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平后在陆军部马良部下任武术教练,在军中表演举石担、石蹬,以大力著称。王子平先后在北京、天津、济南、张家口、南京等地传播武术,还曾在西北军中教授武术,门徒众多。1923年(民国12年)创办中国武术社,在上海“全国武术运动大会”上,与武术名家何玉仙、刘百川、高振东等登台表演武技。1928年(民国17年)任南京中央国术馆少林门长,后任副馆长。
孙禄堂(1861--1933),河北望都县东任疃村人,9岁丧父,家中一贫如洗,由母亲抚养成人,据其女孙剑云撰文说,孙氏曾因太贫苦而在村外林子里上吊自尽,幸被路人发现救下,从小孙禄堂就有极强烈的摆脱贫穷的愿望。 他十二岁时,于邻村李各庄村,拜李姓拳师短暂学习过花拳。 十八岁,徒步去保定,于毛笔作坊,习制笔技术。因为人机警乖巧,被一富户招为女婿,“孙公婚后第三年,光绪十七年(1891年)辛卯,三十一岁时于保定,始拜李公殿英(魁元)为师,习形意拳。”“三十四岁,光绪二十年(1894年)甲午,至北京,闻程公廷华之名,精擅八卦拳,为八卦门大宗师董海川之传承高足。乃请人荐介,于是又拜程公习八卦拳”(程廷华卒于1900年);民国乙卯,孙五十五岁,居于北京时,遇郝公为真,学太极拳月余。
孙著《形意拳学》1915年、《八卦拳学》1916年、《太极拳学》1919年、《拳意述真》1923年、《八卦剑学》1925年。。。尤其是1915年孙一面向郝为真学太极,一面忙着写书《形意拳学》、《八卦拳学》,竟然“受教数月”后,“尽得其艺。”而且孙一面多产,两三年后还创了”孙氏太极拳”并完成著述《太极拳学》!不断出书,不仅让孙禄堂摆脱了贫穷,而且也名闻遐迩。
1915年前,孙禄堂在武林界既没有名气,也没有学生跟他学,当年北京体育研究社中聘请了北京当时所有有影响的武术名家,其中就没有孙禄堂就是一证。
而1915年前,几乎没有任何武术人用现代排版方式出书,不得不说孙氏是十分前卫的!自出书后,则彻底改变了孙禄堂的命运,他不仅由无名之辈,跃居成"武术宗师“,而且是太极、形意、八卦三合一的"武术宗师“,虽然他不断篡改自己的历史,也从来没有与任何人比武切磋过。
他后来居然当上了南京中央国术馆武当门长,而且把自己越说越神奇,甚至孙自己也迷失在自己的”造神运动“中。。。于是在孙身上发生了两件大事。
其中一件事是,当时的中央国术馆少林门长王子平,对孙的”神说“,实在听不下去了,非要扯下假神孙禄堂的画皮不可,于是王子平向孙当面提出领教几手。。。吓得孙氏不敢接话,惟恐一接话,当时就被王子平放倒在地,于是红着脸,赶紧躲入内室与“假二神”的儿子孙存周、弟子李玉林等商议对策,结果假大、假二神及弟子们都无人敢迎战,连夜去时在上海的高氏。而孙氏神话也被灭了,中央国术馆自然也待不下去了,只好去江苏国术馆。
为什么王子平敢当面挑战孙禄堂?而孙禄堂又为什么会如此恐惧?除了孙的功夫都是笔头、嘴巴上的外,还有一件事也更直接造成了两人心境上的巨大差异,那就是早些年杨鸿修击败李存义的事件。
杨鸿修(1864—1944)回族,冠县人。同治甲子年(1864)年生于冠县城里南街一个贫困之家,是马老维和张进堂的得意门生,他身材高大,却非常灵敏,练功异常勤苦,每天下地干活,一路都是打着“弹腿”或打着“滑抄”走,而且平时走路也是腿绑沙袋,身穿沙衣。青年时靠推车售粮维持生活,为了坚持练功,每天披星戴月很早起床练功,收工时天还没大亮,然后再推车售粮。杨鸿修练拳不但勤奋刻苦,而且刻意求真,精研拳法意理,终成一代查拳大师,成为杨式查拳代表人。民国初被济南镇守史马良聘为“技术队”高级教练。以“大枪杨鸿修”“快拳杨”闻名武林界。并协助马良著《中華新武術》。
李存义先生像
