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以为自己的感情已经干涸得无法给予,也总会有一个时刻一样东西能拨动心灵深处的弦;我们毕竟不是生来就享受孤独的。
过去都是假的,回忆是一条没有归途的路,以往的一切春天无法复原,即使最狂乱且坚韧的爱情,归根结底也不过是一种瞬息即逝的现实,唯有孤独永恒。
生命中曾经有过的所有灿烂,原来终究,都需要用寂寞来偿还。
一个幸福晚年的秘诀不是别的,而是与孤寂签订一个体面的协定。
用他人的标准解释我们的现实,只会让我们变得越来越陌生。越来越拘束、越来越孤独。
学会享受寂寞,那会让你学会思考自我。
买下一张永久车票,登上一列永无终点的火车。
我去旅行,是因为我决定了要去,并不是因为对风景的兴趣。
还等什么呢?时间都过去了,话是这么说,但不至于那么快。
死亡跟他没有什么关系,而生命对他才有意义。
人不是从娘胎里出来就一成不变的,相反,生活会逼迫他一次又一次地脱胎换骨。
如果上帝赏我一段生命,我会简单装束,伏在阳光下,袒露的不仅是身体,还有我的魂灵。
他还太年轻,尚不知道回忆总是会抹去坏的,夸大好的,也正是由于这种玄妙,我们才得以承担过去的重负。
我们最常见的美德之一就是对自己的不幸逆来顺受。
易得的幸福无法持久,这点体会更多地是源自教训而非经验。
生活规律得仿佛生了锈一般,既让人轻蔑,又让人害怕,但同时也是一种保护,让他意识不到时间的流逝。
趁年轻,好好利用这个机会,尽力去尝遍所有痛苦,这种事可不是一辈子什么时候都会遇到的。
老年的光阴不是水平的激流,而是无底的地下蓄水池,记忆力就从那里排走了。
如果不能确知命运指派给我们怎样的角色和使命,我们就无法继续活下去。
如果我有一颗心,我会将仇恨留在冰上,然后期待太阳的升起;如果我有一段生命,我不会放过哪怕一天,而不对我所爱的人说我爱他们。
如果有一刹那,上帝忘记我是一只布偶并赋予我片刻生命,我可能不会说出我心中的一切所想,但我必定会思考我所说的一切。
原来是生命,而非死亡,才是没有止境的。
许多年里,我们无法谈论其他事情。受线性习惯支配的日常行为,如今却突然围绕着同一件令人忧心的事情运转起来。佛晓前的鸡鸣敦促我们去梳理构成这一荒诞时间的一连串巧合。诚然,我们这样做并不是由于渴望揭开谜团,而是因为如果不能确知命运指派给我们怎样的角色和使命,我们就无法继续活下去。
宿命让我们隐遁无踪。宿命让我们隐遁,也让我们无处可逃吧。其实宿命也就罢了,宿命感才是最恐怖的。
唯一比坏身体更糟糕的,就是坏名声。
只有没有原则的人,才会从痛苦中得到满足。
如果不能确知命运指派给我们怎样的角色和使命,我们就无法继续活下去。只有那些追寻生命探求人性的人才会这样呢。
让时间流逝吧,我们会看到它究竟带来了什么。
我记得自己当时想,这样的悲痛只能是伪装,为了掩饰更大的耻辱。
每个人都是自己死亡的主宰者,时间一到,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帮助他们没有恐惧和痛苦地死去。
诚实的生活方式其实是按照自己身体的意愿行事,饿的时候才吃饭,爱的时候不必撒谎,睡觉的时候也不用为了逃避可耻的爱情程式而装睡,自己终于成了整张床的主人,它的全部都归自己独享。
所谓的世俗生活,虽然在她了解之前曾让她有过许多疑虑,但其实那不过是一套沿自传统的规矩,庸俗的仪式,事先想好的言词,在此之下,人们彼此消遣,为的是不致相互杀戮。在这个轻浮的世俗天堂,最显著的特征就是对陌生事物的恐惧。它用一种更为简单的方式为它下了定义:“社交生活的关键在于学会控制恐惧,夫妻生活的关键在于学会控制厌恶。”
诗歌是平凡生活中的神秘力量,可以烹煮食物,点燃爱火,任人幻想。
新鞋你要是不穿,永远不会合脚。
吃玫瑰花长大的猪,肉味一定香极了。
手术刀是药物无效的最有利证明。
一个以勤俭谦恭为美德的家庭,没有权利轻视命运的馈赠。
生活是人们发明出来的再美妙不过的东西了。
永远说你感到的,做你想到的吧!
