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林森这三年 这三年

蔡林森这三年 这三年

对于洋思中学及其老校长蔡林森,推崇者大有人在,赞其是课改的楷模,批评者亦不少,谓之为应试教育的产物。

但这并不妨碍蔡林森固执地走着自己的路。“先学后教,当堂训练”、“教书育人责任制”、“堂堂清,日日清,周周清,月月清”……用这些严明的纪律和企业化的管理,推动学生成绩和升学率一路飙升。

蔡林森又一次做到了这一点。这次,是在河南沁阳。


蔡林森这三年

文/ 屈腾龙

退休后的蔡林森,这几年过得不容易。

2006年8月,蔡林森从江苏洋思中学退休,2个月后,应邀来到河南沁阳永威学校。

2009年9月中旬,当记者来到太行山脚下、沁河边的这所民营学校拜访蔡校长时,他来永威的时间,再有一个月就将满整3年了。

早上7点,走进学校办公室,蔡校长正在指导工作人员完成一份要交给教育局的文件。他操着颇为难懂的江苏泰兴口音,从措词到版式,一点点修改,“这段放在前面,这几个字删掉……”。

遇到不满意之处,他还会毫不留情面地批评人:“这个场合,某某为何没有到?有没有通知?某某某出去办事,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回来?让他赶快过来!”不时地,他还会要求大家,“学会有创造性地工作”。看到这些,外人可能会感觉有些尴尬,但学校员工对校长的严厉、对被他在众人面前指出错误,早已习以为常了。显然,他对这所学校的“塑造”,当下还是进行时。

接着进来一西装革履之人,蔡林森对他也是一通批评,记者半听半猜,大意似乎是“教室为什么要吊顶?这样很不好,老鼠容易爬上去。”那人赶忙陪着笑脸解释:“蔡校长,是这,……”。后来我们得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这所学校的老板——董事长任太平。

看起来,蔡林森拥有着作为一校之长不容置疑的权威,和当年在洋思一样。

不过,这只是表象,并非3年来蔡林森最真实的处境和感受。

对此,蔡林森展示了他与生俱来的直言不讳:

“从江苏到河南,一切都变了。原来,学校老师和家长大多是我的学生,各级领导都是熟人和朋友,我在学校里走一走,一句话不说,老师和同学都会更加努力一些。我的威信就是到了这样的程度。但在这里,我是光杆司令,举目无亲,没有群众基础,也没有关系网。学校里前前后后有十几个校长,有的还担任过教育局长,我刚来的时候,很受排挤。”

在蔡林森看来,这个变化是坏事,但更是好事,“它不让我吃老本,逼我二次创业”。

那么,面对复杂的环境,蔡林森又如何应对呢?

“面对各种阻力,我不跟他们争,也不跟他们吵,我就坚持干我的,把该干的事情干好。我相信,我摸索出来的管理理念、教学方法和管理体制,不仅在江苏管用,在河南也依然管用。最后他们都干不下去了,又叫我来干。”

可喜的是,来沁阳3年,蔡林森的经验又有了新的发展。原来,洋思中学只是所初中;现在,永威学校的初中、高中和小学部,都成了蔡林森的实验田。此外,他还有一个全新的收获和体会,那就是学会了摆正与董事长的关系。

“很多民营学校校长和董事长关系很僵,就是因为他们总是无法摆脱原来在公办学校时的固有观念。我很注意从董事长的角度思考问题,所以,尽管我是校长,但我不管财务,也不管人事,这些都由副校长具体执行。副校长是董事长的亲戚,管钱和管人,董事长更放心。这是中国民营教育的现实,我敢于面对现实,跳出这个是非圈……”

一席话,让我们对眼前这位倔强且自负的67岁老人,顿时在尊重中多了几分同情,与他的心理距离,也瞬间被大大地缩短了……

64岁的新开始

时光倒退到2006年,尽管不愿意离开工作了一辈子的学校,蔡林森还是退休了。

自1982年蔡林森被任命为校长后,原来那所总资产共几万元,只有26间简易平房的偏僻农村学校,变成了今日教学质量全国闻名,坐落在泰兴市区的“风水宝地”,环境优美,交通便捷的洋思中学。

