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业生涯规划个人简介 白玉霜 白玉霜-个人简介,白玉霜-职业生涯

白玉霜(1907年-1942年),原名李桂珍,又名李慧敏,河北滦县古冶人,莲花落艺人李景春之女,有评剧皇后之誉,白派艺术的创始人,著名评剧女演员,主演旦角。20世纪30年代与刘翠霞、爱莲君、喜彩莲并称评剧“四大名旦”深受广大戏迷观众的喜爱。

白玉霜_白玉霜 -个人简介

评剧白派艺术创立者白玉霜,是继评剧第一代女演员李金顺、花莲舫之后,在上世纪三十年代最富盛名的演员,人称“评剧皇后”。


白玉霜

河北滦县人,莲花落艺人李景春之女,生于1907年。白玉霜自幼随父亲唱戏走江湖,11岁学京韵大鼓,14岁改学评剧,演出于青岛、大连一带。后拜师孙凤鸣学习评剧,成为孙家戏班的主角。师父给取的名字叫桂珍,所以早年戏报用的是李桂珍的名字,成名后才改为白玉霜。
白玉霜唱红后,她母亲就拉班成立了玉顺评剧团,挑大轴的自然是白玉霜。1928年白玉霜利用旧有剧团组建成华北戏社,活动于京、津一带达数年之久。白玉霜戏唱红了,人出名了,麻烦也接踵而至。1934年北平市长袁良请白玉霜吃饭,白玉霜则婉言谢绝了,市长觉的没面子,便借口白玉霜的戏内容不健康,有伤风化,而把她驱逐出境。白玉霜便来到上海,这一时期她的艺术才华得到淋漓尽致的发挥。
1934年白玉霜在上海与钰灵芝、爱莲君合演《花为媒》、《空谷兰》、《桃花庵》、《马震华哀史》、《珍珠衫》,与京剧演员赵如泉合演京评两腔的《潘金莲》及电影《海棠红》等剧,受到上海文化界重视,白玉霜也声誉日隆。白玉霜的演唱艺术不仅折服了上海的观众,也使文艺界对她刮目相看。《时事新报》上刊登了著名戏剧家欧阳予倩、洪深、田汉的文章,赞誉白玉霜为评剧皇后,也有报纸称她为评剧坤角泰斗。1936年,明星公司推出了白玉霜主演的电影《海棠红》轰动了大江南北,不仅提高了白玉霜知名度,也扩大了评剧的影响。1937年后长期在北平演出,使年轻的评剧日臻成熟。

白玉霜_白玉霜 -职业生涯

白玉霜(1907年-1942年),原名李桂珍,又名李慧敏,河北滦县古冶人,莲花落艺人李景春之女,著名评剧女演员,主演旦角。

11岁,她随艺人刘某学唱京韵大鼓。14岁改学评剧,演出于青岛、大连一带。后拜师孙凤鸣学习评剧,成为孙家戏班的主角。师父给取的名字叫桂珍,所以早年戏报用的是李桂珍的名字,成名后才改为白玉霜。

白玉霜唱红后,她母亲就拉班成立了玉顺评剧团,挑大轴的自然是白玉霜。1928年白玉霜利用旧有剧团组建成华北戏社,活动于京、津一带达数年之久。白玉霜戏唱红了,人出名了,麻烦也接踵而至。

1934年北平市长袁良请白玉霜吃饭,白玉霜则婉言谢绝了,市长觉的没面子,便借口白玉霜的戏内容不健康,有伤风化,而把她驱逐出境。白玉霜便来到上海,这一时期她的艺术才华得到淋漓尽致的发挥。

1934年白玉霜在上海与钰灵芝、爱莲君合演《花为媒》、《空谷兰》、《桃花庵》、《马震华哀史》、《珍珠衫》,与京剧演员赵如泉合演京评两腔的《潘金莲》及电影《海棠红》等剧,受到上海文化界重视,白玉霜也声誉日隆。白玉霜的演唱艺术不仅折服了上海的观众,也使文艺界对她刮目相看。《时事新报》上刊登了著名戏剧家欧阳予倩、洪深、田汉的文章,赞誉白玉霜为评剧皇后,也有报纸称她为评剧坤角泰斗。1936年,明星公司推出了白玉霜主演的电影《海棠红》轰动了大江南北,不仅提高了白玉霜知名度,也扩大了评剧的影响。1937年后长期在北平演出,使年轻的评剧日臻成熟。

