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晨风,在黎明过后,吹送街上的人语。刚刚出世几天的暖意,又给西伯利亚的冷空气掠走了。
春天太喜欢假设,短短匆匆的捉摸不定,才有意无意让人知道它的珍贵。
街上偶有几个早早的小摊,在阴晦的天幕下萧瑟着;那叫卖也噤若寒蝉,只隐约地拂动耳鼓。从四楼的后凉台凭窗投去目光,每天的第一把钥匙,就打开了白昼的门。路边一个孤立的小摊,守着一位忠实的农妇。铺平的胶塑袋子上,隆起两座绿色的小山;那是榆钱儿,在这春的早晨,赶了比青菜还早的早集。
榆钱不登大雅之堂,却总在青黄不接时露出点峥嵘,让那龌龊了一冬的风尘,顿时鲜亮了许多。那农妇是菜场的第一位卖主,也差不多在第二个卖主到来之前,就售完打烊,不能不算趣闻。人们买菜的高峰期,多在下班后到午饭前;榆钱儿却独辟蹊径,令上班族们凡经过那小摊,便纷纷跳下车子,用食品袋甚至信封手帕公文包之类,盛走那似草非菜的、能吃的钱。下班后拿回府上,是这天出人意料的美味。
一大早,我家的厨房里竟也长出一兜榆钱儿了。全家人竟喜出望外,当下众推午餐极品;那景象真不亚于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