如果我知道今天是我最后一次看你入睡,我会热烈地拥抱你,祈求上帝守护你的灵魂。如果我知道这是最后一次看你离开家门,我会给你一个拥抱一个吻,然后重新叫住你,再度拥抱亲吻。如果我知道这是最后一次听到你的声音,我会录下你的每个字句,以便可以一遍又一遍永无穷尽地倾听。如果我知道这时看到你的最后几分钟,我会说“我爱你”,而不是傻傻地以为你早已知道。
生活给我们另一个机会将事情做好,可是如果我搞错了,今天就是我们所生的全部,我会对你说我多么爱你,我永远不会忘记你。
心灵的爱情在腰部以上,肉体的爱情在腰部往下。
真正的爱情需要什么?需要两个人在一起时轻松快乐的,没有压力。
世俗的好处:安全感、和谐和幸福,这些东西一旦相加,或许看似爱情,也几乎等于爱情。但他们终究不是爱情。用一块没有泪水的海绵将有关他的记忆彻底抹掉,让他在她记忆中所占据的那块空间里长出一片罂粟花。
每段婚姻难免都会遇到一方出轨这样的难题,处理这种问题总是非常考验另一方的智慧和胆量。
爱情,首先是一种本能,“要么生下来就会,要么永远都不会。”
在两个人感情最好的时期,佛洛伦蒂诺阿里萨曾问自己,究竟哪一种状态是爱情,是床上的颠鸾倒凤,还是星期日下午的平静。萨拉诺列加用一个简单的结论让他平静下来,那就是:凡赤身裸体干的事都是爱。
任何年龄的爱情都是合情合理的。
随着星移斗换,两人从不同的途径得出了明智的结论,不可能换个方式共同生活下去,也不可能换个方式相爱;世界上没有比爱更艰难的事情了。
“世上的人分两种,会勾搭的和不会勾搭的。”他不信任后面这种人:他们一旦越轨,便觉得这件事太不可思,于是四处炫耀爱情,就好像那是他们刚刚发明出来的似的。而经常做这种事的人恰恰相反,他们活着就是为了这个。他们感觉良好,也守口如瓶,因为知道谨言慎行是性命攸关的大事。
我对死亡感到唯一的痛苦,是没能为爱而死。
比起婚姻中的巨大灾难,日常的琐碎烦恼更加难以躲避。
而她却从来没有想过,好奇心也是爱情的种种伪装之一。
这对恋人的恋爱期应当更长一些,这样才能让两个人通过亲身交往彼此更加了解;同时,他们要对此段恋情严格保密,知道已经非常确定自己的感情。
任何年龄段的女人都有她在那个年龄段所呈现出来的无法复刻的美。她因年龄而减损的,又因性格而弥补回来,更因勤劳赢得了更多。
当一个女人决定和一个男人睡觉时,就没有她越不过去的围墙,没有她推不倒的堡垒,也没有她抛弃不下的道德顾虑,事实上没有能管得住她的上帝。谨慎做这样的决定。
她提醒他,弱者永远无法进入爱情的王国,因为那是一个严酷、吝啬的国度,女人只会对意志坚强的男人俯首称臣。因为只有这样的男人才能带给她们安全感,她们渴望这种安全感,以面对生活的挑战。
尽管头发被淋得湿透,华美的衣服上也溅满了泥点,但她从容地承受这场不幸,脸上始终挂着从丈夫那里学来的不可战胜的微笑,不让厄运有片刻得意的机会。
她变得头脑清醒,自信笃定,不仅成了自己意志的主人,还重新变成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处女。除了自己,她不再承认任何权威,除了自己的痴念,她不再受任何他物驱遣。
她教给我们的比我们应该懂得的要多的更多,最重要的是她让我们知道,生活中没有什么比一张空荡的床更让人悲伤。
到今天,大师及其作品即成为了我的守护神,也意味着获奖后压在我心头沉甸甸的责任。他们获奖,我认为是实至名归;而我获奖,是上天又在敲打我,提醒我:天意莫测,人如棋子,太多惨淡收场,要么不被理解,要么被人遗忘。
当代一位伟大的小说家曾经有过这样的疑问:地球是否会变成其他星球的噩梦?也许,地球只是一座从造物主手中滑落、遗落在广袤宇宙的远郊、失去记忆的村落,它没那么伟大。
现实并非纸上之物,它就在我们身边,每天左右无数生死,同时也滋养着永不枯竭、充满了美好与不行的创作源泉。我这个四处漂泊、思乡心切的哥伦比亚人只是蒙幸运女神的眷顾。现实是如此匪夷所思,生活在其中的我们,无论诗人或乞丐,战士或歹徒,都无需太多想象力,最大的挑战是无法用常规之法使人相信我们真实的生活。朋友们,这就是我们孤独的症结所在。
人们总是在小说家的作品里找到他们乐意找到的东西,而不是他们能够找到的东西。
它是一种团结文化,面对累累罪行不屈不挠,为了主权身份揭竿而起。它是一种抗议文化,庙宇中手工打造的天使长着印第安人的脸庞,积雪之歌中苦苦祈求的是死神无声的力量。它是一种日常文化,体现在厨艺、服饰、独具特色的迷信和私密的爱情仪式里。它是一种欢庆、离经叛道、神秘莫测的文化,能够挣脱现实的束缚,化解理智与想象、言语与表情之间的矛盾,证明任何观念迟早都会被生命超越。这种力量来源于我们的落后。
无论帝国主义如何贪得无厌,政治压迫如何粗暴残忍,心地梦想如何难以启齿,我们都不会屈服。革命也是一种文化产物,是志向与创造力的宣泄,要求我们,同时也让我们有理由去相信未来。
幸好,拉美和加勒比地区还有一项决定性的储备,那是一种足以改变世界的能量,即,危险的国民记忆。它是一笔巨大的文化遗产,作为一项最早的多功能原材料,时刻陪伴在我们左右。它是一种抵抗文化,藏在语言的角落里,体现在手工业者的保护神,民众抵抗志敏教会所创造的的真正奇迹——黑白混血的圣母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