白玉霜_白玉霜 -艺术特色

白玉霜唱腔低回婉转,富于抒情性,形成评剧“白派”表演艺术。

白玉霜_白玉霜 -艺术传承

养女小白玉霜(李再雯)继承并发展了这一表演艺术风格。因患子宫癌,在天津逝世,年仅36岁。

白玉霜_白玉霜 -艺术成就

白玉霜是评剧史上的一个极具代表性的女演员。她充分发挥自身的特点,她的嗓音比较低,鼻音共鸣好,中低音宽厚圆润,音色纯正。白玉霜为了充分发挥自己的长处大胆革新,创造了低弦低唱的演唱方法。她并不以高音高嗓去迎合观众,而是通过表演来打动观众,白玉霜的表演火辣、细腻、真切、传神。她为了细腻的表现人物的思想感情,利用她宽厚甜润的好嗓子,把过去口语化的唱腔,发展成为歌唱性、抒情性的音乐,加强了唱腔旋律,形成了宽厚洪亮,低回婉转,韵味醇厚,传神真挚的白派艺术。她的唱腔平稳中蕴含着激情和力量,给人一种深沉悲怆的感受。在伴奏器乐中加进二胡,在化妆、服装上也有许多创新。

白玉霜_白玉霜 -代表剧目

《秦香莲》、《秦雪梅吊孝》、《桃花庵》、《空谷兰》、《珍珠衫》、《李香莲卖画》、《花魁从良》、《马寡妇开店》、《双蝴蝶》、《玉堂春》、《潇湘夜雨》、《老妈开磅》、《豆汁记》、《赵芸娘》、《花为媒》、《马震华哀史》等。