此时,现代化的新校区已经建成整整一年,学校红红火火,运转有序。看着学校10层楼顶上“洋思中学”四个霓虹灯大字每晚在夜色中熠熠生辉,蔡林森总是难以抑制心中的心潮澎湃。

这年,他3次向泰兴市政府书面提出申请,终于在8月得到批准退休。事实上,4年前的2002年,年满60岁的蔡林森就到了退休年龄,不过,学校正处在一轮高速发展中,方方面面工作都离不开他。泰兴市长还亲自出面,挽留蔡林森继续担任校长。就是在这“超期服役”的4年中,他拼着命干了他一生中最轰轰烈烈的大事——冒着风险自筹资金1.2亿元,克服重重矛盾,使学校从位于污染较重的化工开发区的乡下搬到了泰兴城区,把学校送上了一个新的起点。

按照蔡林森的想法,退休后他继续留在洋思,“不要分文协助新校长专抓课改”,为学校的发展做个“义务兵”。由于种种原因,这个愿望并未能实现。

退休后无事,蔡林森应邀四处讲学,并来到河南沁阳。沁阳市教育局局长听说蔡林森刚退休,眼睛一亮,力邀他到永威学校当校长。他当时就回绝了。

没想到,永威学校不肯放弃,董事长任太平和沁阳教育界领导先后4次来到泰兴。蔡林森动摇了,于是给一位教授朋友打电话:“河南有一个民办学校要我去干校长,我该不该去?”

蔡林森当时是有顾虑的,担心如果失败,会影响自己的声誉。

没想到朋友给他来了个激将法:“蔡校长,我们就权当搞一次实验。别的学校学洋思效果不明显情有可原,如果你在别的学校亲自实验不成功,这说明洋思经验具有很大的局限性。只有能够重复和推广的东西才是科学的。”

为了证明自己的经验换个地方也能行,10月20日,他告别80多岁的父亲,来到沁阳走马上任。

蔡林森先是被任命为初中部的校长。第二天,他听了几位老师的课,发现无一例外都是“满堂灌”,学生们课上打瞌睡,作业压到课后。有位学生上前板演,把分数中间的“—”写得太靠下,写到了分母的位置。看到这里,蔡林森问这位数学老师:“为何不给学生指出来呢?”没想到这位老师理直气壮地反问:“这是差班。他要会写,还会在差班里吗?”在翻阅作业,又发现作业量不足,教师也不全都进行批改。

进而,蔡林森又向一位副校长了解:“这里怎样进行的教学管理?”得到的回答倒很坦率:“大家都是打工的,谁也不管谁?”再问:“学生的成绩有水分吗?”“有!有时候还给学生加分数呐,免得家长来吵。”

几天下来,所见所闻让满怀热情的蔡林森心情沉重。他还接到几位好心老师写来的信,劝他不要呆下去,赶快回家。

面对这所随时可能倒闭的学校,他倒在了床上,吃不下饭——就在几天前,永威学校为他举行了隆重的欢迎仪式,市委书记、市长都到了场。“如果我现在回家,怎么向社会交待?但如果干下去,学校倒了,给我划上一个失败的句号,岂不是坏了自己的名声?”

64岁的蔡林森,又一次站到了风口浪尖上。

艰难的起步

到底怎么办?蔡林森鼓起勇气,决定再拼一回,把永威办出个样子来。

然而,他要面对的,却是原来整个体系的惰性与涣散。凭蔡林森的一己之力,他能胜任吗?其实,这也是很多老师劝他早点离开的原因。当然,其中也可能另有一层含义,那就是面对新来的出了名的严厉校长,并非每个人都想登上他的“战车”。

千头万绪,从何抓起?他决定从新课程改革开始,即从推广洋思中学“先学后教,当堂训练”的课堂教学结构开始,毕竟课堂是教好每个学生的主阵地。

他连夜制定了讲课制度、评课制度,复印了课改资料,一道发给教师,立即组织教师赛课。第一轮赛课,教师满堂灌的问题严重,蔡林森听一节评一节,毫不客气地指出问题,一定要抠到老师明白自己的问题、知道在哪儿改怎么改才罢休。

