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今夜请将我遗忘 石狮,今夜请将我遗忘

第一章

在温州开小型服装厂的杜浪因为负债而跑路了。杜浪从十六岁开始就在温州进厂做平车工。五年后,他壮着胆子也租房办起了小型服装加工厂。短短五年的时间,他就有两百万的家底。2011年是温州中小型企业的太岁年,很多中小型企业垮的垮,散的散。有的小老板跑路了,有的小老板跳楼了。跑路的老板心里想着青山不改,细水长流。跳楼的老板心里想的是脱胎换骨,二十年后又是老板。

杜浪的家底被稀里糊涂地掏空后,还负债一百多万。这一场经融风暴算是把杜浪彻底抄家了。杜浪也选择了跑路,因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福建省是个劳动力输入大省,每年外来工的进入都标志着福建省的GDP在可观的上升。福建的轻工业很多,服装、五金、鞋业、海鲜等等企业都在这个沿海的区域中茁壮成长。

石狮市是福建省工业昌盛的城市之一。在石狮生活着的人都充斥着一种神秘感,在石狮的大街上,有着各式各样的精彩,有骑摩托车的富翁,有租宝马或宾利装富的小青年,有高档酒店中的女招待,也有小巷子中的烟花女。石狮的每一个人都生活得丰富,纵然一穷二白,一无所有,也可以在石狮找到财富,或物质,或精神。但也有落魄的人在石狮进行着一种特有的生活方式。

金星服装有限公司在石狮的规模不小,有两三千名员工,公司员工的流动量也很大,每天都有人进来应聘,也有人准备辞职。人秘科里每天都有着不同面孔的人进进出出。这天,一个消瘦身材的人走进人秘科,声称要应聘平车工。负责接待应聘人员的俞倩拿着这个人的身份证登记,方雨,二十五岁,四川人。方雨说他在厂外租房住,不住厂里,不知厂里会不会给他相应的租房补贴,俞倩说只要有结婚证的夫妻在厂外租房才有补贴。( 文章阅读网:www.www.AihuAu.com.net )

方雨在金星厂外的马路边看到了贴在电线杆上的租房广告,后来他就在马路对面的一幢五层楼的楼房里租住了下来,每月租金两百元,水电自付。房东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涂脂抹粉,打扮得很入潮,挺漂亮的。女房东自己介绍说姓李,叫李招娣。

方雨住在了五楼,五楼还有两个房间没有租出去,可能高处不胜寒,没有人愿意来租吧。五楼租户除了方雨,还有另外两间租户,一个住着单身男子,也是三十岁左右,某天单身男主动敲开方雨的房门,与方雨话起了家长。原来单身男叫边江,方雨说这名字带着英雄的豪情,边江笑了笑。另外一间住着一对小情侣,看样子都只有十七八岁,方雨还没有与他们交流过。只是每天晚上凌晨左右,就会听到从他们房间传出来的呻吟声,听得方雨直想破门而入去劫色。

进入车间,方雨发现了车间里的男女比例严重失衡,男比女是3:7。方雨探得,其实只是他们这个车间才这样“阴盛阳衰”,另外几个车间的男女比例还是持平的。

方雨所在的车间里有一百号多人,分四个组,方雨在第四组,组长是个二十三四的重庆妹子,叫谭欣,长得标志又水灵,是车间排名第二名的美人胚子。花魁是一组的组长甄玉。这两个美人儿让整个车间甚至整个金星的男子都做癞蛤蟆的春秋大梦,而让其他女子们都妒忌成疾。

晚上十点半下班,方雨在昏暗且带有几分诡异的路灯下走向出租房,正走着,方雨发现前面有一个熟悉的身影,背影发辫甚似甄玉,方雨不远不近地跟在她后面,心里思忖,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可是如此美人,怎么没有那些护花使者呢?这样一想,方雨想起了一句话,看着背影想犯罪,看到容颜想自卫。可能前面那女子在东施效颦吧。还在纠结自己的想法时,方雨发现已到了李招娣的楼下了。突然,前面那女子转过身,表情冷艳地看着方雨,方雨慢慢地走近一看,果然是甄玉。方雨正想打招呼,却被甄玉反问为什么跟踪她。方雨愣怵地说我住在这里。甄玉的眼光在灯光下像一把刀,让方雨顿时冻结了。甄玉转身上了四楼,方雨解冻之后骂了句shit。方雨打心里是排斥高傲的女人。

凌晨,小情侣又在行床第之欢。方雨顿时欲火难抑,他在纠结要不要破门去劫色。但终于想了一个比较理智的办法。在脑子里闪出了女房东李招娣的丰胸翘臀。他迫不及待地解开她红色休闲裤的钮扣,脱掉她的衣服,开始吻她带着浓浓唇膏的嘴,亲她的耳根,触她的颈,吸她胸上的双峰,还有噬她的白腿玉溪。他疯狂地想着,也疯狂地在裤子里握手盈掬,急性撸着。终于,随着小情侣高潮跌落,他也鸣金收兵。方雨疲惫地躺在床上,一种快感过后的睡意向他袭来。他终于还是没有去破门劫色。

龟湖公园是离宝盖科技园最近的公园。宝盖科技园是由几十个大大小小的企业组成的。科技园里的大批工人都会抽时间到龟湖公园里走走。龟湖公园里在早晚两个时间段都有中老年人在跳广场舞。晚上也有一些小情侣躲在树阴相互诱惑。

龟湖公园旁有个游乐场,但是规模不大,里面最刺激的游戏就是坐海盗船,最热闹的娱乐就是滑汗冰。一些穿着奇装异服的小青年们在汗冰场里尽情的滑着,而坐海盗船的年青人们也大声嚎叫着,这些都成了发泄情绪的方式。方雨听说曾经有两拨人在游乐场大门外的空地上火并了一场,造成了一残多伤的严重事件,而火并的导火线是因为女人,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谭欣。谭欣与甄玉的性格截然不同。谭欣更加前卫与豪放。谭欣喜欢“one night stand”,但她有个原则,就是不与同一个车间的男人“one night stand”。

晚上下班后,路过边江的门口时,发现他的门是虚掩着的。方雨想主动进去打声招呼,却发现边江正伏案写着什么。方雨敲了敲门,边江顿时站了起来,看到是方雨,便笑呵呵地把方雨引进了房间。方雨打望了一下房间里的摆设,一张书桌,一台笔记本电脑,一张双人床,还有的便是书桌上的许多书。通过前几次聊天,方雨知道边江是贵州人,是一个文青,也是九二路街上一个租房中介的职员,上的是朝九晚五的班。所以晚上常看到他宅在房间里。这次方雨和边江天南地北的瞎扯着,但是却是话很投机,边江索性邀请方雨到楼下的排档喝酒。酒过三巡,方雨突然听到背后有个声音很熟悉,回头一看,原来是谭欣和一个男的在有说有笑。谭欣也看到了方雨,说,方雨你也在这里呀?方雨笑着回答,说陪朋友吃饭。方雨心想,传闻谭欣是唐朝豪放女,还真不是虚传。

吃完宵夜,俩人满身酒气,七分醉态,正要上楼时,房东李招娣扭着腰走了过来,笑着说,吃宵夜也不叫上我哟。方雨假装说酒话,我房间里还有酒,老板娘敢不敢一起去同吃呢?李招娣说有什么不敢的呢?难道你还敢吃了我不成。说完,李招娣还真跟着方雨上了楼。在走到边江门口时,本来步伐稳健的边江一下子瘫痪在地上,说要喝酒,还作出呕吐之态。方雨心里感激着边江真够朋友。李招娣和方雨把边江扶到他的房间,伺候他脱鞋上床。在李招娣不注意时,边江睁开一只眼,向方雨眨了眨,方雨悄悄笑了笑,心领神会。

李招娣走进方雨的房间,方雨拿出了几瓶易拉罐啤酒,与李招娣边聊边饮了起来。聊天中,方雨问为什么没有见到李招娣的亲人,李招娣却避而不谈。不多时,对门的小情侣又开始嘿咻了。方雨和李招娣都听见了,李招娣开始用眼神诱惑着方雨,方雨心想,我既非善类,亦非圣贤,我岂能坐怀不乱之心呢?李招娣像是只“寻死”的绵羊,等待着方雨这只饿狼扑过来。方雨放下啤酒罐,一把抱起李招娣,一起倒在了床上狂吻起来。方雨扯掉自己身上的衣服,又拔掉了李招娣的裤子。这次是真实的感觉,而不是臆想,故而方雨混身热血沸腾。当进入李招娣身体时,所有的欲望开始喷发,所有的力量聚在下身,开始不停地进攻。正如《聊斋志异》中有文所言,醴酒调谑,欢洽异常,继而灭烛登床,狎情荡甚。李招娣的叫床声与隔壁小情侣的呻吟像是合成的一首鼓瑟之音。只是苦了假醉的边江。

早上醒来,李招娣已经离开了,方雨看着昨晚做了三次而今早又雄起的下体,心里真挠得慌。他穿上衣服去看边江,却发现门已锁上了。他想起来了,今天周末,边江不上班。

来到车间,他看到了谭欣冲他奇怪地笑,他不知道谭欣的笑是什么意思,是诱惑?应该不是,因为传闻她遵循兔子不吃窝边草的原则。是有事相求?方雨心想,如果真有事相求的话,笑是不能作为回报的代价的。虽然谭欣犹似一双玉臂万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但她的美还是让方雨甘愿当那第一万零一个人。

然而,方雨想多了,几天下来,谭欣都没有诠释那怪异的笑是什么意思。车间里依然还是平车声,石狮人民广播声,还有就是男女搭讪的嘻笑声。

石狮市人民广播电台中的几档娱乐节目深受打工一族的喜爱。情窦初开的男女向电台打个电话或发条短信,让某主持人代替某某向某某表达爱意,颇为浪漫,特别是每天中午十二点的《绝对意外》最红火。到八七路广播站花上二三十元钱便可以写一小段话让幽默得一塌胡涂的主持人笑天向某某打电话转达,纵然某某不喜欢你,也会感动好几天。然而,感动不代表心动,同情不代表感情。

方雨车间里的男女常有被主持人笑天打电话,开玩笑之后,再一本正经地说某某动心谁,某某暗恋谁,某某祝福谁。而甄玉和谭欣几乎天天可以接到笑天的电话。然而,仰慕甄玉和谭欣的人有两种,一种是想爱,另一种是想爱爱。

暗恋甄玉的那些男人都像一些瓜娃子。甄玉辞职离厂都已经半个月了,居然还在广播里传递爱意,说让她在金星注意身体。方雨心想,那些瓜娃子不是care人家的身体,而是惦记着人家的胴体。方雨后悔前些时日没有到四楼去care一下甄玉的玉体。一想一这里,他的下体不知不觉挺了起来。

当听得传闻甄玉去当“concubine”了,而且对方已经年过花甲。方雨又暴了一句粗口“fuck”。

方雨下班,见到边江,边江旁边站着一个二九女孩,方雨笑了笑,不语。边江说她是我的文友,我们是同一个文学社的。方雨插嘴道,你不会告诉我她的名字叫寒雪吧,这样你们就是边塞文人了。边江重重地拍了一下方雨的肩膀说,你小子真神了,你还真说对了。她的名字真的就叫寒雪。与边江谈话间,方雨注意到那个叫寒雪的女孩,确是带有几分才气,与边江的气质倒也合群。

方雨突然想起了边江那晚的成人之美,所以他这次也没有不识相,没有当电灯炮,借故走开了。当方雨走进自己的房间时,却莫名其妙地想起了那晚与李招娣的激情来。突然升起的欲火让方雨有了犯罪的冲动,可现在那对小小情侣还没有回家,连犯罪的对象都没有,他是不可能把那个叫寒雪的女孩作为猎物吧。唉,方雨叹了一口气,轻轻地经过边江的房门口,走下了楼。

龟湖公园在晚上十一点之前是比较热闹的。有小白领下班后穿着短裤在跑步,有大婶们扭着广场舞,有小商贩们在路灯下卖着小玩具。还有小情侣们在林间搂搂抱抱。

方雨在公园城游荡了一会儿,看着眼前走过的一个又一个秀色可餐的美女,又可望而不可及,真是又勾起了心里的欲火。这时,方雨突然想起了车间里有个叫老嫖客阿志曾经说过九二路有乐子玩。老嫖客是车间男人们给他取的外号,男同事们跟他打招呼,都叫他老嫖客,也有些女同事也这样叫他。阿志是福建省三明人,离婚,有一子放在他父母家,阿志和方雨在车间还聊得来,都是在第四组,都想与谭欣“one night stand”。

方雨在公园后门拦下一辆野摩托,摩的司机问方雨去哪里,方雨说九二路“喝茶”。摩的司机看样子是行家,一听去喝茶,便问方雨是去楼上喝,还是楼下喝?方雨问有什么不同吗?摩的司机说楼上的可以过夜,楼下的就是限时二十时分钟,过时就加码。方雨不打算过夜,只想消消火。于是就说楼下的。

大概一刻钟后,摩的七拐八拐,终于拐进了一个小巷子里。方雨下来,慢慢地欣赏着那一个个美艳丰满的站街女,看样子皆是二八,二九,双十的年龄。方雨每经过一个姑娘的面前时,都会听到让他脚麻酥软的诱惑声。方雨心想,自己是来消火的,不是来赏花的,这些姑娘又不同刚才在公园里的那些女子,不能碰,不能摸。于是,方雨随意停了下来,眼前的女子貌似只有二八的芳龄,娇容甚是诱人。方雨问多少钱,那小女子说五十。方雨同意了。随着这个身高不到一米五的小女子进了房间。房间里只有一张床和一个电扇,床上有卫生纸和杜蕾斯。床旁边的地上有一个垃圾篓,里面已经装满了用过的卫生纸,依稀还可以看到有一些黏稠的东西。

