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峡好人影评(一)
影片《三峡好人》是第六代导演的领军人物贾樟柯导演的一部纪实性的电影,本片坚持了他关注小人物的一贯路线。影片以韩三明和沈红两条情感线贯穿影片始终,分烟、酒、糖、茶四个段落讲述了男女主人公在三峡库区在寻找爱人之路上的所见所闻,通过男女主人公寻找爱人的过程,展现了生活在三峡库区社会边缘人物的众生相。导演以其独特的视角向观众展现了潜藏在社会表像下的社会弊病。影片叙事看似章法凌乱却是有条不紊,细节方面的运用则是本片的一大亮点,给人印象深刻。
首先不得不提到的一个细节是影片一开始的长达三分多钟的长镜头。此处长镜头的运用如同一副翻卷开的画轴,将其中的内容一点一点呈现出来。影片一开始显现出之前声画串前,伴随着轮船声长鸣,江水滔滔,嘈杂声响,船上的人群打牌抽烟、看手机、看手相、聊天、扳手劲的场景被展现出来,俨然一副众生相。船外风景秀丽的三峡风光,对船内是人来说只是装饰,他们或娱乐,或在思考,与他们似乎相隔甚远。空气中弥漫的是噪杂的声音和浓浓的烟雾,即使船外的风景再漂亮也不能吸引人们的目光,一根又一根的燃烟似乎永远不能驱赶人们心底的压抑,这一段很好的将劳动人民麻木的心理和艰辛的生活以及空虚的精神世界刻画出来了。
影片中,导演在很多细节运用隐喻蒙太奇使得导演的意图在被隐蔽的同时得到了升华。韩三明和其他人一起谈论人民币时,反面的背景由黄河壶口瀑布变成隐喻了社会的巨大变化,对于韩三明来说寄托的则是对家乡的思念与独在异乡寻找爱人的艰辛。片中小男孩在韩三明身边唱《老鼠爱大米》的歌时,镜头转向正在吃面的韩三明,他满含深情的听着小男孩的歌,看着他离开,此处则是对韩三明和麻幺妹感情的隐喻,像老鼠爱着大米一样,感情浓厚,时长却永不会改变。而当小男孩出现在沈红的船上时,《两只蝴蝶》响起,特写镜头呈现的是沈红失落和无奈的表情,此处导演意在表达沈红和郭斌爱情的悲剧性的隐喻,像两只蝴蝶一样彼此追逐,最后却各自飞走。结合整部影片小马哥这一角色的悲剧性,更是对这一缺少道义社会的一次深层的批判。小马哥的手机铃声《山海滩》,又一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个在如此缺少道义的社会里苦苦寻找道义的“小人”,最终只能像浮萍一样被海浪打翻。《山海滩》则是对小马哥注定悲剧收场的暗指,更加剧了其悲剧性。
影片在叙事上被明显的分成四部分,借以烟、酒、糖、茶四种实物予以划分,然而作为影片中的物体细节,它们却有深深的含义。烟酒糖茶,这四种计划经济时代标志产品,日常生活的必需品,在这部影片中被导演赋予了更深的韵意。烟,一种交际的工具,更是做为韩三明这个从计划经济走出来的人的一种暗指。对韩三明来说更多的是在人生地不熟的三峡库区与人相处的一种工具,无论是何老板,小马哥还是工友。酒,一种与人礼上往来的工具,更多的蕴含了韩三明对麻幺妹的深深的感情,越陈越香的感情。糖,在韩三明决定要带麻幺妹走时,两人分糖的场景不禁让观众落泪,虽然相隔十六年,俩人的感情依旧如此糖一般甜蜜。茶,则是对沈红爱情悲剧的隐喻。茶对与沈红越喝越淡,像沈红和郭斌的爱情越来越淡,最终不会走到一起。
超现实主义手法运用也是片中值得观众注意的细节。连接韩三明和沈红两个段落的飞碟,飞过时都会被两人或者更多的人注意。然而,现在看来又有多少人注意过这些社会最底层的小人物的命运。此处是对当权者的一种讽刺。蕴含中华五千年文化的“华”字碑,对三峡工程大移民的一种纪念,如今却变成了烂尾楼,立在三峡库区最显眼的地方,一群儿童高高兴兴的奔向石碑,孰不知自己的命运早就被改变,而当石碑升空的时候则是对女主人公下定决心的一种暗指。韩三明临走时看到一个走钢丝的人,此处的超现实手法则是对韩三明一伙人道路危险的暗指,然而面对危险为了生活不得不坚持走下去。