这期间,有一位武林名师李存义老英雄(1847-1921,河北省深县南小营村人。少时家贫,以帮人赶车为生。及长习长短拳技并周游各地。20岁时向刘奇兰学形意拳,还从董海川学八卦掌,其八卦掌技艺多为程廷华所授。1900年,以53岁之龄,曾参加义和团,手持单刀上阵,奋起抗击外敌,一时间"单刀李"之名,不胫而走。曾任两江总督督标把总。后至保定开设万通镖局,兼收徒授艺,晚年弃镖行,专志授徒。1911年,与叶云表在津创办中华武士会。后任教上海精武体育会、南洋公学院等地,1921年去世,终年74岁。著名弟子有黄柏年、郝恩光、尚云祥、马玉堂、李星阶、傅剑秋、陈泮岭、田鸿业、薛颠等。)走南闯北未遇对手,民國十年(1921年),李存義受同門請託,代友至山東軍閥馬良(時任濟南鎮守使)部隊中教授形意拳,来到技术队听闻杨鸿修如此名气,总想与之较技,一见高低。
无奈之下杨只好从命,对战时对方一拳紧似一拳进逼,杨鸿修眼看退到墙跟,对方又一拳崩来,只见杨左手勾挂对方右拳,用右脚内侧踩截其右腿,对方赶紧抬右腿躲闪,这样其重心全落在左腿,只见杨鸿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变用右脚外侧正铲其左腿内侧,对方应声倒地,羞愧难言,第二天即卷铺盖而去。杨鸿修嘱门人不许张扬此事,不能以一时胜负毁誉他人一生。杨鸿修练功始终刻苦,每天打弹腿一百趟,他所教的徒弟都秉承他这种刻苦精神,其徒有被后世称为“武林之首”的王子平,还有国术馆的少林科科长马裕甫,山东马金标,于振声,王兆林,马永魁、马裕甫、何振江、米广亭等著名武术家。
杨鸿修击败李存义是在民国初的1921年,当时杨鸿修57岁,李存义74岁,两人年龄相差17岁。
但是李存義自幼與人交手,少嚐敗績,自此悶悶不樂。之後,李存義在保鏢途中,至河南鄭州時,因病過世,歸葬南小營村,享年七十四歲。想当年在北京军阀家李瑞东与王芗斋推手失手后回到天津,也因闷闷不乐,不久一次洗澡时煤气中毒而亡。
1911年天津武士会创办时的四位巨擘:叶云表,马凤图,李存义,李瑞东至1921年因武林间的切磋而失去两位,令人嗟余不已!
有了这段往事,杨鸿修的弟子王子平自然不信孙禄堂的神说。而这段往事也使孙禄堂对杨鸿修的弟子心存恐惧,尤其是他自己知道他的神话是自己一路造出来的,不像李存义还是一路打出来的(当时是1928年,孙时年67岁,王47岁,两人相差20岁),自然没有李存义的本事与勇气。于是听了王要切磋的话,顿时吓得脸色惨白,算是吓醒了其神梦。卷起铺盖走了。在中央国术馆孙不敢接王子平的挑战、而是让高振东接战。结果被王子平打到医院去了。【见张之江、杨松山回忆录】在江苏国术馆。河北吴桥人八卦名家孙锡堃屡屡找孙禄堂的切磋。孙不敢应。也没见那个徒弟出面将此事摆平。最后,是以孙禄堂突然不辞而别、回到了北京算是结局。
至于为什么孙锡堃会找孙禄堂试手,是因为孙锡堃是得程廷华长子程海亭先生的传授,孙锡堃先生禀性忠厚,悟性颇高,勤学苦练数年后尽得真传,名扬武林,其后在津办道德武学社,公开授徒。后去南京、镇江,彼时对孙禄堂产生不满的原因主要有两条:1,孙禄堂自称“孙派八卦”,对此孙 锡堃(1889—1952)为维护八卦门的声誉对此颇有微词,认为八卦掌八大派系由第二代八大弟子所创,门内所公认,第三代不能再开山立派。2,认为孙禄堂的八卦掌不纯,不仅认为孙禄堂的八卦掌与程亭华传子程海亭先生的八卦掌有较大区别,没有得内传、真传(所以后来孙锡堃著“八卦拳真传”一书),而且实以形意、太极等为里,不伦不类,有损程派八卦掌声誉。对孙锡堃当面提出的“微词”,已经沽得大名钓得大誉的孙禄堂自然不乐意,而孙锡堃先生是个讲究道德,追求真实的禀性忠厚的爽快人,既然如此,大家切磋一下,谁对谁错,可以立判,并表示可以是孙禄堂本人,也可以是他的儿子、弟子。结果没有人应战,孙禄堂只好离开江苏国术馆。
如果孙禄堂接受这些教训,恐怕就不会有第二次事件的发生,也不会丢了性命。
