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贤亮生活奢侈 张贤亮 张贤亮-个人生活,张贤亮-个人经历

张贤亮(1936年12月-2014年9月27日),男,国家一级作家、收藏家、书法家。1936年生于南京,祖籍江苏盱眙县。代表作:《灵与肉》、《绿化树》、《男人的一半是女人》等,立体文学作品:镇北堡西部影城、老银川一条街。早在50年代初读中学时即开始文学创作,1955年从北京移居宁夏,先当农民后任教员。1957年在“反右运动”中因发表诗歌《大风歌》被划为“右派分子”,押送农场“劳动改造”长达22年。1979年中共十一届三中全会后平反恢复名誉,重新执笔后创作小说、散文、评论、电影剧本,成为中国当代重要作家之一。曾任宁夏回族自治区文联副主席、主席,中国作家协会宁夏分会主席等职,并任六届政协全国委员会委员,中国作协主席团委员。2014年9月27日,著名作家张贤亮因病医治无效去世,享年78岁。

张贤亮_张贤亮 -个人生活


张贤亮

张贤亮,1936年12月生于南京,祖籍江苏盱眙。早在50年代初读中学时即开始文学创作,1955年从北京移民来宁夏,先当农民后任教员。1957年在“反右运动”中因发表诗歌《大风歌》被划为“右派分子”,押送农场“劳动改造” 长达22年。1979年中共十一届三中全会后平反恢复名誉,重新执笔后创作小说、散文、评论、电影剧本,成为中国当代重要作家之一,曾担任宁夏文联主席。

作品译成30种文字在世界各国发行,成为中国新时期以来的作家之一,在国际上有广泛影响,美国《纽约时报・书评》、


张贤亮

《时代周刊》、《远东经济评论》、英国《卫报》、新加坡《海峡时报》、日本《产经新闻》、德国电视台、瑞典电视台等世界著名新闻媒体都对他十分关注,国内中央电视台及各省市电视台都对他做了大量报道。1992年12月在邓小平“南方讲话”后创办宁夏华夏西部影视城公司,担任董事长。如今公司所属的镇北堡西部影城已迅速发展成为中国西部最著名的影视城,是宁夏集观光、娱乐、休闲、餐饮、购物、体验于一体的重要旅游景区和中国西部题材、古代题材的电影电视最佳外景拍摄基地,通过了ISO9001:2000国际质量管理体系,被国务院和文化部评为“国家文化产业示范基地”和“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名录项目保护性开发综合实验基地”;被国家旅游局评为AAAAA级旅游景区,同时获得三项殊荣的旅游景区全国独此一家,被宁夏回汉乡亲誉为“宁夏之宝,中国一绝”。连续多年获得宁夏旅游局及银川市旅游局授予的“先进集体”的荣誉称号。镇北堡西部影城2004年9月18日成功接待了中国电影金鸡百花奖颁奖仪式,2005年8月又成功接待了中国作家协会第六届第八次主席团会议,中国作协全体主席团成员对镇北堡西部影城的景观建设一致给予好评。张贤亮的主要文学成就是从改革开放后的伤痕文学开始,直到上世纪末的创作时期。

2014年9月27日,张贤亮先生因重病医治无效去世,享年78岁。

张贤亮_张贤亮 -个人经历


张贤亮

作为一个作家,通过创办经营镇北堡西部影城,张贤亮积累了市场经济的经验,总结出“文化是第二生产力”的论断。镇北堡西部影城的成功,证明了文化在科学技术之后也是产生高附加值的重要手段,为我国加强文化产业建设和西部大开发提供了另一类范例。在北大国际MBA论坛上,张贤亮应邀发表《西部企业管理秘笈》的讲演,介绍了在经济相对落后的中国西部地区,劳动者素质偏低的投资环境中如何管理企业的经验。1997年张贤亮发表了20万字的长篇文学性政论散文《小说中国》,阐述了公有制经济体制改革的思路:“劳者有其资”,“为资本主义平反”和私有财产社会化的论点,首次大胆地提出“私有制万岁”,在读者中产生广泛影响,为我国承认私有财产的合法性,在宪法中明确规定私有财产受到法律保护起到一定的促进作用。