影片《三峡好人》获第63届威尼斯国际电影节金狮奖,其成就不言而喻。纪实与美学的完美融合更成就了它的经典。贾樟柯,这个独具特色的导演,带给了电影太多的惊喜,也观众带来了太多的感动。
三峡好人影评(二)
总结一些有关三峡的电影,有《巫山云雨》,《巴山夜雨》,现在又有了《三峡好人》,这些都是反映民生和时事的电影。由于号称世界第一大坝的建设导致库区原居民不得不搬离家乡,有些人不得不到遥远的长江口的崇明岛上,有些去了辽宁,有些去了浙江,还有些去了广东。这使得这个安土重迁的民族很不适应,在他们的心里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因为他们的脚下没有根。他们扎根的地方正被奔流的江水淹没,大口大口的吞咽,那里像是从来都没有人住过一样。
贾樟柯在这个背景之下拍摄了本片,不过他的侧重点是外地人的寻找,而不是当地人的失落感。本片中两条线连接,两个主人公各自寻找着自己家乡的人或者本来应该属于自己家乡的人。当地人没有了家的感觉,而有家的人却来寻找不要家的人。人物与人物之间存在微弱的联系,一是两者都是山西人,二是男人打工的头是女人寻找的丈夫,但是两人并不认识。
电影的元素依然是贾樟柯一贯的风格,流行歌曲,电视新闻,弱势群体,破落的地区。
说到这里我们已经很清楚了,虽然贾樟柯已经走出山西,走出世界,但是他所关注的对象主要还是山西人。只不过《世界》是把背景设在大都市的北京,《三峡好人》则安排在人心惶惶的三峡地区。只不过他不再只把人物囿于山西,以山西人,山西环境刻画人物心理和人物命运,只不过他已经一步步安排,从《任逍遥》以后他镜头下的山西人必定走出山西,他关注的是山西人在中国这个大地理范围内能不能逍遥。
只是在本片中没有给出逍遥自在的答案,却透着一股潇洒之气。男主角韩三明对前妻说,我会带你回去的,等着我。女主角说,我们离婚吧。这样的坚定的,充满信心的口气,在贾樟柯以前的作品中是见不到的,以前的作品中的人物大多都是犹疑不决,不知所措,有一招没一招的活着。
本片只是利用了三峡建设过程中当地人的心理变化跟主角人物有相通之初,并且把人物放在三峡大坝边才有了很强的时代感。韩三明带着在三峡认识的朋友一起回山西挖煤这样的结局显然也是结合了那几年矿难频发的时事。
这样的潇洒就让人感觉有一点“悲壮”,这些农民工就像三峡地区的人们一样过着“流浪”的生活,因为到哪里他们都没有家的感觉,而且有可能就是有去无回。某报说去年韩三明在某国得最佳男主角时还在家乡挖煤,现实跟电影结合丢失了潇洒感,突出了“悲壮”感。题外话,我跟朋友今年一起重温本片时,朋友好奇,给影片中韩三明的手机号发短信,对方回信说,“谢谢”。但没有说自己是谁。
三峡好人影评(三)
贾樟柯的电影《三峡好人》讲述的是三峡地区移民搬迁大背景下普通人的悲欢离合的故事,影片以山西煤矿工人韩三明前往三峡库区寻找自己的妻子和护士沈红前往三峡库区寻找与自己多年不联系的丈夫为主线,以冷静沉稳的风格从两个向度展开了对社会人生的批判:一是借助于对三峡库区人民生活状况的描写,揭示出当今社会上层与底层之间存在的经济差距和情感隔膜,表现了现代底层人在物质贫乏的环境中为了生存而进行的坚韧的抗争;二是表现了现代人的精神被物质所奴役而丧失了自由,在复杂的社会境遇中迷失了自己,人们在精神家园的追寻――尤其是美满爱情的追寻过程中陷入困境,追寻的道路艰难漫长,结果难以预测?
