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识《儒林外史》是在看京剧《范进中举》之后。看完之后不觉惊异于作者的独具匠心,却没有领略导作者的真正用心,直到翻开《儒林外史》浏览了整个故事之后。
《范进中举》讲的是五十四岁的老童生范进终于考上举人,欢喜至疯,最后被平日最怕的老丈人胡屠户一巴掌打清醒的故事。非常简单的故事,但纵观全文事实上却并不是那么简单。
中举从范进身上来看是好事,苦考了三十四年终于出头,从他发疯来看足以看出那时的读书人对功名痴情一片,像周进哭号着为秀才名分磕头撞板。但他们的痴情并不是为了道德理论上的治国之经,而是纯粹的个人升官发财。还有范进中举前后判若两人,中举前萎缩地向老丈人低头称事,中举后便有了老爷大人们的官腔。甚至在为母亲守丧时,在打秋风的筵席上大吃大喝。而他仅仅是中举,不出两个月,什么房产、田地、金银、奴役,不请自来。范进是千万得中读书人的代表之一,封建政府用他们的荣华为不得中的读书人做榜样,加深科举对他们的毒害。
中举对胡屠户来说,也是意义非凡。对范进中举前要打要骂由着性子来,一旦中举后,因范进发疯让他打范进一巴掌,他却说:“(范进)虽是我女婿,如今做了老爷,就是天上的星宿。天上的星宿是打不得的。”如此便把一个势利小人的嘴脸清晰的勾画了出来,胡屠户就是那些满脑子也是功名,中了科举余毒的市井小人的化身。
还有那些乡绅,都在第一时间忙不迭的为范进送金送银,正是他们为政府传播科举毒推波助澜。跳出范进的故事,作者详细描写了临死伸着两指头,唯恐两个灯芯废油的严监生和强抢人猪,用云片糕当药讹诈船家的严贡生兄弟俩作为代表。
综上所述的人物,无一不受科举的毒害。事实上不只这些人。还有举着科举饭碗的名士们,还有科场屡屡落败的如看西湖风景都要挤出几句经典的马二先生之类的人。还有佛门弟子,一听胡屠户为女婿范进母亲做法师,屁滚尿流地马上安排起来。甚至是贾宝玉最最推崇女子亦是如此。鲁小姐受其父影响只认八股文,什么都以八股文马首是瞻,自己终日练习八股,后来因为丈夫对科举毫无兴趣,终日长叹。书中充斥着讽刺味,辛辣尖刻,这与作者生活背景很有联系。
作者吴敬梓慷慨好施,被族人看成败家子。他后半生十分潦倒,但是旁人几次三番找他参加科举,他都不应。他的书桌下有八股细绳,每根下都有一个臭虫,一个蚊子,就是“八股臭文”之意。因为贫困无法取暖,他常邀请朋友绕成行走还“歌吟啸呼,相与应和”,并称其为“暖足”。这样的背景下,无怪乎书中描写如此地耐人寻味了。
如今时代不同了,我们生活的时代很少有人提及科举这类的话,也没有了书中迂腐的现象。但是,我们常常看见家中老人为了让下下代的认凌晨排队报课外班,诸多考生因为中考高考日以继夜读书,有些考上的扔书庆贺,有些考不上的跳楼自杀。没有人为了什么“秀才”、“举人”磕头撞板,却有人为“硕士”、“博士”不择手段。很多人拿着文凭大吃大喝。不知以后是否还会有一本“儒林次史”来讽刺这个时代的制度。
“功名富贵无凭据,费尽心情,总把流光误。浊酒三杯沉醉去,水流花谢知何处。”这是《儒林外史》开头的几句。可以说,这也是整本书的灵魂所在。
这些话虽然已是老生常谈,可真正能明白人的又有几个“学而优则仕”,正是这句话害了一批又一批的读书人。他们把读书当成敲门砖――“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圆如意,书中自有美娇娘……”。为了金钱,为了财富,他们可以废寝忘食地读书,可以从黑发垂髫考到白发苍苍:八十岁才中了状元的梁灏,花白胡子还是“小友”的周进,考了几十年一朝中榜,欢喜疯了的范进……儒林中为了功名利禄,消得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的又何止这几个鲁迅先生称封建礼教为吃人的礼教,那么称封建科举制度为害人的制度也不为过了。
