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华网那时候，我和许香离婚已经很多年。
许香和我离婚的原因很简单，因为我阳痿。但是我不能告诉刘笑笑，他的亲妈因为他的亲爸阳痿而选择离婚。我只能告诉刘笑笑，因为我做了一件对不起许香的事情，所以许香离开了我。刘笑笑那时候还小，还不知道什么是阳痿，还可能把阳痿当成一个好吃的东西。这孩子，小时候就知道吃！
离婚是刘笑笑三岁生日那天的事情，那天因为外出采访，我回家有点晚，没能按时参加刘笑笑的生日仪式。回到家时，刘笑笑一人抱着一大块蛋糕吃的不亦乐乎，而许香黑着个脸看着自己狼吞虎咽的儿子，脸上平静的像个死人。
睡觉的时候，许香躺在床上哼哼唧唧，手也不老实，在我身上抹来抹去。我抓住许香的手说，今天有些累，明天吧！
许香在我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说，借口！
许香说的没错，这的确是个借口。每当许香要求亲热的时候，我心里就蓦然升起一种恐惧之感，因为我害怕自己又半途而废。可是许香不依不饶，哼哼唧唧开始叫。
我说，你能不能正常一点！
许香瞪着我说，到底是我不正常，还是你不正常？许香说这话的时候，眼中充满了鄙视，那种轻蔑的目光让我想死的心都有！
我只好强打精神，向许香证明我是一个正常的人。可是我心里却清清楚楚知道，在许香心理，有了儿子刘笑笑以后，我就不再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了。因为，刘笑笑一降生，我就开始阳痿了，并且从此一蹶不振，再也没有正常过。
对于阳痿这件事情，我觉得是自己的不对，是我对不起许香。许香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忙完家里忙家外，刷锅洗碗洗衣做饭，从来没有过怨言。许香对我没有什么要求，除了在床上之外，我觉得摊上许香这样一个好媳妇儿，肯定是前生好事做得太多了！可是偏偏在许香特别在意的这件事情上，我没有做好，我觉得对不起许香。所以每次许香抱怨的时候，我都默默无言，在一边忍受着许香的数落。
那天晚上，刘笑笑吃完蛋糕，心满意足的睡觉了。我在许香的刺激之下，决定必须振作一回，让许香看看我有多么正常。尽管我心里没有多少底气，但是我还是愿意尝试一下，我不愿意永远成为许香心里不正常的男人。
在开始之前，我仔细回忆之前和徐想做爱时的细节，在脑海里搜寻所有许香兴奋的瞬间，回想自己的姿势和动作。这种漫长的回忆持续了二十分钟，许香不满的转过身去，貌似已经快要睡着。我努力回忆着前尘往事，就好像马上要高考，要在脑海里重新回忆当年的功课和知识一般。
等待一切就绪，我开始爬到许香身上。这时候许香已经睡着，被我弄醒之后，许香骂道，你想死啊！尽管许香的脸色相当难看，但是为了证明我的正常，我还是陪着笑脸，俯下头去亲吻许香的嘴唇。许香开始不情不愿，后来在我的挑逗之下，半推半就再次燃起了激情。
我脱掉许香的内衣，两只手紧紧握住许香的乳房。
说实话，许香的乳房浑圆紧致，犹如两颗熟透的芒果，摸起来手感非常好。我有一个同事整日夸耀，他老婆的又大又软，引得别人无比羡慕，但我却没有半点羡慕之情。因为我觉得乳房这个东西，有就好，没有必要非要弄那么大，否则是个负担。比如，去商场选内衣的时候，往往没有这么大型号的，岂不是很不方便，总不能不带胸罩吧！否则走起路上，忽闪忽闪，那多不好意思!