话说孙禄堂一阵虚惊之后,虽然离开了南京,不久就健忘了,又神说起来,而且更猛烈,也因此再次在杭州国术赛上露脸,盗取大名。于是,又惹恼了一位隐士高人,该高人想试试孙禄堂的功夫,但怕像王子平一样被拒绝。也想看看孙的机警性与反应性。未料出手一点,孙居然反应迟钝木讷,就同他儿子孙存周一样,有人给开个玩笑,以为存周会闪避,结果因迟钝而被弄瞎一只眼,成了残废人。而孙禄堂命就没有儿子好,因为那高人想试试孙的机警性与反应,所谓”打人必救之处“,所以点的是要害穴道,以为孙会”必救“,未料其如此木讷,硬生生地被点上了。被点后,孙禄堂才反应过来,恐慌中,竟然没有看清点他的人是长得啥模样。不久,孙禄堂丧命黄泉。
前文说到李存义老英雄,我们再说说他的弟子郝恩光。我们知道形意门李洛能的大弟子山西太谷车毅斋曾在天津击败日本剑道高手,而郝恩光却败给了日本剑道高手。
民国3年,郝恩光代表武士会去日本,教授在日华人主要是留学生练武。主要内容是形意拳。郝恩光是李存义精心培养的弟子,被李许为继承自己衣钵者。尚云祥虽是李存义的弟子,但李存义始终不喜欢尚云祥,更兼尚的打法与拳术风格皆与李不同,更近于郭云深,所以真正李存义派形意拳的代表是郝恩光。郝恩光的形意拳功夫也确实是好,丝毫不在尚云祥之下。天津武士会成立时,三李聚会,太极李瑞东,八极李书文,形意李存义。盛极一时。李书文把大枪视为神物,加上他以大枪名世,一般人是不敢在他面前抖大枪的。而郝恩光却偏要在李书文面前耍大枪,李先是侧目睥睨,后是目不转睛。郝练毕特意走到李书文前施礼,李书文连忙站起来还礼并赞叹到:"使得好,够绝!"所以郝恩光是武士会中功夫顶尖的人物。郝刚到日本时,与日本名武士屡次交手,占尽上风,深得日本皇族的敬重。后有日本浪人冒充在日华裔,投郝门下,探得郝纯阳剑法之要,后与郝较量,郝不能胜,缘此浪人本是剑道高手,郝绝得有辱师门,栽了武士会的名头,由日本回国后就去了东北。至于郝恩光的死因有两种说法,一种说郝因有辱师门抑郁而死。另一种说郝是被人害死。
总之,郝恩光东败日本的事是天津武士会的一块心病。因此当白俄艺人康泰尔登广告在中山公园献艺时,给了武士会一个挽回面子的机会,所以明知康泰尔不过是个白俄落魄的杂耍艺人,武士会的人也要跑到他的住处去揍他。并大肆宣扬,那就是所谓"康泰尔击败俄国大力士”的事件,在今天看来,其实这不是什么值得宣传的,也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但其其起因与郝恩光还是有关系的。
把与白俄落魄的杂耍艺人“比武”,当成与真外国武术家、大力士比武,而进行大肆宣传的还有发生在上海的王效荣、蔡龙云。紫元曾听纪公晋山师说,当年一个名叫“钱岁无”的人来找纪师,说效仿天津做法,把在流落在上海街头的白俄落魄的杂耍艺人,训练一下,戴上拳击套,声称是俄国拳击家、大力士,然后让中国武师与之“比武”,稳胜,一则可以提高民族士气,二则可以赚钱。纪师耻之,未参加组织。后来就有了“以中国武术击败外国拳师马索洛夫和鲁素洛”。。。等神说。
至于武师间比武,失败一方卷铺盖走人,紫元还听说一列,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听紫元“燕青迷踪门”武术卢振铎老师之子、少老师卢俊海先生说的。在上世纪三十年代,沧州卢振铎老师初到上海,有山东人王状飞的八卦掌老师宫宝田老先生挑战卢振铎老师,宫宝田是尹福的弟子,颇有名声。二人约好晚上在无人处比武,出门前,卢对家人说,如果我不很快回来,你们就开始准备行李回沧州。然而,不久卢就回到家,说:他应该会回山东了。果然,宫先生第二日就回了山东,至死
没有再来过上海。
不过有一列相反的是赢者跑路的,也是卢振铎老师,卢老师是青萍剑高手,二十多岁时曾闯东北,在沈阳与号称“剑仙”、得武当剑宋唯一传授的一位军阀李景林比剑,打落李剑,当晚卢老师就离开沈阳,因为怕军阀因失面子而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