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巫仙》由作者米吉卡著,福建少年儿童出版社出版内容为童话,有奇特丰富的想象,有生动活泼的语言,有引人入胜的情节,有出人意料的奇遇。通过这些自然、朴素的故事,热情地颂扬真、善、美,巧妙地斥责假、恶、丑。本书为“中国当代童话新锐作家丛书”的其中一册,收录了新税作家米吉卡的十七个童话故事。
小巫仙_小巫仙 -图书信息
小巫仙出版时间: 2008-3-1
字数: 129000
版次: 1
页数: 222
印刷时间: 2008-8-1
开本: 大32开
印次: 2
纸张: 胶版纸
I S B N : 9787539532080
包装: 平装
所属分类: 图书 >> 少儿 >> 儿童文学 >> 童话
定 价:¥15.00
小巫仙_小巫仙 -内容简介
不再只是王子公主,不再只是仙女精灵,连巫婆都变得这么现代、可爱、有趣,那些魔力无边的童话人物,很有可能就是你的玩具,甚至说不定就是你的同学!!!这些童话作家就是你身边的叔叔阿姨,这些精彩的童话故事,就来自于生活中你不曾留意的细节…… 本书为“中国当代童话新锐作家丛书”的其中一册,收录了新税作家米吉卡的十七个童话故事。
小巫仙_小巫仙 -作者简介
米吉卡,本名曹娟,女,80后儿童文学作家,自由撰稿人,多家报刊专栏作家,南方报业传媒集团分
级阅读专家委员会委员,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烟台市作家协会理事。2006年起从事儿童文学创作,已在全国六十多家杂志、报刊发表童话故事五百余篇;结集出版文学专著 5 部;图画书7套。
2007年6月,短篇童话故事《盘子、筷子、碗》荣获第22届陈伯吹儿童文学优秀作品奖。
2009年1月,《米米熊快乐认知丛书》翻译进越南。
2009年8月,《品格教育童话――胆小鬼》荣获马来西亚2009年8月中文图书畅销排行榜儿童类第一名。
2009年8月,《品格教育童话――吝啬鬼》荣获马来西亚2009年8月中文图书畅销排行榜儿童类第七名。
小巫仙_小巫仙 -目录
小巫仙
阿大的农场
米米塔
绣球花田
小妖精大妖精
欢喜冤家
白棉花
杯子
通往心灵的梯子
玩具熊
面包的新生
晒晒冬天的太阳
人鱼
兔子的冬天下白面
说一个故事给你听
鲨鱼牧场
逃跑进行时
小巫仙_小巫仙 -书摘插图
1. 占卜当我站在占卜婆婆家门口的时候,我的心里还在打鼓,到底要不要进去?
身旁是一簇盛开的矢车菊,蓝色的像水一样灵动,白色的像雪一样恬静,两种颜色匹配在一起,虽然不算抢眼,美丽却一点一滴地溢出来。
“蓝色代表进去,白色代表离开。”我对自己说。
我闭上眼睛,伸出手。当眼睛睁开的时候,手上已经选定一朵小巧的矢车菊,蓝色的。
这个答案是我早就预料到的,因为我明明知道白色的花朵在更远一些的位置。我想,我只是为自己找一个鼓足勇气的理由。现在,我做到了。
举起的手将要扣到门上的时候,屋子里传出一个声音,很慈祥的声音。
“进来吧。”
那是一个不大的房间,光线也不够明朗,但很温暖,让人感觉舒服。屋子里的摆设简单整洁,墙上挂着星星和月亮图案的毛毡,做工精细而且考究。地板上铺着奇怪图纹的地毯,看上去很玄妙的样子。
占卜婆婆坐在一张方桌旁,她的样子和她的声音一样慈祥。
“坐吧。”
我犹豫着,坐到方桌的另一旁。
“你到这里来一定有很重要的事吧?”占卜婆婆始终微笑着,“那么,就说来听听吧,看看我能帮上什么忙。”
我思量了一下,有些忐忑地问:“婆婆,如果我学会了珍惜,那能说明什么呢?”