方雨问她叫什么名字,那个小女子说叫小红。方雨一听,唉,又是烟花名。方雨叫小红把衣服全脱了,小红说不行。方雨把脱到脚踝的裤子又提了上来,说,不行我就不来了。小红好像还是进入这行不久的新茶叶,不懂得怎么拒绝,于是乖乖地脱了身上的衣服,方雨一下扑到躺在床上的小红的胴体上,又捏又揉又亲,方雨看到小红小小的胴体,看到小小的玉峰,看到还是浅草稀疏的玉溪,方雨真想一口把她吃了,方雨有时候怀疑自己有恋童癖,心里有着深深的罪恶感。

古人云:二八佳人体如酥,腰间仗剑斩凡夫。虽然不见人头落,暗里催君骨髓枯。

方雨进入了小红的身体,疯狂地攻击着。他想吻小红的嘴,可是小红始终不依。这会儿方雨不可能拔出来说,我不来了。罢了罢了,不亲嘴就不亲嘴,方雨饥饿地吸吮着小红胸前的小玉峰。大概十分钟左右,小红便催促了,方雨一下子生了气,不是说三十分钟吗?小红说三十分就得一百元。方雨欲拔不能,只好说,一百就一百,说完就像野兽一样,狂烈地动作着,小红终于忍不住,叫出了a,o,e。方雨俯撑低首一看,狎情荡甚。

完事走出房间,方雨回头看了一下小红,小红笑了笑,说下次再来。走在路灯昏暗的小巷子里,释放了欲火的方雨,心里莫名掠过一丝凉意。

第二章

七月份第二个周日,边江和方雨一同参加了一个party,参加party的人员大都有一个群的人,是由群主阿美提议并组织的。虽然群中人员近两百人,但那天参加party的人只有二十几人。在龟湖公园集合后,很多人都是第一次见面。虽然在群里有些女孩子像个话痨,但见面了后就变得多少有点做作的安静。阿美是一个个性张扬的女孩子,双十左右,一身李宇春的装扮,形象甚是男人化,只是胸前的双峰太高,还是凸现了女人的特征。此次party,男女比例成2:1,和尚多,尼姑少,十四个雄性动物对六个雌性动物虎视眈眈,只是对阿美,男同胞们就把她当哥们了。

方雨注意到一个叫阿妹的女孩,大概二八芳龄,脸蛋白净,声音甜美。在KTV的大包厢中,大家狂饮狂high,方雨靠近阿妹,与她搭讪,而阿妹是个刚从学校出来,涉世不深的女孩子,所以对方雨的殷勤总是躲躲闪闪,方雨有点恢心,心想罢了,人家还是个如此纯洁的小女孩子,自己不能太缺德,太丧尽天良了。方雨要了阿妹的电话号码后,就找到麦克风high了起来,也不知是谁点的信乐团的《海阔天空》,方雨扯着嗓子high着,连high了几首,太累了,回首醉眸去寻找边江的身影,找了好几分钟都不见他的踪影,方雨寻思,难道他去开房了?正想着,一个妹子从洗手间出来,衣衫不整,一则的细腰嫩肉都露了出来,这是穿白衬衫不应该有露点的失误。那妹子倒在沙发上,半眯着眼,且面带桃花。而此刻,边江也随着从洗手间出来,这个洗手间是男女共用,但不能男女齐用。看到边江一脸美滋滋的表情,方雨心里骂道,好你个边江,一表斯文,竟如此龌龊,别人好歹在旅馆里开房,你倒是直接,到厕所里开房。边江看出来了方雨的心思,竖了根手指在嘴边,嘘了一声,示意别张扬。

方雨突然明白了,无论什么人的青春都压抑不了欲望。

阿美和方雨一起碰起了杯,刚喝两杯,边江也坐到了方雨的旁边,三人聊得很投入,有相见恨晚之感,边江提议,不如我们三个就此结为异性兄妹吧。方雨和阿美都一口允了下来。结拜喝了三瓶啤酒,三人又选了几首歌同唱,阿美是福建漳州人,她唱了几首闽南歌曲,唱得情深处时,赢得一片喝彩。

曲罢,三人又是推杯换盏。突然,三妹阿美对二哥方雨说,二哥你是不是喜欢我的堂妹?方雨没有反应过来,问你的堂妹是谁?阿美指了指方雨刚才向其要电话号码的阿妹。方雨笑了笑,没有否定。阿美说我以后帮你说说好话。方雨拿起杯子,笑着说,不是以后我得叫三妹为堂姐咯。

聚会散了,方雨和边江突然决定到龟湖公园里走走,又是晚上十点钟的龟湖公园,看到还有大婶和大姑娘们在跳广场舞。带着醉意,方雨也走进了跳舞的人群中扭了起来。还别说,方雨步伐轻盈,跳得有模有样的。方雨还不停地招手,示意边江也来同跳。但边江笑着摆了摆手。方雨说,是不是刚才在洗手间里动作太猛,扭到你的小蛮腰了吗?边江对方雨说,专心跳你的舞,你落节拍了。

方雨跳了大概二十分钟,酒也清醒了不少。边江和方雨沿乌龟形状的湖边走着,也不知道是谁开的话头,俩人都说起了各自的辛酸往事儿。就像周星弛电影《唐伯虎点秋香》中周星弛捏着蟑螂小强诉苦的那个桥段,真是话儿越说越凄惨。

突然湖边树荫中的声音打断了俩人的谈话,俩人停下了脚步,听到一女子说,不要嘛不要嘛,路边有人。一个男子说,不要怕嘛,天为被,地为床,现在你就是我的新娘。之后就是俩人急促的呼吸声。方雨轻轻地走过去,咳嗽一声。那个男子用贵州口音说谁呀?!打扰老子的好事!方雨不作声,一脚把那个男的踹到了湖里。湖边的水浅,那个男子向岸爬来。方雨转身就跑,回头对边江大声喊道,还愣着干嘛呢?还不快跑。边江方才如梦初醒,也跟着方雨跑了,留下身后那个女子一声声“神经病,神经病,神经病”。

到了五楼,边江问方雨为什么把那个男的踹下湖,方雨说他打扰我们俩谈话了。边江呆住了,之后又笑着说,怎么不把那个女的也踹下湖呢?方雨拍了一下边江,说你心理变态呀。

边江给李招娣取了一个外号,叫包租婆。不过,大家都没有见过包租公。所以男租户们都把包租婆当成了“臆中人”。

方雨与包租婆并不是“one night stand”的关系,包租婆更像是方雨的“wikipedia”,只要方雨性起,打个电话叫来喝酒,包租婆就会来。喝酒成了方雨和包租婆俩人ML的暗号。在方雨心里,和包租婆的关系与其说是情人,倒不如说是“炮友”。有时在床上完事后,包租婆在床头躺着,抽着方雨烟盒里的香烟,方雨看着她的样子,心里总是理不顺自己与她的关系。方雨心想自己只是一个落魄的打工仔,包租婆也愿意献身,可以想像得出她的世界是多么的乱。然而,方雨又暂时没有听到她与其他男租客同床的传闻。难道这是可笑的爱情吗?不,开什么玩笑,这怎么可能是爱情呢?方雨把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心里极力否定着可能的爱情。

刚进车间,就听到传闻,龟湖公园里发现了死尸。方雨乍听吓了一跳,以为是那晚他踹下湖里的男子没有爬上岸,沉尸湖底终于漂出水面了。当再听得死尸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子时,他才心安下来。女尸事件被传得沸沸扬扬,有人说是奸杀,有人说自杀,也有人说是抢劫杀人,之后移尸龟湖。众说纷纭,莫衷一是。方雨心想,也不知道是哪个男人这么倒霉,又要打光棍了。然而,龟湖公园女尸案在二十小时左右就被破了。原来是老公有外遇了,就把醉酒的老婆按在龟湖的湖水中溺亡的。唉,真是“妾似胥山长在眼,郎如石佛本无心”。方雨在佩服警方破案神速的同时,也着实后怕那晚被他踹下湖的那个男子幸亏没有喝酒。

女尸事件并没有给龟湖公园带来阴森恐怖的色彩,因为如今的人早已不怎么相信鬼神之说了。很多人心里想的是见鬼就给钱,鬼便听话。古人云:有钱能使鬼推磨。今人云:有钱能使磨推鬼。虽然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钱却万万不能。晚上的龟湖公园依然还是有人跳舞,依然还是有情侣在丛阴处相互感触对方的身体。

工人就像一台为生活而生产的自动机器,只是工人们有思想,有欲望。酒色财气永远是人们无法禁锢的欲望,这不只是工人的欲望,而是整个人类的欲望。对于好色之徒来说,禁欲就相当于要其命。欲望来时,没有什么可以阻挡得了。故而如今性犯罪的机率在不停地上升,这是与公安抓嫖抓娼是没有多大关系的。那些好色之人犹如野兽一般,老幼皆采。没有发泄对象就引手自掬。而方雨认为自己的荷尔蒙分泌过多才导致了他对异性这般迷乱。每次与包租婆行房时,方雨总会在电脑上把刀郎的《冲动的惩罚》放着。而意义不大,就是回味与包租婆第一晚上酒后行事时的兴奋与新鲜感。而每一次从开始到结束,刀郎都要把《冲动的惩罚》单曲循环唱个五六遍,甚至有次唱了个十遍。真不知道是该佩服刀郎的唱功,还是佩服方雨的“内功”。

新调来第一组的组长叫王捷,一副太监嗓子,说起话来让人有种进入了皇宫深院之感。王捷虽然一副娘娘腔,但他的心还没有变态,不是伪娘。他也迷恋谭欣,且迷恋得有点神魂颠倒,走火入魔。他常常跑到四组来给谭欣端茶递水,殷勤得就像李莲英伺候慈禧老佛爷一样。每每看到此情此景,方雨都会改掉元好问的词,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太监生死相许!

王捷为谭欣花了很多钱,供吃供穿,大到买山寨LV包,小到买一条小金鱼。大家都在想谭欣会不会被其感动,会不会破了兔子不吃窝边草的原则,会不会与王捷有肌肤之亲?至到有一天,从一组传出新闻,王捷有一天宿舍自怒自骂,俺花了那么多钱,手都不要我沾,都是残花败柳了,还装金枝玉叶!呸!呸!呸!

听到这个新闻,大家都笑得喷饭。真是忍把千金酬一笑。后来奇怪得很,王捷和谭欣像对小情侣一样打起了冷战。可事实证明,他们已成为了最熟悉的陌生人了。

第三章

从石狮到海边去玩的话,黄金每岸和红塔湾是两个首选的地方。黄金海岸有一座高大的妈祖石雕。比起只是一片浅滩的红塔湾,黄金海岸更有游玩的价值。边江,方雨和阿美,阿妹,还有才女寒雪一起在黄金海岸度假。边江和寒雪都改不了文人的通病,七步一诗,十步一词,他们俩个在妈祖菩萨面下,执子之手,诗不绝口。方雨,阿美,阿妹三人实在没有吟诗的雅兴,都换上泳装跳进了海的怀抱。不知道是不是阿美真的向阿妹替方雨美言了,这次阿妹不再向上次那样对方雨保持着不冷不热的态度。在海水里,方雨用手拍水向阿妹溅浪花,浪花一朵朵,惹笑了阿妹,阿妹也用手拍击着海面,浪花溅来,方雨的眼睛就睁不开了。不知何地,阿美也向方雨拍击着浪花。方雨败下阵来,向远处游去,身后传阿美和阿妹的笑声。在深水处,方雨秀着泳技,向阿妹她们挑衅,而不会游泳的姐妹俩只能在浅水区向方雨激将道,胆小鬼,有本事过来。正说着,阿美一下子大叫了一声,面部表情痛苦,慢慢地向岸边走去。方雨说,不要来苦肉计啦,我不会上当的。这时,阿妹发现堂姐的脚上在流血,于是就对方雨说,我姐的脚受伤了,在流血。方雨这才向她们游去。阿美的脚被玻璃碴滓划了一道很深的口子,有一块肉皮都快被划掉了,只剩一丝皮还连着。方雨从小店里买来药和纱布,准备给阿美包扎。只见阿美把牙一咬,用力一撕,把那块被划破而还连在脚上的肉皮给撕了下来,瞬间血流更急。方雨看了看阿美,觉得眼前这个女汉子真的很man,或者说真的很strang。

回去的路上,方雨为了不让边江和寒雪产生矛盾,就自告奋勇背起了阿美,阿妹则走在旁边,提着一些东西。方雨感觉到了阿妹眼里闪过的一丝醋意。话说回来,虽然阿美行为举止都很man,然而当她的胸脯贴在方雨的背上时,方雨又觉得她还是很woman。方雨突然觉得自己的欲火太旺盛了,自己想太多了。

