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当歌纵马,涛涛江水间吟咏不世诗篇;是谁,举杯邀月,亦醉亦狂自称那酒中诗仙;是谁,枯岗半片宣泄无奈;又是谁,夕阳一念只近黄昏。
是它,大唐似锦繁花里的那一片月辉,唐诗。
――题记
初唐 阁中帝子今何在
这是唐朝繁盛的一个奠基期。而鼎盛一时的唐诗,也在这时开始了自己的文艺复兴。
初唐诗文尤以四杰为首,四杰之中又以王勃为冠。(文章阅读网:www.www.AihuAu.com.net )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滕王阁上,流霞满目,白衣如雪,落笔处,满纸云烟,流光飞舞,似乎天地之灵气,刹那间,只汇聚于这飘逸的墨色中,一篇《滕王阁序》,年仅二十多岁的王勃留下了天才之名。当面拂逆,虽说有桀骜不驯之处,但不畏权贵,也不失为赤子之心,初生牛犊岂能怕虎。这就是王勃。
哪怕自伤官路沉浮,但面对好友远任他方,亦要把酒言欢,安慰对方“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这也是王勃。
四杰,尤其是王勃,常让我想起英国那浪漫主义的一代,拜伦,雪莱,济慈 …… 浪漫,叛逆,奇情,倜傥 …… 正是生如夏花,似乎是在一夜之间忽然绽放,却又在数年之间相继零落,留下注定只有青春和传奇……
如今,槛外长江仍在空自流淌,阁中那个英气勃发的青年却早已不在,留下的却是青春,是佳话。在初生的帝国,那浓浓的新生气息的氤氲里,绽放着先声夺人的青春壮丽。
盛唐 天子呼来不上船
“长安回望绣成堆,山顶千门次第开。”五十年太平天子,终使得帝国迈向稳定与繁荣。
胡汉通商,鉴真东渡。这样的时代诞生了太多的奇迹。
但若一提到酒、剑、明月、江山、游侠、诗……却没有人会搞混,你会一口报出一个称呼:诗仙李白。
提到李白,人们脑中就像被勾起了一段记忆,自然而然的就拼凑出那个轻狂纵马,举杯邀月的男人,而那照耀着他的明月,就是他如神话一般的诗篇。
他,念着《行路难》却从未停下脚步,走着看那名山大川,走着与那朋友共患。在盛唐,那个冲破了条条框框,对过去变革一新毫无留恋的大融合,面对喜怒哀乐都有着生机与自由的大时代,想来也唯有他能承担这个大任,也唯有这个敢于不闻天子呼喊的人,才有这个胆量,为他人之先,吟出那青春勃发无所顾忌的盛唐之音。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黄河波涛间,他是那样的不真实,如同飘浮在天上的谪仙。
“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桃花潭水边,他又是那样寻常,只是一个与友人深情告别的性情中人。
他在我们记忆中似乎永远都是那个风度翩翩,才华横溢的年轻人,不曾老去,也不会老去。
酒入豪肠,七分酿成了月光,剩下的三分啸成剑气,绣口一吐,就半个盛唐……
多少岁月如风,记忆中,他的身影依然是不老的传奇。
中唐 况是青春日将暮
太白诗仙,长吉鬼才。
经历过了安史之乱的大唐,开始了盛极而衰。而就像是盛唐那种自上而下连平民百姓都被感染的勃勃生机,中唐诞生的李贺,也被王朝隐隐的衰朽气息所影响,他的诗中透着一股浓郁的凄美。
在他的世界里到处都是落叶、残缺、离别……
“落寞谁家子?来感长安秋”,才高八斗的他,却因为父亲的名字而没有应试,功名无望,让常自诩王孙的李贺空有寂寥,他既没有盛唐诗人的洒脱,也没有晚唐诗人一无所有的悲哀。
只有借助乱蓬纷飞,枯岗一片的幽冥世界,才能宣泄着他对现实落差的不甘和愤愤。
但他,也有着热血“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复关山五十州”,也有对知己的付出“提携玉龙为君死”,那是怎样的倔强和傲气,如同盛极而衰的大唐,即便不复往日,却依旧掩盖不了那百余年来积淀下的自信与青春。
“况是青春日将暮,桃花乱落如红雨”,最是青春年少时,他却早早离去。可叹盛世不在、壮志难酬、生命不永。
晚唐 相见时难别亦难
风雨飘摇到日暮。
李商隐的一生经历了大唐的六朝皇帝。幼年困苦的他,宦途不顺,直到后来深陷牛李党争,从小对功名有着别样追求,最终却郁郁不得志的他,没有丝毫后悔,因为那牵扯了他的是他挚爱的妻子。他在艰苦的岁月里品尝寂寥,用笔书写满溢的情感,将晚唐又逆转出一个巅峰。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他的情是细腻而迷离的,一如他凄美而迷离的辞藻。
有人说他的诗太过晦涩,难以捉摸,甚至有了“诗家都爱西昆好,只恨无人做郑笺”这样毁誉参半的评价。但仔细去品位,却不难发现,他的诗里有着一种可懂却不可言的感动。恰如那一句“身无彩翼双飞燕,心有灵犀一点通”,要懂他,无需言语,只需一颗敏感的心灵。
他的魅力在于将浮华内敛,带给与我们一个更为幽深的世界,品他的诗,就仿若沉入一个旖旎的幻梦,可观可看,如痴如醉,但若你用手一捞,却暮然间,又悄然消散,去如春梦无觅处。
时光流逝,白驹过隙,大唐已成往事,但唐诗,依然是我心中的无可企及的奇迹。
可是,在这个物欲横流的年代里,还有多少人,愿意在月光下,去吟诵这些来自往昔的声音?
可是,面对浮躁喧嚣的时代,我们是否该慢下脚步,去回望那个朝气勃发,风花雪月的年代。
少年心事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