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记那年冬天大雪纷纷扬扬,天早早便暗了。寒风凛冽,积雪冰凉。寂静中,总不断传来老阿婆嘹亮的叫卖声,甚至可听闻那辆破推车的“吱嘎”声。是那么清脆,久久回想。
我习惯每日放学便拿碗去买豆腐花,很便宜,冬日里吃感觉格外温暖。那日放学晚了,天早已阴沉下来了,回到家,拿起碗,奔出门,却不见那抹苍老的身影,我有些失望,这时,却听见了破推车的“吱嘎”声,我循声望去,那不正是老阿婆。
她一步一步慢慢走着,踩着湿滑的雪,步缕蹒跚,她没有戴手套,两手紧握车把,她的手很红很肿,却握得那么有力。她头戴一顶紫红色的棉帽,一条粗毛大围巾,显得更加臃肿,笨拙。
我赶忙跑去,“阿婆,来3元豆腐花。”她停下车,不好意思地说:“小姑娘啊,卖完了。”我惊讶而后又失望,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望了望我手中的大碗,顿了顿,说:“这样吧,家里还有些,碗给我,帮你拿些来。”我急忙招手说:“不用了,太麻烦你了。”她笑了笑,拿起碗便跑走了。
我站在雪地中,身旁是这辆破推车,上边零零散散地放着瓶瓶罐罐的调味品,下边是两只空桶,还有一只塑料小盒子,里面只是一些零钱,天彻底黑了,更冷了,怎么老阿婆还不来,我跺着脚,嘀咕道。
这时,远处一个身影渐进,是一个跑动的身影,很滑稽,下身跑动,而上身却僵直着,步履很是笨拙,渐渐近了,的确是老阿婆,我仔细瞧着,不由惊讶,她捧着碗,窝在胸前,可能怕弄脏,又挺直了背,没有积雪的道路,她不走怕滑,便走在厚雪中,每一步,雪都陷到她小腿,她走得很快,抬头见我,还用她嘹亮的嗓音喊了句:来了。”我不由得感到喉颈有些堵塞,一时间说不出话来,眼睛有些酸涩。
她跑到车前,手脚利索的加佐料,红肿的手明明已经裂缝了。她一边做一边说:“学生上学辛苦,喝点热豆腐花好呀。”此时此刻,我的眼睛湿润了,我不愿张口,只怕一不小心,便涌出泪来。
那天的豆腐花很热很热,暖暖的,心中热澄澄的,同样也是明净净的。
那一次,我真的感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