阿妹真的吃醋了。之后几天,方雨总是打不通她的电话。直到后来方雨请阿美帮他解释,阿美向阿妹保证自己与方雨只有兄妹情后,阿妹吃醋的事件才告一段落。

秋天开始了,石狮的傍晚开始凉爽了。春心的躁动也没有那么强,像涟漪过后的湖水开始平静了下来。

晚上,方雨刚回到家,边江就窜进房间里。方雨明显闻到了浓浓的酒味。他问边江,有什么好事,喝酒都不叫我一起喝。边江把手从背后拿出来,两瓶劲酒呈现在方雨的眼前。方雨惊诧,不会当上领导了吧?边江醉醺醺地说,狗屁领导,我被罢官了。方雨追问什么罢免?边江含糊不清地说他被石狮一文学社罢免了理事职务。因为纨绔子弟陶汝坤向女学生周岩泼硫酸一事,愤青的他在那个文学论坛上大写特写“反诗”,抨击官僚欺民,抨击司法不公,抨击陶家怙恶,抨得也不委婉点。所以他不仅被罢免了理事一职,还被请出了那个文学社。更让他感到失望又绝望的不是罢官,而是他的那个红颜知己也因他写“反诗”与他划清了楚河汉界。与方雨边饮边诉,他不时地说“山无棱,天地合,哪敢与君绝”,“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多情只有春庭月,犹为离人照落花”,“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鱼沈雁杳天涯路,始信人间别离苦”,“重叠泪痕缄锦字,人生只有情难死”。唉,此情景让方雨想到了曹雪芹曾说过的话,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若说没奇缘,今生偏又遇着他;若说有奇缘,如何心事终虚话。方雨虽然不深研文学,以前也没有文学圈子里的朋友,但他看到过孙犁说过一句话,文人不宜涉政。

方雨也记不得他们是几点睡下的,次日早上醒来,只见边江在找水喝。方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还是边江先开了口,说昨天晚上太难过,太失落了,想和你喝喝酒。方雨笑了笑,说,大丈夫能屈能伸,青山不改,细水长流。

“反诗”事件对边江打击挺大的,一连几天都看到他愁眉不展。然而却没有使他停下写作的步伐。方雨到他的房间里,发现书桌上多了几叠稿纸。唉,方雨感叹道,都进入IT时代N久了,还用稿纸,是不是太复古了。边江却说他只能在纸上才找得到灵感。

也许是季节的转换使方雨还没有适应,他生病了。卧床久了,身心都不舒服,给阿妹打了一个电话,说了两个小时,扯东扯西,说些不痛不痒的话来消磨在床上的寂寞和空虚,直到手机盖有些烫手时,他才很不情愿地挂了电话。身体的温度燃烧着,勾起了方雨的欲望,脑海里浮现出的不是包租婆,而是那晚九二路的小红。真是“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被子捂得有些烫,似乎烫得精虫上脑了。方雨决定再龌龊一次,但又害怕生病时打飞机会不会“机毁人亡”。终于,他还是当了一回敢死队。打飞机过后,方雨觉得头昏目眩,难道这回真中招了?方雨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突然,方雨看到很多人一个个都从十几层,二十几层楼上向下跳,啊呀声不断,或头先着地,或背先着地,或双脚先着地,还有的或串在了铁栏的矛头上,或砸在行驶的汽车上,一个个血肉模糊,好血腥,好恐惧。方雨不停地跑呀跑,后面喊杀声一片,向他追赶而赤,不知不觉,他跑到了一个渊涯边,无路可跑了,他害怕极了。前无去路,后有追兵,别无选择,他紧闭双眼,纵身一跳……

方雨冒着一身冷汗从梦中惊醒,坐立在床,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下午五点多,边江下班回来,见方雨的病情还没有好转,非拖着方雨下楼去的卫生院里再看医生。傍晚的空气让方雨觉得很清醒,虽然身上还散发着酸乳的臭味。昨天为方雨看诊的医生今天没有上班,只有两个女医生在上班。其中一个只有双十左右,看样子是今天才来这里实习的卫校毕业生。方雨的病是另一个女医生诊的,开了处方后,就叫女实习生拿药。不一会儿,女实习生把方雨叫进了一个小房间里,手里正调试着注射器。昨天打针都还没有什么心理负担,而今天却怯场了。为什么呢?原来方雨脑里浮现出了以前看过的关于护士的AV。此刻,看到眼前这个清秀的女实习医生,方雨满脑子都是精虫在跌跌撞撞。但是边江把方雨推扶进了注射的小房间里,方雨此刻实在是有色心没有色胆,不可能像低等动物一样随时随地交媾之后,抖抖身子就走。方雨心里思绪乱飞着,突如其来的疼痛使他像在高潮时被打扰了一样,惊,恨。女实习生终于生气了,说你动什么动,针都被你动断了。方雨一听,说,什么,针断了,还能拔出来吗?女实习生没有回答,只听见边江冒出了一句话,用磁铁吸吸看。方雨感觉针头在肉里胀胀的,心想,难道黄瓜突然断在女人的cunt里也是这种感觉吗?如果是同感,那肯定是不可能用磁铁拔出来的。

磁力学应证了边江的话,断在方雨肉里的针头真是用磁铁给吸出来的,把方雨痛得那叫一个惨。而女实习生在一旁训道,堂堂男子汉,叫什么叫?不就是拔个断了的针头吗,又不是拔你的命根。方雨听后,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回到宿舍,方雨因为股痛,只能俯身睡了一宿。第二天醒来,虽然病愈了,但他的排骨像被泰森给拳击过一样,疼痛不已。

病时,方雨发现衣带渐宽。边江则言,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而方雨则实在拿不准,自己的伊人是哪一个。阿妹?包租婆?谭欣?还是某年某月某日与之同床共枕的某某呢?然而方雨却莫名其妙地想到了甄玉。

几天病假结束,方雨回到了车间。车间城传得沸沸扬扬的是甄玉的新闻。也不知道是谁从谁那里听得,甄玉在“溜冰”。

方雨打了个冷颤,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曾经最初见到的甄玉是那么的冰清玉洁,且冷艳妩媚。初见之时真还想起了一句诗,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虽然他从未认为自己是个君子。而今却是听得这般的传闻,实在是考验心理的承受能力和应变能力。难道从一开始自己的审美心理就出现了问题吗?方雨实在是难过,宁相信这个传闻是有人不怀好意的捏造,也想把捏造这个消息的人痛扁一顿。

第四章

为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六十三周年,金星公司举办了迎国庆的大型晚会。公司上下喜庆一片。一,国庆会放假两天。二,各车间的员工都忙着准备九月三十日的国庆晚会节目。方雨自认为无才无能,所以就不去凑热闹了。三组的组长杨志却欢喜不得了,他怀艺一身,又是一个当了八年兵的退伍军人。曾经在2008年3月14日的西藏暴乱中,他随军进藏维稳,又在2008年5月12日四川汶川地震中救灾,建军功无数,实在是一个令人折服的响当当的硬汉子。只可惜,杨母催婚,杨志就自动退役。卸甲归田之后,又当起了工人。不过,他真是能文能武。传闻他进金星的这两年,他多次在金星的大型晚会活动中拿奖夺魁。金星貌似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则,大多数有才艺者皆能有提干的机会。传闻此次晚会的才艺获奖者将有可能成为车间的主任。杨志早已有心此职了。

国庆晚会进行得相当顺利,舞台上的节目个个精彩。杨志终于又拿得一枚奖章。杨志的心情一天比一天愉悦,他期待着任命书的公布。就好像古时定婚后,男子天天盼望洞房花烛夜。

唉,古人言,世事无常,变幻莫测。现实给了杨志一棒槌。任命书是公布了,然而却是任命一组的组长王捷为主任。这下,不仅是杨志大跌眼镜,就连全车间的人都目瞪口呆,反应不过来。方雨心想,王捷升主任,就如太监总管,那我们车间会被其他车间的人嘲笑成“东厂”的!

传闻任命书公布的那天晚上,杨志一口气喝了三碗酒鬼酒。之后有了武松打虎的胆量,在饭店里动武撒气在,大饭店里砸了东西后,被联防队的人请去醒酒了。

其实,车间的人都低估了王捷的背景,原来他的爸爸是厂长的同学。这年头,我爸不是李刚还真不行!方雨叹道,杨志呀杨志,纵然你才高八斗,唱腔再好,也比不好人家娘娘腔。你还是去“卖刀”吧!

新官上任三把火,大家明了这个道理,都为谭欣捏了一把汗。王公公的欲火肯定会向谭欣烧去。看样子,王公公这棵窝边草,谭欣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除非卷铺盖走人。

事实上,王公公的第一把火并没有烧谭欣,烧的而是二组的组长叶从白。想来真是匪夷所思,叶从白虽是组长,但其为人真乃好好先生。全车间的人都与他合得来。在王公公晋升之前,叶从白还与他同吃同住,大家背地里认为他们俩是gay。当年网上流传着夏河与落落的爱情故事,王公公与叶从白就成为金星的夏河与落落。大家都认为王公公烧谁也不该烧叶从白。关于火烧叶从白的缘由,传闻也颇多:一,“感情”破碎。二,杀鸡儆猴,立威。三,苦肉计,等等。王公公的第一把火烧得很旺,烧到最最后,林从白的结局就是自离出厂。对此,大家都对王公公恨之入骨。方雨心想,王捷吾儿,你真个太狠太卑鄙了。好歹人家与你“好”过一场。但转念一想,常言道,善不为吏,慈不掌兵,王公公此举也算有一点领导常识。至到林从白离厂后,大家才排除了苦肉计之疑。

方雨回家,把王公公火烧叶从白一事向边江说了。边江从牙缝里得出一个结论,抑欲之人,心理扭曲。方雨提醒道,王公公没有“净身”,并非真阉割之人。边江痛骂道,那他就是个无节操的小人。

最近,边江的心情甚悦,方雨问其缘由,原来边江在网络上的名气大增,读者的数量也渐多起来。边江向方雨透露,最近他正着手写一部关于石狮的长篇小说,名字就叫《欲望》。方雨说名字不好听,太俗。边江说此名字简单而有内涵。方雨噘了噘嘴说,看不出来。你该不会成为当今的兰陵笑笑生吧?!

前段时间感冒,方雨也没有给包租婆打电话叫她来共饮。不过,包租婆倒是给他买了些水果。方雨躺在床上,有了叫包租婆再来喝酒的想法。可是电话打了一遍又一遍,电话铃响着,始终无人接听。至到打了第七遍,电话终于通了。方雨感觉到电话那头不对劲,他听到了包租婆熟悉的喘息声。方雨问她在哪里,包租婆说在外面吃饭。方雨心里骂了一句fuck。难道吃饭还会这样影响呼吸吗?当我是fool吗?方雨没有说什么,就挂掉了电话。

方雨自嘲,包租婆又不是自己的情人,与自己只是炮友而已,自己又吃哪门子的醋呢?话虽这样说,可方雨心里始终不是滋味,还是有自己的老婆与别的男人偷情时恰好被自己撞见的心情。这心情真是生也不是,死也不是。

石狮晚上的十一点还是喧哗的。方雨实在按捺不住颓废的心情,他穿上运动服,向龟湖公园跑去。方雨一点也不像是跑步锻炼身体的人,因为他他跑更像是在逃命,几近疯狂。突然,身旁一个声音叫住了他。方雨停了下来,满肚子的气愤正等着别人来招惹,好发泄个痛快。然而,方雨仔细打量了一下对方,原来是一个联防队员。方雨收敛了戾气,问什么事?联防队员说要查他的居住证。方雨心里怒道,谁还带着大堆证件来跑步呢?!被问得火起,隐露霸气,深沉地说,同志,把你的证件给我看看。联防队员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多半是一个菜鸟。见方雨反而要查他的证件,居然犯怵了。菜鸟摆了摆手,示意方雨可以走了,就当自己不曾见到过他。菜鸟心里大概想的是方雨一定是一个难缠的角儿。虽然以气挫败了菜鸟,方雨心里还是堵得慌。他到龟湖公园,连续跑了几圈下来,跑得脚麻脚酥,就像第一次与女人上床前的感觉。

可是那晚杨志就没有好运气,没有能够以气挫败联防队员。在派出所里关了一晚后,次日被金星取了出来。

大家在王公公烧下第一把火后都对他有了戒心。因为自古至今,太监乱朝纲的事儿还真不少,杀忠排异,无恶不作。而王公公第二把火的对象,大家都认为不是谭欣,就是杨志。

杨志终究是有一身军人本色,除了喝酒误事外。杨志行事,大家都挺敬佩的。虽然他已婚,但还是有女人给他暗送秋波。女人缘着实不浅,与王公公的女人缘成鲜明的对比。也正因如此,王公公对他的恨又多了一分。传闻王公公在宿舍里写了一改革方案,准备在车间大肆改革一番。但具体有哪些改革措施,大家都还不知情。一提到改革,方雨心里一下就想到了商鞅变法,王安石变法,戊戌变法。貌似变法者的结局都惨得很。

方雨走到五楼,见边江在房间里伏案泼墨。不忍打扰,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打开电脑,浏览网页,关注了一下温州的一些新闻,久久不平。

又快到十二点了。方雨条件反射地想到那对小情侣的呻吟声。可是一直没有声音响起。方雨心想,难道他们安了消声器了?方雨真想“凿壁偷光”,偷窥一下活春宫。正想着,突然听到了小情侣的声音,不过不是叫床声,而是吵架声。只听见女子说,叫你别射在里面别射在里面,你妈的总是不听,老子吃药吃烦了。那男子说,我就要射在里面,那样才爽。方雨心里骂道,shit,这比叫床声更刺激人!

