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自古寄托了世人多少善感的思绪,沉淀了多少无以昭示的心事,柔柔的清辉里,诗一样的浪漫,云一样的飘逸,梦一样的曾经,都会在月圆的那一刻悄悄地装满温润的心曲。
一直以来,每到中秋月圆时,望着天空一轮满月,脉脉柔情似水,总有一份恬淡超然,一份飘着诗的梦幻,融入夜空,仿佛自己就是那一弯月,静静地镶嵌在繁星点点的苍穹,无限心情化作清辉缓缓流泻……
小的时候,我曾在姑姑家第一次领略中秋月夜的美妙,姑姑住在老家,要走很长路才能到的偏僻的山村,村四面是怪石林立的山,山底一片白亮亮的小溪。他们家坐落在小溪的东畔,高高的院落围着三间正房,两间厢房,两间敞篷。独成一个世外桃源的小院。晚上,看着人们吃罢饭,习惯的聚集在溪畔的柳丛边。月儿已经停在树梢,洒了满院的银辉。姑姑家院落里的瓜棚上,盘缠垂拂着枝蔓缨络,宛如一缕缕袅袅的绿烟。瓜棚下,铺着竹塌,摆着茶几,擦拭的乌亮的漆盘里,盛着各色小吃,水果、还有各色自家做的月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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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的月夜,既是喜庆丰收的月夜,又是家人团聚的月夜。远行的人似乎在那一天都要归家了,但总有归不尽的乡愁,“每逢佳节倍思亲”风住云消,圆圆一轮满月,夜色中,吃着月饼和水果,看着姑姑燃起几支香走到院中,面向南面,揖了又揖,然后把香插在装着米的铁罐里,嘴里还喃喃自语着。我知道,她是在遥望他乡的爷爷……
“姑姑,爷爷在山外边,能听的见吗?”
“能听得见,你奶奶说月圆的时候,我们就能团聚”
其实,爷爷自从走出山外,从未回来过,后来音讯也中断了,至今不知是否尚在人间,奶奶前年的冬天走的,走的时候,一定要让姑姑把她葬在出村的山上……
“姑姑,你哭了”
姑用衣角试试了眼泪:“上别处玩去吧”她一面拭泪一面往我的兜里塞上花生,红枣。少更不懂事的我们便像是得了赦令,转眼消失在月光下的田野。那时的农村没有什么好玩的,我们就在剪子、石头、布中看谁是嫦娥,谁是八戒,输了的八戒总要背着赢了的嫦娥,如果不想背,就用好吃的来换。当我迷迷糊糊被背着回家的时候,小表哥抹着鼻涕,擦着眼泪抱怨,以后再也不带我玩了,因为输了的我总是让他去背。大人们笑着,劝着,转头时我们已倒在竹塌上呼呼睡去。
一生几度中秋?中秋几回明月?明月几时再回家乡……
时光荏苒,第一年参加工作的我,中秋,独在异乡,放弃了朋友相聚,对酌抒怀,选择了一个人的中秋。
仰望清秋夜幕,伫立月下,突然想起:“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的浪漫。远处的建筑楼宇,似隐若现,透过淡淡的云层,满月的光顺树叶的缝隙筛下来,在地上筛下斑驳的影子。树上,迎着月光的一面,明明亮亮,闪烁的露珠;背着月光的一面,暗暗的绿,像泡开的茶叶。
我踩着月光,望着嬉戏的孩子;相依走过的伴侣。明月的银辉映着秋波,轻抚着天下的有情人。一钩新月天如水;一捧满月心若兰。
初秋的小草还未枯萎,淡淡的草香扑鼻而来,有些醉人。一缕清风拂起长发,想着远方的人,我心荡漾,透过月光,似乎看见他眼眸中的无限深情,一种久违的温暖满溢心房,生命百年,这样的月,这样的夜,这样的心情,这样的路,真想和他一起走过。
蓦然回望夜空,中秋的月少了些许清愁,多了几许温馨。人生心情有如这月,阴晴圆缺,轻轻流来,静谧的月夜飘动着如梦的心愿:祝福天下有爱的人心中,载着幸福树,流着忘忧泉,开着浪漫花,还有一座承载着往事的小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