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贵族》影片根据白先勇的小说《谪仙记》改编,通过四个贵族小姐在中国处于重大历史变革时期离开祖国到美国几十年的命运,折射出历史变迁下人的沉浮。
最后的贵族_《最后的贵族》 -影片概述
中文片名:最后的贵族
外文片名:Zui hou de gui zu
导演:谢晋(Jin Xie)
主演:卢燕潘虹
类 型:剧情
首映日期:1989-01-01
所属分类:内地剧情
最后的贵族_《最后的贵族》 -影片简介
《最后的贵族》本片改编自白先勇短篇小说《滴仙记》,由大陆名导谢晋亲赴美国及威尼斯拍摄外景,女主角李彤则为大陆影后潘虹。剧情以全知观点描述贵族小姐李彤与另外三个名门之后一起赴美留学,不久中国爆发内战,李彤父母双亡,对她的精神和物质生活都打击甚大。男友陈寅和三名密友极力安慰,李彤还是不辞而别。后来在她们的婚礼等仪式上,李彤总会突然出现,并给人带来惊愕,因为她已变成流落异乡的一片落叶,终日强为欢笑。最后李彤前往欧洲找寻父母生前走过的足迹,在威尼斯认识了一名曾流落上海的白俄琴师,终于使她明白了世界的河流原来是相通的。本片企图拍出历史的沧桑感,但谢晋对大陆以外的环境显然比较陌生,故气氛经营有点生分。
最后的贵族_《最后的贵族》 -剧情介绍
《最后的贵族》1947年暮春,国民党政府外交官之女李彤过完二十岁生日后与女友黄慧芬、雷芷苓、张嘉行三人结伴去美国留学。而一年后,李彤意外接到父母在乘船赴台湾途中遇海难身亡的电报,不禁昏厥过去。此后,李彤心灰意冷、无心也无力继续求学,悄然离去。三年后,在在出版公司谋职的黄慧芬与李彤前男友陈寅、当小学音乐教师的张嘉行与王医生共同举行的婚礼上,李彤浓妆艳抹、突然出现,令众人大吃一惊。李彤旁若无人地在宴会上狂舞痛饮,使众友人百感交集。不久,陈寅通过报纸得知李彤酒后闹事被警察扣押的消息,遂到警察局将她保释出来。陈寅诚恳地欲规劝李彤振作精神,另谋新路。但李彤却已对人生失去热情,只想及时行乐消磨时光。又一年春天,无法脱离内心苦闷与绝望的李彤独自周游世界各都市后来到出生地威尼斯,穿过一片晨雾投海自尽。
最后的贵族_《最后的贵族》 -影片评价
影片根据白先勇的小说《谪仙记》改编,通过四个贵族小姐在中国处于重大历史变革时期离开祖国到美国几十年的命运,折射出历史变迁下人的沉浮。创作者充分挖掘人性、人情,抓住了李彤命运悲剧的根本原因在于她的灵魂失去了根基,最终只能导致自我毁灭,由此反映了深邃的人生哲理,并使观众感受到一种强烈的历史沧桑感。
最后的贵族_《最后的贵族》 -关于影片
《最后的贵族》1988年,谢晋拍摄了由白先勇小说《谪仙记》改编的影片《最后的贵族》。谢晋何以会拍这样一部与他既往风格截然不同的影片,电影史界向来说法不一。一般认为,朱大可对“谢晋模式”提出批评以后,谢晋为了证明自己并非遵循某种一成不变的“模式”而有意选择了一个外部动作不强,情节也不曲折,而是注重刻画人物灵魂和精神孤独的,带有存在主义哲学意味的题材。在我看来,这种观点虽不无道理,但似乎更像是一种假设,在现有史料中很难找到可靠的凭据。谢晋本人就从不承认自己改变创作风格是因为受到“谢晋模式”讨论的影响。
