于工薪阶层之上,却忘了推动社会齿轮的建起社会金字塔的基底正是这些工人农民。资本家剥削的劳动力却也正是资本家所依赖的。失去了劳动力,资本家不复存在。从马克思理论看来,忽视底层阶级的资本家最终都是在自掘坟墓,摧毁资本的正是工人阶级。
这次选举并非一场工人革命,意义却相差不远。
虽然川普支持者中不乏精英,虽然川普支持者许多都是上层阶级知识分子,但是在左派口中,川普所代表的,已经被他们贴上了“下层阶级”的标签。
川普赢了,左派说,下层阶级赢了,这个社会要完蛋了。下层阶级的人受过什么教育,他们怎么懂治国之道,他们选出来的人怎么可能来当我们的总统。
换句话说,如果现在是川普输了,而满街是川普支持者的抗议的话,一定会被左派喷成:我就说了吧,川普的支持者就是这么一帮暴力的悲哀的家伙。真是一帮可怜的loser。
站在社会金字塔顶端的群体,如湾区硅谷高科技行业,华尔街金融业的人们,大多左派,并理所当然把自己视为”社会精英“,似乎不曾看到除了他们阶层以外的生活和声音,肆无忌惮的贬低支持川普的所谓的”普通人“。
但是他们真的是普通人吗?真的就不如你们精英吗?真的就比你们愚蠢吗?
不,他们不是比你们愚蠢的人。他们只是和你意见不同的人,仅此而已。
知识分子架空的优越感,对“异议”的偏见歧视,对“与自己意见不同的人”的不包容、不理解、一网打尽、贴标签,所有这些举动都只是在告诉支持川普的人:这些所谓的知识分子终于露出了真面目。他们本该作为精英阶层服务社会,带领社会带领我们走向更高,现在却因为我们的主见和言论自由而对我们大肆贬低打压谩骂,我们再也不能相信知识分子了,我们只能靠我们自己。
至此,矛盾不可协调。精英阶层加剧仇恨川普支持者,中下阶层加剧抵触精英阶层。
我想说,虽然我相对支持川普,但我却不是左派口中的“没有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相反,我与伯克利的你们身处同一所学校,但是却在你们面前已经不敢再发一言,只因为我所处深蓝。
这样的结果是可悲的。
并不是与你相对的人就一定是错的。
并不是你就一定代表真理,洞察与智慧。
如果连伯克利这个一向自我标榜包容自由的发源地,都不再包容,不再多样化,不再言论自由,真正的包容在别处恐怕寻找也很艰难。
民主选举,目的就是让少数服从多数,得到一个大多数认可的结果。(这里说明一下,虽然希拉的popular votes以1%差距大于川普,但按选举制度来说,选举人票代表的是真正的“多数或少数”。所以我下面所提到的所有多数或少数人都是尊从选举结果来分析。毕竟美国选举制度如此,美国人民也早已接受这是公平民主的制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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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1日美西時間晚9:02,插播一條我剛才在評論區看見的評論,貼在這裡供大家參考:'投了票的人不服从投出来的结果那当初何必投票?我相信投了票的人都是以默认或者说承认这套系统为前提才来投票的吧。如果质疑这套系统你可以不投啊,你可以拿起枪来反抗啊,你的先父们给了你这样的权利。但是有部分人好像是一边投着票,一边等结果出来一看不符合自己的利益马上抗议,活生生的机会主义者。反过来想,机制为什么要保护或者说是去偏向于敢于出声的少部分人而不顾及没有出声的大部分人?所以我感觉,美国现在要做的不是团结,而是让那部分人认识到自己是在分裂。(而且这真是一个契机,意识形态权力架构再次升华的契机。活像1929年的经济危机。而且又会是整个资本主义世界的危机。)' ------Ic3berg李荡漾
不过评论里這個說法大家可能存有疑義,大家可以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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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当少数输了,少数反咬大多数是因为“没文化”、“愚蠢”而选错了的时候,是不是相当于在说:我们应该剥夺这些“愚蠢”的人的选择权力,他们不应有权参选。因为他们作出的选择一定是错误的,他们的判断一定是没有理智的。只有我们,知识分子,才代表理智,代表正确,所以也只有我们才应该参与投票,只有我们投出的票才应该是真正有效正确的。
好了,左派话外的意思说的这么明显了,还谈何民主?谈何自由?谈何平等?