阿妹打来电话,说要休息一天。方雨明白是什么意思。所以也请假过去当陪客了。陪女生逛街就像长征,走走停停,考验着男人的毅力和信念。一天下来累得够呛。下午五点多,在肯德基吃了许多炸鸡后,方雨精力总算恢复了,看着眼前穿着秋装的阿妹,方雨很想扑上去,吃掉她。但肯德基店虽然二十四小时营业,可以坐上一晚上,但不能当旅店。

走出肯德基店,又陪阿妹走了几条街。在一个小宾馆门口,方雨故作痛态,说刚才可能把炸鸡吃多了,肚子好痛,得休息,非要去开个房间歇歇脚才行。阿妹心里纠结了一会儿,还是默默地点点头。阿妹也许明白,男人和女人开房,准不是到宾馆里去看韩国的肥皂剧。

在房间里,阿妹不像刚刚在街上又说又笑精灵的样子,一下子变得坐立不安。方雨坐在她旁边,轻轻地把她搂在怀里,开始轻轻地吻她。阿妹还是个处女,对方雨这般的亲热有些不知所措。但方雨不断热吻且引导她。当俩个都脱得赤裸裸时,阿妹一手捂着脸,一手捂她的下体。方雨慢慢地吻着阿妹的每寸肌肤,进行着多吧肽作用。方雨像一只狼舔着猎物。方雨摆好姿势,用力一顶,阿妹一下子哭了起来。方雨猛烈地抽插着,忘记了温柔。阿妹的双手紧紧地扣着方雨的身体,眼泪流了出来,而身下已是流丹浃席了。

事后,阿妹看着床单上了血迹,抱着方雨说,以后你一定要好好待我,我把清白的身子都给你了。方雨引臂替枕,抱着阿妹,说,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虽然方雨与很多女人ML过,但把第一次给他的人,只有阿妹。所以,方雨打心里很感激她。心里暗暗地想这辈子一定要对阿妹好。

第五章

刚刚入冬,石狮的气候也渐渐透露着寒气。而王公公的第二把火烧得实在太缓慢了,一直都没有动静,也没有传说中的改革措施出现。大家都像死囚犯上了刑场,被蒙住双眼后,却迟迟听不到枪声。这样的情形相当吓人,还不如痛快点,咬舌自尽。然而最先自尽的人不是谭欣,也不是杨志。而是二组的组长崔红。崔红也算是个美胚子,白白净净的。也许是红颜薄命吧,她选择了跳楼。那天傍晚,她从公司宿舍的六楼跳下,当场身亡。可吓坏了离她着地三步之隔的一个女孩子。

警方调查时,发现崔红的包里有避孕药。但从崔红的好友处了解到,崔红已有三个月的身孕了。崔红没有留下遗书,虽然是自杀,但自杀的缘由却让人有诸多猜测。有人说崔红肚子里的孩子是王公公的,也有人说崔红是与网友“one night stand”后怀孕的。莫衷一是。崔红的父母找到公司,听到了孩子是王公公的风声。于是缠上了王公公。这下,王公公急得不得了,大呼冤枉。甚至在崔红的父母面前直言自己是一个有色心没色胆的软蛋,怂包。可崔红的家属就是不信其言。崔家人的意思很明显,王公公与崔红是一日夫妻百日恩,崔红生是王家的人,死是王家的鬼。崔红的后事一切当有王公公参与处理,并且要王公公披麻戴孝。听得此话,王公公被气得三四天都没有来上班。天天都在喊冤,恨不得以死证明清白。至到警方尸检后,确定了胎儿的生物父亲并非王公公后,崔红的家属才开始把赔偿重心转向金星。

崔红跳楼自杀事件狠狠地挫了一下王公公的“阴气”,他在车间里开始循规蹈纪,像一个思想改造过后的政治犯,开始脱胎换骨,重新做人了。

金星为崔红家属赔偿了十几万元后,开始出台了新的一系列规章,一些高层楼道的栏杆都加重新加固加高。另要求每个员工签下承诺书,凡轻生者,后果自负,概与金星无关。方雨看罢,心想到一句话,中国式的劳动合同。

回到宿舍,边江就推门进来,一脸春风得意的样子与寒冬的冷空气很不融洽。方雨问什么这么高兴。边江说,请两天假陪我去福州玩。方雨说去福州干嘛?边江说他加入了福州的一个文学社,明后天文学社开交流会。方雨本想推辞,但一想天天像轴承一样转着,是该散散心。于是便同意了。

俩人坐车到福州的时候才上午十一点,俩人在宾馆里租了两间房。方雨对文学实在无兴趣,此行目的只是散心,于是便由边江一人去会其文友。而方雨同躺在房间里,准备小息片刻后就到福州的街上走走。

也许是早起后坐了一上午车的缘故,方雨昏昏入睡了。刚入梦,却响起了敲门声。方雨以为是边江又来要求他一同前往。故而他不耐烦地边开门边说,都说过了我不去的,你求我我也不会去的。可正眼一看,原来是个三十多岁的妇女,问方雨要不要按摩,方雨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位上门服务的失足女,微胖,眼较大,披肩发,实在不美。方雨虽然犹豫了几秒,但还是拒绝了。方雨心想,高矮不论,喜欢燕瘦,排斥环肥。方雨在街上乱逛了一会儿,有点冷,他还是回到了房间。在房间里看电视,不知不觉又睡着了。一觉醒来,已是下午四点多了,他见边江还没有回来,便打电话寻问什么时候回来。边江让他五点下楼一起去吃饭,他和朋友来接。方雨寻思,非要等到五点吗?自己还没有吃午饭呢。

恰好五点,边江果真打来电话。方雨下楼一看,边江正坐在一辆宝马里。旁边的司机是一个very beautifull girl,双十左右。通过边江介绍,方雨知道了她叫婉君,福州人,才貌俱佳,是边江现在所在的文学社里的理事。方雨见到婉君,魂都跑了三分。边江戳了一下他,示意他上车。他这才从失态中反应过来,连连赞美婉君的名字古典且有诗意。婉君也对边江说他朋友真好笑。

他们三个人到一豪华的西餐厅里用餐,方雨看着他们俩你浓我浓,卿卿我我,实在是羡慕嫉妒恨。餐后,方雨找了个自己都觉得幼稚的借口,说人不舒服要先回宾馆休息。婉君说用车送他回宾馆,方雨拒绝了。说完就窜进了一辆taxi,回头对边江他们说,祝你们玩得开心。边江笑了笑,拍了拍方雨的肩膀,说路上小心点。taxi驶离了边江他们的视线,方雨脑里浮现的全是婉君婀娜多姿,令人热血倒流的身躯。正想着,taxi师傅忙说,嘿,兄弟,咋了,你流鼻血了,要不要去医院?方雨连忙用纸巾擦拭鼻血,对司机说,不用去医院,我这些天心火重,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回到房间,方雨存心虚掩首房门,等待着上门服务的失足女前来敲门。可是,久久没有人来敲门。方雨把电视机摇控器按个不停。他实在是想消消火了,这次管他环肥燕瘦了。他下楼来到前台,问有没有上门服务的特殊服务员?前台是一个二九姑娘,很干脆地问,什么类型的?学生类还是护士类的?方雨没作思索就回答,学生类的。之后,他告诉了前台房间号,于是就返回房间,换上睡衣,躺在床上等待。大概十分钟分后,门就被敲响了。方雨慌忙地打开门,拉进一个学生装的女孩就猴急地狂吻起来。他边吻边向床靠近,把女孩一下压倒在床上,他骑在女孩的身上,他戴上杜蕾斯就进入了女孩的身体。剧烈的抽插,狂烈地激吻,欲仙欲醉。几分钟后,他才看清女孩侧偏的脸庞,他惊了一大跳,甄玉!女孩也转过脸看着他,却没有作声。方雨想到曾经那么冷艳孤傲的甄玉,现在却一丝不挂地与自己交合在一起,他发疯地享受着眼前的盛宴。甄玉似乎没有了以往的冷漠,反而热情地应合着方雨。俩人唇齿相交,相互感受着这激情四射的一晚。

成都今夜请将我遗忘 石狮,今夜请将我遗忘

终于,方雨全身抖动后,躺在了甄玉的胴体上。方雨感受着彼此的心跳,像一场春梦,那么美不可言。

甄玉点了一支烟,静静地抽了起来。方雨说,听闻你在“溜冰”,为什么要去沾那个,那个沾上不好戒。甄玉说,都是那个王八蛋害的。他把我玩够了,居然设套让我吸上了。方雨说,那你现在怎么过的?甄玉说,没办法,只好做这个,养那个。方雨说,你还是去戒毒所吧,你不考虑一下你的家人吗?甄玉听后,神情凝重,没有回答什么。甄玉接连抽了四五支烟后,对方雨说,今天晚上不能陪你一宿,让我再陪你做一次吧。说完,白皙的胴体轻轻地扑到了方雨的身上。方雨本想拒绝的,但还是没有自控能力,当再一次撞击甄玉时,方雨心里想起了一句古语:旧时王榭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与边江的春风得意下比,方雨天天都是碌碌无为。方雨也想做点什么,难道真的要做仰面的乌龟,一辈子都翻不了身吗?可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又很骨感。

阿妹对方雨说想到金星来上班,方雨没有答应,借口说金星的效益很差。方雨心里也不知道为何要拒绝阿妹的到来。阿妹的意思很明显,是想与他同居。难道他心里担心阿妹过来同居后,他们和包租婆的关系会尴尬吗?终于,阿妹还是没有来到金星。

好了伤疤忘了痛的王公公开始烧第二把火了。目标果真是谭欣。在工作上,王公公处处刁难谭欣,让第四组的返工重做的衣服明显比其他组的返工衣服多得去了。然而,在非工作时间段里,王公公却又笑脸向谭欣献殷勤。方雨心里骂道,见过贱人,却没有见过如此贱的人,真是一个大太贱。王公公的献殷勤并没有得到好处,因为谭欣是一个浪得有节操的人。王公公看到隔壁车间里有个帅哥最近与谭欣走得近,王公公真是对他恨不得剥皮抽筋,心里肯定在骂,臭道士,敢与老衲抢师太,活得不耐烦了吧?!到最后,大家不得不佩服谭欣宁死不屈的精神,她向人秘科申请,到隔壁车间去当组员,与她的心上人作连理枝,伴个暮暮朝朝。不曾想,人秘科同意了她的申请。直教王公公吹胡子瞪眼地骂道,贱货,还说兔子不吃窝边草?狗屁!不吃窝边草,干嘛又去扎在一窝儿呢?!大家听闻后,笑得直喷饭。

也许是方雨从没有与王公公正面冲突顶撞过,这次王公公居然提方雨为第四组的组长。方雨纠结,到底要不要成为“阉党”呢?可转念一想,管他是不是阉党,我只替银子办事。

谭欣真乃水性杨花。到了隔壁车间没有两天便与她的相好恩断义绝了。也许是她不能破坏了自己的原则。方雨暗思,这回我们车间的男人们对谭欣可是虎视眈眈了。对谭欣垂涎了这么久,终于与她不是扎一窝了,都成了窝外草了。有人甚至提议,车间里男人们抓阄摸号,按数字顺序约谭欣“one night stand”。然而,上天眷顾了方雨,谭欣最先选择了方雨。

与谭欣开房,方雨有些激动。眼前这个已是万人尝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滋味呢?当赤裸裸地缠绵在床时,方雨还是感受到了青春的燃烧,尽管谭欣没有阿妹那些令人沉醉。与谭欣的第一个晚上,方雨做了三次。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精力旺盛,难道谭欣真的令男人性趣盎然吗?不解,不解。

抱得美人睡,就像一个篮球运动员抱了一个篮球,其他人都对他投来狰狞的目光。而目光最狰狞的人当是王公公。王公公心里肯定在骂道,好呀,臭小子,敢睡咱家的女人,恩将仇报,还想不想在“东厂”混啦?而方雨呢,故作痴人,装着糊涂,一脸无辜的样子。因为谭欣选择了方雨,王公公把方雨视为了异党。然而在公众场合,王公公对方雨又是一种虚怀若谷的态度,真是为难王公公了。但就这一点,方雨觉得王公公的城府不浅,其此举可能是三十六计之欲擒故纵,或者说是“欲取之必先予之”。

与谭欣翻云覆雨实在有种快感,不必怜香惜玉。而谭欣的浪荡声可谓老道,越听越受不了,越听越想直捣虎穴。难怪王公公宁可负天下人,也要得到谭欣。夜夜与谭欣狂欢,天天上班都成熊猫眼,王公公看在心里,红在眼里,像一只饥饿的狮子,随时准备行凶。

冬季的龟湖公园有些冷。很少人会在公园里逗留得太久。湖里的水有些让人受不了。显得碧绿且透露着寒气。谭欣口口声声地叫着老公,方雨有些心猿意马,在湖边的亭子里热吻着谭欣。方雨想在亭子里大战一回合,可不时有人从亭子旁走过。方雨看到不远处的湖边有一处丛荫,在路灯下显得那么昏暗。方雨向谭欣示意去那里,谭欣露出一脸迷人的笑。在丛荫处野战,方雨感到那么的刺激。虽然空气迷漫着寒意。但俩人身体的温度却骤然上升。谭欣背靠着树,方雨急把衣裳甫解,贯鞋直入。向其虎穴发起了进攻。狂烈的感觉几乎让谭欣叫出声来,但她又不能。只好紧紧地咬着牙。方雨又换了个姿势,让谭欣抱着树,弯腰曲臀,方雨从谭欣的后方又发起了进攻。树影的抖动居然倒映在了湖水面上。方雨他们的野战进行得很顺利,中途没有遇到联防队来捉奸,也没有遇到酒疯子来踢他下湖。石狮龟湖公园里的夜,真是太诱惑,太迷人了。

第六章

车间里传闻公司宿舍411室闹鬼。乍一听,挺吓人的。411室的老嫖客阿志天天凌晨两三点就会突然起身坐在床上,惊呼有鬼有鬼。把同室的另外三个都吓得不敢睡觉。老嫖客阿志白天上班精神萎靡,眼圈浓黑,用江湖术士之言,就是老嫖客阿志印堂发黑,最近可能撞见了不干净的东西。所谓的不干净的东西必定不是月经布。

一提到闹鬼,大家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崔红。当时崔红跳楼自杀时可正是穿着红衣红裤。

有同事白天到411室窜门,一进门,便吓了一跳,老嫖客阿志居然在宿舍里摆起了祭坛,有香有烛,还有妈祖菩萨。一屋子里都弥漫着香雾,给人一种阴森恐怖的感觉。凌晨两点多,411室里,老嫖客阿志又在梦里惊呼,崔红,别来找我,我说过了把孩子打掉,你为什么这么傻呢?