关于这部影片的缘起,听《最后的贵族》副导演武珍年讲过。1985年,谢晋在美国办了一个作品回顾展。这次活动,让谢晋结识了旅美台湾作家白先勇。两人一见如故,很快成了无话不谈的密友。一次聊天,谢晋对白先勇说,《谪仙记》里的几个女主角,身上都有《红楼梦》的影子,李彤比较像林黛玉,黄惠芬像薛宝钗……白先勇听了这话感到非常惊讶,对谢晋说:“哎呀,这正是我写小说时候想到的,从来没有一个评论家这样说过!你是怎么看透我的心思的?”对此,谢晋并没有回答,只是一个劲的呵呵笑着。
怎么解释呢?除了两位艺术家心灵相通之外,仿佛很难找到更为确切的答案。有了这层关系,谢晋便产生了改编这篇小说的想法,白先勇当然没有二话,非常爽快地把改编授权给了身边这位新结识的创作知己。请大家注意,这个时候还是1985年。也就是说,谢晋拍摄《最后的贵族》的计划,早在“谢晋模式”讨论的一年前就确定了。
1987年,白先勇来国内访问。见到谢晋的时候,他手上已经有了《谪仙记》的改编大纲。 这次,谢晋虽是请白桦执笔改编,但在行文中,更多融入的则是谢晋本人对小说和人物的理解和感受。比如谢晋将小说的主题概括为三组对比关系:今与昔,灵与肉,生与死。但谢晋并不打算将这个主题表现得过于明确,而是主张围绕这三重关系,着重刻画李彤苍凉而孤傲的精神个性。与白先勇见面后,谢晋问他,李彤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白先勇说:她就像一颗名贵的珍珠,从一列贵族乘坐的豪华列车上摔落下来,被掩埋在了路边的荒草丛中……。
这不由让人联想到了《羊脂球》和《茶花女》。这些人物,同样都是一些心比天高,身为下贱的风尘女子,她们虽然身处庸碌市井,却始终保持着天使一般纯洁高贵的灵魂,她们身上,都有李彤的影子。只是有一点不同,李彤的放纵和沉沦,完全是出于一种精神的绝望和灵魂的迷失,她并不像《羊脂球》、《茶花女》里那些因为失去经济来源而不得不堕入风尘的平民女子。李彤精神世界的幻灭,原本与物质上的匮乏毫无无关。她失去的,原本只是一种心灵归属,一份精神栖息。她在无常的命运面前迷失了人生的方向,流落异国,沉溺在一个无比虚幻而又美丽异常的梦境中拒绝醒来。
白先勇一再强调,李彤的沉沦,不是因为家族的没落,也不是因为爱情的聚散,而是丧失了生命的本源,就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是一个漂泊无依的精神流浪者……她像是一个被抛离中国母体的“白华”,正如流落在世界各地的犹太“白俄”贵族那样。在他们的眼前,只有一片漫漫无际的水域,没有彼岸,没有目标,生命的意义因此而尽显绝望和虚无。白先勇的小说,似乎很难从社会学意义上进行读解,这与谢晋既往的创作思路绝不相同。此前,谢晋比较擅长从社会历史变革的角度剖析人生悲剧产生的原因,而这次的《最后的贵族》,显然更强调把镜头对准人物内心那深不可测的幽冥世界。
这对谢晋而言,应该算是一道比较难解的算题。因为在谢晋的个人生活经验中,总是有某种信念在顽强地支撑着他的心灵和肉体。即使在文革深渊当中,他和他的家人也依然在绝望中苦苦挣扎求生,可他们唯独没有体验过绝望本身,否则,又是什么托举着他们从文革的精神废墟中重新站起身来?谢晋本人与李彤的差异,当是对应两种根本不同的文化习得与生命体验。或者说得更直白一点,在经历了50到70年代的历次精神涤荡和灵魂的磨难之后,在中国这块土地上,幸存下来的唯有平民,而所谓“贵族”则无论从精神到肉体,都已被消灭殆尽了。