白玉霜_白玉霜 -电视剧《白玉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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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剧《白玉霜》讲的是一代评剧大师白玉霜的故事,角色生动、感人,包括白玉霜的爱人长生,养女李再雯(就是小白玉霜),白玉霜的养母李氏等等。
白玉霜从小就被卖给李氏学戏,长大后在天津唱红了,也卷入很多麻烦,不得不陪睡,中间一段时间厌倦了这种生活,就跟长生私奔了,可是后来放不下唱戏,就又回来了。最后惨死的时候才35岁。记得有一段她和长生逃跑到长生的老家的一段,还有一段是被人泼了粪。片头曲:世间尽是不平事,好梦难圆太凄迷,一代红颜多薄命,有情之人难相聚.春水东流去,黄沙永不息,一枕黄粱梦,苦泪点点滴,苦泪点点滴
评论家童道明先生说:复原一个不太久远的历史,比复原一个远古的,象战国时期那样的历史难度更大。而电视连续剧《白玉霜》主要是反映三、四十年代的旧社会艺人生活。虽不是今天,但历史也不久远。因此在场景选择上,困难是可想而知的。
剧中的两个重要场景:一个是白玉霜在上海滩大红大紫后的住处――上海丽都旅社。它不仅要象三十年代旧上海的建筑,还
要豪华气派;另一处是白玉霜从天津乡下返回天津后的居室,是一个既应有那个年代气氛,又有北方建筑风格的私人寓所。这两个场景的戏占了全剧四分之一的镜
头,高潮戏也发生在这两个重要的居住地点。导演和美术师对这两个场景十分重视,
四处去看景、选景、足迹遍布津、沪两地,所到之处,都觉得不够理想。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导演、美工-舍弃津沪,就在北京打了主意。经多方打听,得知在北京圆恩寺附近的友好宾馆,是蒋介石过去在北平的私人官邸。与剧情要求大体相同。导演和美工师看后,高兴得立即拍板,基本不用装饰,摇身一变,变成了上海
丽都旅社白玉霜的居室和客厅了。不知三十年代,委员长和白老板是否相识。反正这次委员长为《白玉霜》出力了。
剧组中的“编辑部”
一部影视作品中,一个细节,有时会对片子的艺术质量有很大的影响。如果失真,能降低整部片子的艺术水准;相反,则会
有画龙点睛之妙。例如:一盘大烟枪器具能把剧情推向高潮;一筒“绿炮台”香烟成为了白玉霜与李长生爱情信息的传递。而有时却为一瓶“衡水老白干”找遍了半
个京城,这一切的背后,又蕴含着多少鲜为人知的故事呢?
《白玉霜》中需要许多的文字史料,特别是旧时的报纸、有名有姓、来不得半点虚假。如:《申报》、《新天津报》、《大公报》、《庸报》、《戏剧报》和《大晚报》,再加上《北洋画报》、
《三六九》画刊等十多种报刊杂志,既要让观众觉得是那个时代的报纸,又是按照剧情提供的要求,把有关的内容编排在里
边。说白了,就要“编辑”一批三、四十年代的报纸,谈何容易!美工人员,得到各大图书馆从一叠叠的“故纸堆”中翻阅,查询出有关的报纸及画刊,把有用的版面复印下来,根据剧本要求,在一张同原版报纸大小相同的白纸上,把复印的史料和做好的文字,图片再粘贴和剪裁,重新排版。这样由众多“补丁”拼贴在一起,亦真亦假的、但却是剧情要求的旧报纸,经过道具部门的艰苦“编辑”诞生了。这样一份一份地编辑,几十份形态各异的道具报纸、杂志在二十集连续剧中,可能会给您留下点印象,也可能是稍纵即逝,但在这每一份“报纸”“杂志”的背后,凝聚着多少创作人员繁杂,辛苦的工作,恐怕是许多观众想不到的吧!
“意外的”镜头
在《白玉霜》中,有一场流氓给白玉霜扣马桶的戏。由于牵扯到化装、服装等原因,只能实拍一次。而这一次又“只许成
功,不许失败”。为此,现场进行了周密的安排。反复排了三、四遍后,随着“预备、开始”的发出,流氓把满满的一马桶“粪便”扣在了演员的头上。剧情要求演
员边喊“我的睑、我的脸毁了”,边跑向恩派亚剧场的大门。但谁也未想到,演员的脚踩到了撒在地面的“粪便”上,转身奔跑的一刹那“咚”的一声重重摔倒在
