郜艳敏事件三观歪 有哪些游戏表面三观极歪,骨子里三观极正?
乍一看像1984里面的极权社会,仔细一看真是劝人奋进,鼓励人们不向命运低头的优秀作品。
引用一个百度贴吧(不骗人,真的是贴吧的)的帖子(内含大量剧透),转载自贴吧用户:
花两个月在上课时间断断续续推了《车轮之国、向日葵的少女》,想写个读后感,但是对于人物的个性,作品精神的分析评述的读后感见多了,就略过这些来研究研究觉得比较有意思的世界观设定。然后,然后就脑抽了,坑越挖越大,居然还到学校图书馆的网站下文献。这是自己在作业之外首次写字数上千的东西,也是至今写过的最长的东西。
总论:车轮之国是一个奉行与精英政治的警齤察国家,政府认为自己是人民的监护者,有法定权力,以行政力量指导人民生活。其对人民的管理主要通过《特别高等法》规定的一系列义务与控制着该国军政与经济名为“特别高等人”的精英阶层实现。本文从车轮之国几个特点出发,分析并评述其社会、道德观念等。
1、车轮之国没有平等
相较现实世界,车轮之国从未提及“平等”这一概念,车轮之国以人的差异作为特别高等人干预受更生人个人生活的理由,有社会达尔文主义的色彩。
引用大音灯花回答提问的原话:
“特别高等人,是为支撑等同法治国家一大快举的特别高等法的重要职务。具有监督、保护观察身负‘义务’的受更生人的责任。对于受更生人的监督方式,全权交予特别高等人的能力以及良知。特别高等人掌有受更生人的基本人权,侵犯其个人隐私、甚至是生杀之权也在特别高等人自由之内”
诚然,差异是客观存在的,但即使现实如何不平等,也不能将其作为人类本身就不平等的依据,任何基于立场和利益反对平等作为普世价值的论述都不适用。“人人生而自由,在尊严和权利上一律平等”。平等,就是单纯作为人的价值观,即使不付诸行动,也不能从内心抛弃。政体的分权与制衡,当代民主观念,公民的基本权利都以为基础,而否认平等,车轮之国这种以“特别高等人”为中心的社会也就能合理存在了。
即使特别高等人能力如何碉堡,就像游戏中的主角光环一样,关在地牢受饥挨打一个月,仍然能豪翻法月将臣,屡次说没力气了又能跑几公里,徒手消灭数十警齤察,浑身是伤还背着姐姐爬上七十度陡坡,干预另一个主体的生活与思想仍然是狂妄的。这样的设定在上世纪普遍出现过。德国人对犹太人的屠杀,对黑人的隔离,以及一切形式的,何曾不是一些人认为自己高于另一些人,可是这些人有将自己的意愿称为物竞天择的资格吗?直到今天,这种思想依然存在,并被先富起来的人作为自己侵犯他人权利的理由。
2、车轮之国人为贡献社会而存在
社会词源出自拉丁语sociare,意指联合或共享。和后来的中世纪法律中与之相关的较为专业的术语是societas。这个词既有同伴关系和友谊关系的意味,也意指自由人之间基于一致同意而订立契约的一种法律观念。然而,社会并不是对所有人都这么友好,引用三广幸的话:
“科学的发展让暧昧的东西一个一个消失掉,让人们认为这世上都没有不可解的事物了,事实上我们自己却又造出了社会这种莫名奇妙的东西。”
三广幸同学是生活随性的元气系萝莉,却因与社会脱节受以剥夺时间的刑罚,义务的解除以认真工作为条件。推第二章时,幸篇似乎是教人珍惜时间,努力工作,然而并非如此,结合之后的剧情,幸篇讨论了教育刑的可行性与异化,后面将提到。曾几何时,我们也是被这么教育的呢,“要好好学习,长大后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而车轮之国,这成为了最高道德,不论少女夏咲还是身为成人的京子,都因为质疑自己对社会的意义而变得自暴自弃过。贡献社会并没有错,问题在于,当社会本身被寡头所控制时,贡献社会成了为这些精英而服务,而且他们还垄断着什么行为对社会有益的解释权。这种社会发展为本而否认个性自由的观念是不是觉得很熟悉?苏联,战前的日本,和某国都曾出现过,但统治者终究没有资格以自己的意志作为社会的意志,整个国家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人的自然属性、社会属性和精神属性决定了人应当享有的自然权利、社会权利与精神权利,承认基本权利而不能树立单一的最高价值,一个好的社会应当是包容的,为每一个人提供生存空间。
3、车轮之国的法治
车轮之国是法治国家,而且是彻底的法治国家。从森田的高等人培训第一阶段与教官的对话可以看出:
教官:“为什么不能杀人?”