张贤亮现任中国作家协会主席团委员、宁夏文联名誉主席兼宁夏作家协会名誉主席、中国文联委员;曾连任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六、第七、第八、第九、第十届全国委员会委员,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获得宁夏回族自治区有“特殊贡献的知识分子”称号,个人曾获得银川市“创建优秀旅游城市有突出贡献的个人”荣誉奖,被中国文化部评为“中国文化产业十大杰出人物”之一及获得“希望工程特殊贡献奖”,2008年被评为“中国十大慈善人物”“中国十大收藏家”“中国十大才智人物”“影响宁夏50年人物”,2010年被评为“宁夏慈善大使”。


张贤亮

自2010年初开始,张贤亮先生以个人名义每年捐赠150至180万元对宁夏贫困的患者实施“救生行动”。近年来,救助患者达到百余人次,他关爱弱势群体的行动在社会中起到了巨大的反响。对于自己的员工,张贤亮先生永远使用人性化的管理并严格要求,教育他们对于需要帮助的人永远要伸出援助的手,每一个人都要学会感恩!

张贤亮_张贤亮 -人物经历


张贤亮

1936年生于南京,江苏盱眙县人。50年代初读中学时开始文学创作。

1954年高中肄业后赴宁夏贺兰县乡村插队务农。

1955年从北京移居宁夏,先当农民后任教员。

1957年在“反右运动”中因发表诗歌《大风歌》被划为“右派分子”,押送农场“劳动改造” 长达22年。

1979年中共十一届三中全会后平反恢复名誉,重新执笔创作,代表作品有《灵与肉》、《青春期》、《绿化树》、《男人的一半是女人》等。

1980年调至宁夏《朔方》文学杂志社任编辑,同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

1981年开始专业文学创作。

1992年12月在邓小平“南方讲话”后创办宁夏华夏西部影视城公司,担任董事长。如今公司所属的镇北堡西部影城已迅速发展成为中国西部最著名的影视城。

2009年,多年未写长篇小说的张贤亮推出长篇新作《一亿六》,以荒诞的形式,讲述一个优异“人种”保卫战的故事,再次引发争议。

2014年9月27日,因病医治无效去世。

被打成“右派”

1954年,张贤亮18岁。在北京读高中的他因为出身“官僚资产阶级家庭”,又属于“关、管、斗、杀”分子的子女,上学时备受欺辱。毕业前夕,老师找到张贤亮,说学校经常掉东西,又查不出是谁,你的帽子多,多背一个也无妨。张贤亮为了保住读书的机会,答应了,不久却以“莫须有”的罪名被学校开除。为了给“新北京”建设腾出地方,1955年7月,张贤亮携“老母弱妹”“移民”“甘肃省宁夏专区贺兰县”。1957年7月,文学青年张贤亮发表长诗《大风歌》,斯时正值“反右运动”高潮,引起全国高度关注,《人民日报》发专文严厉批驳。张贤亮升格为全国瞩目的“右派分子”,开始了自己长达22年的农场劳改生涯。1978年,时年42岁的张贤亮身在银川附近的南梁农场,等待着他一生中最重要的变革。

【张贤亮的个人回忆】

我1957年被打成“右派”,那时候才21岁。虽然我绝对不是一个反党反社会主义者,但全国都说我错了,报刊杂志对我的批判铺天盖地,周围的同事大会小会都对我批评,那样的环境使你不得不认为自己错了。我的的确确是抱着我错了、愿意通过劳动改造自己世界观的心态进的劳改队。后来我才发现,不是我错了,而是中央高层的决策错误,这是在1958年“大跃进”及三年“自然灾害”中。

1978年改革开放,实际上1976年毛泽东逝世和“四人帮”被打倒,我就知道中国绝对将开始变化。邓小平开始主持主要工作:第一步是解放老干部,“文革”中受到冲击的老干部;第二步是对“文革”中的冤假错案给予平反;第三步就是对“文革”以前,历史政治运动当中的冤假错案要给予甄别,这不叫平反了,其中就有给右派甄别。再进一步,我觉得给我震动最大―――1978年12月,突然广播喇叭里传来,在中国农村中摘掉“地富分子”帽子,因为你不管是解放老干部,不管是给“文革”中的冤假错案平反,不管是给历次政治运动当中受到冤屈的人甄别,都没有涉及“地富分子”这个群体。

