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SARS时代的风雨飘摇中,香港第27届国际电影节黯然开幕,随后又悄然闭幕。期间只有一部影片格外招惹口罩赫赫的香港观众,那就是上海导演程裕苏的《目的地,上海》。三场放映下来,座无虚席的局面令电影节的组织者吃惊而欣慰。香港是《目的地,上海》的国际电影之旅的第二站,第一站是荷兰第32届鹿特丹国际电影节,在那里,它以DV的锐利姿态击痛了国际影评人们的心灵,从而获得费比锡国影评人大奖。欧洲的媒体和评论家,称颂程裕苏为“把张艺谋和贾樟柯都翻过去”的电影尖锋。
目的地上海_《目的地,上海》 -电影简介
这部影片不是说故事的,而是呈现了一种城市的生活状态,同时也是某种心理状态的折射。原本他写了一个有关苏州河边成长少年的故事大纲,只是在真的拍摄时,却发现故事根本不重要。他要的是片断的展开,通过寻找、割裂、变迁、等待、无奈、不甘等等情绪的交织,最后回归到这座城市最本质的特征――都市丛林。如此独特的影像表达方式,赢得了鹿特丹电影节评审团的一致肯定:“《目的地,上海》以非凡的探索勇气,真诚的动机,挖掘和发扬了电影的潜能。程裕苏导演对数码视觉语言的创新性运用,使我们认为,本片必须尽快站出来。”
《目的地,上海》剧照
目的地上海_《目的地,上海》 -导演介绍
程裕苏导演曾经被美国《新闻周刊》、《综艺》杂志、德国《明镜》周刊、英国《环球银幕》誉为:“中国最值得期待的新锐导演”,被新加坡《南华早报》誉为:“中国新电影领军人物”,凭其处女作《我们害怕》,已获国际影坛瞩目。目的地上海_《目的地,上海》 -电影背景
《目的地,上海》将外滩的上海与苏州河畔的上海,将政治风云多变的上海与经济风云多变的上海,将中国特色的上海与全球化进程中的上海,将平民的上海与崇尚富贵的上海,将写实的上海与寓言化的上海,有点有线有饱满有余白地呈现出来,构织了一组组“上海后现代百态百媚图”。
目的地上海_《目的地,上海》 -电影剧情
做鸭的长发上海男孩,曾插队落户现在拼命挣钱的中年老鸨,光头变态嫖客,客串临时演员并且开起了性病诊所的下岗女工,伪装成联防队员的杀人歹徒,做妓女的闸北女孩,下岗女工的同性恋丈夫,问路的云南女孩,内向寡言与捡来的小狗为伴的下岗女工的儿子,漂亮的外地女孩,以及她的男友。
目的地上海_《目的地,上海》 -电影荣誉
《目的地,上海》获得第32届鹿特丹国际电影节最佳影片奖
2003年
香港国际电影节亚洲数码录像竞赛银奖
香港国际电影节(SilverDVAward)
AndrewY-SCheng
程裕苏
RotterdamInternationalFilmFestival(TigerAward)
(提名)AndrewY-SCheng
RotterdamInternationalFilmFestival(FIPRESCIPrize)
AndrewY-SCheng
ArtFilmFestival(GoldenKey)
ArtFiction:BestCinematographyAndrewY-SCheng
ArtFiction:BestCinematographyYueShi
ArtFiction:BestCinematographyFanLin
目的地上海_《目的地,上海》 -幕后花絮
香港《壹本便利》报导,郭富城的新绯闻女友、中国名模熊黛林,在成名前曾拍过三级片,在电影《目的地上海》中与男演员湿吻激战,情欲戏大胆露骨。对此郭富城认为是过去的事情,他不会介意。
郭富城与熊黛林的绯闻起于三个月前的手机发表会,他看到外形性感狂野的她眼睛一亮,随即透过公关认识她,目击者透露:“两人相谈甚欢,互留电话。”香港《壹周刊》日前还拍到他开跑车接送她,《壹本便利》也提到她去他家待了六小时,但她坚称与郭富城只是朋友。
最新一期香港《壹本便利》找到熊黛林在三年前拍的电影《目的地上海》,片中她仅在片尾出现五分钟,但有和男演员湿吻、床上激战场面,镜头前她仰卧在半裸男人身下呻吟,非常露骨。
这部结合同性恋、SM、失婚妇人重补处女膜与卖淫等性爱题材电影,在香港电影节上映时,被列为三级片。
对此,郭富城经纪人小美说:“他是大人了,我不干涉他的私生活,也鼓励他多认识人扩大自己生活圈,他向来不介意女朋友的过去,熊小姐的过去,关他什么事!”
