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浮尸(上)】--黄河漂流连载82
如果事前知道这段河道,会给我留下严重的心里阴影,导致我在后面的河段,都不敢一个人在河边露营,也许我会放弃这一段。
现在能深刻明白,新鲜尸体和腐尸对人内心的冲击,有着多么截然不同的区别。
图:经过黄河的多日洗礼,我的橡皮艇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
因为已经过了上游的激流段,原本以为今日的漂流,是平淡无奇的一日。没想到......
在离目的地4公里远的一个左拐弯,右边有一个凹下去的静水水湾,一块向外突出的悬崖上,有根黑色绳子,从悬崖顶上一直垂到水面,绑住了两个黑色的漂浮物。
我好奇地划近观看,My God,原来是两具浮尸,背面朝上,奇臭无比,赶紧划开。
有人说尸臭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和死老鼠一样吗。那我敢说,讲这话的兄台,绝对没有接触过腐尸。
以前看过一部侦探剧,一名老侦探带着一位初哥去河边查案,老侦探让新人准备了一小罐恶臭的粪便随身携带。当他们在河边查看一条腐烂尸体时,尸臭让新人狂吐不止,老侦探帮他打开粪便罐递到鼻下。
新人停止了呕吐,缓过神后说:“没想到这罐粪便闻起来感觉这么舒爽。”可见再恶臭的粪便与腐尸比起来都是小儿科。
我很好奇,为什么会有人用绳子拴着尸体呢?
什么人栓的?
被栓住的人是谁?
从尸臭的程度看,尸体泡在这里不是一天两天了。
图:拦住垃圾的网
带着疑问继续划向下游,前面不远处有一个网坝,拦截住了大量垃圾。
沿着垃圾网坝,从右边靠岸。岸边有两条破旧的玻璃钢渔船。一位60岁左右的阿伯看见我划艇靠近渔船,身手敏捷地从岸上跳到渔船上。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一手揪住我的艇头。指着上面的摄像机问:“这是什么东西。”
闪米特:摄像机,用来录像的。
阿伯:你放在这里,不怕泡水吗?
闪米特:这是防水摄像机,不怕泡水。
阿伯:你是记者吗?你一定是记者,肯定是。
闪米特:我不是记者。
阿伯:那你的摄像机用来干什么?
闪米特:我是划艇漂流的,这摄像机用来记录沿途风光。
阿伯:你上来,我要试试你的艇。
闪米特:这艇很窄,容易翻,你上来太危险了。
阿伯: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就不危险,我就危险?你以为我没划过船吗?
阿伯一边说,一边很气愤地转身,从渔船走上岸。
图:光着上身的,是嘴硬不让我靠岸的阿伯。
我正要爬上渔船,想借渔船之便上岸时,阿伯从岸上指着我大声叫喊:“我这岸也很危险的,你不要上来,我这岸也很危险,你不要上来。”
我哭笑不得,这阿伯好大脾气啊,简直就是个小孩,要不到玩具就发脾气。阿伯也就囔囔一下,并未用行动阻止我上岸。我觉得还是和他解释一下为好。
闪米特:阿伯,是真担心你危险,不是舍不得橡皮艇。之前在龙羊峡水库的时候,有两个渔民尝试划我的艇,他们也是划船打鱼的,但一座上去,就噗通翻掉了,弄得全身都湿透了。
阿伯:你怎么跑龙羊峡那么远?
闪米特:我是从黄河源头一直往下漂,用了将近三个月,才到你这里的。
阿伯:那你是探险家?
闪米特:玩漂流探险的。
阿伯:就你一个人?
闪米特:就一个人。
阿伯:你不害怕,黄河很危险的。
闪米特:有点害怕,黄河上游确实很危险,但探险就是这样的。
阿伯:国家给你钱吧,你漂流黄河,是国家给的钱吧?