“说明你失去过。”
“是啊,正像您说的那样。”我有点管不住自己的眼泪,任它们在眼眶里打转。
习惯了整日里小巫仙在耳边喋喋不休,他似乎总在跟我讨价还价。
“拜托你再快乐这么一点点。”他笑嘻嘻地把双手伸开,比划着。
“要不然,这么一点点也行。”他做出一些让步,把双手之间的距离缩小了一些。
“好吧,好吧,只这么一点点。”他再次把距离缩小,用期待地眼神看着我。
我不点头也不摇头,继续煮咖啡或做点心什么的。
小巫仙就飞到我的面前,不停地追问:“到底好不好吗?”
我偶尔会把他从空中扯下来,或把做点心的面粉撒到他身上,看到他狼狈的样子,我就忍不住笑起来。
小巫仙总是说:“你笑起来的时候是闪闪发亮的,好漂亮。”
我想不出太多值得笑的事情,就算很努力也没办法。
我们成天打打闹闹的,不知道这样算不算快乐,至少,我从没有把小巫仙的话当真。
直到昨天,我找遍了所有的角落,却不见小巫仙的踪影,我知道,我把他弄丢了。
婆婆把我的手放到她的手心里,让我感觉不那么难过。她似乎明白了我所有的心事,等我的情绪稍稍缓和一些,她问:“他对你很重要么?”
“嗯,很重要。”我用力的点头,“我越来越明白这一点。”
“想看看他住的地方吗?”
“啊?”
“就是你心里的那个房间啊。”婆婆笑着说,“他不就住在那里吗?”
我知道小巫仙一直住在我的心里,却不知道那里是个什么样子,他从没向我描述过。
我把手放在水晶球上,等到有微微的光从指间穿出才把手拿下来,我的心便呈现在眼前了。
我无法形容那是一个多么拥挤的房间,太多的烦恼把那里塞得满满当当。我能看出小巫仙曾试图把房间打理得更好一点,而且,他努力过许多次,因为,尽管那些烦恼多得像樱花树下的花瓣,但却并不零乱,它们被认真地整理过,码放得整整齐齐。
整个房间里,我没有看到哪怕一张小床,这里也实在找不出能容纳一张床的空间。我注意到一个狭小的缝隙,我想,那应该就是小巫仙每天休息的地方,如果他躺在那里睡觉,恐怕连翻身都是困难的。
“这是我的心?这是小巫仙的住处?”我有些不敢相信。
“很惊讶吗?”
“我从没想过它居然会是这个样子。”
难怪小巫仙一直要我再快乐一点点,再快乐哪怕一点点。
我一直以为,小巫仙应该住在一个舒适的地方,推开窗子就可以闻到阳光的味道,因为他是那么无忧无虑。一想到他整天生活在我的烦恼里,我就隐隐的难过,眼泪终于自作主张地流下来。
“婆婆,小巫仙一定是因为没地方可住才会离开的,对吗?”
“他为什么离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你快乐,不是吗?”
记得很小的时候,我是可以和种子说说话的,我能听懂那柔软而坚定的语言。再长大一些,就只能听到种子发芽的声音了,成长的细碎脚步声。现在,我想我什么也不能了,是的,我失去了那些神奇的能力。
那么,是长大吗?让我离快乐越来越远。
“婆婆,我想知道小巫仙现在在哪里,请您为我占卜,可以吗?”我请求道。
“一定要知道吗?”
“我要把他找回来!”
婆婆疼惜地摸摸我的头,将一把背面印有六芒星图案的塔罗牌放到桌子上。
我把牌打乱,从中抽出一张。
婆婆把我抽出的牌接过去看了一眼,始终慈祥地微笑着,让我琢磨不透。接着,她把牌夹在中指和食指之间,一瞬间,那张牌便化为了灰烬。
尽管我迫切地想知道占卜的结果,婆婆却并没有马上公布答案。
“傻孩子,你一定有办法让自己快乐起来的,让那个心里的房间充满阳光。”
“我……我可以么?”
“当然。”婆婆肯定地说。
“嗯,我一定可以的。”我也坚定起来。
直到我离开,婆婆把一张浅绿色的纸交到我手上。
“这正是你想要的。”
“您的意思是说,这上面有小巫仙的下落?”
