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窗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饭粘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张爱玲的文字总是这么一针见血,入骨三分。短短一句话,把男人的心理刻画的淋漓尽致。是啊,也许每个人都会有这样一种感觉: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因为有距离,所以感觉美,因为得不到,所以深深地向往。这是人的天性使然,很少有人超脱。但人们往往是自视甚高,高看了自己。
她,在遇到他之前,算是个玲珑剔透的女子,喜欢冷眼旁观的看一些事情。闲时,喜欢读点文字,点缀一下自己生活和情绪。每当看到那些分分合合,情情怨怨,期期艾艾的情事,都庆幸自己的自然超脱,看的透彻。常想:“如若是我,定不会这样”。
若凡事都跟想的一样就好了。可往往是世事弄人,总有不受自己控制的时候。
不期然间,她遇到了他,或许是他一开始不同于别人的开场白,或许是他忧郁的气质,或许是彼此性格或多或少的相似,或许是彼此的孤寂落寞,或许是......两人竟由初识时的剑拔弩张,到开始互相吸引,到彼此牵挂,到魂牵梦萦,放对方在心的最里面。
虽然,她明白他给不了她未来;她明白即使再美的感情也经不起世俗的洗白;她明白这段情也许会不长久。只因为他那句“如果早遇到你,我一定会娶你”她泪如雨下,她宁愿选择忽略现实,宁愿选择相信,不管多少年后,他会给她一个未来。因为这份坚信,她固守着这份心思,等,一直等下去,等他来实现他们的约定。只要他心里有她,她便认为值得。所以,她告诫自己不要给他困扰,不要惹他厌烦,不要成为他的牵绊,他不愿说的,她就不问,他不想她知道的,她就装作不在意,这样好让这段情长远再长远一点。
她跟他说起,张爱玲的关于男人的红、白玫瑰的比喻。说,“我不要作蚊子血,饭粒子。因为不想让你厌恶。也不想做那窗前明月光,因为遥远而清冷,暖不到你的心。要是能见你,我便在你胸口亲手点一粒朱砂,让它在最靠近你心的地方凝结成痣。代我时时感受它的跳动,感受你的温暖。朱砂痣就代表我,虽不能时时相伴,但你见到时就会记起我。朱砂不退你便永远记得。”那时的她,觉的这么做,即使不能被他刻骨铭心一辈子,至少永远抹不掉她存在过的痕迹。还可以满足她小小的自私和霸道,让一颗痣来宣示她的主权!她坚信她在他心中是无法磨灭的朱砂,这样已足够了,不再多求!(文章阅读网:www.www.AihuAu.com.net )
当她想他的时候,她会闭上眼睛,想象他的模样,用手指把空气描绘成他的眉眼,一遍一遍,凝结成像,刻在心上;当她想他的时候,她会把思念凝结成文字,或情思绵长,或幽怨成殇,她不管别人懂不懂,只是想把对他的思念宣泄出来,不让其在心底郁积成伤;当她想他的时候,她会为一个类似的声音驻足不前,侧耳关注。会追寻一个背影求证心底的渴望;当她想他的时候,会在心底轻轻的呼唤他的名字,一遍一遍,让名字篆刻在脑海心间,盘旋萦绕;当她想他的时候,就想可不可以让自己醉一次,脑袋不清醒一次。可以肆无忌惮的对别人诉说她对他思念,让别人或同情,或不屑,或宽慰,或理解,至少有人知道她如此在乎过一个人。思念再煎熬,她也心甘,因为她觉得他也在想她。
可是,后来,她发觉自己不管对他如何重要,都不及他身边的人和事重要。于是猜忌,不满,追问不休。慌乱中迷失了自己,沉沦中面目全非,再也找不到当初的心境。就这样,慢慢的,她没了以前的洒脱,煎熬中常想,做什么清高的朱砂痣,宁愿做令人恶心厌烦的蚊子血,饭粒子。至少可以朝夕相伴,至少可以在他身边,时时感受他的呼吸,他的温暖。可以光明正大的关心他,在乎他,可以知道他在干什么,就这样在理智与情感间沉沦,她成了最不洒脱的一个,同时也把对方推得更远。
到此时才明白,原来人都是贪婪的。得到了就会想要更多,当所有的期望求之不得,放之不下时,故事的结局却早已注定。
回想起来,起初,她理性时,他感性,而当她为他的感性沉沦时,他便理性起来。男人女人思维感觉的不同步注定了故事的不完美。她不会是他情感的归宿,也不可能成为他心口永远的痣。正如凡事总不受控制,凡事也不会按着自己的期望发展下去。当激情退却,一切归于平淡时,他的漠视,他的疏离,他的躲避,他的所谓的理性,让她深受伤害,却陷在这段无望的情感里出不来。难道真的就不该有这段情吗?难道以往的美好,只为如今的苦痛埋下伏笔?当初多甜蜜,如今就有多痛?
正如张爱玲所说的男人是贪心自私的,得到了便不珍惜。可男人的贪心永远是对两个人,非此即彼,非白玫瑰就红玫瑰,而女人却妄想集俩人于一身,既想做他的朱砂痣又想做他的身边人,难道女人自私更甚?
也许,男人的贪心不止是吃锅里看盆里的欲望。“或许,还是因为,每个男子,终其一生,很少有谁会将其如心底血肉一般难割舍的女人娶回家吧,遇见总是发生在年少轻狂之后,身心俱疲之前,因此,错过,也就在所难免,而娶回家的那个,终还是有了被娶的理由,但时间久了,心底的疼痛慢慢浮出的时候,亦会无奈于诸多世事,看着身边人,心中的苦涩,想必,无人能懂。”无人能懂,便渴望被懂,男人也许总有男人的无奈和悲哀。而女人呢?就应在他徘徊在苦痛苦涩边缘时,用来为他疗伤?即使是为之疗伤,又可曾被记在心上?有些人你即使穷其一生也未必会走到他心里去,如此,女人岂不是更悲哀?当所有的物是人非到来之际才顿悟,她终究做不了他胸口的朱砂痣,也不会成为他家墙上的那滩污血,只是一个过客罢了。她亲手点出的那抹嫣红,进不了他的身,却烙在了自己的心,溶入血液,扩散于四肢百骸,时时提醒自己:她,是他不要了的那粒朱砂。而他,却成了她长在心头的一颗痣,血肉相连,抹之不去......
人生,有太多的相逢我们无法避免,有太多的结局无法控制,有太多的无奈无法左右。我们能做到的,就只是慢慢的行进,成长,然后挣扎,接受,遗忘,让其湮没在烦嚣的尘世间,最后烟消云散......
恨吗?不恨吗?说不清,只是,她再也不妄想成为谁心口的那粒朱砂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