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者安息,生者如斯——谨以此篇纪念我在天堂的奶奶 逝者已矣 生者如斯

奶奶过世已经好几天了,回到家中,脑海里挥之不去的依然是奶奶安详的脸庞,翻遍了电脑中的视频,只找到零星一些奶奶的影子,心里好是后悔,当时怎么没想到镜头多停留一下呢?多给世人留下奶奶的音容笑貌呢?生命是如此的脆弱与短暂,让我们来不及也无法再去回首。再回首时,那熟悉的背影早已消失在遥远的苍穹,我们只能靠记忆中的影像去回忆,去缅怀。

奶奶是4月6日晚上8点半过世的,4月7日中午12点我们赶到了老家。堂弟因为心中焦急,下车的时候崴了脚。每个人都行色匆匆地往家跑,等到了家里,看到奶奶安静地躺在灵堂,心中一直压抑的悲伤顿时汹涌而出,泪水浸湿了眼眶。没有嚎啕般的痛哭,只有蚕啃桑叶般一点一点的酸楚与哀伤。磕了头,我搬了张小板凳坐在奶奶身旁,听着和尚的诵经,看着来来往往的悼念的人群,环顾着曾经熟悉的房子,对奶奶的无限怀恋和关于奶奶的零星记忆一齐涌上心头,不停地勾起我的哀伤。看着奶奶的遗像,我长久地静默着……

奶奶是一个和蔼可亲,处处为子女小辈着想的老人。就在奶奶过世的前一天,她还握着我和小谢的手,说了句,“这孩子的手怎么这么冷啊。”虽然那时候她已经不认得我们了,但是她的内心依然牵挂着我们。听爸爸说,奶奶走的时候一直喊着要吃糕,因为临死前吃糕的话能给后代带来好运。那个时候,奶奶话已经说不清楚了,意识也渐渐模糊了,关键的是她早已不能吞咽食物了,可她还是记得这个吃糕的风俗,硬是艰难地把一小块糕给吃下去。听完爸爸的叙述,我的眼眶立马就红了。我知道,这就是我的奶奶,一个时刻关心子女后辈的老人。

奶奶走的时候很淡定,她早已知道自己的中风是好不了了,她放心不下的是年迈的爷爷和一大家子的人。奶奶是吃素的人,意志力甚是坚强,医生说,如果奶奶不是中风中在喉咙,否则她能活到100岁呢。奶奶虽然病了,但她也不愿意过多地麻烦别人,看到我们一个个回去看她,她还说,“你们这样回来看我,我怎么还不死啊?”奶奶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别看她已经82岁了,可是脑筋灵光地很,很明白事理,不会像一些老人孩子气般地胡闹。我们不能时刻陪伴在她的病床,她心里肯定是有遗憾的,但是她从来不表达出来,还替我们辩解,说我们工作忙,没时间。现在,点点滴滴滴地回想起来,我的奶奶真是个值得尊敬和佩服的老人。

4月8日是出殡的日子,凌晨5点16分,天刚刚亮,弟弟打着强光手电筒,爸爸捧着奶奶的遗像,二叔提着只鸡,三叔、四叔、小叔,妈妈、婶婶们,姑姑、姑父,奶奶娘家的人,紧接着就是我们孙子、孙女、孙女婿、外孙女、外孙女婿,再后面就是亲朋好友、左邻右舍,浩浩荡荡的队伍在哀乐中穿过奶奶曾经走过的巷子,告别这个奶奶居住了五十多年的地方。

在殡仪馆,我们和奶奶作最后一次告别,爸爸身为长子,念了我写的悼念词。之后,身为直系亲属,我们送奶奶最后一程。在奶奶遗体推向火化炉的一刹那,大家情不自禁地放声大哭,我搀扶着妈妈,低着头,呜咽失声。再也看不见慈祥的笑容,再也听不见关切的话语,失去的关爱不会再回来,得来的忧伤再也挥之不去。在这失去和得来之间,身为凡人的我们是否能真正明白生命的定义呢?尘归尘,土归土,就像殡仪馆支持人说的那样,“我们来自于自然,又回归于自然。消失的是我们腐朽的身躯,升华的是我们不朽的灵魂。”