我把那张绿色的纸收好,在打开它之前,我需要先打扫一下自己的心。
我整夜整夜地坐在屋顶,看着星星一点一点明朗起来,把瓦片都照亮,再一点一点暗淡下去,消失在破晓前的暮色里。我不想去睡觉,也根本睡不着。
偶尔有流星拖着尾巴划过,我便赶紧闭上眼睛,许愿。
小巫仙总是咯咯地笑,幸灾乐祸一般。
“笑什么?”我没好气地白他一眼。
“你总共许下多少个愿望?”他好奇地问。
“好像……好像一个也没有。” 我想了想,嘟着嘴巴抱怨起来,“流星总是跑得太快,每次还没等我把愿望说完,它早就没影儿了。”
“既然明知道这样,为什么还要去许愿呢?”小巫仙学着我把眼睛闭起来,假装出虔诚的样子,故意气我。
我用手指轻轻一弹,把他从瓦片上弹下去。
他飞起来,依然咯咯地笑,那清脆的声音把沉寂的夜逗弄得也不安分起来。
“下次请你一定要好好欣赏那稍纵即逝的美丽,总把眼睛闭起来真是太可惜了。”说着,他像流星一样在我面前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
我把脸转到一边,嘴硬着说:“不要你管。”
“哎呀,你……”小巫仙像是急了,“你知道那是多么难得的画面么?就像……就像你笑起来一样漂亮。”
我托着下巴继续看星星,不去理他。
几朵爆米花一样的云在宝石蓝的夜幕下飘来飘去,让人想去咬一口。
“那是云在为不爱睡觉的孩子催眠。”小巫仙煞有介事地说。
果然,没过多长时间,许多人家的烟囱里都飘出了梦的味道,恐怕连远方森林里的小树精也睡着了,做着像糖果一样甜蜜的梦。
小巫仙飞到我面前,看着我依然明亮的眼睛,找不到一丝睡意。
“你知道睡觉有多重要吗?”他问。
我茫然地摇摇头。
“如果路灯不好好睡觉就会不亮,如果房子不好好睡觉就会漏雨,如果食物不好好睡觉就会发霉……”
我拍拍胸口,像是虚惊一场地说:“幸好我不是路灯,不是房子,也不是食物,所以我不用担心那些。”
“你不好好睡觉只会更糟糕,因为你会没力气去笑。”
我顿时语塞了,我想他说得没错,我真的越来越没有力气去笑了。
可是,我是真的睡不着。
起初,我只是因为怕黑,黑暗总是把我的安全感完全吞噬掉,我只能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一直坐到第一缕阳光敲打窗子。
后来,我把屋子里的灯全部打开,可它们总让我有种天亮了的错觉,于是我就更加睡不着,每隔一小会儿就要跳下床,趴到窗口看看天是否真的亮了。
现在,我想我已经戒掉了睡眠这种东西,每晚像夜游神一样在漫长的夜里游荡。
“我一定要想个办法让你能够好好睡觉。”小巫仙说,“那么,就让我为你做一个梦好了。”
“梦?”
“嗯,是一种很古老的催眠术,希望它对你有用。”
那是一团粉色的烟雾一样的东西,一个粉色的梦。
我走进去的时候,能闻到淡淡薰衣草的花香。那里安静极了,就连轻微呼吸的声音都被挡在外面。我每走一步都像踩在软棉花上,仿佛随时都有可能飘起来。
我看到一张绿色的床,或者说,是一片绿色的大树叶。我坐上去,很舒服的感觉。突然,树叶飘动起来,虽然只是轻轻地飘动,但还是吓了我一跳。
一支慵懒的歌不知从哪里飘出来,如虚如幻地轻声低唱,我坐在摇篮一样的树叶上几乎要睡着了。
就在我将要闭上眼睛的一瞬间,突然开始抗拒那种昏昏欲睡地感觉,于是,我惊惶失措地从梦里逃了出来。
“它让你不舒服么?”小巫仙自责道,“也许是我没有把它做好。”
“我……我只是不喜欢睡觉。”我胡乱甩出一个理由。
我想,我是害怕独自呆在那个陌生的世界里吧,我不熟悉那里的一切,所以拼命让自己清醒,以保证能够离那里远一些。
“好吧,如果你不喜欢睡觉,那么,我们就这样坐着,一直到天亮。”
就这样,屋顶上每晚都会有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安静地并排坐着。
此刻,我依然像从前一样安静地坐着,只是,小巫仙却不在身边。月光把我的影子投射到地上,孤零零的。
我仰起头,望着一尘不染地夜空发呆。
突然,一颗调皮的流星哧溜一下划过夜空。这一次,我没有闭上眼睛去许愿,而是做了一个虔诚的欣赏者。流星在空中勾勒出一道流光溢彩的曲线,仿佛瞬间绽放的彩虹,那美丽不喧嚣,不张扬,却曼延到整个夜空,曼延到我的心里。
“小巫仙,我终于认真欣赏了流星,真的好美。”我小声念叨着,虽然不知道自己在说给谁听。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露出一个笑脸,眼睛弯成新月的样子,嘴角翘起来,一丝快乐在心底涌动,虽然它如同流星一样一晃便消失了,但我还是很满足。
多么希望小巫仙能看到我那个发自内心的笑,他该会怎样的得意忘形啊?