口口声声的平等,民权,自由,都是左派叫出来的。
然而口口声声的平等,民权,自由,都是左派硬生生给抹杀得一干二净的。
左派的阶级歧视已经不言而喻。下面简短再说说种族歧视问题。
部分少数族裔高喊川普是种族歧视者,支持川普相当于支持种族歧视。
我只能说这些人可能已经被政治正确冲昏了头。
川普从来都站在政治正确的对立面。全民高喊Black lives matter的时候川普发声All lives matter。不是只有种族才举足轻重,所有人类都同样举足轻重。
为什么警察在遇到黑人时警惕性提高,抽查搜索率提高,因为黑人犯罪率一直高于其它种族。于情于理警察对黑人更高的警惕性都是正当防卫有理有据,难道白人警察的生命安全就不如黑人群众的生命安全值钱?
为什么川普要在墨西哥边境而不是加拿大边境建墙,因为是个人都明白墨西哥非法移民率远高于加拿大非法移民率,墨西哥贩毒率远高于加拿大贩毒率,数据数字全部摆在眼前,如果是你,会选择在加拿大建边境墙而不是墨西哥吗?
这绝非种族歧视,却被拿着政治正确当挡箭牌的左派一味拿来攻击川普。只能说实在是无稽之谈。
所以,在我看到伯克利的学生如此轻易被煽动的时候,在我看到湾区人民成群结队的游行示威的时候,在我看到美国人民把11.9当成世界末日一样来过的时候,当我看到教授因为过于悲伤取消课程的时候,我真的怀疑了,这还是那个我深感自豪的大学么,这还是我印象中那个言论自由强调民主的美国么。
如果一个依靠投票制,完全民主选举的结果都不能让美国人民所信服接受,那么社会的分裂将是未来四年内美国会一直存在的,最大的问题。
我是麦田。
Some people feel the rain, others just get wet.
在这里,我要你和我一起,站在世界之外的角度,来看这个世界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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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当然,这篇文章绝不是对伯克利的否定,只是对美国社会的撕裂问题和民主问题的担忧。
以防有的读者可能产生误解,我在这里必须说明,我只是针对抗议现象分析,但我热爱伯克利,也为伯克利深感自豪。我始终坚信伯克利是一个多样性包容化的社区,这里有着来自世界各地的优异顶尖的抱着批判精神的求学者。抗议也是民主和自由的一种表现形式和体现,这也恰好证明了伯克利学生在“某种程度”上更加开放,超前。毕竟这场矛盾的抗议,既证明了不民主,也证明了民主。我校校方也对学生的抗议在第一时间给出官方回应,稳定学生情绪,领导学生接受包容现有局面。在这点上我认为伯克利做的已经足够。
下面附上校方官方邮件的中文翻译。
Message from Chancellor Dirks
亲爱的伯克利校园群体:
不论我们的政治关系如何,昨日的选举结果对我们绝大多数人来说都是一个意想不到的事情。我们需要时间去接受、处理、并理解这次选票,因为我们正面临着许多过渡和变数。也正是因为这次选票结果,映射出一次非常具有两极分化性质的大选。
在这次大选中,我们见证了许多令人难以接受的言辞。正是这些言论导致了我们许多人此时此刻的担忧,甚至是些许的惊慌。作为这个校园群体里的一份子,我们必须在这一刻重新审视我们相互包容、尊重的理念,捍卫学术自由,勇于质疑的精神,以及校园的多元化。我们必须在此刻支持彼此,并与任何对未来感到担忧的群体或个人保持团结。更重要的是,我们不能丢失我们的承诺:我们对于改善社会,完善世界的共同承诺。在未来,伯克利会继续以一个自由、开放、具有包容性的形象面世。我也有信心在我们共同的努力下,我们有意志及能力,去克服心中激烈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