一、家园的失落与生存之路的艰难追寻
《三峡好人》影片的英文名字StillLife本身就是“静物”的意思,“静物”隐喻着三峡地区人们物质的匮乏、生活节奏的迟缓。在影片中,三峡地区屋里陈设的物品得到了突出的表现,人物就在简陋的环境中生存,生活节奏也几乎停滞。沈红在县城的大桥上走着,其身后高楼大厦车水马龙,耳边响着的《两只蝴蝶》流行歌曲,使人感受到了现代文明的气息,然而这个镜头很快被连绵的群山和工人们正在拆除的残破的楼房所代替,底层的人每天就在和瓦砾打交道,在阴暗潮湿的简单古旧的房屋里平静度日。在这里,那些整天光着臂膀轮着铁锹铁锤的“老鬼”们好像和整个现代文明断裂了,他们在以自己的强悍的身体与现代物欲横流的社会进行抗争,但他们的精神只能在《酒干倘卖无》这首80年代走红的歌曲中得到亢奋和宣泄,他们的处境和现代都市的富丽繁华形成起强烈的反差。
在漂泊中追寻,可能是人类永恒的主题,也是现代底层人们无法躲避的宿命,《三峡好人》就表现出异常鲜明“追寻”意识。随着三峡水位的不断升高,本身就生活艰难的三峡居民面临着自谋出路的选择。影片中多次出现的三峡水位线可以看作时代潮流的一种隐喻,历史已经走向了快车道,社会的潮水是那样的澎湃,个体只能在潮水中被动得随着水流,人自身安守家园的保持生活现状是不可能了,面对着旧的正在消失新的尚未完全建立的时代,三峡人被命运的潮流驱使着前行,经历着丧失家园重新寻找生存之路的煎熬。中国正经历着一场飞速的变革,经济发展过程中一部分人的物质欲望的极度膨胀,日
益沦为物质的奴隶,不择手段的攫取、占有更多的物质财富,郭斌就是这样一个典型。然而在黑白两道上打拼的郭斌不可能带领人们走出物质贫乏的困境,走向共同富裕,或许它就根本没有这种意识。跟随他的小马哥正是为了维护他的利益在打斗中丧命,小马哥的结局其实就暗示着郭斌的结局。这些在底层挣扎上来的富裕人不可能带领当地人解脱物质上的贫困,那么当地的地方官呢?影片显示出现代化的高速发展并没有给底层人带来太多的机遇与福利。高峡出平湖,一桥飞架南北,的确是旷古未有的奇观。负责建设大桥的领导们悠闲的站立大桥上,欣赏着夜晚优美的景色,夸耀着大桥的宏伟,耗资的巨大。大桥上的灯亮与不亮,那些衣着整洁的领导们挥挥手可以随心所欲地控制,这种指点江山的气魄何其宏伟!但是,这时候他们是否想起那些为三峡建设付出血汗的“老鬼们?”他们看到的只是成就,看重的只是这些工程给自身带来的利益,根本就没有把眼光放到底层,关注底层人民的生存状态。如果说宏伟的大桥(社会发展的代码)的确给社会带来了巨大的经济效益的话,那么移民纪念碑则是形象工程、豆腐渣工程的代表。那个怪怪的家伙,那个庞然大物,像个傻子一样呆立在三峡库区山坡上,与整个库区的人文景观、自然景观是那样的不和谐。这个社会的怪胎,它是怎样在这个繁华的世界中孕育出来的?郭斌的经历是不是可以给人们一些启发?。一边是底层人民的生活毫无着落,一边是大肆的建立一些毫无用处浪费人力财力有碍观瞻的建筑。正如贾樟柯所说的,它根本就不应该在这个社会上被孕育出来,它早应该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当沈红清晨起床,从窗外望去,这个然大物从地上飞升起来,它升起地是那样雄伟,那样有气魄,就像是航天飞机一样被送上了太空(以致有些观众认为这是在发射航天飞机)。沈红望着这个庞然大物的消失,静默无声,在她悬挂的晃悠悠的衣服后面,又是一片绿茵茵的静谧。因为这个怪物的消失,环境恢复了它的魅力。在这里,剧中的人物什么也没有说,导演的批判是无声的,又是深刻的,它给观众留下了疑问和遐想?。如果说纪念碑展现出某些人具有官位思想以及经济建设过程中忽视了与自然和谐热衷于建设形象工程的话,断臂青年的经历则侧重表现上层官员对下层民众疾苦的忽视或者无能为力。