读书,其实强调的是一个漫长的求知过程。王国维说得很好,读书分为三个境界:“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西楼,望尽天涯路”这是立志。“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这是奋斗。“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这才是最后的成功。而儒林中的那些一心只为功名者,第一步――立志,就走错了。在我看来,读书就是人在不断汲取精神食粮的过程。其中最关键的在于吸收,然后再转化为自身的力量。这与一日三餐的功效是一致的:吃饭,吸收营养,再促进自身生长。只可惜,儒林中的某些学子们只注重“食”,即数十年如一日地读书,却忽视了吸收。读书对他们来说,只是一个敲开荣华富贵之门的工具。一旦达到目的,这个工具也就毫无价值了。这些人,即使读一辈子书,也不会有半点知识吸收转化成自身力量。这些书,除了造成他们的“营养不良”,别无他用。
当然,“世人皆醉我独醒,举世浑浊我独清”的人在儒林中也不是没有。王冕就是其中的一个。他从小就因为家境贫寒而为邻人放牛。在牛背上,他仍旧博览群书,更自学成为了画没骨花卉的名笔。此后,下到平民百姓,上到知县财主都来索画。但王冕性情不同,不求官爵。朝廷行文到浙江政司,要征聘王冕出来做官,他却隐居在会稽山。后人提到王冕时,常常称其为王参军。但王冕何曾做过一日官能在功名面前,心如止水,不为所动,也只有王冕这些儒林中的凤毛鳞角了。
几百年后的今天,捧起《儒林外史》细细品读。时而为当时士人名流的庸俗可笑而叹息,时而又为贪官污吏的卑鄙丑恶而愤怒。吴敬梓以其幽默诙谐的语言,把封建社会科举制度的腐朽黑暗面刻画的入木三分。难怪后人有“慎勿读《儒林外史》,读竟乃觉日用酬酢之间,无往而非《儒林外史》”之叹。
至到夜里凌晨一点,终于把《儒林外史》读完啦!为啥要用“终于”呢?因为这书是我高一第一个学期买的,买回来的时候翻过几页就被我放下了。直至到大学报到的那一天被我塞进行李里边带到大学里,在期间读到四十几回,又弃了。然后到今年3月初,那时候在找工作,有大把的空闲时间,于是又重新拾起,虽然最终比原定的俩星期要看完的时间晚了差不多一个月,但是还是看完了。我很欢喜。
看完一本书,总要写一些字才行的。下面是不像读后感的读后感吧。
说真的,整书读下来我也不是很明白清楚。但是能感觉到浓浓的讽刺我味儿。就是因为书中到处都是讽刺的,所以读到后面,我都搞不清楚哪些是赞扬哪些是批判了。书中人物很多,开始的时候以为他们没联系,但后来绕了一圈儿,他们又聚在一起。
《儒林外史》是我文学史上一部杰出的现实主义长篇讽刺小说,作者吴敬梓在文中借一些追求功名、思想迂腐的文人儒士,极力揭露和批判封建科举制度的昏暗及大批读书人灵魂的玷污、人格的堕落。在这部蔑视一意功名富贵的读书人的着作中,没有贯穿全书的中心人物和情节,但科举制度的腐败这一中心思想却将各个人物与自成段落的串接起来,构成了一幅有内在关联的民间士林百态图。
读了《儒林外史》我才知道。原来古时的文人可以那样的迂腐,就比如说书中第四十八回徽州府烈妇殉夫泰伯祠遗贤感旧中的那个王玉辉,他的三女婿死了,他女儿要殉夫。他听后不劝反而对亲家说:“亲家,我仔细想来,我这小女要殉节的真切,倒也由着她行吧。自古心意去难然后又对他女儿说:“我儿,这是青史上留名的事,我难道反拦阻你?你竟是这样做吧。我今日就回家去,叫你母亲来和你作别。”这人脑袋里长的是猪油还是浆糊啊,尼玛,后来他大笑的说“死的好!死的好!”(好吧,其实这不是书中最典型的例子,只是我想说说这个而已)