事实上,熊黛林本来有个男友,认识郭富城后她向男友提分手,还说以后选男友只会考虑香港男士,不介意男友比自己矮。贵为名模与天王的绯闻女友,她的衣食消费较其他女明星也算奢侈,日前她在百货公司买三件衣服,花不到四千元。
目的地上海_《目的地,上海》 -影片评价
如果说程裕苏翻开了中国电影新的篇页,其实必须从他的处子作《我们害怕》开始说起。
《我们害怕》和《目的地,上海》是一枚金币的正反两面,正面是价值,背面也是价值。前者通篇用SONY150P拍摄,镜像语言冲绝而幽微,贯通着创作者的呼吸和血流的热温。手持摄影的身体性完全摒弃了电影传统中的“机械主义”,在掌温和胸温的烘烤中,上海的重重夜色鲜活起来,流丽起来,颤动起来。“客观”在这里,被扫荡得一干二净。
《我们害怕》的纯净透明,因此而骤然升起。然而,对于被胶片电影拉动百年的国际影坛来说,《我们害怕》的轻盈与青春姿态,毕竟太过朝气,太过冲动,太过无法无天,太过不认胶片祖师,太过挑战电影传承。它激怒了很多“权威”,当然也得到像汤尼?雷恩那样的“权威”的赏识与赞誉。于是,到了《目的地,上海》,程裕苏开始游戏电影传承,运用它,再消解它,回收它,再报废它,再重构它。无论如何,程裕苏这个电影坏孩子显示了他技艺超群而全面的悉尼本色,一种在悉尼电影学院浸淫多年,对电影传统了如指掌的“学院派”根基。其实,这原本是他不想显露也不屑于显露的电影注脚。当然,如果作“眉批”那帮子人要依赖它,不妨事先注明,以免他们多方苦苦索求,终于不得要领,索然起来。《目的地,上海》开篇的辉煌,痴迷了太多痴迷红尘、痴迷于声色犬马的“观众”。追随它的放映现场,我发现了“热爱电影”的另一层含义:热爱宫殿生活,无论前宫后宫,正宫偏宫,热爱殿堂般的堂皇风景。厌恶棚屋,厌恶贫穷,鄙视清苦,是“热爱电影”的潜台词。《目的地,上海》将外滩的上海与苏州河畔的上海,将政治风云多变的上海与经济风云多变的上海,将中国特色的上海与全球化进程中的上海,将平民的上海与崇尚富贵的上海,将写实的上海与寓言化的上海,有点有线有饱满有余白地呈现出来,构织了一组组“上海后现代百态百媚图”。如果说《我们害怕》是程裕苏的个人主义表达,《目的地,上海》就是程裕苏对上海社会众生的观看与关注。
目的地上海
《我们害怕》里的“我们”,在泛个人的单一“小群体”里,对抗着十分具体的恐怖原――HIV阳性,诉说着各自童年的创伤和青春的欲想。《目的地,上海》责把视野推广到远大宽阔的“社会”,在繁华与落寂、消费与被消费、角落里的失语与场面上的喧嚣、悄然的死亡与顽强的奋斗之间,织造出抽象的社会现实与具象的社会现实鲜活联通的影音实现。电影国际的固定或流动成员们,透过《目的地,上海》,看到了一份无奈、挣扎、黑暗然而依旧坚实的城市空间,它其实并不外在于影片中的阿玲、乖乖、平原和林达。它也是那些人物内在中的城市,一个不能不居住、不能不共存的“目的地”。深入到《目的地,上海》的万花筒构造里,程裕苏作为编剧的才能兀然凸显。煌煌空镜中“他在”的都市,由一个主观的画外叙事所主观化。