闪米特:国家不给钱,要花自己的钱漂。
阿伯:你骗谁?漂流黄河国家不给钱?
闪米特:我是自己来漂流,不是国家组织的。阿伯你是在河边打鱼的吗?
阿伯:不打鱼,捞尸体。
闪米特:捞尸体?
阿伯:嗯,打捞从上游漂下来的尸体。
闪米特:那你捞的尸体放哪里?
阿伯:就放河对面,河里有,对面的房子里也放的有,都是我捞的。
闪米特:阿伯在哪里捞的?
阿伯:就在前面垃圾堆里找的,都是从上面冲下来的,被这个网拦住了。
说话间有几位男子风风火火地来问阿伯,有没有捞到一具女尸,想让阿伯撑船带他们去辨认河里泡着的尸体,阿伯很有个性地说,你们先说特征,如果对的上就带你们去。
闪米特:请问我在上游几公里远看到悬崖上吊下来的尸体,是不是阿伯捞起来拴住的?
阿伯:那不是,你当时看到岸边有油桶没?
闪米特:有一排蓝色的大油桶。
阿伯:那是另外一对父子晚上用油桶做浮力,下网拦到的尸体。因为海事局不让,他们只能晚上下油桶捞。
闪米特:他们为什么要把尸体拴在那里呢?
阿伯:你去问他们呗。
被阿伯呛得不知该如何回话。
寻女尸的人说出的特征,和阿伯捞出来的尸体的特征对不上,阿伯不撑船带他们去看,他们只能悻悻而归。
闪米特:为什么不带他们去看呢?
阿伯:一听他们说的特征,就知道他们说的女尸不在我这儿啊。上面捞尸体的那些不管特征对不对得上,都带去看,收几百块钱油费,这种钱我不赚。你要说出来的特征差不多对的上,我才带去看。
说话间,羚羊已经找到这里来接我了。和她简单说了一下阿伯的情况,羚羊立刻两眼放光,这姑娘的性格是又胆小好奇心又重,又反动又怕死。推开我,和身后的阿伯立马热火朝天地聊上了。
羚羊:阿伯,你看有啥需要我们帮助的没?
阿伯:那你帮我看看这张纸,今天刚捞起来一男的,身上有这张纸。
图:死者身上的证件
这是一张户口本复印件,羚羊趴在一张腐朽的桌子上研究了半天。死者名叫“张恒”,男,汉族,山西省应县人,1990年出生,出生日有可能是3月9日,身份证号码数字模糊,比较有可能的号码是:140322199003099833,但是不能肯定。
【黄河浮尸(中)】
为了保护当事人,我们对相片打了马赛克,也隐去了部分敏感信息,请大家谅解!
无论你是罪人也好,英雄也罢,死在这黄河里,终将成为腐尸一具。
不愧是在500强企业做过高管的,羚羊和阿伯聊了一会儿,两人就像久别重逢的亲人一样,阿伯又是切瓜又是端水一顿招呼,对我们的提问知无不言,态度友善可亲。
羚羊:阿伯,捞尸体这行,您打算再干几年呢?
阿伯:我今年60了,再干5年就不干了。
羚羊:会让您儿子接班吗?
阿伯:肯定不会,他还在读书,只要他好好读书,我不惜一切代价。
羚羊:阿伯觉得自己做的是好事吗?
阿伯:我做的事是正义的,中国有句俗话不是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吗?我把他们的尸体捞起来,也让找到他们的家里人安个心。
羚羊:但您也要收捞尸费的吧。
阿伯:我靠这个生活的,收打捞费。
羚羊:您最高的时候,一条尸体收到家属多少钱打捞费呢?
阿伯:最高4000块。不过有些家庭太穷,来认领也给不起多少钱,只能看情况给。
图:阿伯从河里一个个捞起来的塑料罐
羚羊:能维持生活吗?