不回答的话后果不知会有多惨,只能诚惶诚恐得开了口。
贤一:“应该是很可怜吧……而且、很疼的……死了的话……”
之后,就好像已经决定了一般,我落得被打出鼻血的处境。
教官对着躺在地上求饶的我说道
教官:“因为法律上这么写着。不能杀人,是国家决定的。想要寻求规则的意义的人,在这个设施里是不可能活下去的”
“法治”是如此的彻底,不说质疑,连寻求法条的意义都是不受允许的。”法律是由国家制定或认可并以国家强制力保证实施的,反映由特定社会物质生活条件所决定的统治阶级意志的规范体系”——车轮之国的法律比现实任何一个国家更符合此定义。那问题究竟出在哪里?在车轮之国,法律是人定规则,在法律和道德之间,没有内在的和必然的联系,这是实证主义法律。我在思考这个问题时遇到了困难,因为由车轮之国的道德,特别高等人和义务制度是合理合法的,但是,按我们的道德观,特别高等人有权利如此干预公民生活,不管车轮国法律如何规定就是不对劲的。从法律规定的社会关系来说,法律确立的不是高等人与普通人的关系,是主奴的关系,国民并未作为法律主体而存在,仅仅作为法律客体而存在,所拥有的权利不是和义务相适应,而是被赏赐的。从法理来说,车轮之国的实证主义法律有一个问题,即无法完备解释法律之合法性-正统性来源。反驳法律实证主义我得祭出自然法,其认为支配人类行为的道德规范起源于人类的自然本性或和谐的宇宙真理,然后用我们的道德否定车轮之国法律的合法性,可是中间的逻辑链条的搭建感觉就在能力范围之外了。自然法与实证主义的问题,当代法学家仍在争论。
用一种道德规范体系质疑另一种,强调自己这边的道德起源于人类的自然本性,放之四海皆准,这在现实世界中广泛存在。被质疑的一方或顾左右而言他,说质疑方别有用心,或以不存在普世价值观来反驳。我感觉车轮国这样的法律不对劲,或许别人就感觉它是对劲的,我认为某种价值观是普世的,别人就不这么认为,这如何反驳,难道只能成为公知,说服国民改变他们被统治阶层塑造的三观,然后法律和特别高等人的合法性就瓦解了。我们要以只读的方式讨论车轮之国程序没有问题而我们的认知认为有问题的法治,但是,世界不同怎能交流!抑或,其实世界是相同的呢……
4、车轮之国的自由
首先是个人的日常生活的自由。大音灯花也曾对自己是否自由而烦扰,为了免去大音京子的亲权者研修,森田劝灯花让她觉得自己够自由了。而之后法月的一番话又让其改变想法。自由究竟是主观感受还是客观存在?这也是个值得探讨的问题。车轮之国的国家权力的触手已经伸到家庭和个人也是有其缘由的,要维持这个制度不变,遏制天性逆反的青少年是必须的(后面会提到不同年龄的想法,即使是中二病,也各有其意义)。
另一方面,社会生活的自由。这是森田进入第二阶段培训的对白:
异民男性:“总有一天,你也将离开我的身边,绝不会破的存在这个世界亦是有的,那便是社会的壁垒,规则制度,以及人生的曲折……”
贤一:“我不是、很明白……我……不、我已经觉得足够自由了……”
异民男性:“不,现在的你处在社会的魔咒之中”
“自由即有权做一切无害于他人的任何事情。”而车轮之国对其国民不但限制自由,还改造其对自由的感知。个人利益服从国家利益,个人只是社会的一个齿轮而已,以贡献社会为最高道德。在车轮之国这样的专制国家,自由往往是不被广泛认可,其意涵也是受到刻意扭曲的。先把自由的观念绝对化,又指出绝对自由不利于社会的凝聚和发展从而加以否定,进而提出一种有利于自己的相对自由。在干预的过程中,个人的权益受到侵害,个人的自由被抹杀,权利与自由集中到了统治者的手中。
5、教育刑
法月将臣对特别高等人与受更生人的义务制度阐述如下:
“一直以来惩处罪犯的根据都随着时代的迁移而有所改变”
“复仇这种行为换成由国家来代为执行,是绝对性的因果刑则论,是让罪犯曝示于众目之下的相对性因果刑则论,最后,还是教育罪犯的教育形则论”
“每一个个别的罪人的身边都会安排一个名为特别高等人的优秀人材,负责与罪名相应的更生指导”