地。见此意外的“表演”在监视器前导演立即大喊:“别关机,继续拍!继续拍!”就这样,演员在摔破膝盖的情况下继续演戏,摄像继续拍摄,一个出乎意料、却
在情理之中的镜头出色地完成了。后来,许多人看到这一场戏时,都不禁赞叹:“这一跤,摔得好,摔得太真实了”。
而拍摄“赵老西与小白玉霜泛舟”的戏,却是另一番景象了。船划到了湖中心,赵老西从摇摇晃晃的小船上掉入水中,待他
重新露出水面时,奇妙的事情发生了:在船上时,赵老西还是满头黑发,而从水里钻出时,满头黑发都离头而去,露出了演员光秃秃的脑袋。原来演员藏的是假发
套。现场摄制组人员以及众多的围观群众禁不住哗然大笑――没办法,只好重拍。
“大穿帮。重拍吧!”
“小酸枣”唱《小酸枣》
《白玉霜》中,有一首清纯、优美,有着浓郁民族特色的插曲《小酸枣》。由它延伸出来的多首变奏曲,统领在“白玉霜和
李长生”的主题音乐下,为剧情的发展、深入,起到了很好的铺垫、衬托作用。加上旋律易于传唱,作曲马丁不无得意地宣布:《小酸枣》要成为电视剧音乐的“主
题歌”。
这首歌是由刚从日本学习归来,颇具发展潜力,曾为《戏说乾隆》一剧配唱面闻名的张继红演唱的。进录音棚前,她告诉导演和作曲,“我特别喜欢这首歌”。寻问其因,答曰:“无巧不成书”,啊!否则也就没有了“小酸枣”演唱《小酸枣》这样有趣的题目了。
更有意思的是,六年前,李娜为电视剧配唱的第一首歌,正是由《白玉霜》的导演白唐执导的电视剧《小镇总理》的主题
歌,今天她又来为电视剧《白玉箱》演唱片头歌《说不尽人间悲喜事》。无论是从演唱技巧,还是感情处理,乃至声音的运用,都巳是今非昔比了,给整部片子增色
不少,再加上片尾歌郭公芳那饶有韵味的演唱,彼此交相辉映,情趣顿生。到时候,要是谁产生了“轰动”效应的话,恐怕也是不足为怪的。
天公相助
影片的拍摄已近尾声,只剩下冬天的一部分外景镜头了。万事已备,只欠“冬风”白雪了。说也巧,恰在这时,满天阴云密布,“千里冰封,万里雪飘”。老天爷仿佛也加入了摄制组的行列,用那神来之笔,把整个京城装点成了一个白色笼罩的世界,任摄制组尽情随意地去拍摄。
风雪中带过街楼的老北京胡同;
雪地中正在觅食的麻雀,呆立雪中的喜鹊;
大雪夜盖的前门箭楼;
白玉霜和李长生私奔,从上海回到北方乡下,雪原里驱马车行走;
白玉霜与李长生在银装素裹的北方村集买豆腐……
这一组组镜头,都在天公的帮助下,顺利完成了拍摄。让人情不自禁地发出《白玉霜》剧组真是“天时地利与人和”的赞叹。
拍李长生家的小院时,房东大娘特别热情,一大早起来后,就把整个院子的雪扫得干干净净,本想是为摄制组拍摄提供方
便,可实在是弄巧成拙。导演望着打扫过的院子,发出了命令,让全体人员收集白雪“拨乱反正”重新装饰院子,恢复满地白雪的本来面目。一场白玉霜初见婆婆的
戏,就在这用白雪铺盖院子的劳动中,拉开了序幕。
雪地里,拍完全剧最后一个镜头时,全体摄制组人员想起这一百多天的日日夜夜,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大家一拥而上,奔
向导演,在一片欢笑声中,把老导演抛向了空中。不知是谁说了一声“大家别接着,都撒手”。又引来了众人的欢快大笑。就在这一片嬉笑声中,《白玉霜》的拍摄
任务完成了。老天爷适时的无私的赞助,给这部电视剧的拍摄划下了一个精彩而画满的句号。
荒野中的孤女坟――评剧皇后白玉霜之死白玉霜,我国著名评剧演员,电影明星,曾被誉为“评剧皇后”。1942年被黑暗的社会迫害致死。白玉霜出身艺人家庭,从小学艺,一生受尽磨难,在她红极一时时,曾想隐退山村,过平民生活,但未能成功,人们由此又把她称为“豆腐西施”。一霎时,她――倾国倾城的一代名伶,气息微微,眼神散乱,沉重的病躯骤然变得像纸一样的轻薄,一缕香魂飘飘悠悠地向永恒的黑暗里坠落下去。顽疾已经用痛苦的枷锁将她捆绑一年多了,她像古希腊悲剧中的墨勒阿格,被一种超自然的毒火日夜地焚烧着,无休止地承受着浸入骨髓的痛楚折磨。每逢痛到极点全身麻木之后,她屠弱的身躯才得走入无知的梦境,得到了暂时的解脱,在睡梦中略微恢复一下疲竭的体力,然后再去忍受那无法忍受的折磨。团团灰暗阴冷的迷雾从她身边擦过,意识的火花忽暗忽明。