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彭家富伉俪在申江宾馆
关于此次作战的过程和之前的敌我情况都是彭家富在上海对笔者的讲述。
80年的5月,夏天之前的春风荡漾,上海最好季节。彭家富伉俪来沪旅游。很高兴。彭家富想住好一点的宾馆。但是没带“介绍信”,没有哪家宾馆会接待。笔者的母亲有一个学生是申江饭店的经理。老母打招呼了,于是那个经理破例让彭家富伉俪入住。申江饭店坐落汉口路云南路,地处市中心人民广场,南京路。现在改名了,叫什么“杨子精品酒店”。房价很贵。
一直陪着彭家富伉俪到处游玩,城隍庙豫园,南京东路,淮海路,复兴公园,还做了一次“浦江游览”,从外滩称作小型游轮一直抵达吴淞口再折回。当年黄浦江风景非常好,还有硕大的多帆船只。这些大帆船进出黄浦江一直可以到达舟山群岛渔场。一次出现一队大帆船的话,蔚为壮观,非常了得。如今已经毫无踪影。彭家富伉俪得到我父母亲和我弟弟热情接待。父亲让客人享受了最好的家宴——老爸的厨艺绝对是彭家富伉俪品尝过的最佳。我上海几位好友非常敬佩“彭旅长”。都来拜访。总之上海之行对彭家富伉俪而言很享受。
这个口述就在申江饭店进行。时间是80年5月29日。分为上午和下午两次。这一天只有我和彭家富在房间。
笔者记载的少了一段话。
这段话在当时并不被笔者看得很重,——彭家富说似乎是不经心地说:
缅军的这次最大规模的进剿开始不久,缅共中央并没有意识到危机逼近。
这也是笔者当时的感觉。因为笔者就是在这个时间点上(1979年11月中旬)离开邦桑踏上回上海之路的。已经听到某某、某某地方打响,但是当局正在传达讨论中央会议精神。笔者在景洪还遇见林天等人。忽然得知前线吃紧。
彭家富还说,
面临这样的军事压力,他首先想到的就是趁敌军加强正面进攻(目标邦桑)的时候,8旅一个旅在815军区配合下,或由815军区和768旅暂时接管8旅原先的防线和阵地,一个整建制8旅直插景栋。
彭家富说,
这个突然攻势肯定奏效,第一势必打下景栋,第二肯定为邦桑解围,第三,甚至可以让685旅(邦桑的正面防御)的防线再向前面靠近。
彭家富仍然还是心不在焉地说:
“如果军区同意我的建议,8旅可以立刻开拔打响。”
——8旅距离景栋前线半天之路,直插景栋如果隐蔽得好,一天多时间也可以抵达。再者,这个时候缅军大规模军事围剿的目的是邦桑。它行动非常之快。进而在先头部队陆续开进的时候,后线显得空虚。一旦景栋方向打响,进而8旅只要进入景栋坝区,则缅军的部署势必打乱。如果8旅在景栋作战打掉缅军一个营的话,则进攻方大局不可收拾。
孟腊地区是8旅旅部所在地。8旅在这个地区作战许多次。有多条道路和路线可以进入景栋坝区。8旅对该地的敌情地形民情非常熟悉,甚至可以说了如指掌。后勤供应和作战支持都不成问题。况且左右还有友邻部队。8旅当初(1973年初)极快速度抵达这个地区,战略目的地就是景栋和泰缅边界。可以这么说,景栋地区是8旅的任务区域。
所以彭家富的大胆设想是建立在客观条件上的。
但是他的建议根本不可能得到上层的认可。甚至都不会稍加考虑其可行性。笔者认为拍板决定最快速度调8旅北上邦桑,而且紧急向中方提出这个非常规“借道”要求(还从来没有这样的大部队“借道”先例)的,只有缅共中央最高层领导人。
如果8旅从根据地北上,一则必须通过游击地区,二则肯定完全暴露意图,三,一旦打响,8旅就被纠缠在原地根本无法实现抵达邦桑地区的任务。
中方作出允许(同意)缅共东北军区部队紧急借道这个决定是邓小平。当时他是中共中央军委主席。
真是情况万分危急!
——8旅整个旅四个营建制和旅部直属分三批“借道”乘坐军用卡车从打洛往孟阿。再进入邦桑集结。再开往前线。在这个时候如果8旅不到(12旅已经从北佤前线南下抵达战区),12旅加上南佤县大队,再加上683,685旅的后方基地,东北军区警卫营,军区炮营,再加上后方零星部队(比如运输队等等)这都不足以抵御缅军的攻击势头。
缅共中央,还有东北军区只寄希望与8旅的到来。
这不仅仅是作为作战指挥家彭家富的遗憾,从更深的意义上来讲,这就是缅共东北军区的最大遗憾。
不过彭家富伉俪在上海的这段时间非常开心。
特别感谢JHG提供两张完整的地图以及按照笔者的两幅手绘草图细心截图。感兴趣的“军事控”可以对照对比。
“1837战区图”(用在了姜梁的讲述)
“8旅曼岗据点攻坚战范围图”(用在了彭家富口述)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