片头如是,但是,一进正片,这种视角便蓦然消隐,“主观”缺席,“叙事者”缺席,SONY790BETA数码摄像机固定在珍尼芙的“黑店“里,如同无人监控的监视器,拍摄下一场黑暗、酷砺的男妓招聘会。从此以后,影片的这种客观化立场便相当残酷地耸立在人物的肩头,不进逼,也不关怀,不施暴力,也不施温慰。无助中的人物开始了一幕又一幕自助或互助的行动戏剧,程裕苏只需顺应他们的出出没没,就可以看到万花筒内人众熙熙攘攘的变化和结局;一个又一个人物出现,又不知所终,一个又一组人际关系开展、绽放,然后又悄然凋零。在影片的结尾,一大片黑暗代替了所有的荣耀与耻辱、繁荣和伤败。黑片加歌声,与片头的浓墨重彩加歌声的格局相呼应,工整而变迁,体现着电影传统中令人津津乐道的“大师手笔”。“异端”的力量来自于那个姐姐,平原在街上遭遇而追随的一个美女。她兀自掌握起主观叙事的“特权”,拦腰将影片一统的叙事风格切割或粉碎。在向电影传承靠拢的步骤间,程裕苏难抑电影革命的本能冲动,让“姐姐”拦在影片当腰,在画外娓娓独语起来。平原的故事,那个父亲是同性恋者,母亲坚持婚姻、操劳不息的家庭,突然变成了她的叙述对象。
在《我们害怕》里,程裕苏也曾对影片的叙事系统进行过这种篡夺:观众从未谋面的导演突然在篇尾出现,以叙事者的身份介入,开始了寻找“杰”的工作。当然,“姐姐”的摇身一变,兼职起人物与叙事人的双重角色之后,《目的地,上海》的品质也悄然转换了:无助的人们开始受到关怀。然而,关怀着依旧在不失时机地自我放浪――如同“姐姐”当着小平原的面与男友做爱一样――关怀者加重了受关怀者的孤独无援。于是,平原的小狗在同平原一同经历了姐姐的那夜女欢男爱之后,死去了,平原也发起了高烧。程裕苏的人道主义努力失败了。他只好回归着、回归到影片的基础定位上:超越人道主义关怀,让现实的上海作为一个群体化的城市漠然耸立。骨头里,程裕苏坚硬的后结构主义立场不停地抗击着电影精英主义的侵蚀,但是,电影精英主义又不断地将他推向职业电影的道路,激发他拿出相应的策略和手段与之抗衡或游戏。这种尖锐的冲突,体现在程裕苏身上,缩写了一个影像时代:从胶片精英主义到DV大众主义、从电影经典主义到DV反经典主义、从影像精致主义到DV真实主义的拉锯时代。由义无反顾地使用PD150、全数手持摄影、不使用人工灯光和调音设备,到选择790高清晰数字摄影、高保真调音台和现场高静音的拍摄方法,从很少用后期加工手段到大量启用后期加工软件――调色、滤光、三维、音乐配置,程裕苏从“真实”回归了“静美”,又在用新启的、数字化的精美,超越胶片所能达到的精美极限。质疑人生的、生活的“目的地”何在的同时,程裕苏也在向电影的“目的地”提问。胶片与DV,到底存在着怎样的血源/亲缘关系?DV革命是否可以全无依凭?由国际影展所建立起来的评价体系,是否有足够的准备和实力迎接DV的八面劲风?
《目的地,上海》以外表归顺妥协、骨髓里叛逆创新的方式,小试DV绝技,就完成了对胶片时代的超越。尽管,这种超越较比《我们害怕》来讲,已经是出于策略退缩了小半步。前行的潜力无限,只看他要采取的姿态和立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