我知道平反是迟早的事情,但也着急,怎么样才能引起高层对我的注意,早点解脱?我自认为对经济学有一定的知识,就写经济学方面的文章,那时最著名的毛泽东语录叫做“资产阶级法权”,就是关于八级工资制、按劳分配之类的。我就写这样的文章,阐述按劳分配和八级工资制,投给《红旗》杂志。那时候很傻,真不知道《红旗》杂志是组稿的,不是自由投稿,所以都被退回来了。

1977年底,有一个回民朋友,两次劳改都跟我在一起,他已经出去了,后来当了宁夏伊斯兰教协会的秘书长。当时他下乡来看我,说,贤亮,你傻得很啊,中国就是农业学大寨、工业学大庆,哪来的政治经济学?他说你过去写诗,你不如写诗发到报上。他说,现在这个报纸有它的好处的,就是你投稿了编辑觉得可用,也不去调查身份。啊呀!一语惊醒梦中人!这个话点醒了我,我就写诗。有人问我你怎么走上文学路的啊,我不想包装自己,那个时候我必须要先出来。我为什么要写,就是要引起领导注意,要解救自己。

22年没写诗了,我就发觉自己写不出来。诗需要有激情,“文革”让我理性太多、激情不够,于是就开始写小说。第一次写的是《四封信》,投给《宁夏文艺》―――《宁夏文艺》后来属于我领导啊(笑)―――居然被采用了,而且放在头版头条。我一想,原来这个就叫小说啊,那我还得写,写了就投,投了就被刊登。可能是因为我的小说,1979年初,我从农场一线调出,调到南梁农场子弟学校教书了,教高三语文。我一边教书一边还写小说,到我发表第三篇小说的时候,被一位老干部、当时宁夏主持宣传工作的副书记陈斌发现,他说这个写得好,就打听张贤亮是什么人。结果一查,我是没摘帽子的右派。陈斌就说,要想办法给他摘。就因为这部小说,救了我。

就这样,银川市原来调查我的、把我扣上反革命分子帽子的公安局、检察院、法院,现在所在的单位南梁农场,和我过去所在的单位甘肃省干部文化学校(宁夏党校前身),这5个单位组成一个联合调查组,来翻我的案。翻来翻去发现,我后来一系列的反革命都是因为右派分子这顶帽子而起―――就说把你打成右派了,你不服,还想翻案,于是就把你升级成反革命。

1979年调入南梁农场子弟学校9个月以后,我获得了平反。

张贤亮_张贤亮 -遗体告别仪式

2014年9月27日,知名作家、书法家、收藏家,曾任宁夏回族自治区文联主席的张贤亮,在他一手创办的镇北堡西部影视城里去世,享年78岁,对外公布死因是肺癌。

张贤亮生活奢侈 张贤亮 张贤亮-个人生活,张贤亮-个人经历

2014年9月30日上午,张贤亮的遗体告别会在银川殡仪馆举行,当地政府成立了治丧委员会,张贤亮的家人和朋友、镇北堡西部影城的员工以及部分市民赶来送行,其中包括他的妻子冯剑华、儿子张公辅一家人。

张贤亮_张贤亮 -精神气质


《张贤亮精选集》

张贤亮在《满纸荒唐言》这篇文章里,详尽地叙述了他个人的经历和遭遇,也表述了他许多关于文学观念的见解。他特别呼吁评论家要注意研究作家的精神气质。他说,“一个人在青年时期的一小段对他有强烈影响的经历,他神经上受到的某种巨大的震撼,甚至能决定他一生中的心理状态,使 他成为某一种特定精神类型的人……如果这个人恰恰是个作家,那么不管他选择什么题材,他的表现方式,艺术风格,感情基调,语言色彩则会被这种特定的精神气质所支配。”统观张贤亮的创作,可以说,他的小说就是他独特的精神气质外化而成的哲理与诗美的结晶。要深入理解他的小说,应该注意他的精神气质。 研究张贤亮的精神气质,首先应注意到他青年时期的经历。在被打成“右派”之前,他是以一个很有才气的青年诗人的形象在文坛上崭露头角的。他在 1957 年 4 月 7