我记得以前有一个女上司，她的就很大，而且因为已经过了四十，乳房已经明显开始下垂，就像注满了水的塑料袋。有一次，我看见她提了一大堆东西去追公交车，在奔跑的过程中，她的胸前那两大块注水肉一甩一甩，幅度相当大，路人纷纷将目光聚集在她的胸上。起先，我的上司感到了被关注的荣耀，但是后来她的脸色就变了，因为路人的表情全是在看热闹。于是，我的女上司，一只手提着东西，一只手当着胸前，一路小跑着逃上公交车去了。
所以，我觉得，乳房这个东西不像别墅，未必越大越好。同理，男人的那个下流东西，也未必是越大越好。哲学上说，凡事皆有度，一旦超过了这个度，就会出事。我觉得，说的真他妈好！
后来，我俯下身去亲吻许香的乳房，许香双手抱着我的头，开始兴奋起来。许香问我，看看，长大了没有？
我看着许香又白又圆的乳房，说，好像大了一圈。其实我根本没有觉得大小上有变化，但是为了满足许香的自豪感，我这样骗她说。
可是许香说，看来那个丰胸的开始起作用了，改天得去再买两套接着用！
许香问我，喜不喜欢她的胸部，我抱着同样的心理说喜欢。但是我心理是这样想的，如果一个男人因为一对乳房而喜欢上一个女人，那么这个男人只是想耍流氓。
我喜欢许香，不仅仅因为当年她干抛弃爹娘和我私奔，更因为许香当年温柔善良通情达理，不像现在脾气暴躁的不行。可是许香还不到三十，离更年期还十分遥远，她的暴躁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我阳痿，不能满足许香作为一个正常女人对于一个正常男人的需求！
所以，我想在这个夜晚，彻底扭转这个局面。
我和许香脱得干干净净，像两只泥鳅一样抱在一起，在床上翻来翻去，不停亲吻。说到床，我最喜欢方格子的床单，可是许香不，她只喜欢纯白色的，连被罩和枕套也一样。所以，我家的窗帘床单被罩之类的一律是纯白色，显得十分单调。有一次，我去采访一个事故，去到太平间给人拍照片，进了房间，一律是阴森森的白色，拍完了照片，我亡命似地离开了，好像自己已经死过一回似的。
而这个晚上，我和许香抱成一团，身底下也是一片纯白，许香买了纯白色的床单铺在床上，摆出一副无比销魂的样子，看得我心里哇凉哇凉的。因为每当睡觉的时候，我都觉得自己是要死去，是要躺在太平间里，而我们家的墙壁也是纯白色的。所以每次，许香表示要做爱的时候，我的激情总是被这一片白色浇灭。但是这个晚上不一样，这个晚上我是要准备重整旧山河的，所以我要忽略一切的因素，不管它是好还是坏。
当我完全进入许香的身体，许香也完全进入了状态。在许香身体剧烈的扭动和大声的呻吟中，我忽然间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一片挂着热风的草原中，热风如同海潮一样卷来，高草被掀出一层层绿色的波浪，我就站在这草原的最中央，耳朵里一片轰鸣，眼前一片金黄的云团在迅速移动……
也许是时间过得太快，当我沉浸在想象中无比陶醉的时候，被我压在下面的许香一把将我从身上掀翻，骂了一句，滚开！我知道，我没能扭转局面！
许香穿了衣服，坐在床边不说话。我去拉她的手，被一把甩开，然后说了一句让我一生难忘的话，真不知道，你活在世界上还能干什么？
我就是和许香在那天晚上彻底闹翻的，我觉得许香彻底伤害了我的自尊。所以那天晚上，我把憋了很久的怨气统统撒了出来，我像泄洪的大把一样怒不可遏，发疯一般对许香大吼大叫。最后，刘笑笑哭着推开门，看着一丝不怪的我和头发散乱的许香。
第二天，我就和许香离婚了。准确的说，是许香和我离婚了。刘笑笑跟我过。
后来，许香二婚的时候，还曾邀请我才参加婚礼。我没去，因为那天要去参加刘笑笑的家长会，刘笑笑已经六年级！六年级的刘笑笑喜欢写作文，这完全遗传了我的基因，因为我就是个靠写字过活的货色。
班主任对我说，刘笑笑作文写得很有思想，但是不适合考试作文。我说为什么，班主任便拿了刘笑笑的作文本给我看。题目是《我的爸爸》：我的爸爸是个发明家，我爸爸最大的发明，就是发明了我。发明我的时候，我爸爸只比我大20岁，正是发明家的黄金年龄……
刘笑笑20岁的时候，我已经变成了一个老男人。我没有像许香一样找到自己生命的第二春，因为我依然还阳痿着。许香邀请我和刘笑笑去她家里吃过两次饭，下厨的是许香的新男人，长的狗熊一样强壮。
我背地里问许香，这个男人怎么样？
许香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说，挺好的啊!我说，怎么个好法？