阿伯:能,我还从那个网拦住的垃圾里,把那些个塑料瓶都捞起来卖钱,塑料瓶多,能卖钱,有时比捞尸体收入还好。今天你们看到的垃圾少,多的时候能铺满这前面整个河面呢。
羚羊:您一年能捞上来多少具尸体?
阿伯:大概一百多条吧?
羚羊:其他捞尸人呢?比如说前面用油桶下网的那家人。
阿伯:大家捞起来数量都差不多。
羚羊:阿伯做这行多少年了?
阿伯:我做了14年,是这行做最久的。
羚羊:那这14年来,每年尸体的数量有没有大的变化。
阿伯:没有,每年都差不多。
羚羊:阿伯,您捞到的尸体基本都穿着衣服吗?有没有光着的或者只穿条裤衩的。我听说黄河里有不少人游泳溺水的。
阿伯:穿衣服的多,光的少。
羚羊:那他们身上有证件或者手机吗?
阿伯:只有大概十分一有。
羚羊:也就是说还有八九成人都穿着衣服,但身上没有任何证件和手机?
阿伯:差不多。
羚羊:被家人领走的尸体有多少啊?
阿伯:也就十分一,其他的都没人来找。
羚羊:一般只有有证件的人,才容易被家人找到对吗?
阿伯:有证件的我才去公安局查他们的家属信息,通知他们。也有自己来找的。
羚羊:有记者采访过您吗?
阿伯:只有外国记者采访过。听说有国内的记者采访过其他捞尸体的,我没有。不过有次人家告诉我说,好像*州日报登过一次我的事,说我是不好的人,发死人财。他们都说我不是好人,但我做的事情是正义的。
羚羊:那如果您不捞这些尸体,有相关部门会捞起来,以免污染黄河吗?
阿伯:我有段时间不捞了,干不下去,因为******(敏感信息,加密),也没其他人来捞。后来因为******(敏感信息,加密),他们又让我捞了。
羚羊:您接受外国记者采访,有关部门不干涉吗?
阿伯:不管,我做的事情是正义的,我说的都是真话,我做的事情是正义的,我不说假话。
以下是采访过阿伯的部分外国记者,有些没写下姓名,阿伯也记不住。
(信息来源:阿伯收藏的名片)
一、 挪威日报 外国记者:Sun Heidi Saeboe
二、 德国南德意志报 驻京记者:Kai Strittmatter
三、 挪威日报 外国记者:Krisoffer Egiberg
四、 La vie 驻中国记者:Jordan Pouille
五、 美国迈齐报系 北京分社社长:Tom Lasseter
六、 新加坡媒体 6人组 未留下姓名
七、 韩国媒体 5人组 未留下姓名
八、 法国纪录片拍摄组:Ms.Deng and Mark
图:法国纪录片组回国后给阿伯寄来的照片图:法国纪录片组回国后给阿伯寄来的照片法国人回国后给阿伯写了一封信,其中一段这样写到:“因为你的大力帮助,我们得以捕捉到一些非常精彩的画面,今天我们回头看这些画面,依然感觉非常惊喜和欣慰,它们绝对有潜力构成一部非常吸引人的纪录片,因为它们能够展现今天中国西北农村人的生活状态。”
羚羊:您如果从来没在国内媒体上出现过,这些外国人怎么找到您的呢?
阿伯:那不知道啊。
羚羊:您有在这附近挂什么牌子吗?
阿伯:原来挂了一个大的,方便找尸体的人找到我,但被******给拆了。
画外音:我突然想到了威立雅水厂,看来最了解我们水源的是法国人啊,不但控制着我们诸多大型城市的供水,连如此偏僻之所的一位黄河捞尸人都能找到。
你可以吼一嗓子“绝对的阶级敌人”来过瘾,你也可以佩服他们,他们为什么能如此了解中国。
羚羊:他们一般都问些什么问题?
阿伯:和你问的差不多。
羚羊:除了问问题,他们还看了些什么吗?