唉,此真乃“嗟余只影系人间,如何同生不同死”。

同事之中开始传闻,崔红生前腹中的胎儿是老嫖客阿志的。传闻被王公公听到了。王公公在背后骂道,好呀,你个老嫖客,你作的孽,把咱家给害惨了。大家都骂咱家是始乱终弃的陈世美。

老嫖客的心智越来越不正常了。411室的开始搬到其他宿舍去凑合了。虽然《倩女幽魂》看起来一点儿也不惊怵,倒有几分艳遇的心理快感。但是,当老嫖客说有鬼时,大家还是心惊心惊胆战。原来,谁也没有宁采臣的心里素质。

老嫖客已经影响到了金星的规章制度。为了维稳,人秘科劝退了老嫖客。老嫖客是金星的老员工,离开时,金星给了他一笔银子作为精神安慰。

老嫖客阿志真的离开了411室,离开了金星,也离开了石狮。听闻他回到了三明老家了。而金星宿舍411室却没有人敢进去住了。一直空着。也许,多年以后,411室会成为传说。到那个时候,也许人们会说,从前有一个红衣女子在411室上吊自杀,披散头发,七窍流血,舌头伸得老长,每到凌晨两三点就会出来吓人。

鱼水之欢后,谭欣躺在方雨的怀里说,如果那天你不再爱我了,我也会穿着红衣服去跳楼,到时做鬼也不放过你。方雨看着她,一只手揉着她的乳峰。心里说道,开什么玩笑,你也有那么高的节操,会为我殉情?鬼才信。

近来,方雨发现隔壁的小情侣很少在凌晨制造噪声了。通过观察,方雨发现那个女子的腹部凸起了。这肯定不是肉瘤长在腹腔,可能是那个男的又执意射在里面,而那个女子也不想吃药了。所以出现了精虫在女子腹中生长的情况。突然少了隔壁的嘿咻声,夜里方雨居然有些不习惯了。他真想破门而入,揪住那个男的衣领问,为什么要搞大人家的肚子?方雨不觉呵呵一笑,诧异自己居然有这样龌龊的想法。

有了婉君,边江的世界是那么的精彩。方雨常常见到红光满面,像羞羞佛一样。隔三差五去泉州,厦门,福州等地开文学座谈会,或者去研究近来盛行的一些文人的文学作品。车延高得了鲁迅文学奖之后,边江天天出口就是延高体诗歌。又有一段时间,网络上又盛行着“诗人”乌青的“废话体”诗《对白云的赞美》。尽管所谓的盛行就是网民对乌青的口水诗歌吐槽,但边江却还像信教徒一样顶着乌青体“诗歌”。方雨看了一下车延高和乌青的“诗”,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作呕不止。方雨心里骂道,中国现代诗就像粪球,只有那群beetles推得津津有味。始作佣者胡适真乃中国诗歌史上的罪人。

心里想归想,方雨明白,总不能指着边江喊beetle先生。毕竟,各有各行。他只是反感现代诗而已。但是方雨对如今歌曲文化中的一些词倒是钟爱几分,还会不时地哼上几句。

不知道是哪根筋短路,方雨突然想到了小红。那晚不要他吻嘴的烟花女。方雨突然有了与她再一次交融的想法。最终,欲望战胜了理智,他拦下黑摩的,又一次迈向了九二路。

还是那条小巷子,方雨这次加快了脚步,直径走到了小经站街的地方。小红正坐在门口低头玩手机,方雨走到小红面前,咳嗽一声。小红抬起了头,在昏暗且充满诱惑的灯光下,小红好像对方雨勾起了印象。小红笑道,怎么那么久都不来?这次还是一百块吗?方雨说,一个小时,行不行?小红看了看方雨,说,当然可以,就怕你坚持不了。不过,得两百块。方雨想了想,同意了。当与幼小的身躯交缠时,方雨有着无法言喻的快感,他的动作,几近疯狂。小红像只绵羊在饿狼的身体下,任意被蹂躏。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一个小时就在方雨的淫欲间飞过。直到七十几分钟时,方雨才在小红的哀求下臣服下来。当再一次清清楚楚地看到娇小的胴体时,方雨心里矛盾极了,难道自己的心理真的有病吗?

喝花酒撞见衙役之事,方雨从来都没有想到过。然而,王公公就没有那好的运气了。王公公在一个同城聊天室中勾到了一个女网友,王公公约对方“one night stand”,没想到对方竟应了下来。王公公在八七路的一家宾馆中开了一间房,洗澡之后,穿着睡衣躺在床上等着佳人的到来。不一会儿,门铃响了。王公公开门迎进了一女子,仔细打量了一下,此女子近四十岁,与网聊中谈及的二十七有太大的出入了。而相貌也是无法用一种花名来形容。此女子着实骗了一下王公公。网聊中此女子说自己是小家碧玉,然而,如此一见,着实“聊斋”了。这下把王公公为难了,是他约人家开房的,本来要行鱼水之欢的,可没想到是这般。王公公盯着电视,此女子却自行宽衣解带。王公公刚想说,我们还是看《我们约会吧》,但当看到人家胸前的双峰时,居然来了性趣。

除了身份证,王公公还是可以在床上证明自己是man。先前见面的性冷淡居然一下燃烧起来了,俩人在床上甚是激情。

砰!砰!砰!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王公公的进攻,差点阳萎了。王公公一腔怒火打开门,正准备用娘娘腔破口大骂时,却见到两个police。王公公的怒火兼欲火全像被冰水浇灌了似的。王公公连忙把睡衣带系好,问police怎么了?police说扫黄。王公公结巴道,扫扫扫扫黄。Police问王公公和在床上倦缩成一团的女子是什么关系。王公公说情侣。Police查看了两人的身份证后问王公公,那女子叫什么名字?王公公一下子冒出了冷汗,结巴半天后,冒出了一句“玫瑰小姐”。 Police说,你连你女朋友姓甚名谁都不知道,还说是情侣。当我们police的脑袋被42度的高烧烫过吗?王公公又连忙说,police先生,我们是网络情侣,这不算嫖娼吧?police扑哧笑了笑,少废话,快穿好衣服,跟我们到派出所去。王公公心里那个苦水呀,够淹死一穴蚂蚁了。王公公和那女子刚到楼下,两个人就拥上来拍照。王公公忙捂着半边脸,问旁边的police,他们是谁呀?乱拍照,我要告他们侵犯我的肖像权。Police回答,他们是记者。王公公又结巴了半天,记记记记者。

王公公“嫖娼”一事见了报,他还被拘留了几天。厂长甚是气愤,指着他的鼻子说要撤他的职。最后,还是王公公的老爹向这个当厂长的同学说好话后,才容他再在主任的职位上蹦达。

车间里的男人们和女人们终于知道,王公公虽然娘娘腔,但还没有失去男儿本“色”。有人笑曰,走了一个老嫖客,又来了一个新嫖客。

王公公“嫖娼”事件让方雨有点后怕,幸亏那晚和小红快活时没有被扫黄,不然这个丑就出大了。而王公公在谭欣的心里更是遭到了鄙视。每每在楼道上碰见了王公公,谭欣都会“清纯”地躲他几尺。王公公看到后,不免怒火心生,骂道,装什么装?装什么装?还好意思在咱家面前装清纯吗?恶心!呸!

第七章

真正的诗人雪莱有个名句,冬天到了,春天还会远吗?方雨心里想的是冬天到了,春节还会远吗?

公司决定过了尾牙就开始放假。边江,谭欣都决定回家过春节。阿妹也决定到广东的父母那里团聚。只有方雨决定留下来。公司尾牙大聚餐时,方雨和同事们喝了很多酒,是谭欣把他扶回家了。躺在床上,方雨一下子就把谭欣拉到怀里,开始作离别前的恩爱。方雨心里明白,谭欣此次回家后肯定会再寻新欢。而这个晚上算是他们俩的缘分终点。方雨像百团大战一样对谭欣发起了一轮又一轮的进攻,最后他那成千上万的“子弟兵”全都攻入了谭欣的虎穴。

尾牙第二天一早,昨晚也因聚餐而喝得大醉的边江坐上了回家的车,谭欣三步一回眸地也走了,颇有点“茕茕白兔,东走西顾”之景。那对小情侣已经在几天前就回去了。给阿妹打电话,阿妹说已在去广东的车上了。当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开时,方雨心里掠过一丝空虚和寂寥。特别石狮的夜空,开始那么凄美了。方雨一个人静静的躺在床上,回味昨晚的“战役”,意犹未尽。他突然想起了包租婆,九二路的小红,福州的甄玉。方雨与包租婆已经退到正常的租客与房东的关系了。包租婆像个戏子一样,对和方雨曾经的恩恩爱爱全都被掩盖得没踪没影了。她与方雨像刚刚认识的一样,微笑,礼貌。方雨想去九二路会会小红,可又担心遇到王公公前不久撞上的事。而福州的甄玉呢,他打电话过去,号码已成空号了。方雨睡不着,穿上羽绒服,向龟湖公园走去。

在这近年关的时候,有人却没有熬过。在去龟湖公园的路上,有人家在办白事,花圈一个叠一个地放着,有一大群人正凑在一起押“车马炮”,买一赔十,赌得好不热闹。但方雨实在无心去碰碰运气。走进公园,人比以往少了很多,也许是寒意太浓,也许是思乡情太浓。

不知从哪里飘来了周杰伦的《夜曲》。方雨静静的驻足倾听。

一群嗜血的蚂蚁被腐肉所吸引

我面无表情看孤独的风景

失去你爱开始分明

失去你还有什么事好关心

那鸽子不再象征和平

我终于被提醒捆着手我现在是奴隶

我用漂亮的押韵形容被掠夺一空的爱情

啊,我应该藏这里夜色不干净

还给你整夜的回忆占满天的星

送你白色玫瑰在纯黑的花季凋零

子夜在树枝上诡异得很安静

倾听我黑色的大衣像我的你

衣栉比鳞的鬼走过的走过的生命

啊,四周弥漫雾气

啊,我在空旷的墓地

老去后还爱你

方雨突然觉得,台湾文化要比大陆文化的境界高。很多大陆的所谓的知识分子,作家,公众人物等等都弄不清“的”“得”“地”,“那”“哪”,“啊”“阿”,“像”“象”,“在”“再”,“嘛”“吗”的用法。就像老外不懂“at”“in”“on”,“is”“was”的用法。大陆文化人的才气远不如自身的财气重,一些公众人物多是凭着扯淡或荒诞而一夜成名了。

年关,杨志没有回家,他有个叫何华的战友开了一个安保公司,打了很多电话给他,邀请他一同前去建功立业。杨志衡量了下两头轻重,决定应邀。杨志心里清楚,若让他这样一个热血男儿扎堆在一群妇孺之间是何其的窝囊。他怎么甘心呢?还不如血战沙场,埋骨他乡快哉。如梁启超评李鸿章所言,天下惟庸人无咎无誉!

杨志是自离,没有金星的年终奖。在走出金星厂门时,恰好遇见了方雨。纵方雨少言,也曾没有与杨志有太多交流,但俩人对彼此的印象都还不错,如古人所云,君子之交淡如水。方雨和杨志一起吃了顿饭,席间相互谈及了许多话,杨志气血方刚,一身江湖气。方雨寡言多思,俩人都是不向命运低头的人。

大年三十的晚上,方雨吃着提前买好的熟食。几瓶酒下肚,他躺在床上,像在酣睡,又像在沉思。窗外开始响起了烟花声,一片国泰民安,繁荣昌盛之景象,一片万民同乐,普天同庆之盛状。

正月初七,方雨还在睡觉,谭欣就打来了电话,一接通,方雨就听到谭欣在抽泣。方雨受不了女人哭哭啼啼,忙问咋了?谭欣哭着说,老公对不起,老公对不起。方雨问她这唱的是哪一出呢?谭欣说,老公,后天我就要结婚了。方雨感到惊讶,结婚?其实,大方雨心里,一直认为谭欣是个会和不同男人上床,绝不会和一个男人结婚的不婚族。然而,如果她在电话中所言属实的话,挺令人瞠目结舌的。谭欣还一直说着老公对不起,还叮嘱方雨要多俣重自己。方雨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简简单单地说了句“wish you happiness”。挂了电话后,方雨反而有种如释重托之感。然而,方雨心里猜想,谭欣肯定给曾与她有“one night stand”过的男都打了同样的电话,一想到这里,方雨骂了一句fuck。

正月初九,也就是谭欣结婚那个日子,金星迎来新的一年,开厂了。很多人的心还在春节中游荡而没有归位,做起事来懒懒散散的。

初十那天,边江回来了。他好像在家里吃胖了些,开始有当官的身材了。方雨随口提起了他的长篇小说《欲望》写完没有?边江笑了笑,说,哪有那么快呢,这次回家,天天都和同学朋友聚会。方雨打断说,恐怕是天天约会开房吧。边江用手戳了方雨一下,说,你以为人人都像你那么风流哦?