奶奶没有葬在公墓,而是选在老老家奶奶的公婆选的风水宝地。奶奶的四肢、头颅骨骸分别套在奶奶曾经穿过的衣服内,帽子、衣服、裤子、鞋子,一应俱全。经过奶奶娘家人鉴定后,也就是当地的风俗“执斧”后,棺材就正式盖棺了。奶奶的五个儿子全都跪在了棺材头前,放声大哭。

灵车一路南行,在十点多的时候到达了富东乡下。不知道花了多长时间,在奶奶公婆的墓地旁挖了一个很深的坑,当地的老人用黄豆在坑底写了“太平”两字,五个儿子分别跑坑,爸爸是长子,手里拿着包子和用红纸包着的头发放在了坑底,两步跨过了大坑。接来下的四个叔叔也按部就班,两步跑过大坑,算是给他们的母亲试坑吧。跑坑完之后,又用一个大火盆给奶奶暖坑,这样才把棺材四平八稳地放进去。风水先生用一个罗盘,拉了根绳子,测试了下风水和方位,很满意地说,“很准,一点都不需要动。这是天葬啊!”在场的每个人无不为奶奶的福气感慨连连。奶奶去世那天正好是清明节后的一天,天空下着淅沥沥的中雨,似乎老天也为奶奶的离去感到悲伤。第二天我们赶回去奔丧的那天,天气已转好,但仍旧飘着蒙蒙丝雨,为庄严肃穆的灵堂增添一份空灵感怀的气氛,大缸内的纸钱一直不停地烧着,火一直旺着。第三天出殡的日子,天气彻底变好,虽然没有艳阳高照的晴天,但是暖暖的太阳驱散了连日来阴霾的氛围。料想中田野上的风也没有刮起来,让参加出殡的人们直感到天气的帮忙。要知道,我们采用的土葬,一旦碰到下雨天,泥泞、脏污、不便是可想而知的。所以,我想,奶奶一定是在天堂保佑着我们。

最后,我们全体人在奶奶的棺材前面再次磕头,在棺材上撒把土,扔些硬币,跨过火盆,仪式就算结束了。跪在奶奶坟前,我已经没有了之前的伤感,而更多的是一种深深的怀念和感悟。因为我相信,生命是永恒的,我们在不同的时空中穿梭,躯体只不过是我们来到这个时空时所用于穿梭时空的机器而已。总有一天,我们也会到另外一个时空去,只是不知道,那时还能不能遇到奶奶。时间一点点流逝,悲痛也许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渐淡去,但我们对奶奶的怀念只会日久弥坚。

中午12点多我们带着奶奶的遗像启程回东台,依旧是长孙手执电筒领路,长子手捧遗像,次子手拎公鸡,浩浩荡荡的队伍回到了顾家巷,奶奶曾经居住的家中。在家中堂的长条案几上的一角,奶奶的遗像永久地摆放在那里,面前是奶奶生前爱吃的鱼和素菜,留下了孤单一人的爷爷。再次跪在奶奶遗像前,我暗暗地对自己说,奶奶走了,剩下的岁月里,我们是否应该好好地珍惜所有爱我们和我们爱着的人?让我们心中的遗憾永远不再重复?

一直想写一篇纪念奶奶的文章,好几次打开电脑,又再次作罢,心里似乎有太多的感情要宣泄,却总找不到出口,不知如何下笔。今天是奶奶头七的日子,我用我的方式,用不太完美的文字,来寄托对奶奶的哀思。

奶奶,我们会永远想念您的!愿您在天国安详!快乐!