许香瞪了我一眼，说，反正比你强，把我伺候的好好的。说完了，又补充了一句，说就是没你体贴。
我说，那你何苦来着，还不如跟我过呢？
许香说，这个男人床上很厉害，但是许香伺候不了，每次那男人都把许香折腾的死去活来。但是许香说，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心甘情愿想要被这样摧残。
我说，你真是，哎！
许香说，我知道，你是说我真是贱。可是没有办法，我觉得只有这样，心里才能觉得舒坦。
我对此表示不解，许香说，你不是女人，是不会了解的。事后，许香还介绍了一个女人给我，出于面子，我见了那女人一面，之后再也没有联系过。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许香离开之后，我再也没有对女人有过心思。即便出去采访，被人请去KTV、夜总会之类的地方，也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想法。洗澡的时候，我看着自己那流氓东西，它完完整整，一个零件都不缺，可是为什么就不行了呢？为什么就不正常了呢？有时候，我真想伸手给它一个耳光，在骂上一句，妈的，这一辈子，都毁在你手里了！
刘笑笑长大以后，再也不问我和许香离婚的事情，因为他已经懂得了很多事情。毕业一年之后，刘笑笑一天晚上喝的大醉，回来抱着我哭的撕心裂肺，说，老爸，我完了！我不知道什么事情，竟让刘笑笑如此伤心，因为二十多年了，我从没有见没心没肺的刘笑笑这么伤心过。
第二天醒来，刘笑笑说，他和女朋友睡了，但还没开始就不行了。因为是第一次，所以刘笑笑觉得自己以后的人生全完了。我笑了，我说，多来几次，就会好的。可是刘笑笑却无比沮丧不肯相信，直到五年之后，他娶了那个姑娘才对我说，你说的真没错！
有一天，许香打电话来说，想和我谈谈。我说这是好事情，说明你对我还有旧情，不然都离婚二十多年了，还能记得叫我和你谈谈。
许香说，你现在怎么这么流氓，当年你要这么流氓，我也不至于和你离婚？
我说，我属于那种厚积薄发的，现在已经流氓的一塌糊涂，你要是回头的话，不要船票，也能登上我的破船。
许香说，少废话，一会儿见！
见了面，我才知道，许香和那位狗熊离婚了。我心里暗自高兴，不知道是出于幸灾乐祸，还是真正的高兴，那天点了很多菜，喝了不少酒。
许香说，我没想到他那样的人最终也会和你一样。
我说，那狗熊也阳痿了吧？
许香不回答我，只是说，我这辈子终于活明白了。
我说，明白什么了？
许香说，明白了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许香说她之所以说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是因为她生命里的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年轻的时候，许香的亲爹为了赚最高的彩礼，把许香当货一样卖来卖去，可是最后被我拐跑了。我拐跑了许香，许香给我洗衣做饭，给我生儿子，我却没有给许香想要的幸福。后来，许香又嫁给了狗熊，可是狗熊行的时候往死了折腾她，狗熊不行的时候更往死了折腾她。许香到底经不住折腾了，只好在离婚。
许香说，自己的人生就像一个大圆圈，辛辛苦苦折腾这么多年，现在又回到了起点，真不知道活着是为了什么。
许香一边说，一边流泪。可是我从来没有随身带纸巾的习惯，只好伸出一只黑乎乎的大手，在许香脸上抹来抹去。许香的脸已经不像当年那年光线水润，不仅皮肤发黄发暗，而且细细的皱纹和小块的色斑也爬上来了。我摸着许香的脸，顿然觉得这女人其实也是可怜的，不禁动情地说，没事，没事，还有我在，还有我在！
许香自己擦掉眼泪说，有你在又能怎样，我还不是要孤苦一个人过一辈子。
我听了许香这话，赶忙接着话说，大不了咱两再重过呗！
我太了解许香这女人了，这女人虽然看着柔弱，但是死爱面子，心里有什么花什么想法，从来不会主动说出口，打死也不肯比人低一截。
就是在这个晚上，我借着酒劲，带着许香回到了我们共同生活过的房子。洗过澡之后，许香精心打扮好，躺在床上等我。可是我依旧按耐不住心中的恐惧，等我躺下来的时候，许香就开始像许多年前一样，开始拨弄我的那流氓东西。我对许香说，许多年没耍流氓了，估计还和当年一样，也说不定还不如从前呢！