日 写给《延河》编辑部的信中,以一种直率的年青人的激烈和自信宣称:“我要做诗人,我不把自己在一个伟大的时代里的感受去感染别人,不以我胸中的火焰去点燃下一代的火炬,这是一种罪恶,同时,我有信心,我有可能,况且我已经自觉地挑起了这个担子……。”这里,我们看到青年张贤亮对人生的奋进和在文学上的宏大抱负。在他当时发表的《夜》、《在收工后唱的歌》、《在傍晚唱山歌》、《大风歌》等抒情诗中,也显露出他感情炽热、富有浪漫色彩和幻想等诗人的气质。随即因《大风歌》罹难,这无疑使他神经上受到巨大的震撼,这使他的精神气质又渗进了一种悲剧色彩,一种愤激、悲怆的孤独感。如同他自己所说:“心灵的深处总有一个孤独感的内核” 。在近二十年的生活磨难中,他从生活的底层汲取了酸甜苦辣必备的人生经验(包括接受大西北的自然环境和劳动人民的熏陶),并阅读了大量马克思主义的着作,这又使他的精神气质中融进了一种对人生的哲学沉思。正是上述种种因素,对他作品的艺术氛围、感情基调、语言色彩等起着重要的潜移默化的作用,形成他那雄健、深沉、凝重并富有哲理性思辨色彩的艺术风格。

对于文化事业,他表示:“很多人都没有把文化事业和文化产业分清楚。比如说搞文化广场、举办文化体育活动、办青少年宫、办体育馆、修建公园、图书馆、博物馆,这是文化事业,这是一个政府必须给他的人民提供的文化精神上的享受和场所,这是政府应该掏钱的,这是文化事业。”

文化产业是一个包括了创意、设计、策划等方面的综合的智慧产业。文化产业的个性极强,它是个个性化的产品。政府以官员为主体,不计较投资的回报,但是我一开始我就知道,我搞这个企业,我追求的第一是利润,第二是利润,第三还是利润。因为我学了20多年的《资本论》,我知道怎样去操作一个企业,我如果还属政府管,现在就肯定没有办法建立起现代化企业之路。

张贤亮_张贤亮 -主要作品

其代表作有:短篇小说《灵与肉》、《邢老汉和狗的故事》、《肖尔布拉克》、《初吻》等;中篇小说《河的子孙》、《龙种》、《土牢情话》、《无法苏醒》、《早安朋友》、《浪漫的黑炮》、《绿化树》、《青春期》、《一亿六》等;长篇小说《男人的风格》、《男人的一半是女人》、《习惯死亡》、《我的菩提树》《习惯死亡》以及长篇文学性政论随笔《小说中国》;散文集有《飞越欧罗巴》、《边缘小品》、《小说编余》、《追求智慧》、《中国文人的另一种思路》等。曾三次获得全国优秀小说奖(1980年的《灵与肉》、1983的《肖尔布拉克》、1984的《绿化树》),多次获得全国性文学刊物奖,有9部小说改编成电影电视搬上银幕(《牧马人》、《黑炮事件》、《肖尔布拉克》、《龙种》、《异想天开》、《我们是世界》、《男人的风格》、《老人与狗》、《河的子孙》)

一、《灵与肉》


张贤亮

许灵均没有想到还会见着父亲。

这是一间陈设考究的客厅,在这家高级饭店的七楼。窗外,只有一片空漠的蓝天,抹着疏疏落落的几丝白云。而在那儿,在那黄土高原的农场,窗口外就是绿色的和黄色的田野,开阔而充实。他到了这里,就像忽然升到云端一样,有一种晃晃悠悠的感觉,再加上父亲烟斗里喷出的青烟像雾似的在室内飘浮,使眼前的一切就更如不可捉摸的幻觉了。可是,父亲吸的还是那种印着印第安酋长头像的烟斗丝,这种他小时候经常闻到的、略带甜味的咖啡香气,又从嗅觉上证实了这不是梦,而是的的确确的现实。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父亲把手一挥。三十年代初期他在哈佛取得学士学位以后,一直保持着在肯布里季时的气派,现在,他穿着一套花呢西服,跷着腿坐在沙发上。“我一到大陆,就会了一句政治术语,叫‘向前看’。你还是快些准备出国吧!”房里的陈设和父亲的衣着使他感到莫名的压抑。他想,过去的是已经过去了,但又怎能忘记呢。

