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华网功成身退
意识到党派之争的残酷
按照苏恩待的说法，孙中山领导的第一个革命团体兴中会，最先是在澳门。也正是陈粹芬利用其在五祖鹤阳拳中的影响力，为孙中山组织了第一批追随者，如杨衢云、郑士良等人。
现在流行的说法是，杨衢云和孙中山为争当广州起义后组建的合众政府总统发生了争斗。苏恩待认为这是误传。真实的情况是，孙杨之间没有发生任何争斗，只是在郑杨之间为英文中“总统（president）”一词的翻译发生了分歧。郑士良认为应翻译成“伯理玺天德”，而杨衢云则翻译成“普理事登德”。前者强调这个位置的“天的德行”，并且“玺”字表示“玉玺”，暗合了君王的特性。而后者看重的是这个职务的“理事”职能，希望通过“登”即“努力”实现德行。
双方在这个问题上的争论激烈，甚至闹到郑士良要杀掉杨衢云的程度。此时，陈粹芬出面说服郑士良放手。
但这件事使陈粹芬意识到党派斗争的残酷。正是出于这种考虑，所以当辛亥革命成功后，在孙中山就任临时大总统的前夜，陈粹芬果断地选择功成身退，离开了孙中山。
念念不忘
孙中山临死前最牵挂陈粹芬
“一般来说，一个人临死之前说的一些呓语，往往都是反映他一生中最刻骨铭心的事情。从这个角度看，孙中山弥留之际，心中最牵挂的就是陈粹芬。”苏恩待说。
根据苏恩待掌握的材料，孙中山病重期间，交代完各种国事家事后，口中一个劲地念叨：“我要睡地上。”当时在场的胡汉民、汪精卫、孙科等人劝说：“地上冷。”孙中山的回答是：“有冰更好。”但人们根本不理解孙中山的话是什么意思。
大约在两年后，孙科来到南洋看望陈粹芬，提起这个过程，陈粹芬顿时泪流满面。原来这里面隐藏着孙中山和陈粹芬热恋时的一个秘密。
当年，孙中山和陈粹芬在屯门租房居住。由于孙中山从事反满清宣传，随时都面临被清朝政府抓捕的危险。陈粹芬利用自己练过地躺拳的本领，便提出自己睡在地上，这样，如果有人前来，她就能较早地听到声音，方便孙中山撤退。那时，这对热恋的情侣之间就有同样的对话。孙中山提出“我要睡地上”，陈粹芬说“地上冷”，孙中山的回答就是：“有冰更好。”
名字来源
“中山”带有“孙陈恋”的痕迹
在苏恩待看来，孙中山的名字“中山”、“文”，都带有“孙陈恋”的痕迹。
世人都知道孙中山之“中山”名字的得来是他在日本使用的一个化名“中山樵”。据苏恩待的考证，这里有一段故事。
当孙中山和陈粹芬共同生活时，陈粹芬经常在孙中山面前练拳，其中有一套“鹤阳肄拳”在练习时会发出“智”、“勇”、“善”的喊声。其中，“智勇”两字用闽南话连读，发音就类似“中”字，而“善”字，由于强调一种“大善”，所以就用普通话（当时叫“五通话”）发音，和“山”字差不多。在日本的一个旅馆登记住宿时，孙中山脑海中就浮现出陈粹芬练拳的这个场景，就想到把名字登记为“中山”。当时陈粹芬就提出反对，说是中国历史上有一个“中山狼”的传说，孙中山以“中山”为名，传出去不好听。孙中山就说：“他叫‘中山狼’，我就叫‘中山樵’，我这个‘樵’专门打他那个‘狼’。”于是就有了“中山樵”这个名字。
孙文的“文”，也是与陈粹芬有关。当时，孙中山所用的名字多是孙帝象，由于陈粹芬会武功，孙中山就说：“你会‘武’，我就叫‘文’。”并称：“一文一武，大事可举。”
心怀愧疚
儿子孙科之名是为纪念陈父
孙科的名字与孙中山和陈粹芬的相识也有关。
一些人认为，陈粹芬和孙中山是在1892年经陈少白介绍相识的。但苏恩待指出，早在1890年，孙陈二人就开始了地下恋爱，后来陈少白不过是做了一个现成媒人。
陈粹芬的父亲开办了一个小百货店，常常挑着担子到香港卖百货，人称他“陈百货”。由于当时“百科全书”一词刚刚进入中国，孙中山等人就戏称“陈百货”为“陈百科”。
孙中山当时并不知道陈粹芬就是陈百科的女儿。所以，当他第一次到陈粹芬家，看见陈父时，禁不住叫了一声：“啊，陈百——”，但后面的“科”字终究没有叫出来。孙中山的这一声喊叫，在陈父听来，不过是“陈伯”。