影片中,因工致残的断臂青年经济补偿的求迟迟不能解决,他们向厂方寻求补偿的愿望再一次破灭了,这时候沈红去领郭斌的物品,经过断臂青年和他妹妹的身旁,沈红的身影逐渐远离镜头的中心,断臂青年和他的妹妹始终占据镜头的中心位置,两个人面对面无奈地站立在那儿,犹如油画中的静物,很久很久,直到沈红身影愈来愈小直至消失。导演对这个镜头的特殊运用,凸现了他们索赔之路的艰难漫长。再有,麻幺妹为了糊口不得不长年累月在船上飘零,和船工过着既像夫妻又不是夫妻的生活,韩三明的女儿不得不去“更南的南方”东莞打工,向沈红求助希望引介做保姆而无果的少女心中充满着迷茫和无奈?。这些人从内心深处不情愿离开自己生存之根,但在强大的历史的激流面前,每一个人显得是那样渺小,不得不被历史的潮流裹挟着前行,他们在某种程度上是被动的。另一方面,他们显示出自身的主体性,他们主动的选择,主动和现实进行抗争。韩三明找到了自己的爱情但是拥有它还要冒着生命危险挣足“赎回”自己爱人的金钱。最终,他和那些赤裸着黝黑的肩膀的“老鬼”们喝酒、盟誓,选择了到黑矿中挣钱,电影结束时一个人在两座高楼之间走钢丝的镜头,正隐喻着他们的经历将充满人生冒险且难以预测。这一切表明,在经济发展过程中,人的生存状态、尤其是底层人的生存境遇、尊严、价值被忽视了,底层人民在极其艰难的环境中的人们的挣扎、隐忍、抗争,那种无声的沉默更使人感到一种血淋淋的震撼。
二、爱的丧失与追寻中的困境
影片折射出现代人的又一层面的困境那就是爱的困境。人们在不停地追寻自己精神得以栖息的爱的港湾,这种追寻因物质的限制或社会思潮的影响总是难以达到目标。山西煤矿工人韩三明,十六年前买回一个四川姑娘麻幺妹做妻子,一家人对她很好。但因为是买卖人口,麻幺妹刚怀上孩子就被公安解救并送回了老家。这次韩三明来到奉节为了重新找回老婆和孩子。此时的麻幺妹和一位老船夫天天外出经商。当两人历经波折终于相见时,韩三明问麻幺妹:“你现在的老公
对你好不好?”“不算是老公,只是给碗饭吃。”回想起当初的任性无知,麻幺妹后悔了。“你早不来晚不来,为什么十几年了才来找我?”
她给老船工干活只是维持生计而已,生存的需要是人最基本的需要,这基本的需要却在很大程度上限制了人的精神追求的实现。麻幺妹和船夫天天在一起,只是生活上相互帮助相互照应而已,心中希望拥有爱情却得不到爱情,自己十多年的青春就和自己不爱的人一块儿在漂泊中默默地度过了。天天守在一起的人没有爱情可言,真正有情意的却两地相隔不能团圆,这或许是许多现代人逃不出去的困境。等到韩三明决定和他复婚,可以和相爱的人在一块的时候,心灵总该有个归
宿了,然而现实仍然是残酷的,韩三明必须设法还清麻大哥所欠老船夫的三万元债务,这三万元钱是当初麻幺妹来给船夫打工的报酬?还是麻大哥还不起老船工的债让麻幺妹的劳动来抵押?还是另有其因,影片没有告诉我们。有一点是明确的,这三万元钱成为她和韩三明不能团圆的障碍。韩三明与麻幺妹历经沧桑终归情感恢复享受爱情的甜蜜,却已两鬓斑白,相见的时刻温馨却又短暂,他们的相聚中包含着多少生活的无奈、辛酸?。现代人的精神被物质所奴役而丧失了自由,他们真正能生活在一起还需要艰难的路程,且前途未卜。