我转过脸注视着小巫仙经常坐着的地方,那里空空荡荡,我一下子愣了,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下来。
不知哭了多长时间,也许天快亮了,也许天已经亮了。
我好想马上睡觉,好想好想,不是因为我困了,而是因为我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也许,我可以在梦里见到小巫仙。
小巫仙常常怜悯地说:“噢,也许我该试着让你照顾更小一点的东西。”
我满脸疑惑。
“这样你会慢慢培养出照顾自己的能力。”他有点头疼地打量着我。
我注意到自己的时候,头发正凌乱地擅自纠结着,裙子像一个满脸褶皱的老太婆,鞋带打着迷一样的死结。
我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这副乱七八糟的样子,要知道,我是花了大把大把时间来料理自己的,可那些看似小小的事物原来都是那么有主见,它们完全不受我的控制,随心所欲地独断独行。
小巫仙耸起肩膀笑笑,飞到我跟前,嘴里念念有词。
我纳闷儿地问:“你在做什么?”
“跟你的头发、裙子和鞋带说话啊。”
“说话?”
“嗯,是一些小小的赞美。”
“可它们……”
“它们都很好,不是吗?”小巫仙冲我挤挤眼睛。
他帮我理顺了头发,安抚了裙子的褶皱,将鞋带绑成可爱的蝴蝶结。得到赞美的它们像被施了魔法,乖顺得让人难以置信。
“它们可以听懂你的话么?”我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当然。”小巫仙神秘兮兮地说,“赞美这种魔法对任何东西有效。”
“魔法?”
“是的。”他飞起来,坐到我的肩头,“一种神奇的力量。”
老实说,我对魔法有些意兴阑珊,根本没有想要了解它的欲望,索性不再打听下去。
我以为,只要小巫仙在,什么都不用去想。我以为,只要小巫仙在,什么都不用去做。我以为,只是小巫仙在,一切都会服服帖帖。
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会离开,我要一个人去面对。
当我从那株瘦弱的草旁经过,我甚至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字,一闪念地想,该是怎样美丽的名字才配得上那欣欣然的绿色啊?
我想,我是该学会照顾自己了,那么,就从照顾这个小家伙开始吧。
我蹲下来,对那株不知名的草说:“来吧,让我照顾你。”
小心翼翼地把它移到我的花盆里,尽管那只盆子精巧到可以捧在手上,但对于它来说还是太大了点。毕竟,它只是一株草。
天刚蒙蒙亮,我就拿着玻璃瓶子跑在花丛里,直到瓶子里装满凝聚着花香的露珠。
暖意融融的天气,我把丝丝缕缕的阳光缠成团收集起来,留着阴霾的日子里备用。
我给它我认为足够的营养,水和阳光。我想,我可以把它照顾地很好,至少不会比现在更差劲儿。现实和我的想象天差地别,面对一天比一天纤弱的草,我错愕地无所适从。
“那些养分难道不是你想要的么?”
“那你真正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呢?”
“我到底应该怎样做?”