这大概就是谢晋与白先勇之间一条无法弥合的裂痕,它既是一种文化差异,也是一种不可逾越的精神鸿沟。由于它的存在,未来的影片似乎在开拍之前就已注定了会遭遇一次迷航之旅。当然,谢晋心里对此仿佛已有预感,当初,他一再坚持邀请林青霞来出演李彤,实际上就是在设法尽力缩短现实条件与小说境界之间的辽远距离。可惜,因为两岸的特殊关系,邀请林青霞出演李彤的计划未能如愿,只好从大陆女演员中挑选李彤的扮演者。
尽管大陆不乏优秀女演员,但她们毫无例外都是平民中的一员,从来没有所谓“贵族”的生活体验。不要说在精神气质方面与角色相距甚远,据卢燕回忆,她们甚至连穿上旗袍如何走路也毫无常识。武珍年又告诉我们,剧情中有一段李彤跳恰恰舞的场面,饰演李彤的潘虹原本就不具备这种放浪形骸的内在气质,因此不论她如何努力地学习舞步、舞姿,都无法再现李彤空虚眩惑的精神特质。
这一切似乎都决定了未来影片很难应和原小说的内在旋律。在以往的影片中,谢晋显然非常擅长建构剧情的因果环链,性格的每一步发展,都能看到人物与外部环境的互动关系。然而李彤的沉沦,天生就不需要外在的因由,那是一种彻头彻尾的形而上的自我崩溃。但是,从完成的影片中,我们能够清楚地看到,谢晋依然试图为李彤的沉沦赋予一种清晰可辨的世俗逻辑。仿佛李彤的自我毁灭,是因为优越家庭背景的丧失,是因为追求世俗快乐而不得的人生创痛所致。显然,这与原小说的主旨拉开了距离。
然而我们也能发现,谢晋似乎又在勉力追蹑着小说的踪迹。最具有说服力的细节是,影片为小说添加了一个象征性的结尾。李彤从美国流浪到威尼斯,因为那里是她的出生地,她到此的目的,是准备在这里放弃自己的肉体生命,回归她的心灵栖所。在威尼斯街头,李彤邂逅了一位年迈的白俄艺术家,一个的流浪汉。显然,这一添加对应着白先勇关于“白俄”命运的暗示。李彤说“世界上的水原来都是相同的”,言外之意,不论是“白俄”还是“白华”,精神家园的毁灭才是他们彼此相逢,同命相怜的最终理由。由此,李彤的命运,便被从中国的历史与政治的具体语境中抽离了出来,而成为一种带有普遍性的人生际遇,一种无所不在的生命根基的溃散。
影片有将近三分之二的镜头是在美国拍摄的。这也开了中国电影境外拍摄的先河。当初,由于经费限制,庞大的摄制组只得到20个出国名额,最后拿到美国签证的只有19人。影片剪辑师周鼎文是唯一被美国领馆拒绝签证申请的人。至今,老人也不明白是何原因,让自己与这次历史性的创作际遇擦肩而过。摄制组中,有一位受投资方香港银都机构委派的制片助理、副导演兼翻译,中文名叫张树堂,是一位在美国出生长大的美籍华人,同时也是谢晋大公子谢衍在纽约大学电影系的学长。张树堂从纽约大学请来了许多老师和同学,为影片拍摄提供了大量无私的帮助,使得资金拮据的摄制组,能够在纽约感受到来自本地同行的慷慨和情谊。
影片完成公映后,似乎没有得到预期的市场回应。这除了上文分析的创作者对原作把握上的误差以外,更主要的原因,还在于此时市场经济大潮已经开始冲决中国传统电影消费的堤坝。无论是谁,无论是多大牌的导演,即使像谢晋这样一个在计划体制下尽显风流的电影天才,在这个时刻,也不得不去面对一个比过去政治禁锢更为严峻的现实:你的作品将何以面对市场的严酷汰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