后来，清朝政府鉴于孙中山的反满言论和教徒身份，不敢公然对孙中山下手，于是就指使黑社会势力去暗杀孙中山。由于孙中山和陈粹芬在外租房居住，才逃过一劫。但是，陈粹芬的父亲和其他家人，却因此而被杀害。
1891年，孙中山的原配夫人卢慕贞生了个儿子，要孙中山给取名字。当时刚好陈百科罹难不久，孙中山心怀愧疚，便把他当初生咽下去的那个“科”字脱口而出，于是，孙中山的大儿子就叫“孙科”。
惺惺相惜
陈粹芬和宋庆龄彼此敬重
虽然孙中山和陈粹芬的故事正史中极少提及，但是，孙中山的家人是认同陈粹芬身份的。如孙中山的哥哥孙眉就承认陈粹芬为家族一员，名分为“孙文之妾”，孙辈称其为“南洋婆”（称元配卢夫人为“澳门婆”，称宋庆龄为“上海婆”）。
苏恩待指出，陈粹芬和宋庆龄彼此之间非常敬重。如宋庆龄和孙中山结婚时的签字是“宋庆琳”而非“宋庆龄”，原因就在于，陈粹芬有一个名字叫做“香菱”，“龄”与“菱”同音，基于一种尊敬而产生的避讳，宋庆龄临时将自己改名为“宋庆琳”。
1927年蒋介石背叛革命，同时也就背叛了孙中山，于是，蒋介石和宋庆龄的关系也变得势不两立。由于宋庆龄“孙夫人”的身份，蒋介石对其无可奈何，便萌生了用另一个孙夫人来代替宋庆龄的想法，于是便多方拉拢陈粹芬。蒋介石曾亲往广州看望当时居住在广州的陈粹芬，并送给陈粹芬10万元让其建房子，被陈粹芬拒绝。蒋介石不甘心，就将钱给国民党元老居正代为转交，陈粹芬仍不收。无奈之下，居正就把钱交给其他人，让其无论如何给陈粹芬把房子建起来。鉴于这种情况，陈粹芬多次对其身边人说：“关于我和中山先生的事情无论如何不能说出去，不能给蒋介石任何可乘之机，给宋庆龄造成麻烦。即使要说，至少也要等到宋庆龄死后一世才可以。”苏恩待说：“中国古代计时方法中，一世表示30年。似乎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宋庆龄死后30年，正好是今年，也就是辛亥革命100周年。所以，我才可以将陈粹芬的这些往事披露出来，也算不违背陈粹芬老太太的遗训。”
专家点评
尚未确认但也难否定
苏恩待先生对记者说，这些史料，主要来自于他的祖父苏散。苏散是一个远洋船员，陈粹芬多次乘坐过他的船。更重要的是，陈粹芬后来收养的义女苏仲英（后改名为孙仲英），就是苏散介绍给陈粹芬的。
其次是来自他的祖母苏蔡氏。苏蔡氏是五祖鹤阳拳拳师蔡玉明的族人。蔡玉明赞同孙中山的革命主张，激励门生投身革命，受孙中山表彰。
第三个来源是他的师父邱剑刚。从拳术渊源上讲，陈粹芬是邱剑刚的同门师姐，两人祖籍同是福建新垵。
上述三人的口头讲述，苏恩待向另三人核对过。他们分别是曾三任中山大学校长的许崇清（许崇智的弟弟）、著名历史学家陈寅恪的助手黄萱女士和陈寅恪先生的夫人唐筼。
台湾“国立国父纪念馆”副馆长曾一士先生对记者说，他是在两年前首次在昆明听到苏恩待介绍的孙陈之间的这些故事。他曾花了一年多的时间从各种途径来检验这些故事的真实性。目前能够得出的结论是：“虽然还没有找到其他材料验证这些说法，但也没有发现这些说法与现有的历史事实相违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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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粹芬（1873-1960年），生活在香港，18岁与孙中山同居。早期许多革命活动都有陈粹芬参与。孙中山当上临时大总统后，她悄悄隐退，1914年只身定居在马来西亚。她从容道：“我自知出身贫苦，知识有限，自愿分离，并不是中山弃我，中山待我不薄，也不负我”。陈粹芬1931年后常住在湘潭县，后又去香港，1960年秋，与世长辞，享年88岁。
中山商报 2011年5月9日 第 2078 期 A3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