方雨又问他和婉君怎么样了?边江说什么怎么样了?方雨说你们修成正果没有?啥时请我喝喜酒呢?边江说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和婉君是清清白白,普通的朋友关系。方雨说,口口声声婉君婉君的叫着,还不认账。原来你扯淡居然都不红脸,佩服佩服。说完俩人都笑了起来。

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又回到了各自的生活点上。王公公请的假也到期了,他返回来继续领导“东厂”。阿妹也回到了石狮。最令方雨意外的是隔壁的小情侣也回来了。女的挺了一个硕大的肚皮,差点让方雨没有认出是谁。方雨心里,分娩的时候,不会是那个男的接生吧?

仿佛一切都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是网络上却暴动了起来。为什么呢?原来2月22日中午,有网友暴料了中国著名军旅歌唱家李双江的儿子李天一涉嫌伙同魏某等五人轮奸陪酒女杨某。消息一出,中国的整个网络都暴动了。一场网络讨伐战就此拉开序幕。

方雨不敢和边江讨论李天一涉嫌轮奸案,因为担他这个嫉恶如仇的愤青再像对待“陶汝坤伤周岩案”一样大写反诗,从而又会被罢被甩,变成“白丁”了。

除了方雨,其他三组的组长都是对王公公死心塌地的“阉党”,一组长何起,二组长李向东,三组长邱明。全车间的人一下都敬畏王公公三分了。大家心里都明白,王公公迟早会向方雨开刀的。理由有以下几点,一,抢王公公的心上人,睡谭欣。二,工作上,方雨对王公公的命令阳奉阴违。三,王公公听闻方雨在背后叫他阉人。而方雨呢,以不变应万变。古人云,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

阿妹再一次打电话说要来金星,方雨又拒绝了。这次给自己的理由,如果阿妹过来的话,迟早会被王公公算计,以报“夺妻之恨”。所以方雨对阿妹说金星今年正在裁员,都不招工了。终于,经过方雨的再三劝说,阿妹又一次打消了来金星的念头。不过,她要求方雨每周请假一天陪她。方雨心想,这小妮子难道喜欢上了ML的感觉吗?

与阿妹见面是周六,陪阿妹逛街买衣服。到鸳鸯池公园里去拍大头贴,坐草地。在林荫处,方雨会时不时地用一只手揉着阿妹的玉峰,另一只手伸进阿妹的裤子里。方雨喜欢这样刺激的方式,但阿妹好像更沉醉于中。

到了阿妹的宿舍,一阵清香扑鼻,又勾起了方雨狂烈的欲望。还没有待阿妹把手中的东西放好,他便把阿妹扑倒在床,吻着阿妹的唇、耳、颈、胸、腹、腿、溪。方雨像一座火山,在阿妹的身上暴发,激情四射。

与阿妹行鱼水之欢时,方雨没有做任何防护措施。当阿妹软绵绵的躺在方雨身上,问,如果有了怎么办?方雨才有所思,说,不会的,你现在不是在安全期吗?阿妹听信了方雨的话,小鸟依人一样抱着方雨光溜溜的身体说,雨,我爱你。方雨听后,感到心里有种暖流,就像回到了十年前的那个纯真的年代,某某对他说爱他时的心情。这,也许真是爱情。这种感觉是与包租婆或谭欣躺在床时的心理不同。方雨看着阿妹清纯的脸,深深地吻了上去。

第八章

石狮人民广播电台《绝对意外》的主持人早已换作了顶峰和正男。而方雨车间里的花魁也不再是甄玉和谭欣了。现在的花魁是二组的刘敏。不过,刘敏已是有夫之妇了。虽然美得让男人们流鼻血,也让男人们恨不得刘敏和他老公立马离婚。但是,刘敏的思想太传统了,她的婚姻观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从一而终。唉,真是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车间里另一美人胚子是个辣妹子,与方雨是老乡,都是四川人。名字叫赵婷。直率,豪爽,但不豪放。她也是目前车间里受《绝对意外》照顾得最多的人。天天都有不知名字的爱慕者通过《绝对意外》关心她,人气一点不输前期的甄玉。

果然不出方雨所忖,谭欣结婚前给很多男人打了同样的电话,无论是爱她的,她爱的,上过床的,没有上过床而又想与她上床的男人们都接到了她的电话,就连她最恶心的王公公都有接到她的电话。方雨心里骂道,fuck,该不会每打个电话的第一句话就是老公对不起吧。然而,当初听到谭欣要结婚的电话后,最受不了的人不是方雨,却是王公公。传闻王公公听到谭欣的电话后,居然悄悄落泪了。“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后来还喝了两瓶劲酒后,沉沦了一场。真是“一场寂寞凭谁诉,算前言,总轻负”,“思君如明烛,煎心且衔泪”,“人到情多情转薄,而今真个不多情”,“他生莫作有情痴,人间无地著相思”。方雨心里叹道,唉,王公公呀王公公,不曾想你是这般痴情,真叫我好生佩服。可悲的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也许正是受到了谭欣结婚的刺激,王公公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在车间里动不动就发他那个太监脾气。传闻他要开始改革车间了。而这次的目标不是某一个人,而是全车间里的人。他的法令条条扯淡,最扯淡的是禁止收听石狮人民广播。这下,他可引火烧身了。全车间里的人都起来造反了。有的人跑到厂长室请命,撤掉王公公主任之职,有的人策划在月黑风高时用蛇皮口袋套住他暴扁,还有的人居然打电话给石狮人民广播电台告状和诉苦。反抗王公公的势头越来越大,就连“阉党”三个跟班也夹起了尾巴。而王公公不仅不反省,反而一意孤行,很有一派末代君主之举止。

然而,王公公果真被暗揍了一顿,伤势不轻不重,他对打人者不清不楚。此情形就如同上世纪二三十年代的恶霸被斧头帮治理了一番一样,甚解民众之气。唉,只可惜如今没有惩奸除恶的斧头帮了,不然,陶汝坤,李启铭,李天一之鼠辈早已被“修理”了。

终于,厂长对老同学,也就是王公公的老爹说,你那个儿子真是扶不起的阿斗。

方雨所在的车间终于解放了,王公公被调离岗位,去了裁剪部门。他还是挂主任之职,不过,裁剪部门里的人都似梁山壮汉一样,量王公公也无法兴风作浪。而王公公的调离给了方雨机会,上面发布了方雨升主任的通知。这一出让方雨有些始料未及,他想不出哪位神仙心好帮了他。而四组的组长以赵婷升任。“东厂”二字从此不复存在。

回到家,方雨独酌了几杯,并向阿妹报喜了,还要求阿妹等几天好好“奖励”一下自己。阿妹在电话那头笑着说,你想得美。挂了电话,方雨觉得得独酌实在无味,便下楼又买了些酒菜,叫来了边江在房间里共饮。边江一听方雨升官了,连连祝贺,口口声声地叫着方主任。方雨笑着说,你哪来这些官腔?就别寒碜我了。俩人吃喝得好不痛快。不知怎么的,东扯西扯,就扯到了李某某一案上来了。方雨说,可怜的杨氏,真像周星弛电影《九品芝麻官》中的戚秦氏。边江带着醉意说,非也,非也,方主任此言差矣,李天一八九不离十是中杨氏的“仙人跳”了。方雨一听,连忙侧身,向地上大大地呛了一口酒,咳嗽半晌,说,边江,你没有喝醉吧?这可不像当年那个愤青会说出的话哦。边江说,我这人一向如此,客观辩证,事实论是,不仇富,不仇官。方雨看着眼前这个陪自己喝酒的人,突然感觉是那么的陌生。方雨说,今日高兴,不谈其他,来,喝酒。

方雨上任,现在除了赵婷是自己人外,其他三个组的组长都与自己面和心不和。方雨心想这样下去,肯定对自己不利,该怎么办呢?可是,这事又不能急,得找机会或制造机会解决才行。然而,要一次解决三个组长,谈何容易呢?除非学商纣王施行暴政。

不管有事没事,赵婷都与方雨走得很近,只差同床共枕了。话说回来,赵婷之美的确会令人魂牵梦萦的。要说方雨无动于心,那是假的,况且他又是“性情”中人。

赵婷貌似也对方雨倾心,只要有机会,她可能会倾身的。只是有一个问题,赵婷在四川成都还有一个读大三的男朋友,俩人青梅竹马,早已私定终身了。而现在要赵婷移情别恋,还是有一点心理上的过意不去。而方雨因为有阿妹的关系,也没有急于与赵婷“相亲相爱”。

与阿妹相会,方雨要阿妹“奖励”自己,阿妹说你好坏。方雨又一次像野兽一样扑向了猎物。阿妹的房间,飘荡着俩人的喘息声和呻吟声,这声音只能自己听才美妙,若旁人偷听的话,会被活活嫉妒死的。

五月份,方雨想起了四川老家正盛开的桃花。突然在心里升起了回家的欲望。但他终于还是没有返乡。而五月的石狮开始暖和得些过分,太阳的温度烘焙了整个城市的欲望,酒、色、财、气之欲都开始膨胀了。

方雨组织了一个party,有四个组长和车间里的一部分好友。在party中,方雨对何起,李向东,邱明三个组长问暖问寒,关怀盛情,让三个人都感觉有一丝不自在。方雨用着刘备那套关心下属的方式,说,我们车间以后要仰仗三位劳心费神了。希望大家共同为车间的业绩努力。来,cheers。三个人面面相觑,个个都说誓死效忠方主任。方雨给何起三个组长各备了一份礼物,却没有给赵婷。何起三人心里不停地琢磨着方雨的意思。

然而,没过多久,三个组长就相继请辞组长之职。这让赵婷甚是费解,但却在方雨的意料之中。之前,方雨为何起他们三人准备了多套方案,“杯酒释兵权”只是第一步,从攻略上讲是挺有礼数的,谋策当以“先礼后兵”为上上策。

一二三组的新任组长全由方雨提名,分别是左旋,刘敏,白林。方雨管理车间的方式以怀柔政策为基础。车间里彰显着一片祥和。

赵婷的生日那天,她只邀请了方雨陪她过。那天,她亲自做好了一桌饭菜。桌上放着方雨买来的蛋糕。代表二十岁的蜡烛像欲火一样照在关了灯的房间里。赵婷含情脉脉地望着方雨,等待方雨的拥抱与热吻。但方雨没有伸开双手拥抱她,而是静静地站在饭桌旁,心里矛盾着。赵婷向前,紧紧抱着方雨,没有说话。方雨犹豫了片刻,终于抱住了赵婷的身体,俩人像干柴烈火一样把欲望点燃。整个房间里都充满着诱惑,欲望,激情。

刚回到车间,就听到了新闻。厦门发生了枪战,两持枪男子抢劫一辆运钞车,运钞安保人员与劫匪进行了枪战。之后,劫匪一死一伤,运钞安保人员无恙。不知车间里谁人眼睛利索,从网上的枪战现场图片上认出了运钞安保人员中有一个貌似杨志。杨志!方雨心里一惊,他打开网页,浏览新闻,果然是杨志。方雨打心里更加敬佩起杨志来。他拿出了手机,给杨志发去了一条短信,hero,好样的。

对于杨志,正所谓“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杨志在金星曾经的同事们眼里一下子成了英雄,明星。大人教育小孩子就会说,长大后要向杨志叔叔一样勇敢,媳妇抱怨老公说,你看人家杨志,那才是男人。方雨心里想,环境是可以改变人的命运的,如果杨志一直在金星公司某一个车间里当个小组长的话,什么英雄,什么明星,统统都是浮云。

龟湖公园的夜色有着诱人的美,赵婷挽着方雨的手,散步在湖边的小径上。在赵婷心里,方雨开始无人可以代替,无论是相爱多年的青梅竹马,还是像杨志一样的英雄人物。俩人凭着小径上的木栏,欣赏着夜的静。虽然旁边时不时的有人走过,但方雨还是改不了恶习,手又开始不安分地游走在赵婷的身上。突然,赵婷阻止住了方雨的诱惑,目光忧愁的看着方雨,说,他要来找我了。方雨问谁要来了。赵婷说我男朋友,几天前我向他摊牌了,提出分手,可他不愿意,且很生气。说要到石狮来找我。方雨轻轻地笑了笑,说,好呀,我们三人正好可以开个会,研讨一下我们三个人的感情趋势。赵婷被逗笑了,用手打了一下方雨的胸膛。赵婷又说,真的,他来了,该怎么办?我怕他想不开,做出冲动的事情来。方雨说,别怕,有我在,让我想想我们要怎么做。

俩人依偎在一起,倒影在湖面上添了一阙夜景,有一丝撩人之美。

第九章

一个月多前就听说隔壁小情侣那个女的已经在石狮华侨医院产下了一个女婴。可从前些天开始那对小情侣住回隔壁至今,方雨都没有听到婴儿的哭声,倒是有时会听到那女的抽泣声或凌晨时的嘿咻声。方雨没有多心,毕竟如今像他们这样的小夫妻生了孩子后就会把孩子给他们的父母养。老一辈人养儿子真累,被儿子啃老不说,又被孙子啃老。这就是如今年中国式家庭。

穷人的儿子啃老,富人的儿子坑老。穷家的父母砸锅卖铁让儿子啃,富家的父母厚颜无耻让儿子坑。而坑老一族最杰出的代表当属李天一李衙内了。

方雨看着网民讨伐李家,心中有一丝快感,然而又有一点可悲。屈屈一李家,万众一心都撼动不了,可见李衙内飞扬跋扈,欺男霸女的资本有多么雄厚。方雨怒不可止的对着电脑骂了一句“shit, fuck you”。

阿妹打来电话,对方雨说她担心的事发生了。方雨问什么事,阿妹说她的那个没有来。方雨一下子明白了。此刻方雨心里很纠结,若是搁以前的话,方雨会不假思索地说打掉。而现在却突然有了当父亲的念头。但方雨还是宽慰阿妹说,可能是推迟了,别担心。阿妹一个劲儿地说自己害怕,自己害怕。方雨说,别怕,阿妹,我会对你负责的。

挂了电话,方雨又沉思起来了。如果阿妹真的有了,那么这个小孩是要还是不要呢?