“只因为,把故意杀人犯与过失杀人犯都同样关在牢房,以教育的形罚来说实在是过于轻率”
森田第一次任夏咲指导时说的话:
“听好咯,这个国家能够是现在的世界领袖、能够立于裁定正义的位置都是因为,百年前的大战中我们获胜了”
“特别高等法也是啊,为什么会被众人赞扬是法治国家的快举啊”
“就因为这是一个能让你们这些没得药医的罪犯啊、改过向善,完全无缺的教育刑啊……”
教育刑罚理论以教育为刑罚目的,从人道的立场看,似乎比以惩罚为目的进步。在早期持教育刑理念的刑法学者的言论中可以找到类似特别高等人指导受更生人的制度的构想。龙勃罗梭认为,“所有人都应当被逐个地加以监管,接受真正称职的领导和老师的指导,这些人应当从事布道者的工作。”这种理想化的管理实际操作中会遇到种种困难,首先,面对庞大的犯罪群体如何配置资源,原文中提到了特别高等人人手不足(“高等人没有闲到去管无药可救的人,因为人手不足啊。”),但也有“为什么其他高等人能够一次负责几十个人呐?”的设定,这一点矛盾不大。再者,受教对象的分类和标准,这一点特别高等法有事无巨细的规定,代价是国民必须从小学习名目繁多的法条。
即便如此,教育刑真的有效吗,游戏中法月用的是激化矛盾的方法,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森田指导的受更生人数次徘徊在崩溃边缘。相比回到社会轨道,受更生人自我否定然后坏掉的可能性更高。或者“最遭的情况……被判断为不具更生希望的那一刻,不是被宰就是送到强制收容所。”刑罚的目的有预防犯罪与惩治犯罪,但如果其本身无罪,教育刑就类似于被精神病了,受刑者遭受的摧残比坐牢厉害得百十倍,报复者也更乐意用它。因为,既然犯罪者都可以通过教育刑改过,按自己意志改造或毁灭一个人就没有什么不可能了。日向夏咲是一个典型案例。地主少爷勾引遭拒,于是诬告,令其禁止接触异性。看起来很漂亮的制度,实际操作中会有各种各样的问题,原因在于它赋予某一方太大的权力,而不收约束的可靠掌权者是不存在的。
6、极刑
极刑在游戏中虽然没有突出表现,更多的是作为体现主角恋姐情节的一个设定,但这一独立于教育刑之外的这个报复刑却是挺值得玩味的。极刑的对象不仅仅是受刑者本人,还包括全体国民。视受极刑者为空气,没有全体国民的配合是做不到的。有一种思维意志游戏名为“The Game”,内容是当玩家想到“The Game”的存在他就输了。这里,全民都在玩这种游戏。这种思维抑制的教育真的有效,镇上几乎所有人(除矶野)外在被提醒前就和真的看不到璃璃子一样,这充分体现了车轮之国的教育是何其凶残,孩子从小就要学习特别高等法,认识各种义务徽章,训练选择性视觉这种双重思想。
7、再论社会
车轮之国记叙的就是主角与车轮般的社会做斗争的历程,其中的结局正是斗争的三种可能结果。
夏咲、幸、灯花以及和谐结局是一群人过上幸福的生活,是为童话向的结局。游戏最开始主角的陈述就说:
“我是森田贤一,最喜欢的就是科幻小说跟大姐姐”
“重点是不管是在‘日本’、还是在这个‘国家’,到底要怎么在那样的世界中生活下去,还有像我这样的小角色要怎么跟大姐姐共谱恋曲,这才是需要探讨的地方”
结局有“真的发生了很多事情。可能已经失去了什么。可是,也得到了双手也抱不完的东西。绝不会放手……最重要的人,已经找到了。”
“无论这个国家、社会在寻求着什么样的变化,我们也一定能毫无改变地活下去。”
令人紧绷神经的冲突过去后有福利,有后宫,符合galgame的特质,也只能出现在二次元。但是,艺术作为现实的抽象,这确实体现了人性所在——强大的性欲乃是奋斗的最大动力。
璃璃子bad end是为现实向的结局,森田未能超越父亲,成了社会的一环,就像法月一样。最后一个场景是候补生为救同伴与成为特别高等人的森田争论:
“……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人,就连一个也没有嘛?”
