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窗外飘落的雪花,“人间四月天”竟像是梦里才会出现的景。四月的飘雪,不禁让人惦记起家那边的春天,现在的家乡,绝不会是沈城现在这般荒凉;也记起那个写下《你是人间的四月天》的,如莲一般的女子。
那一年,那一月,西湖里的荷花依旧盛开。六月的杭城,某个烟雨小巷里,一声婴孩的啼哭。从那一刻起,这座本就诗情画意的城,更添了一番风韵。
祖父林孝恂从《诗经・大雅・思齐》里采了“大姒嗣徽音,则百斯男”中的“徽音”两字(后因与当时的一位男性作者林徽音相混,1934年改名林徽因)。林徽因,这个从诗里走出来的女子,她所有的温柔,所有的聪慧仿佛都是与生俱来的。
总以为,这样的一个美丽的女子,应是伴着诗书,伴着瑶琴,伴着那烟雨朦胧的江南,诗意般地度过这一生。也的确,她的人生,不缺诗意。
那一段“康桥之恋”,那一首《再别康桥》,足够一般的女子浪漫一辈子。但终究,她不是一般的女子。她没有留恋,留恋那一段浪漫、诗意,却不能让人踏实的爱情。只是,在徐志摩离开人世之时,这个多情的女子还是多了份牵挂,那一篇《悼志摩》,她的心痛在字里行间表现得如此淋漓尽致。似乎天经地义地,她选择了那个她心中能与她携手共度余生的人――梁思成,相敬如宾、举案齐眉,这样的婚姻,让林徽因想要安定的心有了依靠。但最后的最后,徐志摩在林徽因离开后,选择了陆小曼;梁思成更在她离世后选择了与自己的学生开始了另一段婚姻。只有另一个男子,不计回报,守护了她一辈子――在她生前守着她的人,死后仍守护着她的灵魂,那就是金岳霖,为其终身未娶,在她离开后,不忘她生日的人。
徐志摩的多情浪漫,梁思成的儒雅稳重,金岳霖的至死不渝。终究,是怎样的一个女子,能在这样三个才华横溢的男子之中,还如杭城西湖里的白莲一般纯净。(文章阅读网:www.www.AihuAu.com.net )
如若,一个女子只因为她有过这样三段可歌可泣的爱情,我是定不会如此喜欢她的。一个女子,若只能在一个个爱情故事里才能找着她,那是否失去了真正的自我?
而林徽因,恰恰是那个“爱情”与“事业”双丰收的女子。
无疑,她是一位诗人。那一首《你是人间的四月天》感动了多少人?
我说你是人间的四月天;
笑响点亮了四面风;轻灵
在春的光艳中交舞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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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觉得,写这首诗时的她,该是“蹴罢秋千,起来慵整纤纤手”的妙龄少女。谁又知,竟是出自早已别了青春,添了成熟风韵的三十岁的林徽因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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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早描定她的式样
太薄弱
是人们的美丽的想象。
她在“深夜里听到乐声”,却在诗的结尾用了这样的词句。似乎早已知了天命,再美的想象也是无用之功。每次读到这首诗时,总觉得,她活得太清醒,连做梦的机会都不给自己留下。会想,这样的她会不会很累?
我想,文字该是她的梦。若非如此,又怎会视其为知己。但她终究未像黛玉那样“一生与诗书作了闺中伴,与笔墨结成骨肉亲”。她,还有她钟爱的建筑事业。
无疑,她也是一位建筑学家。相比她的爱情,她的诗,她的建筑事业的成就被太多人忽略。甚至,与其丈夫梁思成在建筑史上的成就相比,更是不值得一提的。这该是怎样的不公?他与梁思成一起研究过古代建筑;1934年,又为梁思成的《清式营造则例》一书写了《绪论》;1942年,又受梁思成委托,为编写《中国建筑史》,竟抱病研读了二十四史;1949年,又参加了国徽的设计工作・・・・・・生活中的柔情,诗歌中的清新,又与建筑上的一丝不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又该是怎样的一个女子,能做到这样的“巾帼不让须眉”?
那一年的人间四月天,五十一岁的林徽因永远离开了。正如徐志摩的《再别康桥》里写的那样:“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从未想过,一个女子竟能让这个世界如此增色,却又从未真正求过什么。“质本洁来还洁去”,生于莲花盛开的季节,又在她挚爱了一声的人间四月天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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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一树一树的花开,是燕
在梁间呢喃,――你是爱,是暖
是希望,你是人间的四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