再一次见到杨志时,方雨有些惊诧。实难想像,眼前这个开着宝马,西装皮革的人和以前那个在金星车间,满身粘着碎线的平车工会是同一个人。杨志在石狮组织了一个战会聚会。却有心把方雨也叫去了。方雨并不是行武出身,但心里明白,杨志是把他当朋友。杨志的战友们都有些共同的特点,英姿飒爽,事业有成。对方雨也是不分彼此,有着类似战友间的热情。方雨感触颇多。

其实,方雨骨子里是尚武的,只因当年身体羸弱,所以不能从戎。而今与杨志他们同席同乐,实在是打心底里满足,实乃快哉!

又一次在网上看到了售五四,六四仿真手枪的信息。他决定买一把五四。当货到手时,方雨小心地摆弄着这把五四仿真手枪,心里实在无法判断自己的身上突然是多了英雄气慨,还是多了土匪气息。

因为阿妹迟迟没来那个,方雨与赵婷上床时都做了安全措施,戴上杜蕾斯,方雨还是有着浓浓的激情,威力不减。每次都要赵婷先臣服。赵婷心满意足后,有时会开玩笑,说,你这么强的体质,怎么不去精忠报国?方雨笑了笑,说,现在我还不是天天晚上都在“练枪射击”吗?赵婷骑在方雨的身上,捶了捶方雨的胸肌,说,天下的人就你最坏了。方雨笑了笑,突然想起了赵婷说过她男朋友要来的事,便问,你男朋友什么时候来?赵婷一下子苦起了脸,说,不知道。方雨笑着说,我想到了一个解决办法。赵婷连忙问什么办法,方雨说把他骗到你这个房间里,一不做,二不休,白刀子进红刀出。赵婷看着方雨一本正经的说,心里害怕起来。方雨看着赵婷目瞪口呆的神态,哈哈大笑起来,说骗你的啦,我怎么可能让你的旧情人客死他乡嘛。赵婷知道了方雨开的是这么恐怖的玩笑后,用力地掐着方雨的胸肌,不停地说你好坏,你好坏。方雨一个翻身,把赵婷压在身下,开始鏊战第二个回合。

中午回家,方雨远远地看到有辆警车停在包租婆的房子前。不一会儿,三个police把隔壁那对小情侣带下了楼。方雨问旁边的人是怎么回事,有人就说,那对小夫妻卖了自己的女儿,人贩子被抓了,把他们给供出来了。方雨心里莫名其妙地起了怒火,悔恨当初没有破门而入,揪着那个男的的衣领,问他为什么要搞大人家的肚子?而此刻,方雨更想替他们的女儿踹他们几脚,再问他们为什么要生下小孩。

很奇怪,方雨居然在夜里梦见了与刘敏赤裸相拥相融的情景,感觉是到了了快活的天堂一般。然而,一觉醒来,却是春梦一场。方雨发现自己的睡裤上有精虫,居然遗精了。方雨记得已经好些年都没有梦遗过了。这次居然为刘敏而遗精,像是一个女孩子把初夜给了一个男人后的感觉。望着窗外暗淡的月光,方雨春心荡漾,久久不能入睡。

自从为刘敏做梦遗精后,方雨在车间里开始用又火辣又狰狞又饥渴的眼光注视着刘敏,恨不能立马扒光刘敏的衣物,向老虎一样扑去,撕咬她,征服她。可是,刘敏脑子里三从五德的思想根深蒂固,方雨根本无法用西门庆勾引潘金莲的那套手段。天天可望而不可“吸”,方雨对刘敏的占有欲,征服欲是越来越强烈了。

晚上下班,刚到家时,方雨就接到了左旋的电话,左旋叫他去川湘楼吃饭。方雨暗思,这小子搞什么鬼?是失恋了找人喝酒,还是生日party?不对呀,左旋以前过生从不请客,再说了,方雨记得左旋的生日好像是在腊月间。今晚他这是唱的是哪一出呢?难道他真的失恋了吗?

方雨来到川湘楼的二楼,推开一个名叫如意的包厢房门,一下子就傻眼了,左旋,刘敏,白林都在席上,还有几个年轻的男女同事。方雨打量了一圈,却没有发现赵婷。大家看到方雨大驾,都站了起来。左旋笑着上前,对方雨说,方主任,今天我过生日,所以请大家简单地聚聚餐。方雨听后,在心里想,难道我的记忆力衰退了吗?方雨连忙说,啊,对不起,对不起,不知道今天你过生日,你看我什么都没有带,两手空空就来了。席上有人开玩笑,说,方主任为大家向上面说说提高一下我们的工资不就是给左组长最好的生日礼物吗?方雨笑道,这主意不错。左旋有意把方雨引到上席的位置,右边是刘敏,刘敏的右边是白林,左旋同坐在方雨的左边。宴席的开始一切如常,大家都举杯敬左旋。然而,酒过三巡之后,方雨则发现了异常,大家有意无意地向刘敏碰杯喝酒,有的说谢谢刘组长的关照,来,干杯,有的说今生相遇就是缘,来,喝,有的干脆什么也不说,举起杯子就要刘敏喝。接二连三地喝了不下十杯。左旋向方雨眨了眨眼说,方主任,你也和刘组长喝几杯吧,她可是个尽职尽责的好组长哦。刘敏此时花容红润,眼带桃花,对左旋说,我不能再喝了,别忘了,今晚你可是寿星。左旋说,今天是不是我“最大”?刘敏语速开始有些迟缓,说,当然咯。左旋说,好,今天我要与我们车间的花魁喝几杯才行。刘敏拒绝,左旋故作不高兴状,说,不给我面子吗,刘组长?经过左旋等人的轮番“敬酒”,刘敏终于醉得不省人事。左旋见状,对方雨说,方主任,你是领导,麻烦你扶下刘敏,我去给她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方雨心里早已知道此次饭局是何道理了。方雨心想,要不要以此手段来得到刘敏呢?当方雨看到刘敏丰满的胸脯和臀部时,他动心了。

方雨和左旋一左一右把刘敏扶到了所谓的休息室后,方雨故作要离开,左旋连忙说,方主任,今天我过生,还得去陪他们,现在就麻烦你帮我照顾一下刘组长。方雨看到左旋的笑脸,沉思了几秒,说,这样不好吧?左旋说,我的方主任,难道你这点助人的心都没有吗?好了,方主任,麻烦你了。我先去陪他们了。说完,还没待方雨说些什么,左旋就拉上门走了。

此时此夜难为情。方雨静静地欣赏着沉睡的刘敏。想着她那三寸钉的老公天天晚上扒光她的衣物,在如此尤物的胴体上进行活塞运动。方雨骂道,真是暴殄天物。房间里静得只剩下呼吸声,心跳声,静得只有滚滚燃烧的欲火。方雨心想,我既非善类,亦非圣贤,更无柳下惠坐怀不乱的境界。轻轻的,方雨解开了刘敏那上下起伏的胸脯上的钮扣,一对高高屹立的玉峰呈现在眼前。方雨又轻轻地解开刘敏的白色的腰带,轻轻的,轻轻的,一副光洁的胴体如花绽放,欲望像洪流一样,冲垮了方雨的心理堤坝,扑向刘敏的胴体。刘敏迷惘中呻楚欲绝。

次日醒来,刘敏见自己正赤身裸体地躺在方雨的怀里,像是梦一样,那么虚幻。刘敏揭开被单,看了看自己的下身,也是无一遮挡。她大叫了一声,哭了起来。方雨被惊醒了,他看着刘敏,说,刘敏,我爱你。刘敏给了方雨一耳光,而方雨一把抱住刘敏,抱得紧紧的,刘敏挣扎不了。方雨说,我真的太爱你了。说完,又紧紧地吻住了刘敏的唇。刘敏由挣扎到妥协,再到迎合,方雨把一个窈窕淑女变成了一个活脱脱的潘金莲。方雨和刘敏像两条蛇一样又缠绵在一起了。

快活过后,刘敏没再说话,静静地把脸朝向床的另一则。方雨从后面把她拥在怀里,俩人的肌肤紧紧地贴着。方雨明显感觉到了刘敏那不安的心跳。

刘敏的妥协在方雨的意料之外,他在扒光刘敏的衣物前想过了几个后果,一是次日刘敏醒来报警,二是次日刘敏醒来跳楼自杀,三是次日刘敏醒来打电话叫他老公带人过来,先揍人再敲诈。然而,不曾想结果是刘敏迎合自己的再一次亲热。方雨暗想,也许刘敏发现了她自己三从五德的信仰已失,再怎么遵守也得不到贞节牌坊了,索性就放纵吧。

唉,人生就是这样,最大的悲哀莫过于心死。然而,刘敏是那种胸大无脑的女人,直到很久后才反应过来,左旋的生日聚会其实就是一个“饭局”。

第十章

边江提了两瓶酒和一些菜,来到方雨的房间,方雨说又有什么好事了?边江说,来,我们先喝酒,边喝边聊。谈话间,方雨知道了,边江在他所在的文学社里又当上理事了。边江说,最迟后年,他便与婉君结婚,到时你一定要来哦。方雨说,一定一定,来,祝福你双喜临门,干一杯。俩人又喝得迷迷糊糊的了,边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口中的诗,句句豪放。然而,他话锋一转,大骂中国网民是暴乱分子,陷害李家。方雨心里明白,他口中的李家肯定不是说历史上的李世民一家。方雨想不通,曾经的愤青如今是这么的为“名”作主,是名利驱使,还是人格变异呢?

方雨压制着心中的不满,不想再听边江对李案的“高谈阔论”,便岔开话题,说,最近你还是常去福州吗?边江说,是呀,不过去泉州的次数更多一些,婉君常开车到泉州来与自己进行文学交流。方雨暗思,是床技交流吧。突然,方雨心里闪起了一个人影,甄玉,不知她最近过得怎么样了。方雨正想着,边江借着酒劲说,上次去福州真吓人,婉君开车到火车站附近时,遇到了police抓毒犯,毒犯们试图作困兽之争,与police火并了起来。Police开枪打伤了一个女毒犯,挺漂亮的一个女子,感觉有点眼熟,但就是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她。抓捕进行了三十多分钟,毒犯手中有刀,见人就砍,场面相当混乱。不过,最后还是由police控制了局面。那个女毒犯看样子伤得不轻,衣服上浸了不少血。唉,可惜了,面容那般娇好,却走上了邪道,真是可惜可惜。

听着边江说他在福州的遭遇,方雨心跳起来了,心悸那个受伤的女毒犯会不会是甄玉呢?方雨追忆起了与甄玉的点点滴滴,觉得甄玉太可怜了。

阿妹打来电话说,她用试纸测过了,真的已经有了,问方雨怎么办。方雨沉思了一会儿,说,明天我过来。

次日,阿妹见到方雨,一下子就扑入到了方雨的怀抱,不停地说怎么办,怎么办?方雨抱着阿妹,一只手轻轻地梳着阿妹的秀发,说,别怕,别怕,阿妹。说完,深深地吻着阿妹的唇。方雨开始脱阿妹的方服,阿妹阻止了,说,都已经有了,你还来。方雨说,没事。没有容阿妹再说什么,方雨一下子抱起了阿妹,此间无论什么都阻止不了方雨旺盛的欲火。即使是阿妹的阻止。但阿妹还是经不住激情的诱惑,开始迎合方雨。

事后,阿妹又问起了方雨该怎么办。方雨想探探阿妹对此事的态度,于是就说,如果你不想生下来,等几天我们就去香江路的现代医院做人流吧。阿妹听后,一下子生气了,哭着说,方雨,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把我当玩物?!方雨抱着阿妹说,怎么可能?阿妹,我只是担心你不愿意为接受我们的爱情结晶。阿妹哭泣,说,我都把我清清白白的身子给你了!方雨吻了吻阿妹的脸,说,阿妹,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我方雨这辈子一定真心待你,好好照顾你。阿妹听后,抱着方雨,哭得更厉害了,说,你不要骗我,你不要骗。

当抱着阿妹的时候,方雨发现,自己对阿妹真的是动心了。曾与其他女人上床,仅仅是因为自己的荷尔蒙分泌得太多,仅仅是因为自己的性需求,仅仅是因为自己的欲望过重而已。

在阿妹的床上睡着了。突然电话铃声响了,是左旋打来的,左旋这次打电话向方雨透风,说刘敏要打算辞职了。方雨没有多说什么,他挂掉电话,想着该如何处理这个事情。

返厂时,方雨给阿妹拿了几千块钱,说让她买好吃的,补补身子。阿妹抱着方雨,舍不得他离开,紧紧地吻着方雨的唇。而此时,方雨心里对阿妹产生了愧疚之情。然而,他却不敢露一点儿蛛丝马迹。

看着方雨离去的背影,阿妹站在窗前,有一点离伤,又有一些幸福。阿妹轻轻地念道,雨,我爱你。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方雨和刘敏俩人都沉默无言地进了宾馆的房间里,方雨先关上门后,又像狼一样扑向刘敏,而刘敏像木偶或者说像充气娃娃一样,任由方雨肆意摆弄,撞击。激情之后,房间里安静和像无声电影的荧幕。终于,方雨开口了,抚摸着刘敏的肌肤,说,你真美。刘敏侧脸,望着方雨,眼神里带怨带恨又带情。方雨轻轻地吻住了刘敏的唇。刘敏似乎有话要说,但直至俩人离开宾馆,刘敏都没有说一句话。纵然刘敏一夜无言,方雨似乎也明了七八分她内心的想法。