——“曾有过、不过死了。这又怎样?”
这里的朋友,不仅指姐姐,夏咲等人,还有自己当初挑战社会的梦想。现实中,成年人对未成年人的教导也是如此,经历过青春否定了与现实脱节的理想,以此教育后辈,难道这就真的比处于中二期的少年高等吗?马克思主义认为“否定”是社会发展、事物发展的必然规律,但是,从质疑社会到服从社会,就能以此为由否定与之前自己相似的观点吗?宏观规律不能用于论证微观的个人经历,这种论点对社会是否存在问题避而不谈,而否定发出质疑的人本身,试图说服别人认同这个社会,如魔咒一样一代又一代循环。就算从宏观来说,历史会重演,但是历史更是在螺旋中发展的。正因有不同年龄,不同观点的人的存在,整个社会才能维持平衡,保持着弹性而不僵化,参差多态而又有整体的发展。
与璃璃子共同挑战这个国家是为理想化的结局。
法月将臣是一个过来人,也曾与社会斗争过,最后还是成了齿轮上的一环,并且混得很好。然而,他在森田身上还是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于是以特别高等人培训所经历三个阶段“‘守’、‘破’、‘离’”,设置陷阱进行教育,也是考验森田的意志与能力。森田在经历三个受更生人的监督,碰到种种问题,令其对社会的怀疑越来越深入,都是法月设置的剧本。法月放过森田的违反规则行为也由此解释得通了。这在原文中也有说明。最后森田在地牢中制服法月,法月交还记忆卡,也可视作培训的一部分。如果森田中途受打击而放弃,所谓“经历否定之否定,所以信念坚定”,将会成为合格的特别高等人,而当森田真的“破”了象征车轮国社会的法月后,法月自然感慨万千,或为成功培育了一个有能力推动社会变革的人而欣慰,或为自己融入其中的社会之齿轮被撬动的叹息。
还有其它值得探讨的地方,例如大音灯花对选择哪边做亲权者的纠结,推的过程中觉得这一段就是鸡肋,为了体现大音灯花这个人的性格花这么多篇幅描写得这么煽情觉得多余。但是,灯花篇最后作者借法月之口表达的东西,或许才是此段的意义吧:
“你们这些人总是如此,立刻就想扑向容易辨明的罪恶,希望某个自己以外的人能够负起其中的责任”
“只要国家、资格、特别许可、父母、信赖的友人如此说道…祢们立时就会感到安心而停止思考。然而当遭到背叛的时候,只会像只蠢猪哭喊叫吠”
这不就是常说的奴性吗?
还有这个细节,治安警察入驻小镇后与正在画画的幸之间的对话:
画这幅画的是你吧
——不对,应该是你们才对吧
这里用的是毕加索对纳粹军官指问《格尔尼卡》时毕加索反问的梗,之前幸篇反复说幸更生的关键在画画如何如何,觉得是一个为推动情节生硬的设定,果然不推完全文,再去回想,是不会明白作者的用心的。由是,再次有推续作《悠久的少男少女》的想法,但写此文是觉得书到用时方恨少,很多事情自己想不明白果然还是要多读震惊的社科书。然而,排到时间表更高优先级的,六月份的四级考试,啊啊啊啊啊,又被拉回现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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