她回首望望,她所走的是一条泪痕斑斑的曲径。凄楚迷乱的人生,这使她更加无望,更加情绝。她孤零零地来到了这个凉冷的人世间,如今,又孤零零地从这个冰冷的人世间离去。她慢悠悠地又睁开了眼睛,在暗淡的光线里摇晃着几个人影。她痴滞地凝视着那些似曾熟悉但又陌生的面孔。白玉霜的继母胖李奶奶还俯在她的身上,用手帕为她擦拭着额角渗出的汗珠。她微微地仰起了头,用畏怯和乞怜的眼光在灰暗的屋子里搜寻着。她搜寻到了,在屋角里坐着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人,满脸忧伤,一身泪痕。他也是个风尘中蹈蹈独行的旅客,租籍广东,为了避灾弭难来到了北平,寄寓在王府井美白理发馆经理、他的乃叔的门下。白玉霜第二次回到北平唱戏,在美白理发馆里理发时结识了他。从此,便在罪孽的人寰里建立起感情。“妈妈!”她声音颤抖地说。“孩子,你还有什么话?”胖李奶奶凑过身来。“妈妈,我为您出了一辈子的力,现在,我只求您一件事,希望您能够答应我??”“什么事?”“我想要结婚!”“啊?!”老太太惊呆了,屋里的人也都惊呆了,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病人昏迷中的呓语,还是那倍受侮辱的生命所迸发出的痴情的绝唱。“我想要结婚!我想要结婚!”她又寻望了一下坐在屋角里的中年人邝某,期待地问:“你同意吗?你同意和我结婚吗?”屋子里的人都沉寂无声,心头上比压着一块石头还要沉重。中年人走到她的跟前,默默地拉住了她的手,向她点了点头,酸心的泪珠籁籁地滴在她的手背上。她满意地笑了,眼里滚动着感激的泪花:“你,还算是个有良心的人!”“咳,我活到了今天,总算有丈夫了,有自己的丈夫了!这不是演戏,不是在舞台上,不是与人假扮夫妻!”她咳嗽了一阵子,气息越来越微弱,但嘴里仍在呢喃:“不是演戏,不是假扮夫妻??”人们哀叹,伤心,悲泣,用难以描述的复杂感情,为她操办着婚礼和葬礼所需用的物品。她为什么在临终之前,又蓦地想起要结婚呢?难以理解的事,说起来也很容易理解。评剧舞台上另一朵奇异的名花,自号为“评剧大王”的刘翠霞病死了。在那个社会里,一个女伶不管名声有多大,才艺有多高,但雨打飘萍的生活和凄凉卑微的身世,使她们几乎没有一个得到好的结局。刘翠霞看到了这一点,临死前曾向与她同居的陈某提出了正妻的身份问题。那个姓陈的还算是个仗义的男子,刘翠霞死后果然以正妻的名份厚葬了她。一些老艺人看到了无不感叹地说:“刘翠霞总算有眼睛,我到了个有良心的人,死后没有被葬到孤女坟里去!”什么是孤女坟?在有鬼神的世界里,那是个荒凉凄冷的海隅,被人遗弃的孤岛。按照封建礼教的世俗规定,一个成年而未嫁人的女人,就不能埋列祖坟里去,只能在荒野的地方孤零零地起个孤女坟。白玉霜在弥留之际想到了这可怕的结局,全身吓出了冷汗。她真的要像戏曲里唱的“天尽头,何处觅香丘”吗?她为了寻觅一杯净土,寻觅一杯不被遗弃在荒野的角落里的净土,才在生命最后的刹那,做这一番绝望的挣扎。她在邝某的手里,满意地合上了眼睛。但是,等待她的不是笙管笛萧的花烛洞房,而是咽暗掩泣,阴风惨惨的灵堂。她还没有来得及细想做新娘子的甜情蜜意,魂魄便已飞到虚幻的鸿蒙太空。人生。多么短暂的人生呀!1942年8月10日,这个评剧皇后便悄然地离开了人间。命运之神是不肯轻易向人妥协的。白玉霜生前竭力挣扎想要摆脱掉的悲剧,死后依然落到悲剧之中。没有哪家的黄土垄中,肯收留她那副“轻贱”的骨头,没有哪家的坟茔肯收留她那荡荡孤魂。她到底还是作为孤女坟主而被埋在天津公墓里,墓前一块小小的石碑不明不白地记着:“李桂珍之墓”。甚至连评剧演员或者是白玉霜的字样都没有留下。仅仅这一块荒凉的石碑,就给人一片荒凉之感。“咳,又是一个无亲无故,孤苦伶仃的女人!”路经此处的人不免要唏嘘感叹地说。有谁知道,她就是那红盛南北,赫赫有名的评剧皇后,电影明星白玉霜呢?1937年2月,正当白玉霜红得发紫,人人倾羡的时候,一条奇特的新闻又在白玉霜身上发生了!白玉霜与人私奔了!白玉霜在艺术上有所追求,并为这种追求付出了沉痛的代价。如今她唱红了,人们看到她红衫翠袖,车接车送的好不福气,可是人们看不到她内心里的痛苦。