我沮丧地捧着花盆自说自话,和潮水般袭来的挫败感纠缠不清。
就在我准备把那不知名的草弃置一旁的时候,无意中又瞥了它一眼,小小的叶子吐露着丝丝入扣的恬绿,单薄的身子袅袅婷婷。
“多美!”我不由得赞叹。
只这一句,那草忽然像被从梦中叫醒,懵懂的眼睛才一睁开,就焕发出勃勃生机。
那么细微的变化,如果不仔细看,大概没有几个人会察觉到吧?就算察觉到了,大概也没有几个人会相信吧?
我庆幸,我清晰地察觉到了,而且,我深信不疑。正像小巫仙说的,赞美是一种魔法。
以后的日子里,我偶尔会忘记给它浇水或晒太阳,但它还是越来越结实,摇曳着淡定的光彩,因为,我用最曼妙的词句来赞美它,就算绞尽脑汁也心甘如怡。
每天清晨,我都会兴冲冲地跑到它跟前,陪它说一会儿话。
“小家伙,让我数数你又长出几片叶子。”
“噢,一共是七片,比昨天多出两片呢。”
“一定要再加把劲儿地长啊。”
慢慢的,我已经不能这样跟它谈话了,因为,它的枝蔓开始顺着我的书架往上攀爬,叶子也越发茂盛起来,就算我花去整个清晨的时间去数那些叶子,还是不能把它们数完。
当我的书架一片绿茵茵的时候,那只曾经被我认定有点大的花盆已经太小了,我不得不把长大了草移植到门前的空地上。
在温暖的阳光里,那草的枝杆一天比一天粗壮,叶子也有巴掌那么大了,我甚至不敢确定,面前那棵像树一样高大的植物就是当初那株瘦弱的草。
如果小巫仙在该有多好,他一定会夸张地大叫:“你简直太了不起了,居然可以把一株小草培养成大树的样子,真是值得足足笑上一个月。”
突然意识到,小巫仙的赞美对我是那么重要,只是从前的我浑然不觉。
“如果我早点意识到这些,也许小巫仙根本不会离开吧?”我怅然若失地自言自语,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别伤心啊。”一个温润的声音说。
我听到那个声音的时候,丝毫都没有害怕,因为它是那样亲切。
“是你么?是你在跟我说话?”我惊讶地抬头望着高大的草。
“嗯,是我。希望我没有吓坏你。”
“没有,一点都没有。”
“让我为你做点什么吧,为了你对我的赞美。”
很短的时间,草的枝杆上垂下许多柔软的藤条,明净的绿色,如流苏一般。
“看看做你的秋千合适么?”
“没有比这更好的秋千了。”我真诚地赞美道,“噢,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绿萝。”
哇,果然是一个美丽的名字。
坐上藤条秋千,像小时候那样在上面荡来荡去,像小时候那样笑起来,很单纯的笑。
我在心里对小巫仙说:“请你也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为你做点什么吧,为了你对我的赞美。”
……
小巫仙_小巫仙 -盘子里的米吉卡
--专家点评《中国儿童文学》2008年第4期/周锐
(周锐,中国作家协会会员,现为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编辑。著作有《幽默聊斋》、《元首有五个翻译》、《蚊子叮蚊子》、《哼哈二将》、《书包里的老师》、《中国兔子德国草》、《大个子老鼠小个子猫》、《戏台上的蟒蛇》等七十余种,曾一百余次获奖,包括第二、三、五届全国优秀儿童文学奖、第四、五届宋庆龄儿童文学奖、新时期优秀少年文艺读物一等奖、台湾第二届杨唤儿童文学奖、第六届夏衍电影文学奖等。)米吉卡不姓米,这是个笔名。我们的童话家长辈里,除了孙幼军老师,包蕾、贺宜、洪汛涛、金近……都用笔名。那时候大家认为作家都要抽烟的,都要用笔名的。