有的老师难以接受,哭了,甚至闹情绪,几天不来上班。还有不少人给董事长打电话、写信告状。对初中部这场“改革风波”,校园里议论纷纷,一些人指手画脚、幸灾乐祸。

紧接着是第二轮赛课,老师们虽然有了进步,能够把“教”让位于学生主动的“学”,少“灌”一些了,但蔡林森仍不满意,重点纠正他们存在的形式主义、花架子等问题,让大家掌握启发学生学习的精髓。到第三轮赛课,老师们被“磨熟”了,基本上能够运用全新的教训模式,让学生有效地自学,不过,蔡林森又提出了新的要求,向老师指出仪表、教态、情感、艺术等方面的问题。

前3个月里,蔡林森像钉子一样,从早到晚“钉”在教室里,每天听课评课七八节,老师们也像经历了一场万里长征一样。就这样,艰难地迈出了课改的第一步。从此,初中部不停地深化课堂教学改革,不断地迈出新步伐,成为学校课改的领头羊。

蔡林森告诉本刊记者,到了永威后,他把自己的“洋思经验”做了不少调整,其中重要一点,就是从永威的校情出发,把原来只在寒暑假进行的赛课进一步加大力度,变成了每日都赛课、常年赛课。

与此同时,10月下旬,蔡林森提出实施他另一项治校法宝,就是落实“教书育人责任制”,让“包”字进校。他给学校干部、管理人员以及每位教师都分别写了责任书。董事长看了很满意,但作为一项重大的制度改革,还要经过校委会、董事会、校监会等通过。

大家七嘴八舌,意见不一,有的说评定教育质量该自己跟自己比,有的说该跟外县比,有的干脆说质量没法比;有的说高几分奖励该用“加法”,有的说奖励该用“乘法”;有的说该封顶,有的说不能封顶……

开了几次会后,大家意见分歧依然很大,董事长也举棋不定。

蔡林森不是一个喜欢妥协的人,迂回、绕弯子也不是他的风格。他觉得这里事情难办,就对董事长说:“你这里有这么多能人,为什么还要叫我来?你既然认为(这个制度)好,为什么还要叫他们一次又一次议来议去?一切只要有利于办好学校就行,我订的责任制,出了问题我负责!”

最终,董事长拍了板,学校与每个人一一签订了责任书,要班主任、教师包教好每个学生,并明确规定,人人及格如何奖,有一个不及格如何追求责任。

原来,永威的初中各班分为快班和慢班。为了实现教育公平,蔡林森决定在11月上旬期中考试后,立即取消快慢班。之后大家在同一起跑线上,实现了公平竞争。

就在大家对大刀阔斧的改革很不适应,甚至颇为怀疑时,奇迹出现了。蔡林森就职4个月后,沁阳20余所初中举行寒假前的期末统考。原来一直垫底的永威初中部,整体成绩居然一跃成为全市第二,而且英语等部分学科还位列第一。

以退为进

当初与永威签约时,董事长曾问蔡林森:“一年能在学校呆多少天,100天还是200天?”这也是时下一些退休名校长应聘到民办学校的惯例。蔡林森的回答是:“只看工作需要!我要干不好就不接这个事,不能坑害了人家的孩子!”

每天,这位老人清晨5点钟就起床,一番洗漱后,到操场上和同学们一起出操,然后到教室挨个巡视,之后是听课、评课。一整天,他都在学校里,除了回宿舍吃三餐饭和午休一会儿,直到晚10点睡觉。每个月,他只出学校大门一次:理发。寒暑假,他和老伴每次只回去10来天就急着往回赶,而像“十一”黄金周等假期,蔡林森干脆连学校大门都不出。

在蔡林森的辛苦付出下,学校方方面面都明显有了起色。

转眼到了2007年6月,蔡林森早已制定并经学校通过的工作安排没能执行,被总校长临时取消了。结果学期结束工作草草收兵,而偏偏蔡林森非常看重这个环节,因为它是新学期工作的重要铺垫。另外,他做好的暑假教师培训计划也是到执行前又被突然改变。

那些日子,蔡林森总是一脸的焦虑和忧郁,见到老友便忍不住念叨:“我丢不起这个脸啊!不让我干好,不是害了我,把我的名誉也搭上了吗?”