许香俯下身来在我脸上亲了一下说，没有关系，这个东西只是为了娱乐一下而已，你把它当成一个游戏好了。我说，也好，然后翻身把许香压在身下。许多年过去，徐想当年浑圆丰满的乳房也已经开始不再那么坚挺，有一点蔫蔫的样子。我说，你看，好像变大了！
许香说，屁，当年用那个丰胸药，差点害死我。
我说，怎么回事？
许香说，我一个同事和我一起买的，结果过敏，长了一胸的黄毛。
我做出极度震惊的样子说，那你怎么没长，是用脱毛膏掉光了吗？
许香说，哪里的事，我用的量比较轻，就长了一些斑，后来自己退下去了。
我哈哈大笑说，那真是万幸。
许香瞪着我说，当年你说我的胸长大了，不会是骗我吧？
我说，哪里哪里，确实是长大了。
我和许香紧紧抱在一起，开始亲吻，当然还有耍流氓。事情仿佛是重演当年一样，果然不出所料，没有多久，我便结束了。
许香拍拍我的胸脯笑着说，不错，不错，有进步！
我说，狗屁，不用安慰我，对这事情，我已经看透了。就这样，爱咋咋地！那狗熊也不比我强多少！
许香说，你提他做什么？你和他不一样！
我说怎么不一样。
许香说，你虽然这方面稍微弱了一点，但是其他方面对我还是蛮好的。他不一样，他这方面虽然比较厉害，但是平时粗枝大叶的，不懂得女人的心思，脾气比我还大。还在外面乱来，现在害了病，彻底不行了。
我不服气地说，要是我像他那样，也有可能在外面胡来，但是我冲动不起来，就是见到18岁的姑娘脱光衣服站在眼前，也没有反应。当然这不属于坐怀不乱，这纯粹是我已经丧失了某种能力。
许香说，那也不是。其实不是丧失了那个能力，只不过是被什么东西给压住了，发挥不出来。不然，你看，你现在还能和我流氓。
我说，那好像也是。不过现在也和你一样都想明白了。阳痿这件事情，就像死亡一样，迟早都要遭遇的。只不过我稍稍早了那么几年而已，这没有什么值得羞愧的。只不过，生理上阳痿，不能传染到生活中的阳痿。你看，我现在，活得多么潇洒！
许香对我活的潇洒这个观点，嗤之以鼻。在她看来，我和她一样，活的乱七八糟，反正没有在生活的正轨上。可是我觉得生活里，根本就没有什么正轨和非正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都有属于自己的正轨，也有属于自己的非正轨。
许香问我以后准备怎么过，我说，准备一边工作，一边学医。
许香说，为什么要学医，你对医学可是一窍不通？
我说，我要弄明白为什么男人会阳痿，还要弄明白怎样才可以不阳痿，到最后，我要比狗熊还厉害，好好伺候你。我说这话的时候，一本正经，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样子。但是许香却笑得一塌糊涂，连眼泪都给笑出来了。
许香说，我求你了，你现在挺好的，千万不要像狗熊那样，我实在受不了。
我说，那我不管，你怎么想，那是你的事情。我必须把这个事情搞清楚了，否则死也不瞑目。
后来，和许香复婚以后，我真的去报了医学班，专门研究阳痿这个问题。但是，等我弄清楚为什么会阳痿、怎样才能强大以后，我却还是没能像狗熊一样厉害。每当学到一个新方法，我就回去加以实践，许香对此十分配合，说是一定要支持我的学习。那个时候，我已经四十八岁，我明白即便我吃了最强壮的补药，也无法再回复年轻时代的勇猛。许香对这件事情，也不再像以前那么在意，反而是对我有求必应，大力协作，让我万分感激！
我问许香，如果还有下辈子，还愿不愿意和我过？
许香想了半天，说，不愿意。
我问为什么，许香说，因为想要轰轰烈烈活一次，不能像这辈子一样和我沉沉闷闷过一辈子，那样太没有意思了。对于我也是一样，应该换一个不一样脾气的女人，换一个更温柔的，那样对我这辈子也算是个补偿。说到这里，许香竟然破天荒对我道歉说，对不起，那时候，总是对你抱怨来抱怨去的，的确伤害了你做男人的尊严！
我说，没事，没事。我的尊严永远都不会阳痿，虽然它不停受到挫折，但一直都是一只很厉害的狗熊！
许香睁大眼睛说，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突然特别想脱光衣服，和你抱在一起，觉得这样抱在一起，这一辈子就是幸福的了。
我说，奇怪，我也是这样想的。
许香说，我有一种预感，预感这次你会变成狗熊！
我狠狠在许香嘴上亲了一下说，去他妈的狗熊……
令狐@2011-5-28@八里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