我们这代写童话的把这些传统改变了,只有冰波一个人用笔名并抽烟。不过他的笔名也只是把姓去掉,挺不彻底的。可现在童话界的笔名又重新时兴起来:米吉卡、流火、两色风景……对了,这跟网络有关系吧,他们先是用网名在网上写作,出书时网名便成了笔名。我将这猜测求证于米吉卡本人,她说确实是因为在网络论坛注册ID的需要,普通名字都被注册过了,就随意编造了一个偏僻的名字,“我是一个还满一根筋的人,所以在我身上发生的许多意外和偶然都继续下去了,包括‘米吉卡’。”我的小读者慈琪告诉我,她在温州某条街上发现一家名叫“米吉卡”的服装店,广告牌上的画也很像卡卡画的。慈琪便去米吉卡的博客留言,问她有没有开店,卡卡否认了。那么这是一家“盗版店”。米吉卡身在烟台,竟在温州发现盗版,她不胫而走的名声走得挺远的啊。其实这还不算什么,米吉卡的《米米熊快乐认知丛书》已经授权到越南,外国人都将知道中国出了个米吉卡了。
我知道米吉卡是在两年前。06年4月下旬,冰波帮我在新浪开了博客。劳动节那天,我在我的博客上辟出一块“新人作品展示区”,希望编辑们蜜蜂般地飞来。第一个报到的新人便是米吉卡,她介绍自己的博客:“全是故事噢!全是!”我回答:“我会去看,但最好贴在这里给大家看。”“好,卡卡这就去找稿子,可以贴好多吗?”不一会儿,米吉卡携十来篇童话轰炸展示区。第一篇叫《不会讲故事的枕头》,说所有的枕头都会在孩子的梦中讲故事,但有个枕头因为不会讲故事使小主人夜夜无梦,它挺难受。有一次这枕头学小主人背诵课文,歪打正着地取得奇效。接着枕头又帮小主人在梦中背外语单词,最后小主人考场得意,皆大欢喜。读了这故事觉得有点不是味儿,孩子们已经不堪课业重负了,还要他们在梦中复习,不太那个吗?米吉卡的这些童话还欠成熟,但优点也是明显的。一是有编故事的能力,二是有儿童文学的感觉。有的年轻作者在童话中表现自我,也写得不错,可他们从构思到语言都是成人的(或者说貌似儿童的),我觉得宗璞的童话就属于这一类,不是不好,而是不适合孩子。米吉卡也表现自我,但得天独厚的是她的自我很接近孩子的自我。我开辟新人作品展示区后,《文学报》的朋友便希望我在他们那儿办个每月一期的专栏,专门推介儿童文学新人的博客。这个专栏定在6月15日面世,第一期的稿子必须够份量。我已在展示区里找到一些佳作,但还期待能让人眼前一亮、心里一动的作品。在筹备专栏的最后时限,我来到米吉卡的博客。我一眼看见了《盘子、筷子、碗》,读毕心底欢呼。说的是三个外星人来到地球,为了判断地球上有没有好吃的、值不值得霸占,他们分别变成了可以接近食品的盘子、筷子、碗。一个小男孩在安慰伤心的小女孩,他把一些石子夹进盘子,说青的是肉丝卷,红的是草莓……还像盛粥一样在碗里盛上沙子。三个外星人吃了石子和沙子,恨恨地放弃了地球。这里面有中国民间智慧故事的影子,但正反面人物都被妙不可言地儿童化、游戏化了。米吉卡的童话这么快就臻于成熟,令人吃惊。《盘子、筷子、碗》上了我在《文学报》的首期专栏,我还在自己的博客上特别推荐。编辑们真像蜜蜂一样抢着飞来了……不久后这篇童话获得第22届陈伯吹儿童文学奖。
我那专栏每期介绍一个新人及其博客,以后还有流火、吕丽娜、卢颖等。每期有一条