然后,我又才知道。那时的人,没钱的时候是可以很理直气壮的跑去人家那里说没钱了,借俩钱来花花这样子的。好神奇,更神奇的是那些被问到的人还大义凛然的借了,还要做出一副感怀伤时,啥啥啥啥的样子。恩,这一个一杜少卿最典型。无论什么人来向他讨好处,只要报出他老爹的名儿,无论隔着八辈子也好,绕了八九十圈儿也好,都是能成功的。最后他也散尽家财啦。不过我也挺佩服他的,自己都没钱了,还拿自己的东西出去当了来给钱别人。 后来他没钱的时候也没见多少受过他惠的人来帮衬他啊。从杜少卿奇葩可以看出“不是自己努力赚的钱啊,它花起来就是不心疼。”
再然后,就是,那时的科举制度真心腐败。
这书其实就是讲一帮不学无术的世家子弟和一大帮的迂腐的、清高的、趋炎附势的文人聚在一起吟诗作对啊,赏花观月啊,吃酒玩乐啊,讨论科举啊的事情。嗯,大概就是这样。随便说说。
作为一名经济学专业的学生,我本着尝试带着剖析经济的角度来赏析明清小说,一来可从与平时不同的角度来读小说,二来可加深对明清商业文化的理解,可谓一举两得,而在《儒林外史》一书中,我则对士子文人的从商之路而有所感触。
《儒林外史》是一部描绘明清儒林士子平常生活的一部著作,其既是中国社会封建晚期的文人士子的百象图,又是中国十八世纪前后江南士绅生活的风俗画卷。《儒林外史》描写的对象主要是文人士子,但我们却可以从中探究得到丰富的商业文化内容。在过去的历史里,“重农抑商”一直是政府所为,而人们心目中“士农工商”,商为末枝的思想更是在人民心目中根深蒂固。然而到了明清时期,“君子不言利”、“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这些古训则是荡然无存,文人学子纷纷走上上路,谋取暴利,在晋商当中更是形成了“重利途,甚于重名。子弟之佼秀者,多入贸易一途,其次宁为胥吏。至中材以下,方使之读书应试。”的风气,并蔓延全国。
至于这些从商的文人士子,在《儒林外史》中我们大致可以察觉到有这么三类,一是做盐商的:万雪斋、宋为富等人经营盐业,获利极厚,更以金钱结交权贵,仗势欺人;二是当典当的:毛二胡子狠毒抠门发家致富。而其中五河县的方乡绅则“开典当引盐”,成一方首富,以钱通神;而还有一类则是依附商家,做些事务养家糊口的,如周进即是当了一回记账,后来哭得死去活来才得了商人们凑的二百两得以进考场,最好取得了功名。
作者吴敬梓对这些从商的文人多以讥讽,将其作为“资性蠢愚,心术卑鄙,货利声色之外不知其他”的鄙夷对象,但其也对真正的儒商表有敬意,赞颂庄濯光、盖宽的重义轻利、善于经商而又不失士子之骨气。然而其最终却以惨淡收场,只得贫苦之命,这则是作者对当时社会只允许如万雪斋般厚颜无耻、毛二胡子般狠毒抠门才可发家致富、道德沦丧、风气败坏的痛心疾首。
商品经济繁荣,社会价值观改变,文人经商本无可厚非,然而不当唯利是务,丢失书生熟读圣贤之书而修得的士子之气。“夫商与士,异术而同心。故善商者,处财货之场,而修高明之行,是故重利而不污。善士者,引先王之经而绝货利之轻,是故功名而有成。故利以义制,名以清修,各守其业,一尺之鉴也。如此则子孙功昌,身安而家肥矣。”牟利基于道义,这才是正确的“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的君子所为。然则在《儒林外史》一书中的文人士子则是一个个都道德沦丧、唯利是图,君子之风荡然无存、市侩之气泛滥成灾,宋为富奢靡放纵“我们总商人家,一年至少要取七八个妾”;方乡绅贿赂权贵,欺压百姓;景兰江、支剑锋不学无术、装模作样;胡二爷吝啬至极,毫无半点文人之气。倘若能够多几个重义轻利的庄濯光,多几个轻财尚义的鲍文卿,“儒林”不备被贬低至此,文人的穷途末路或者会有柳暗花明又一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