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前看过张艺谋导演的在故宫太庙演出的《图兰朵》DVD碟片,想写得什么,却一直拖到现在。应该说有普契尼的优美动人音乐和精雕细琢的剧本,看《图兰朵》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的确如此,太庙这个版本一样使人感到这部歌剧的感人的力量。只是张艺谋作为导演在这个演出中加入了许多的外国人不可能引入的中国元素,这也正是意大利的MaggioMusicaleFlorentino歌剧院邀请张艺谋来导演的原意,使得太庙的这个版本和其他的《图兰朵》的演出版本相比,有了许多不同之处。因此,我试图分清看完太庙版本之后心中所获得的震撼,心灵所获得的愉悦,有哪些是来自普契尼,又有哪些是来自张艺谋。我想,普契尼负责音乐、剧本,歌剧院方面负责指挥和主要演员,其他的,演员怎么演,以及服装、道具、群众演员等等,应该都来自张艺谋,或者说都应该由张艺谋来负责。
先看看演员的表演。可以说《图兰朵》的主要演员很少,整个故事仅仅发生在黄昏至次日清晨,地点也仅在皇宫与皇宫外广场之间转换,这是一部严格符合三一律的歌剧。考虑到这个世界上顶级的歌剧演员属麟毛凤角,几个主要演员的形体和歌唱我就不多评论了。单来说说由张艺谋导演负责的演出,一开场的父子相认,就让我对男主角的演出倒了胃口。这是前鞑旦国王和王子在王位被推翻,分别逃亡流浪至中国的京城之后,在人丛中的意外相见。当时的情景时,眼瞎的父亲摔倒了,作为路人的王子出于好心蹲下来扶起他,进而认出父亲。但这位S.IARIN扮演的王子,甚至都没有正眼看看摔倒在地的父亲一眼,就认出了父亲,并对着父亲的上方,不是父亲的脸,高唱FATHER!这真让我看得目瞪口呆。时间和经历,难道不起作用了吗?大家可以想象一下他们父子分离的时间,从中亚流浪着到中国的北京,少说也得一年以上吧。以前皇宫里的国王的形象和现在的长期流浪乞讨的形象,反差一定该是很大的吧。王子要认父亲,至少该认真看看你的父亲一眼吧,王子要呼喊父亲,至少也得面对着自己的父亲吧。有这样敷衍着表演的吗?整个演出,王子的表演都显得呆滞,面部没有多少喜怒哀乐,好像是在开独唱音乐会而不是在演歌剧。男主演的表演是太庙版本的一大败笔,不知张艺谋是否有责任。 图 父子相见其实,其他几位主演的表演都很到位,尤其是演柳儿和图兰朵的两位女演员,演得非常尽心。图 G.CASOLLA扮演的图兰朵图B.FRITTOLI扮演的柳儿
柳儿自杀,被设计成柳儿趁图兰朵不备,拔除图兰朵头上的簪,然后自杀。独具匠心,相信外国导演不会想到这么绝妙的安排。可惜整出戏这样的闪光点并不多见。
群众演员是这出戏的另一个随时可见的败笔,它使得这出严肃的戏看起来不时地让人捧腹大笑,我认为这是张艺谋最大的失败之处。群众演员是由一些学生和军人担当的,他们在剧中几乎完全不能融入剧情,仿佛剧中的事件与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们也许自觉就是舞台上的道具,只需在舞台上混够时间就行了。但很遗憾,他们不是道具,而是活生生的人。这就使得他们在舞台上的神情,伴着身边剧情的发展,呈现出别样的景致。幽默吗?搞笑吗?让我们看看张艺谋请来的学生妹和兵哥哥们是怎么混时间的。图右下角在画面里晃荡的兵哥哥——东瞅瞅西看看。图图兰朵唱咏叹调“在这个国家”刚开始,歪戴帽子抛斜眼的美妹——想想长久在哪儿站着,身体不能动,就只剩下眼睛可以活动了。眼珠乱转,频繁的眨眼,出现在演宫女的美妹和演军人的兵哥哥中,剧中常见。图赶赴法场为波斯王子超度亡灵的快乐的小和尚们——老和尚是这样教他们的吗?
图柳儿唱咏叹调“冰霜将你包围”时各想心事的美妹。
图折磨柳儿的兵哥哥让人相信呆在舞台上是很无聊的事情。注:由于发图数量的限制,续见张艺谋太庙版本《图兰朵》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