――“关于博主”,米吉卡很简单地填了“喜欢听故事,喜欢讲故事”。后来她告诉我,她很受奶奶的影响,奶奶喜欢讲故事,以至于米吉卡直到现在还认定天下的奶奶都一样,她们是最会讲故事的一个族群。夏天的晚上,奶奶会把蚊帐搭在院中,就在帐子里开讲。对卡卡来说,奶奶的故事是传统的还是原创的都能接受,“但我会对一件事非常介意,那就是奶奶讲故事的时候必须面朝我,是的,必须,如果我躺在她的左边,她就得把脸转向左边。”奶奶不仅能讲星星的故事,还能根据星星判断时间,奶奶总能看着星星把钟点说得相当精准。另外,奶奶的花圃也培养了米吉卡对植物的兴趣。米吉卡觉得自己对细微事物的观察力、天马行空的想像、细腻的情感都来自奶奶的馈赠。另一个对米吉卡影响较大的人是爸爸。米吉卡从小见爸爸最常做的两件事便是看书和写毛笔字,但米吉卡对这两件事都意兴阑珊。好在爸爸从没逼迫女儿去做这些,不过他会在晚饭后妈妈收拾桌子的这段时间把他看的书讲给女儿听。一开始米吉卡听得有一搭没一搭,后来觉得有趣,便天天缠着爸爸讲。爸爸看的书很杂,于是米吉卡听得也杂,历史故事、名人传记、诗歌、经典名著……什么都听。从上小学开始,爸爸每次带米吉卡出去玩便有了附加条件,就是回家要写一篇日记。尽管米吉卡的日记写得偷工减料,但爸爸的评价却常常是 “有进步”、“很不错”、“非常棒”,可能正是这些鼓励的字眼让米吉卡慢慢觉得写东西有意思起来。于是从课程表里有“作文课”这个项目起,米吉卡开始习惯老师拿着她的作文当范文来读了。
因为喜欢小孩子,米吉卡后来读了幼儿师范,如愿地成为一名幼儿园老师。她必须给小孩子们讲故事。最初她会讲书上的故事给孩子们听,当讲到自己都不耐烦的时候,便开始编故事。有时候是事先编好,有时候是看到什么就即兴地编,偶尔自己也会被这些胡乱编出的故事吸引。在幼儿园工作了近四年,米吉卡突然辞职了。不是因为什么不愉快,相反,那时她刚刚被评为“优秀幼儿教师”。她的辞职原因在别人看来匪夷所思――她将一批孩子从小班一直带到大班,跟他们的感情非常好,现在他们要升入小学了,米吉卡很舍不得,很难过。这是一部分原因,“另一方面,我一直觉得自己应该试着做点儿别的什么,可能这是80后的通病,就是想让自己能多体验一些东西,我想去做任何我没做过的事情。辞职后具体要做什么,脑子里一点儿谱都没有,却莫名其妙地有信心。好在我爸妈对这事的反应并不是很强烈,或者说,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的时候,我已经兴高采烈地辞职了。”辞职后她原想给自己放一段假,可是因为好玩写了几个小童话贴在论坛里后,从此就一发而不可收拾。她记得她写的第一个故事是《太阳感冒了》,那些日子总是阴天下雨的,就替太阳担忧写了这个故事。故事贴出去没几天,收到《小溪流》一个编辑的邮件,问能不能把这故事发在他们的杂志上。米吉卡稀里糊涂回复了两个字:“好的。”于是,《太阳感冒了》在五月号《小溪流》上发表出来。那时是2006年5月,我的新人作品展示区刚刚开张。
我原以为,辞职在家写童话,对一个新手来说应该压力不小的。没想到米吉卡的状况完全不在我的经验范围。她写童话顺利得像童话。每天可写一两篇童话,贴到网上便被编辑要了去。接下来便开始接受约稿了,甚至不久她就拿到了书稿预付款。不过,各方面的鼓励使她对从事这份工作渐渐严肃起来,执着起来,不像开始时只是玩玩的态度。
我除了欣赏米吉卡的写作才华,还佩服她始终坚持儿童文学的品质。我知道有些青年人在跟书商合作,一本一本地“做书”,甚至是“攒书”。可是请你访问这个以写作为职业的女孩的博客,你会时时不由莞尔,因为你读到的是真正的、纯粹的、一流的儿童文学。我随手点击,取出她的两篇佳作公诸同好。一篇叫《眼睛里的小雨哗啦啦》。把流泪比作下雨,太没有创意啦,可她确实写得十分可爱。豆豆第一天上幼儿园,淌眼泪了,小朋友问他为什么哭,他说我不是哭,是眼睛里下小雨了。小朋友们有的请他给花浇水,有的请他给玩具青蛙洗澡,有的请他用眼泪敲小鼓。最后大家问:怎么不下雨了?豆豆说:晴天了!