进退两难中,蔡林森深深体会到“这里做事太难”,于是痛苦地递上辞职报告:“奋战一年,初中部面貌大变,我有信心办好学校。但既然全校思想不统一,事情难办,我只好……”

蔡林森准备回家了。

在大家的挽留下,他被任命为执行校长,负责初中和小学,而高中部由学校一把手校长来抓。

接手小学部工作,对蔡林森是个新课题。“小学生年龄尚小,自学能力还不强,能不能运用‘先学后教、当堂训练’的教学模式呢?”蔡林森随即就和他的几位年轻副手们利用暑假,组织小学和初中的老师一起培训,一起赛课、评课,让初中部成功的改革在小学部再度开花。

开学后,蔡林森便全力以赴,和小学部的老师们一边上课,一边琢磨出了让小学生会学、学好的“五个一”数学教学模式:“看一看”,让学生先看课本;“想一想”,再思考几个问题;“考一考”,是通过板演练习,检测看书效果;“议一议”,是大家讨论看结果对不对,为什么对或不对;最后是“练一练”,当堂完成作业。对语文课,则摸索出“几个比”的教学模式。

改革的效果很快显现,教育质量随之迅速提高,进入全市优秀级,小学教师们也纷纷走出去到外校上示范课。

至此,全身心投入的蔡林森,终于找到了一点成就感,觉得自己从初中到小学,又迈出了课改的新路。

与此同时,高中部的改革却“过了头”:学生起床更早了,早饭前、后都要上课;体育音乐美术课被挤掉;有些老师一个人要当几个班的班主任……到了期末,问题成堆,好学生纷纷转学。最后,那位一把手校长请求辞职。尽管在工作中彼此难免存在一些摩擦,他还是向董事长极力推荐蔡林森,“只有他能当好这个校长”。

2008年2月,蔡林森出任永威学校的总校长。他立刻扑在高中部,实行课改,进行赛课、评课……

如今,永威中学的高一年级已经超过历史悠久的沁阳一中,居全市第一,蔡林森相信,到明年,高二高三年级也将成为第一。2009年高考,永威学校的本科上线率达到83%,创出新高。

在地处豫西北的小城沁阳,让孩子通过读书改变命运,走向外面更精彩的世界,几乎是每个家长的渴望。不难想象,好成绩和升学率对他们来说有着多么大的号召力。永威,正在一天天成为当地家长们心目中的名校。

永威经验

3年里,永威学校发生了脱胎换骨的变化,让人在惊叹之余不禁追问:这一切,蔡林森如何做到?

首先,他有一个教学信念——没有教不好的学生;他有一种独特的教学方法——先学后教,当堂训练;他还有一套有效的管理模式——教书育人责任制。

2007年11月,蔡林森在《中国教育报》发表了课改论文《每节课教师讲几分钟岂能硬性规定》,就是他在永威初中部、小学部推广洋思课堂教学模式基础上总结出来的“永威经验”。

蔡林森认为,要真正学会一种好的模式,必须抓住根本,更新观念,大胆尝试,同时还必须尊重规律,实事求是。如果课改脱离实际,不下功夫,不结合各自校情进行实践创新,仅仅纸上谈兵,只能一知半解,无法取得好的效果。

为了在高中部推广“先学后教,当堂训练”,蔡林森从实际出发,讲求实效,解决了高中课堂教学容量大、难度大的问题,使高中部课改很快上了正轨。

在执行“教书育人责任制”的过程中,蔡林森也不断进行完善,2007年暑假把“责任制”修改为“教师结构工资”,即教师收入由基础工资、考核工资、绩效工资三部分构成,并1年后再次做出修改,最终形成今天合理的现行制度。

原来老师挣的是课时费,收入差距不大;在结构工资制度下,老师干好干坏大不一样,实现企业化管理,极大地调动了积极性。

就在记者来到沁阳的前几天,永威学校董事会爽快地向优秀教师们兑现了2008至2009年度的绩效工资,共计80.54万元。而2009至2010年的教书育人责任制,学校马上又要与教师正式签订。

如果说,“没有教不好的学生”解决了教学理念问题,“先学后教,当堂训练”解决了教学方法问题,教书育人责任制(结构工资)解决了积极性问题,那么,在这之外,蔡林森的成功经验中还有一个不可或缺的环节,那就是对教学过程的管理。