不知道在那欢歌笑语的生活里一个女伶所受到的蹂躏和摧残。她的身心无时不在污浊中淌着血,淌着泪。在那个年月,一个女戏子越是唱得红,越遭来更多的妒忌、中伤、暗算和烦扰。最使她感到痛苦不堪的,还有她与继母李卞氏之间的关系。李卞氏生得胖乎乎的,一身是肉,因此外面都叫她胖李奶奶。她视财如命,刁狠贪谄四个字让她都占全了。白玉霜戏班表面上挂的是白玉霜的名字,实际上是她一人当家作主。她把白玉霜当成摇钱树,一心只想搂住这棵树不断地给她摇下钱来,至于女儿的婚姻、恋爱、个人幸福,她则一概地遮拦。1937年,白玉霜已经整整30岁了。在那年月里。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这是一个很可怕。很难听的岁数;特别是橡她这样身世的女人。在生活上,她也曾有过热烈的追求。女性的柔情,倾心的爱慕,颤抖的激情,她不只是在舞台上才有,在戏里面佯装,奔放的个性不会饶过她在这方面的渴求。她渴求女人的一切,她要有女人所应当有的一切权利。可是胖李奶奶不会轻易地放过她,就像安徒生童话里的巫婆,她知道该用什么魔法缠住海的女儿,缠住她那颗奔放的女人的心。“你不能嫁人!有丈夫就别想唱红了,那些有钱有势的人谁会花钱去捧一个有丈夫的旦角?”她用无数的实例拦住女儿一颗奔放的心。对于艺术上成功的渴望,还有那些浮浅的虚荣之心,紧紧地羁绊住她,羁绊住她在生活上勇敢追求的思念。久而久之,内心的失望形成了巨大的压力,使她必须毁弃自己,毁弃艺术,毁弃她呕心沥血所争得来的一切。成功,名望,虚荣,都不能满足她了,她要追求生命的真谛,要求返本归原于自然的本体。她被俗念的灰尘蒙遮的心灵得到了净化,眼前的景物豁然开朗。于是,她不顾一切地与人私奔了。旧历年底封箱后的那一连串表演,一半是用来掩饰她内心的慌乱,一半是用来遮人眼目赌中安排好她出逃的计划。更为出人意料之外的是,与白玉霜私奔的人,既不是风流小生,也不是洋场阔少,而是白玉霜戏里班里的一个乐工――打铙钹的李永起。李永起是个乡下人,自小就来到戏班里做事。他的一对饶钹打得有声有色,很受人欢迎。他为人老实厚道,对于母亲极其孝顺。有一次母亲生病,他背负着母亲步行了几十里路出外投医。白玉霜喜欢这个淳朴的人,她浪迹江湖几十年,什么风雨没经过,什么样心肠的人没见过,与那些口蜜腹剑、朝秦暮楚、信口雌黄、指山卖磨的人相比,她在李永起的身上找到了人的本性。她要冲出那丝竹粉墨的牢笼,虚情假义的巢臼,不正是要依托在这个人的身上吗?“勘破三春景不长,素衣顿改昔年装。”白玉霜与李永起回到了他的农村老家,在依傍田野的小屋子里,在爬满青藤的瓜棚架下,在崎岖狭窄的田垄上,心境平和地去寻觅那青春的残阳。白玉霜换了一身村妇打扮,隐姓埋名,想在这个被人遗忘的恬静角落里,过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生活。他们夫妻两个开了一个豆腐坊,李永起做豆腐,白玉霜卖,倒真的做起“豆腐西施”来了。这也是她的一种追求,是对她过去受侮辱受损害的身世的洗涤。总之,她想凭借自己的大胆和梦幻,来创造一种新的生活。一个红遍南北的名伶,本来就不容易隐匿起来,而她自己又不注意隐匿。任性、大胆和过于泼辣,又破坏了她那恬静的乡间生活。然而,最使她得不到安生的,还是她自己内心里的烦躁。她曾下定决心要抛掉艺术,告别舞台。那是她在两种追求中间所做的无可奈何的选择。如今冷静下来了,一种追求得到了满足,那丢掉了的一种刮心绞肠地牵惹她的心思。她的生活不能没有戏,虽然她早已厌倦了那逢场作戏的人生。自从白玉霜出走之后,胖李奶奶在上海单靠一个小白玉霜支撑不起门面,几天之后就收拾起戏装返回天津老家了。小白玉霜逐渐成长起来了,她吸收了养母的许多长处,唱得也很好听,观众逐渐喜欢起她来。白玉霜听到小白玉霜渐露头角的消息,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田间的小路,潺潺的流水和屋角的桑榆,再也留不住她勃然兴起的雄心。1937年夏天,她又自动地返回故里,找到了她的戏班,登上了已经久别的舞台,和广大观众见面了。