二、《边缘小说》


张贤亮

从澳大利亚回来即病倒,躺在床上静养。忽然接到沈寒冰先生从雪梨打来国际长途,说是他和友人要办份消遣性的杂志,希望我写篇短文。想起在澳大利亚受到的热情接待,一张张友好的面孔便浮现出来。来自大洋洲的要求,是不能拒绝的,即使病,也得在病中谈消遣。其实小病也是一次消遣,这点鲁迅先生早就说过。不过要病得恰到好处,既不要命又不会落下后遗症,而且不至于“穷病潦倒”,能付得起医药费,这病便是享受了,有点“偷得浮生半日闲”的味道。

据说拿破仑是把工作当做消遣的,当然自古到今这类患工作狂的人还很多。现在的富人,在“高尔夫”球场上消遣。G.L.F――绿色、阳光、散步,多么美好!别说执杆击球,听听都让人舒服。我不会打高尔夫,却常在球场外见爱好者拿着球杆悠哉游哉地走。

三、《初吻》


张贤亮

暑假结束以后的新学期,我换了一所学校。妈妈说我已经是中学生了,不能像读小学那样,随便哪个小学都行。妈妈说这所中学是所著名的中学,她还是托了人说情才把我送进去的,因为像这样著名的中学一般是不收插班生的。妈妈叮嘱我好好上学时,又像惯常那样含着眼泪。我害怕看她的泪眼。妈妈平时是喜欢笑的,只要她眼睛里涌出了泪水,那就说明她和爸爸之间又发生了什么事。我不知道那是些什么事,但总是些可怕的事吧。她每次用泪眼望着我,我总扭过头去,回避她的目光,心一面怦怦地跳着,一面向往着外面大好的春色。那时,柳树早已垂下了嫩绿的枝条,庭院里的两株桃树也开出了一簇簇粉红色的花;我们院子里还有一株粗大的古槐,那上面经常停憩着各种各样的鸟儿,在我要出门时正叽叽喳喳地叫得热闹哩。

四、《绿化树》


张贤亮

大车艰难地翻过嘎嘎作响的拱形木桥,就到了我们前来就业的农场了。木桥下是一条冬日干涸了的渠道。渠坝两旁挺立着枯黄的冰草,纹丝不动,有几只被大车惊起的蜥蜴在草丛中簌簌地乱爬。木桥简陋不堪,桥面铺的黄土,已经被来往的车辆碾成了细细的粉末。黄土下,作为衬底的芦苇把子,龇出的两端参差不齐,几乎耷拉到结着一层泥皮的渠底,以致看起来桥面要比实际的宽度宽得多。然而,车把式仍不下车,尽管三匹马呼哧呼哧地东倒西歪,翻着乞怜的白眼,粗大的鼻孔里喷出一团团混浊的白气,他还是端端正正地坐在车辕上,用磕膝弯紧夹着车底盘,熟练地、稳稳当当地把车赶过像陷阱似的桥面。牲口并不比我强壮。我已经瘦得够瞧的了,一米七八的个子,只有四十四公斤重,可以说是皮包骨头。劳改队的医生在我走下磅秤时咂咂嘴,这样夸奖我:“不错!你还是活过来了。”他认为我能够活下来简直是个奇迹;他有权分享我的骄傲。可是这几匹牲口却没人关心它们。瘦骨嶙峋的大脑袋安在木棍一般的脖子上,眼睛上面都有深窝。它们使劲时,从咧着的嘴里都可以看到被磨损得残缺不全的黄色牙齿。有一匹枣红马的嘴唇还被笼头勒出了裂口,一缕鲜红的血从伤口涔涔流下,滴在车路的沿途,在一片黄色的尘土上分外显眼。