阿伯:一般都是沿着那个网坝的浮桥走一程,拍垃圾和尸体的照片。还有去看冰箱的。
羚羊:外国人看了尸体什么反应?
阿伯:吐,吐得直不起腰来。
图:2013年在黄河边新建的停尸房
羚羊:您刚才说的什么冰箱啊?
阿伯:就是河对面那个房子里放的冰箱啊,一个冰箱放一个人,有20个冰箱,就放了20个人,早放满了,没地方放了。
羚羊:房子和冰箱是什么时候开始有的?
阿伯:2013年,外国报道后就有了。
羚羊:那为什么不多放些冰箱,根据您说的尸体数字,根本不可能处理完所有河里的尸体啊?如果外国报道已经引起有关部门重视,不可能没有专项拨款处理吧?
阿伯:有拨款,****(敏感信息,加密)
羚羊:那您新捞的这些尸体怎么处理?
阿伯:没地方放,只能还是放在河里,我把他们移到靠边的地方,就不会再被冲到那堆垃圾里了。
羚羊:还泡在河里的尸体有几条?放了多久了?
阿伯:最长的两个多月,有的一个月,有的几天,时间不一样,现在有六条还在水里。
羚羊:就那么一直泡着吗?
阿伯:没办法啊,我都打了好多电话给****(敏感信息,加密),我都发脾气了,告诉他们这样不是办法。
羚羊:2013年以前没冰箱的时候,尸体怎么处理的?
阿伯:就和现在放不下的尸体一样,全泡在河里。
羚羊:您不能捞起来直接埋掉吗?是想等有人来认领吗?
阿伯:没有死亡证,是不可以直接埋或者火化的,这是有处理规定的。
羚羊:那找有关部门开个死亡证不就行了吗?尸体都泡成这样了,还不足以证明他们死亡吗?
阿伯:就是开不出来死亡证啊,因为********(敏感信息,加密)
羚羊:刻薄一点说,如果都能开死亡证,发现尸体拍照登记后,马上捞起来处理掉,您是不是就没有捞尸费收了。
阿伯:有钱收的,他们从去年开始给我每月发工资,我还要帮这他们处理这河里的垃圾呢,他们离不开我。
羚羊:阿伯觉得我们还可以为您做些什么吗?
阿伯:我就想你们报道一下这个事情。
羚羊:我们不是记者。
阿伯:我知道你们就是记者。
羚羊:报道了有什么好处呢?
阿伯:报道了,死亡证就能开出来。尸体就可以捞起来。
羚羊:为什么您认为报道了,就能处理这些尸体呢。
阿伯:上次就是一个外国的报道了我,他们马上带了一大帮人来,命令我把尸体都捞起来了。
羚羊:那一次捞了多少条?
阿伯:我就把河里泡着的18条全捞起来了。
羚羊:那这样您不是收不到捞尸费了?
阿伯:他们给了钱,我雇人一起处理了尸体。
羚羊:前面悬崖栓尸体附近的人,喝的是哪里的水?
阿伯:他们那条村的土质打不了井,也没自来水,只能喝黄河水。
羚羊:那村民不闹吗?每天喝泡着尸体的水?
阿伯:闹呀,怎么不闹,天天闹,但没用,就把栓尸体的位置挪远了一点,挪到对面的悬崖那里了。
羚羊:你们这条村的人就没意见吗?
阿伯:我们这里可以打井水用,不喝黄河水。
羚羊:我们可以去看河里的浮尸和冰箱里的尸体吗? 我们还想看看这么多年的尸体都去了哪里?
阿伯:可以的,今天晚了,明天带你们去后山吧。
图:停尸房后面的藏獒
========回复私信和评论========
今天上岸后接受了一个采访,安顿好后时间已经很晚了,打开电脑,发现私信箱几乎爆了。实在看不完,只能挑部分一起回一下:
1,关于部分知友重新辨识的死者“张恒”的身份信息。
答:阿伯已在公安局备案。
2,关于私信求浮尸图片。
答:只发给了一位知友,他说要寻找一位失踪的至亲,其余的请不要再发私信求图。
3,关于哪些人看过浮尸以及冰箱问题。
答:
闪米特:请问有哪些人对死者做过最清楚和详细的记录?