还有一篇叫《别怕》,是首充满童真、温馨、想像力和机智的诗。两个声音反复对话,一个老是说(说了19次)“我怕,梦里黑”。另一个答以形形色色的安慰:“别怕,我会把灯笼点亮挂在你梦里,再大的风也没本事把它吹灭”;“我会把游乐场里的木马拉到你梦里,你想骑多久就骑多久”;“我会把一大摞故事书搬到你梦里,上面写的全都是你认识的字”;“我会把正午最温暖的一片阳光引进你梦里,你可以用它晒着脚底板睡觉”;“我会把成群的云赶进你梦里,让你在软软的世界里摔跤也不会疼”;“我会把最大的那支冰淇淋带到你梦里,放心它还一点儿都没有化”;“我会把电视机安在你梦里,每一个台播的都是动画片”……最后害怕的声音说:“我还是怕,梦里黑。”安慰的声音就说:“别怕,我,会到梦里陪你。”
米吉卡的博客上不仅有她的作品,还有她写作之外的精彩生活。她告诉我:“开始时由于一下子没有完全适应全职写作的状态,时间上也不太会安排,所以有段时间被稿子压得有点儿喘不过气来。现在已经完全调整过来了,每天我会安排三个小时以内用于写作,不会让自己感到累,其余时间可以无组织无纪律自由支配。正是这样的安排,让我可以看更多书,涂鸦,看动漫,逛街……也让我更爱写作。”她的意思好像是――要是写得太累就会厌烦写作了。我不由喟然轻叹:同样是专职写作,50后就不如80后潇洒啊。我是一天写到晚,只用座机不用手机的。有一次一个小学生以记者口吻问我:“您是不是把工作和娱乐结合在一了?”我吃惊地回答:“是这样的!”我确实觉得每天的写作给我带来了足够的快乐,我早已习惯了在写作中玩了。那么,对比年轻朋友的丰富多彩,我会不会觉得自己可怜呢?倒也不。各有各的活法。我会为年轻人欣喜。看看米吉卡博客上的琳琅满目吧。除了展览她新买的好书,给自己的童话故事画的封面,还会有一些奇奇巧巧的小玩艺儿。她花了不少时间缝制了一只人见人爱的小蜗牛。有一次她给大家看一盆核桃,说本来是边砸边吃的,后来就成了为砸而砸,“根本是在迷恋核桃碎裂时喀嚓喀嚓的响声。”她甚至会买个短发头套拍张照片逗逗网友,让大家对她被误杀的长发产生惋惜。大雪后她拍了一组雪景,配上诗。一丛雪中枯枝,诗曰:“我都不记得它们春天的样子了,不知道它们自己还记不记得。”雪地一行足迹,诗曰:“谁的脚印忘了带回家。”她说她礼拜天去教堂,觉得唱诗班领唱的女子穿着白袍挺好看。她说她找到一间很漂亮的冷饮店,点了最大盘的冰淇淋,吃到吃不下为止。她说她的眼睛不舒服,妈妈要她每天吃一根胡萝卜,她拒绝道:“兔子倒是爱吃胡萝卜,你看它把眼睛吃成什么样了都!”她说有个朋友半夜打电话来讲他梦里想到的故事,但她早上醒来已毫无印象了。刚想打电话问朋友,那朋友的电话又来了,问她是否记得他遗忘的故事,于是那故事便成了永远的谜。米吉卡通过网络结识了很多朋友,平时不光聊儿童文学,还包括旅行、动漫、手工、古董、星相、布袋戏、美术鉴赏……等等等等。于是她建立了一个名叫“半只饼干”的群。为什么叫这名字?她说大概当时饿了吧。大家在群里毫无保留地表达自己,也会得到毫无保留的关心,共享资源、灵感和放松。米吉卡说:“或许半只饼干以后还会以其他各种形式呈现,但我们永远是一群热爱儿童文学的孩子。”
染指儿童文学两年来,米吉卡在各报刊已发表了三百余篇童话故事,出版了《小巫仙》、《我是个坏心眼的女巫》、《绣球花田》、《米米熊快乐认知丛书》。还有几套绘本在做插图,即将问世。正在写作的是两套校园小说。明年会有一个标题为“奇幻米吉卡”的专栏开辟出来。我们等着米吉卡在她的盘子里变出更多的红红绿绿的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