护士沈红独自来到奉节寻找失去两年联系的丈夫,在追寻爱的过程中也是身处困境。她的丈夫郭斌几年前不满足厂里的状况走到外面创荡,最终成为县城里的“大人物”。爱情上郭斌对沈红的抛弃,可能有多种原因,如时空的限制,事业的需求等等,但最终原因还要归因于物质与色欲的驱使,男人们喜新厌旧不能保持对忠贞爱情的坚守是造成许多女性遭到遗弃的主要原因,留给沈红的过期电话号码就能说明问题。巫山云雾茶的出现本身就有这种隐喻意义,战国大诗人宋玉的《高唐赋》中记载,楚怀王曾经游历高唐:“怠而昼寝,梦见一妇人,曰:妾巫山之女也,为高唐之客,闻君游高唐,愿荐枕席”。分手时神女说“:妾在巫山之阳,高丘之阻,旦为朝云,暮为行雨,朝朝暮暮,阳台之下”。巫山神女自荐枕席的神奇的传说千百年来给人留下了无数遐想,逐渐成为中国男性尤其是知识分子的挥之不去的情结,已经积淀为一种浪漫梦幻的文化无意识,能与理想的情人云雨一番,这正是当今有点金钱有点地位的人的情欲追求。但是要满足这种理想就要突破现有的伦理秩序的限制,电线短路冒出的电火花,本身就隐喻着一种不祥的结局,一种因丧失了应有的秩序所造成的恶果。感人的是,面对残酷的结局沈红并没有像现实中的许多被遗弃的女性一样痛哭流涕死缠不放,甚至闹个鱼死网破,而是带着伤痛以“我已经有了人了”的谎言维持着自己做人的尊严,在三峡大坝旁,以最后的拥抱和舞蹈结束了一段爱情经历。或许沈红的隐忍在某些人看来有点逆来顺受,实质上是她在对当今的男人尤其是郭斌有了清醒的认识而做出的主动的选择。沈红和东明在舞场等郭斌,过了很久不见郭斌的踪影,沈红说:“他以前从不跳舞!”东明答道:“应酬嘛!”沈红直言:“也就是逢场作戏吧?”在官场在情场男同志都可以逢场作戏,即使真的有了外遇,男人与男人之间仍然是朋友是哥们儿,一旦败露,作妻子的往往是最后一个知道自己丈夫红杏出墙的人。沈红对东明说的另一句话“你们男人就喜欢互相包庇”就一针见血得道出了男女两性在情爱关系上的境遇。这足以说明沈红对自己最终的结果是有着心理准备的,她这次来三峡在某种意义上只是为自己曾经拥有的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画上一个句号,寻求一个明确的结果而已。人生、爱情本身就是一种过程,一种追寻的过程,理想的爱情对某些人来说或许一生都难以企及,但是就是在追寻中人生、爱情获得了意义。
韩三明和沈红的两条线索并不交叉,“沈红的故事,镶嵌到三明的段落里”,两条线索并列发展而呈现出互文性,韩三明、麻幺妹没有爱人相伴的艰难苦痛可以从沈红的情绪表现中得到理解,沈红以后的爱情追求可以预测会像韩三明一样充满的历险。韩三明和麻幺妹非法结合的婚姻历经磨难却因双方对爱的坚守而找到了心灵的栖息地,沈红和郭斌自由恋爱结合的婚姻却因男方的背叛而各奔东西。影片似乎以这种反讽的结局提出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在日益注重自我价值实现、日益注重物质与情欲满足的潮流中现代人该如何处理自己的情感问题,是保持韩三明和麻幺妹的那种传统的质朴的婚姻还是像郭斌一样为了实现自己的“宏伟志向”为了满足的自己情欲而抛弃对忠贞爱情的坚守?(www.aIhUau.com)那种与贫穷艰难相连的传统婚姻似乎缺乏现代的浪漫,但那种刻骨铭心,那份执著坚贞正是许多现代年轻人的代表沈红所孜孜以求的,不幸的是,她的这种追求被物欲的洪流击打的四分五裂。作为新一代年轻人的代表的她希望寻找自己心灵得以憩息的港湾,寻找到自己充满着温馨的爱的家园,但影片暗示出她的路仍然是那么漫长而艰难。
《三峡好人》是现代底层人在充满不安与骚动的社会境遇里对自己的生存家园和精神家园的追寻的缩影,人们对物质、精神的追寻尤其是对爱的追寻是无止境的,正如贾樟柯所说:“在危机四伏中,人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一方面是生命的危机感和紧张感,一方面是高难度动作中的浪漫。”的确,这是一种浸透着血汗与泪水的追寻,是一种走钢丝似的甚至有可能付出生命代价的一种高难度的追寻,但又是浪漫的追寻,在追寻中呈现出崇高,呈现出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