阿伯:韩国人和新加坡人。
闪米特:怎么记录的呢?
阿伯:韩国人看的是河里泡着的,他们让我把尸体一条条翻过来,脸朝上,然后他们一个个拍照。
闪米特:新加坡人呢?
阿伯:他们主要是看冰箱里的。
闪米特:全看了吗?
阿伯:他们总共有6个人,商量了好久,最后有一个人跟我进去,其余的都走的很远等。和我进去的那个拿了个大相机,每一条尸体都拍了,从各个角度,拍了一个多小时。
闪米特:后来呢?
阿伯:拍完后走到门外,他就蹲在地上一直吐一直吐,吐得站不起来,也走不了路。我没办法,就去喊其他5个人,他们跑过来把他抬上车后,开走了。
闪米特:他们拍这些用来干什么呀?
阿伯:说是做片子,我也不清楚。
冰箱的温度不是很稳定,阿伯说设定温度是-20度,但是冰箱实际温度经常变化,我们去的时候天热,冰箱里有尸水流出来。
4,关于我们是不是记者,有无记者背景。
答:没有,这一路无论是在藏区,穆斯林地区还是汉人地区,经常被误会是记者,有时无论如何解释,对方也坚信我们就是记者。
其实,不是我们像记者,而是他们心里,期望有这样的人记录他们的话语罢了。
感谢大家的阅读,思考和点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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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浮尸(下)】
因为某种原因,我们无法发表《黄河浮尸》的下集,请大家见谅!
我们无意追究这些浮尸背后的故事,那本是我们没有胆量触摸的黑暗。
也没有想过要伤害或者评判任何人和任何机构,只是单纯地希望,黄河下游的人们,不再喝长年累月一直泡着尸体的水。
图:浮尸产生河段
我从黄河源头一桨一桨划下来,深知哪些是水葬河段,哪些是正常河段。这张地图中的褐色线,并非水葬区。它是产生阿伯捞起的黄河浮尸的河段,总长65公里。因为上游有水电站拦截,所以尸体不会从上游而来,所有浮尸生前的入水地点,理论上都在这段河道之内。
图:受影响省份
这张地图的地域标识,则是饮用泡着浮尸的黄河水的省份。
最直接受影响的区域是白银市,还有下游的
宁夏回族自治区
内蒙古自治区
山西省
陕西省
河南省
山东省
水,是流动的 ,我们每个人都生活在下游。
也许,你会说,即使泡着尸体,黄河水量那么大,被稀释了也没什么。
也许,你会说,即使泡着尸体,自来水厂会消毒,水还是能变干净的。
也许,你会说,到处都这样,又不是黄河才这样,难道长江、珠江就干净吗?
也许,你会说,反正也改变不了什么,请不要让我知道这些事。
也许,你会说,还好我喝的不是黄河水。
是这样吗?我们真的可以如此无动于衷吗?
如果麻木至此,那么可不可以恶毒点说,我们遭遇的种种不公,吃喝下的种种不安全食品,是理当如此呢?
因为我们是中国人,
善于忍耐,
善于自怨自艾,
善于用鸡汤和正能量来感动自己
如果5464公里的黄河,我们连其中65公里的尸体污染,都无法齐心合力,用我们的声音,用我们理直气壮的民意,来倒逼有关部门改善,那么我们普通民众,除了逆来顺受,还有什么可抱怨的?
如果这样深入的调研也什么都改变不了,那不是闪米特和羚羊的力量太弱,而是我们文化里有毒,一种“眼不见为净”的剧毒。
感谢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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