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网友留言指出了我上一篇博文的错误,潘蓉事件的时间不应该是12月6日,而是6月12日。先表示感谢。
其实我在发博文的时间也查证了一下,没有查到准确时间,只有事件过程的描述——我做事常常随随便便,没查到我就随便按视频截图乱写了一个时间,这是我的不对。
于是今天再查了一下,也几乎没查到准确时间,但从视频上的单薄衣着来看,确实不太可能是12月。
在查证的过程中,却查到了这一事件的一些细节和另外一个事件和再另外的一张图片,让我更加寒冷,渐有浑身发抖的前兆。按鲁迅的说法,看着那些默不作声的文字和图片,竟恍惚了自己是否还在人间。
我在我的世界里努力求活,我在我的世界里选择我明天的早餐是牛肉面还是肥肠面,我在我的世界里选择中午吃红烧泥鳅还是清蒸鳝鱼,我在我的世界里选择儿子的书架是用白色还是蓝色,我在我的世界里鼓励老婆不再骑小车而要骑大车,我在我的世界里思考今天去上课是布置成语训练题还是上新课文,我在我的世界里讲冯友兰说“人生有四重境界”庄子说“曳尾于涂中”,我在我的世界里和生活中的朋友网络上的朋友胡说八道打情骂俏,我在我的世界里痛恨学生蒙昧无知不学无术,我在我的世界里冷嘲热讽向晓薇的小女生世界王漫修的散漫无拘,我在我的世界里告诉他们这样告诉他们那样,我在我的世界里毫无意义地干着这样的那样的一些事情,干着与书本相关甚至只存在于书本上的一些事情,而在另外的世界里,正在发生着一些什么样的事情啊!
我看着这样的文字都觉得受不了,蒲志强天天与这样的案件打交道,难怪他说他这么多年一直在“扛”,很多时候都觉得仿佛要“扛”不住了。一场接一场的噩梦啊。
我的房子暂时不在拆迁范围,其实我不必太在意;我没小车,暂时不会被钓鱼,其实我不必太在意;我没有被关进看守所,不必参与躲猫猫,其实我不必太在意;我没有发贴攻击各级领导,暂时不会被跨省追捕,其实我不必太在意;我有工作,不会进煤矿去挖煤,其实我不必太在意;我儿子都已经早不喝三鹿奶粉了,其实我不必太在意;我班上没有高官和黑帮人物的儿子,哪怕我批评了他也不会有人请我鸿门宴,其实我不必太在意;我没有女儿,不会被抓去弄一个处女卖淫案,其实我不必太在意;我只需要注意一下买菜的时候有没有小混混摸我的钱包就行了,所以我真的不必太在意。可是,我怎么就这样不舒服啊?
有人为什么要用沙哑的喉咙歌唱,有人为什么愿意把羽毛也腐烂在这土地里面,有人为什么要常流泪水……
查到的细节是:
张龙其与潘蓉夫妇一身黑衣站在顶楼,除了装了汽油的啤酒瓶,张龙其甚至背了一把冷兵器时代的黑色的弓弩。新西兰国籍的他们,试图用新西兰思维解决中国问题:“你们有法院的判决吗?没有法院判决那就是违法行为。我们是遵守法律的新西兰公民,你们这样会造成流血事件。”他们得到的回应是:“你这个卖国贼。”“中国人民被欺负的年代已经过去了……”看了这个对话,除了满身冷汗,你还要我有什么反应?[相关链接,敬请点击]
看到的另一事件是:
2009年11月13日,四川成都。金牛区天回镇街道办金华村发生一起恶性“拆迁”事件,女主人以死相争未能阻止政府组织的破拆队伍,最后“自焚”楼顶天台,烧得面目全非、命悬一线。数人被拘,数人受伤住院。
政府部门定性为暴力抗法——被拆户控诉政府暴力“拆迁”。
孰是孰非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生命在这里被漠视,法律在这里被践踏,本应预见并且避免的流血事件却在政府官员的现场指挥下发生了。
11月13日早6点半左右,唐福珍站在顶层阁楼上,旁边的老年活动中心停了很多车辆,四周围了很多陌生人,有穿警服的,有穿迷彩服的。一会儿,一辆挖掘机开始挖唐福珍家的大门和围墙,大门挖开后,我看到两个穿警服的人把胡昌发拖了出来,几个穿迷彩服的人搭竹梯强行从窗户进入房间,一些床上用品从窗口抛下来,还有一些手拿盾牌和棒棒,戴着钢盔的人进去,当时整栋楼里到处是玻璃等东西破碎的声音。唐福珍在喊:‘不要上来,不要逼我,否则我死给你们看。’看到唐福珍在往身上浇液体的东西,估计是汽油,下边一个声音在喊:‘你这是违法犯罪,现在下来还来得及。’她两次朝自己身上浇汽油,想以死来阻止那些人进攻,但那些人完全不理会,他们锯开三楼防盗门,头戴钢盔,手持棍棒,冲上三楼楼顶,唐家的人都躲在楼顶平台上,两边人交汇在一起,顿时乱成一锅粥,吼叫声、打斗声、妇女孩子的哭叫声混成一片,站在阁楼上的唐福珍对三楼平台发生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她情绪很激动,再次把油桶举过头顶,将剩下的汽油全部浇在身上,不一会儿,唐福珍全身燃烧起来,十几秒后,消防队员用喷水枪喷向阁楼,之后不久,唐福珍被抬下来,烧得没了人样,头发睫毛全烧掉了,脸上皮肤烧得爆开,露出布满血丝的红肉,牙齿漆黑,眼睛凸起,身上的衣服烧烂了,全身血淋淋地,见不到一块完整的皮肤。她呻吟着说:‘娇娇,我要死了,胡柯(儿子)在哪?你大姨是不是被他们打死了?我死后,用我身份证上那张照片做遗像。’随后,不放心地用足力气又叮嘱道:‘一定要从我家里选一张最漂亮的照片做遗像!’说完就昏了过去。
在成都军区总医院,记者探望“11、13”事件伤员时,见到有数名着类似保安服装的人徘徊在侧,名为伺候实为看守,限制伤者自由,阻断与外界的联系,记者采访完其中一名伤员欲离开时,被他们强行扣留一个多小时:“你们要等我们领导来,否则不得离开半步!”其他伤者更是无法见到。
一个下过两次病危通知书的垂危病人,最需要亲人的关怀和照料,而先抓其子,后抓其夫,其心何忍?情何以堪?
胡昌明企业的后期建筑不影响金新路改道,不在拆迁范围,而其妻自焚后,破拆人员一鼓作气,竟将后期建筑也荡为平地,胡昌明一家终于片瓦无存、无家可归。[相关链接,敬请点击]
那一面飘扬的五星红旗啊!
而看到的另一张照片是:
那一张木然的脸和那一张痛哭的脸啊!
任、何、评、论、都、已、经、苍、白,我、只、能、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