但是,在那个污浊邪恶的社会里,不会因为一个女演员是个名人、红角,她的地位就可抬高几尺,黑暗势力就会放松对这个柔弱可欺的女子的侮辱与欺凌。相反,他们还正因为她有钱、有名、有姿,要想着法儿来讨她的便宜,橡欺侮一个小尼姑那样显勇敢。示阿Q们的在旧社会里那些唱戏卖艺的人除了要受官绅土豪的欺压之外,还要受一些报屁股文人和下流记者的敲诈勒索。哪一个关节没有打发好,他们就会搬弄起事非,无中生有地给你登上那么一小段。等你出来抗议,他们过两天来一个更正或辟谣。可是这种事情是更正不了的,一般的人看那些无稽之谈的多,看那些辟谣和更正的少。而且谣言一出,舆论大哗,你的人格、名誉以及营生都要受到损害,所以,一般的艺人宁可自己省吃俭用一点,也要按时按节地把银子送到报界那些老爷手里去。有一次,白玉霜不知怎地忽视了这个关节,没有按时把银子孝敬过去,无形之中得罪了一些人。于是,在《新民报》上就登出了一篇半诬半骂的狗屁文章。白玉霜自知得罪不起,便托人请《新民报》总编辑吴菊痴到前门外同和轩里去吃饭。这真是那座庙不烧香也不行,哪位菩萨不拜也不灵。白玉霸只好认了这场破费,恭恭敬敬地请了酒席,并在席上递过去一个不大不小的钱包。吴总编辑接受了这双重的厚意,谁知得意没有多久,刚刚离去那里不远就被抗日除奸的人开枪把他打死了。总编辑该死该活,是他自己的气数。他花了昧心钱,做了昧心事,死心塌地给日本鬼子效劳,被打死是他的报应,原本得不着花钱请他吃饭的白玉霜的事。可是当天,白玉霜就被抓走了,扣押了一天之后,被当作政治犯给监禁在沙滩红楼的日本宪兵队里。白玉霜演过《可怜的秋香》、《可怜的芸娘》,可是谁也没有她自己可怜。她在日本宪兵队里受到了惨不忍睹的酷刑。日本人把她的下身扒光,由两个凶手用棕毛绳子拉磨她的阴道,血流满地,白玉霜凄厉地惨叫了几声,就昏倒过去了。白玉霜在日本宪兵队里关押了很长一段时间,受尽了折磨,不仅使她花也似的容颜被摧残得不像人样,而且那次酷刑,竟使她落下了致命的病根。旧社会的艺人都有自己一部酸心的血泪史,但还没有听说过谁,比白玉霜受到的摧残和凌辱更多。她那顶皇后加明星的桂冠,给她带来的却是更多的不祥和灾准。后来又是花了很大一笔钱,买通了宪兵队里一个姓金的人,才算把她从狱中解救出未。白玉霜出狱之后,身体便孱弱下去了。从前那丰腴膏润的肌肤已荡然无存,鲜艳的脸色也黯淡下去,只剩下一双大眼睛空空荡荡地转动者,让人看了更感到心酸,可怜。她还是照样地唱戏,一天两场风雨不停。这一方面是她继母胖李奶奶利欲熏心,贪得无厌,不让她空过一天地给她挣钱,另一方面,也是她自己刚强,不肯向命运低头。一旦不登台演戏,她也觉得生活空荡无味,没有意思。有时,她浑身没有一点力气,要靠人搀扶走上台去。可是一旦上了台,她就完全变了样,对艺术的酷爱会把她生命中最后一点力气调动出来。1942年,自玉霜彻底地病倒了。摧残和劳累,冲垮了她体内最后一道健康防线。她住进了东交民巷的一家德国医院,经医生检查,得的是子官癌。当时的人们对于癌的可怕性还不甚了解,因此,白玉霜在医院里住了一段时间,病情稍微稳定之后就出院了。回到天津之后,她仍然照样坚持演戏。不仅演出,还要排练新戏。那时尚小云正在上演《梅玉配》,她看了戏后便想法子托人找来了本子,自己每天背台词,练身段,甚至连唱腔都设计出来了,要不是因为后来病危,她一定粑这出戏移植过来。有一天,她正在天津北洋戏院里演《闺门劝婿》那出戏,还没演到一半,癌细胞突然破裂,血流了一腿,艺人们看她实在可怜,劝她底下的戏就别唱了。白玉霜惨淡地对大家笑了笑,有气无力地接过人们递给她的一杯水。喘吁了一阵子之后,仍然让人将她搀扶到戏台上。她说:“我死,也要死在戏台上!”不久,白玉霜病情就恶化了,重新住进了医院。生命,跌落到无望的深谷里。她病体枯槁,形消骨立,在病床上忍受着痛心的折磨,忍受着痛心的毁灭。她曾几次昏迷过去,一身无主地向那永恒的黑暗中沉落下去。最后,她终于在那灰茫茫的无垠中消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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