五、《一亿六》


张贤亮

本书叙述的是中国未来一位伟大的杰出人物是怎样形成胚胎的。到本书结尾,这位伟大的杰出人物还未诞生,只不过在母体里受孕了而已,所以,本书可以看作是他的前传。

四十多年后,即到二○五○年左右,全世界每个人都会知道这位中国伟大的杰出人物。但是,目前他的父母亲戚与他们的朋友情人等等,绝大多数不仅健在,有的还很年轻。为了本书中提到的所有人的生活在当前不受干扰,因而作者尽可能不写出他们的真实名字。为了叙述方便,有的地方必须要有人的姓名及机构名称作为符号,作者就随意起个姓名名称。如果今天现实中有人的姓名与机构名称与作者随意起的姓名名称雷同,纯属偶然,务请不要对号入座。

六、《男人的一半是女人》


张贤亮

我多少次想把这一段经历记录下来,但不是为这段经历感到愧悔,便是为觉察到自己要隐瞒这段经历中的某些事情而感到羞耻,终于搁笔。自己常常是自己的对立面。阳光穿窗而入,斜晖在东墙上涂满灿烂,的金黄。停留在山水轴上的蛾子蓦地飞起来,无声地在屋里旋转。太阳即将走完自己的路,但她明日还会升起,依旧沿着那条亘石不变的途径周而复始;蛾子却也许等不到明天便会死亡,变成一撮尘埃。世上万千生物活过又死去,有的自觉,有的不自觉,但都追求着可笑的长生或永恒。而实际上,所有的生物都获得了永恒,哪怕它只在世上存在过一秒钟。那一秒钟里便有永恒。我并不想去追求虚无缥缈的永恒。永恒,已经存在于我的生命中了。

七、《中国文人的另一种思路》


张贤亮

一切从人的解放开始――

谨以此文纪念改革开放三十年

20世纪70年代末邓小平倡导的"思想解放"运动,在中国思想史、文化史乃至中国整部20世纪史上,其规模及深远的社会影响,我认为大大超过"五四运动"。那不是启蒙式的、由少数文化精英举着"赛先生德先生"大旗掀起的思潮,而是一种迸发式的,是普遍受到长期压抑后的普遍喷薄而出;不仅松动了思想上的锁链,手脚上的镣铐也被打破,整个社会突然产生一种前所未有的张力。从高层和精英人士直到普通老百姓,中国人几乎人人有话说。更重要的是那不止于思想上的解放,一切都是从人的解放开始。没有人的解放,便没有思想的解放。所以,人们才将那个时期称之为"第二次解放",并且我以为那才是真正的"解放"。

八、《老人与狗》


张贤亮

这条狗和农村里千千万万条狗一样,它并没有什么显着的特点,更不是一条名贵的纯种狗。这是一条黄色的土种公狗。也许,它的毛色要比别的狗光滑一些,身子要比别的狗壮实一些,但也从来没有演出过可以收入传奇故事里去的动人事迹。它的主人呢,也和农村里亿万农民一样,如果不是我在他所在的生产队劳动过,如果不是他和他的狗的特殊关系引起了我的兴趣,我也不可能注意到这样一个极其平常的农村老汉。这是一个约摸六十岁的孤单老人,个子不高不矮,背略有些驼,走起路来两手或是微向前伸,或是倒背在身后,总是带着一副匆忙而又庄重的神情。闲的时候呢,就一个人蹲在墙根下或是盘腿坐在炕上出神,嘴里噙着一杆长烟锅,吧嗒吧嗒地抽了一锅又一锅。他酱紫色的脸上虽然勾画着一道道皱纹,但这些皱纹都是顺着面部肌肉的纹理展开的,不像老年知识分子面部皱纹那样细密。他的眼睛不大,眼球也有些浑浊,不过有时也会闪出一点老年人富有经验的智慧。当然,他的头发和胡子都花白了,但并没有秃顶。总之,你只要一见到他,就能看出他虽然带有一般孤独者的那种抑郁寡欢的沉闷,但还是一位神智清楚、身体健壮的老汉。他在生产上是行行都通的多面手,有时种菜,有时赶车,有时喂牲口,生产队派他干什么就干什么,而且从不计较工分报酬。

九、《河的子孙》


河的子孙

阳落在人面峰背后的时候,魏天贵赶的驴车刚好走到公路侧坡上的那条岔路,借着一股冲力,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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