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我默默无语地向前挪着那似千斤重的脚,原本想让这喧闹的街市冲淡那寂寞,可这斜风细雨又给人添了些许忧愁,无法驱走灵魂的寂寞。我带着空荡、凄凉的心缓缓前行着,没有了方向。
当脚倦了,当发湿了,才发现我已脱离了那熙攘的人群,走进了一条宁静的小巷。雨越下越大,雨滴不停地敲打着我的衣服,我浑身快要湿透。屋檐下坐着一个衣衫褴褛的阿婆,她枯瘦的脸庞嵌着略向外凸的眼睛,还附着两道胡乱生长着的淡淡的眉,参差不齐的牙齿显露出来。边上是一个修鞋摊。
她居然笑着向我招手,我迟疑一会,无非想让我去擦鞋,看着她那青筋鼓起的粗糙的手,我决定过去。我坐在凳子上,把脚伸了过去。她微笑着对我说:“姑娘,我不是要你来擦鞋的,怎么满脸的不高兴呢?”她在鞋摊里翻了一下,从里面找出了一条还算干净的毛巾,“把水擦一擦,等下去买点散寒的药吃了。”我本来想推辞,因为毛巾上有污渍,看样子是晴纶的,应该不吸水。看着她的手,脸上关切的神情,我郑重地接过,认真地擦拭起来。
趁着我擦水的功夫,她居然擦起我的鞋来,一下一下,我不好意思收回脚,只好任由她擦。鞋子一会儿光亮了,我掏出10元钱给她,她接过,打开了黑油发亮的抽屉,从里面掏出一沓子零钱,钱跟她的手一样老,一样脏,她数出9元。“不用找,余下的给你。”“那不行,我刷一双鞋收一双鞋的钱。你看我有这么多钱了,可以给我孙子买双鞋了。”她美滋滋地说着,一边蘸着口水数她的那些钱,眼角的皱纹扬起,那应该是笑容。
回家途中,我想着她。她凭劳动吃饭,她辛苦赚钱,她赚到的钱给孙儿买鞋子,她的身上闪耀着人性的光辉。我呢?我应该怎么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