(呵呵,在这里我要表扬下语希,小家伙虽然只见过太婆几次面,不过对太婆还是有感情的。对着太婆的遗体一点都不害怕,在灵堂追悼会上小家伙还暗暗地抹眼泪,肩膀一耸一耸地。尤其是出殡那天,她硬是被我从被窝里拉出来,到富东乡下,小家伙也是一个人走的田间小路,没让人费心。希望奶奶在天国多多保佑语希吧~~~~~)

附上父亲所念的悼词,缅怀可亲的老人。

今天,在这个庄严肃穆的灵堂举行我母亲的告别追悼会。在此,我代表全体家人向诸位长辈亲友们、兄弟姐妹们、乡邻朋友们,对您在百忙之中前来为母亲送别表示由衷的感谢!

2011年4月6日20点32分,我的母亲解学风走完了她82个年头的一生,安详而平静地离开了人间,留给活着的亲人们无尽的哀伤和不舍,留给儿女们难以承受的悲痛和哀憾!

母亲的一生,和大多数人一样,平平淡淡,普普通通,但在我们儿女的眼里,她是那样的勤劳而朴实,温和而善良,平凡而伟大,如同一座永恒的丰碑矗立在我们的心中。

母亲生于1930年农历3月26日,曾是中国共青团团员,身前在大华棉织厂、大华织袜厂、刺绣厂、标牌厂工作。母亲虽然文化程度不高,但在工作中认真尽责,一丝不苟,直到1979年退休。

生活中的母亲又是一位吃苦耐劳、善良可亲的好妈妈、好女儿、好儿媳。母亲是家中的老三,从小就自强自立,艰苦朴素,尝尽生活的甘苦。1952年结婚后,又以瘦弱的身躯和我父亲一起挑起家庭生活的重担。数十年间,母亲相继生育了五子一女。在那些艰辛的岁月里,母亲秉持勤俭节约的美德,含辛茹苦地把我们抚养长大,把自己最美好的青春年华都奉献给了自己的儿女。即使儿女众多,母亲也从未放松过对子女的教育,一贯严格要求,言传身教。六个孩子虽未个个成才,但是也总归通情达理,勤勤恳恳,成为社会的有用之人。

作为一个妻子,在和父亲相濡以沫、相敬如宾的六十年年里,母亲时时与父亲风雨同舟,同甘共苦。1954年,因父亲工作调动,母亲跟随父亲来到了安丰。数年之后,又跟随父亲从安丰调回东台。1961年,父母终于在东台顾家巷购得一处房产,从此便定居下来,共同为子女营造了一个简单又不失温暖的家。母亲在照顾子女的同时,也不忘给予父亲体贴、温柔的关爱。为了减轻父亲的劳累,母亲几乎承担了家中所有的家务。环顾家中,到处都有母亲辛勤忙碌的身影:为家人洗衣烧饭的身影,为父亲铺床叠被的身影,为孩子准备衣物的身影……,往事历历在目,母亲的辛劳铸就成一座抹不掉的记忆城墙,坚不可摧。

母亲八岁吃素,不碰荤腥,一生与人为善,克己容人,和亲朋好友、邻里乡亲都相处融洽。母亲凡事替人着想,即使重病卧床之际仍在为子女考虑,生怕给我们带来过多的麻烦。但是,我们给她的回报却太少太少,她总是以巨大的包容和宽容,始终不渝地爱着我们,直到临终还给我们留下了安祥的微笑。

母亲,我慈祥的妈妈!在这春暖花开的季节里,您的儿子、儿媳、女儿、女婿、孙子、孙媳、孙女、孙女婿、外孙女、外孙女婿、重孙女、外重孙女都回来看您了,可是您还是这样静静地走了,留下了挚爱相伴一生的父亲,撇下了爱您的亲人。无论穷尽多少的语词,也难以表达我们对您的哀思。我们所能做的就是努力工作,好好生活,让您少一份担忧,多一份放心。

亲爱的母亲,让我们送您最后一程,您一路走好!愿您的在天之灵,幸福!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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