赵婷去晋江她表姐那里玩了几天,终于回来了。她毫不知情方雨和刘敏的情事。回来当天便与方雨大战了三个回合。方雨看着她幽然的神态,说,你男朋友怎么还不过来呢?赵婷说,不知道。

中午下班,方雨刚走出金星的大门,便看见一个一米四五左右的男子。一手拿着烟,一手叉着腰,样子有点滑稽,让人想笑又想鄙视。那男子也看到了方雨,上前来递烟搭讪。方雨没有拒绝,他心里已猜出了眼前这矮冬瓜大概是谁了。矮冬瓜瞎扯了一会儿,便问,你知道方雨吗?方雨说,不知道,我们车间没有叫方雨的。你打听他干嘛?矮冬瓜说,没什么,只是随便问问。听说那个方雨是个阴险狡诈,卑鄙下流的好色之徒,我表妹也在金星,所以过来看看。方雨不动怒色,问他,你表妹是谁?矮冬瓜说,她叫刘敏。方雨可以十分地确定这个撮鸟是谁了。便说,刘敏我知道,是三楼车间的,很漂亮。矮冬瓜说,我表妹就是一朵美丽的水仙,可偏偏与方雨那个色狼在一个车间里工作,你说,叫我这个做表哥的,能不为她担心吗?方雨听到这话,想笑。心里暗骂,你这厮真是个窝囊废,真是个瓜娃子,上你“表妹”的人就站在你面前都不认识,活该戴绿帽子。方雨手中的烟抽完了,矮冬瓜又给他递了一支,方雨还是没有拒绝。方雨心里突然有一种快感,上了他老婆,还被他这般伺候,这感觉一点儿也不亚于与他老婆ML时的高潮。矮冬瓜又有搭没搭地骂着方雨,方雨很想踹这个矮冬瓜几脚,可看在刘敏的情面上,他终于还是没有踹。胡扯了几句后,方雨和平地离开了。

自从见过刘敏那个矮冬瓜老公后,方雨对刘敏突然有了一丝怜悯之情。

边江拿着一个本子让方雨看,方雨看到本子上的“欲望”二字写得是那么的醒目。边江要方雨看看他的稿子写得如何。方雨躺在床上,看了起来。他这部《欲望》大概有五万字,他佩服边江,把石狮这座城市写得像伊甸园,又像快活林。然而,唯一令方雨感到恶心的是,边江引用了李案在小说中,并且他一个劲儿地为李家“翻案”,为恶霸李衙内“鸣冤”。小说里关于边江对李案的谬论,看得方雨直想“焚书坑儒”。

在还给边江的稿子时,方雨鄙夷起了这位当初的愤青,才子,义兄。方雨想起了前两天清华教授易延友在网上发表的“强奸陪酒女比强奸良家妇女罪轻”的谬论。方雨不知道大陆的文化到底为什么会进入这种“病态”?例如,抗日战争题材的影视剧就像电脑的CS游戏,凤姐成为了名人,而苍井空在大陆成了一种“文化符号”等等。唉,难道大陆的文化正代表着人类的文化率先退化吗?

边江问方雨读后感如何,方雨浅浅一笑,只说了两个字,奇葩。边江也笑了笑,说,那就好,如今奇葩盛行。随后,边江沉浸在自己的梦想中,仿佛自言自语,说,我这部《欲望》出版后定能轰动“中国文坛”,甚至震动世界文坛。方雨又浅浅一笑,说,祝你成功。

刘敏旷了一天工,没有请假。方雨上午给她打电话,问她怎么了?刘敏只说人不舒服。方雨以为刘敏的那个来了。晚上快下班时,方雨接到了刘敏的电话,刘敏让他下班后到八七路的星期日宾馆去。方雨心里纠结,如果她来了那个,今晚还要不要做呢?

敲开房间的门,房间里黑黑的,没有开灯。刘敏迅速关上门,把方雨紧紧地抱着,疯狂地吻着。方雨迎合着,心想自己是不是敲错房门了。这是刘敏吗?可是对方的唇汁,体香的的确确是刘敏。方雨没再多想,他本是一个性欲无法自控的人,怎么可能拒绝这样激情的诱惑呢?

整个过程都没有开灯,至直双方都满足地相依相偎时,方雨才摸寻着床头灯的开关。打开灯一看,刘敏的眼角还有淤青。方雨问刘敏她眼角的伤是怎么了?刘敏流着泪说,他打的。方雨听后,直想找到那个三寸钉,踹上几脚。方雨把刘敏紧紧地拥在胸膛,附耳说,等几天,我找人揍他一顿。刘敏哭出声了,说,不用了,我已决定辞职,同他回老家。方雨心里突然很难过,挽留和不挽留,自己都没法找到理由。刘敏又热吻着方雨,想把内心所有的欲望都交给与方雨这最后一次的温存。

第十一章

没过几天,刘敏真的辞职了。方雨望着刘敏的容颜,在办公室里紧紧地抱住她。突然的敲门声打破了这离别时的凄凉场景。

刘敏离开金星的第二天,方雨收到了她的短信,刘敏说与他相识相偎,真像一场春梦,今天就要从梦中醒来,有点留恋梦里的温存。方雨的心针像被刺了一下,有点痛。方雨心里说,难道这也是爱吗?方雨摇了摇头,自言自语,怎么可能呢?我只是迷恋她的美色。然而,刘敏后来又发来一条短信,叫他当心左旋,说左旋是一个阴险的人。方雨浅浅地笑了笑,心里想,自己和刘敏是左旋“撮合”的,有成人之美的功劳。尽管如此,刘敏打心眼里是有怨恨的。方雨明白刘敏的心思,也明白左旋是一个有城俯的人,而非等闲之辈。

赵婷躺在方雨的枕边,问方雨,刘敏为什么辞职?方雨说刘敏要和她老公回老家。赵婷又说,她男朋友天天打电话,说要来砍你。方雨笑了笑,心里想,来吧,正好检验一下买的那把五四有多大的威力。赵婷说,他要来砍你,你还笑,是不是不怕死呀?!方雨吻了吻她,说,怕死就不会和你ML了。不过,为你而死,死得伟大,死得其所。赵婷开玩笑说,那不如让我现在就捅你两刀,验证一下你是不是说的真话。方雨说,来呀,来呀。边说边挠赵婷的痒痒。

又是一翻激情后,赵婷向方雨讲起了她男朋友的一些情况,说她男朋友叫耿力,还有一个哥哥叫耿胜。不过他哥哥初中没有毕业就外出打工了。这些年他哥哥一直在温州进服装厂。方雨听到赵婷说到耿胜,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来了。然而,方雨的心思终于被赵婷的抚摸动作打断。

一天,厂长把方雨叫到办公室,名义上是交流工作情况。而方雨却听出来了,厂长含沙射影地说要他端正一下生活作风,不要像戴雨农一样生活得混乱不堪。方雨说,谨遵厂长的指导,以后会端正工作态度,净化生活作风。出了厂长办公室,方雨心里开始有一种不祥之感。

阿妹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了,阿美打来电话,问方雨怎样打算。方雨明白,阿美的电话等同于阿妹的家人向他催婚。方雨说,三妹,请你们放心,我会对阿妹一生负责的。当方雨说完后,他心里纠结起来了,不停地问自己,自己真的能给阿妹幸福吗?

边江果真把他的《欲望》出版了。近些日子他天天在百度,新浪,腾讯,起点,纵横等等各大网站上作宣传,前景貌似真的不错。然而,越是这样,方雨就越鄙视他了。难道文化真的是用荒唐的“谬论”炒作起来的吗?

边江叫方雨一起去喝酒,方雨婉拒了。方雨认为一个出卖灵魂的文化人比一个出卖肉体的失足女的罪孽更深重。后者让人怜悯,而前者让人憎恶。

方雨突然有了一种危机感,他开始想为阿妹做点什么。方雨决定去银行开个账户,存上一笔钱,以防不测。

最近压抑的心情让方雨再一次想去九二路见见小红。当摩的又开到那条“烟花巷”时,方雨发现这条巷子冷清了下来,一个站街女也没有看到。此情景只有三种可能,一是提前回家过年了,二是集体转移“阵地”了,三是此地被police扫黄了。方雨心想第一种的可能性基本上可以排除,第二种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而对此现象唯一的解释就是第三种可能性了。方雨突然有种失落感,心里想,那个小红现在可能已经从良了吧。

龟湖公园里的风景依旧那么美丽。湖边的凉亭还是会有带着小孩子散步的老人。广场上也还是放着激动人心的舞曲,中年人,学生妹,小孩子,老年人都激情地跳着。而湖边的树荫处,依然还有一些小情侣在进行着欲望的诱惑。

方雨突然发现,石狮是一座多么美丽的城市。欲望诱惑着这座城市里的每一个人。悲欢离合像这座城市里的一出出戏,一直都没有落幕。

方雨打开赵婷的门,赵婷见到他时,居然表现得一惊一诧的。方雨问他怎么了?赵婷吞吞吐吐地说,没什么。方雨心里暗思,赵婷肯定有事瞒着他,难道她又有新男朋友了?方雨与赵婷ML时,赵婷居然无法进入状态。方雨见之,草草了事。

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了。方雨准备去见见阿妹。阿妹已有五个月的身孕了,走起路来极不方便,但方雨还是扶着她,到又路边散起了步。方雨把一张银行卡给她,说,阿妹,如果以后我有什么事的话,请好好照顾自己。阿妹问他今天怎么了,净说些不吉利的话。方雨说,只是有如果的话。

方雨这天陪阿妹,心里极不好受。在走进他生命的众多的女人中,唯一真正让他疼爱又愧疚的女人便是阿妹了。

车间里开始有了传闻,厂长准备重新提干,极有可能罢方晋左。传闻终于被方雨听到了,方雨突然有了当初王公公被“逼宫”时的凄凉感。方雨暗思,与其被黜,不如请辞。请辞书但却写得像“罪己书”,方雨想学汉武大帝一样,用“苦肉计”保位。然而,当他诉说着自己有负众望,有负重托之类的话后,厂长扶了扶他的金边眼镜,说,我知道近期工作任务繁重,让你受累了。那这样,我把左旋提上来,帮你打打下手。方雨听后,半天说不出话来。

怀着极度郁闷的心情回到五楼,刚躺在床上,边江又提了些酒菜进来了,他笑着对方雨说,我在福州一家报社找到了工作,明天就要搬家了。所以,今天我们兄弟俩好好地喝几杯。方雨听后,接过酒瓶,大大地灌了一口。边江直笑道,慢点喝,慢点喝,别喝呛着了,酒是可以呛死人的。

方雨问边江他的《欲望》怎么样了,边江笑了笑说,网上骂声一片。方雨纳闷,说,都快被口水淹死了,你还笑得出来哦?你的意境真高。边江嘲笑方雨傻,不懂如今的中国文化,也不懂为什么中国几亿女人都恨死苍井空了,而她却能在中国与孙悟空一样神通广大,就是因为她有法降服中国几亿男人的“金箍棒”。明星是靠绯闻出位,学者是靠“奇观”上位。反正都得炒作,管他有没有真材实料。方雨听着,真的好想用酒瓶砸碎眼前这厮的头颅。

次日上午,边江真的搬家了,是福州那个婉君来接她的。方雨送他上了车,边江回过头来,叮嘱方雨珍重。方雨客套地说,你们俩什么时候结婚,千万别忘记了请我喝喜酒哦。边江笑着说,忘不了,到时第一个通知你。随后,车子驶离了宝盖科技园,驶离了石狮,尘灰扬起,却像预示着该尘埃落定了。

方雨再次来到赵婷的住处,却见大门紧锁。方雨给她找电话,赵婷说她正在表姐那里。方雨狠狠地踹了一下赵婷的房门,依旧暴出那句粗口,fuck you!

秋天,石狮的傍晚很凉爽。方雨坐在龟湖公园里的石凳子上,望着眼前走过的一个个人影。他想起初来石狮的情景,有点触景伤情。

车间里的人开始向左旋靠拢,这对方雨来说又是一个不好的预兆。他可能随时都会“被辞职”。

方雨发现,最近王公公居然勾搭上了一个石狮女孩。女孩大概只有二九年龄。方雨叹了口气说,一朵鲜花又被牛给践踏了。然而,因为撞见了王公公,方雨情不自禁地想起了谭欣。也许现在的谭欣快要分娩了吧,如果她有怀孕的话。

赵婷的电话已成了空号了,方雨终于想起了赵婷那次说的耿力的哥哥耿胜是谁了。

阿美打了几个电话过来,让方雨抽时间多陪陪阿妹。方雨应允着,说,国庆节就去陪阿妹。

车间里真的作人事调动了,左旋升为了主任,方雨被调到了保卫科。其实,就是让他去当保安。方雨没有说什么,只是向厂长递交了请辞信,而这次的请辞信不再是“罪己书”了。他是真的想辞职后好好陪陪阿妹。

方雨有了离开石狮的打算。他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心里矛盾极了。就在他昏昏入睡之时,房门被敲响了。方雨打开门,门外站着三个陌生男人。方雨以为是赵婷男朋友找的人来收拾他。然而,来人用温州口音问方雨,你叫杜浪吗?

当方雨被带下楼时,他看到了包租婆李招娣。包租婆流露出一种让方雨摸不透的目光,让方雨难以言辞。

当警车驶离石狮时,方雨向车窗外望去,情不自禁地念了一句阿妹。愁容在斜阳下是那么的幽怨。

石狮,一座梦与欲望一起温存的城市,依然充满着魅力,充满着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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