学校高质量的总目标靠一个个小目标来实现,学校要引导师生向每节课、每天、每周、每月要质量。因此,蔡林森一到永威,就提出了“堂堂清,日日清,周周清,月月清”的“四清”要求。

所谓“堂堂清”,就是要每个学生在课堂上通过自己看书、练习,通过同学的帮助、讨论,来弄懂“为什么”,真正理解知识,最后通过当堂训练形成能力,尽量不把问题留到课后。“日日清”,就是今日事今日毕,单日的功课该会背的要会背,该运用的,要做对。“周周清”就是周末普查本周所学知识点,要求人人一一过关。“月月清”是指月月调查知识质量,查漏补缺,总结表扬。

但是,天使在想象里,魔鬼在细节中。

一些人对“四清”顾名思义地想当然,不知道操作的细节,把最关键的东西搞偏了。有的把“周周清”搞成了“周周考”,而且与工资挂钩;有的把“周周清”搞成仅仅背诵定理公式,死记硬背;有的不抓“堂堂清”“日日清”,只抓“周周清”,结果困难重重,难以坚持……

对此,蔡林森手把手指导:“四清”的对象应该是每个学生,但重点是后进生;“四清”不仅要求知识点过关,还要求能力过关,否则就成了死记硬背……

就这样,每个学生都能扎扎实实地学习,循序渐进。实践证明,“四清”的教育过程管理是永威成功的一个重要抓手。

让每个孩子全面发展

教好每个孩子,是一个复杂的工程。一所不好的学校,差距是存在于多方面的。要提升一所学校的水平,在教学质量之外,还需要多方面的努力。

到永威后,蔡林森发现学校里有10个“多”:学生上课睡觉的多;抽烟喝酒的多;翻围墙、进网吧的多;不坐在餐厅用餐、在校园里边跑边吃的多;地上废纸多;墙上脚印多;校园里苍蝇多……

有位焦作的家长,听说蔡林森到了永威,就把孩子转学过来,谁知一看厕所特别脏,马上就要走。蔡林森当时就挽留说,一个月后保证面貌一新,但于事无补,人家依然把孩子领走了。

蔡林森深知,一个学校的好坏,绝非学生的分数能够说明,更重要的是让学生养成良好的习惯。要养成良好的习惯,就必须给他们提供良好的环境和氛围。这些事情看似不大,但对学生影响比考试成绩更深远。

蔡林森立即请董事长大力支持,突击改造了教学楼、综合楼的厕所,把教学楼、综合楼、公寓的墙壁重新粉刷,给学生一个全新的环境。同时,校园里添了几十个垃圾箱,蔡林森立即制定了《卫生检查、评比办法》,组织督察组坚持天天查卫生,天天公布,周周累计,月月统计总分,发循环红旗,并对乱丢杂物的学生进行严厉批评,很快净化了校园。

蔡林森还发现学生做广播操不认真,甚至有的不做,老师也不重视。于是,他对全体师生讲话:一周后广播操会操,而且不准占用文化课时间训练。

从此以后,广播操收到师生的共同重视。每次课间操,蔡林森必到操场,不停巡视,不断发现问题并及时解决。

于是,先是初中部有了良好的秩序,开会做操时、课上课下,都纪律井然。

但在高中部,有不少人对这种做法不以为然,以为家长们把孩子送来就是来学习的,抓纪律、卫生,抓德育,会影响高考。结果,高中部的班风、学风、环境卫生都不如别的学部,公寓里乱糟糟的,晚上11点后学生还在吵吵闹闹不睡觉,班主任束手无策。

接手高中部后,蔡林森纠正了原来的做法,选出新的领导班子,狠抓德育,狠抓落实,课堂、课间、餐厅、公寓处处是德育的阵地,并进行监督和评比。很快,高中部也面貌一新,出现了生动、活泼的景象。师生们都很高兴,大家开始尝到统筹兼顾、全面发展的甜头。

学生们不再翻围墙、进网吧,学校也取消了加高围墙的计划,因为公寓可以做到自我管理,守公寓的8名保安都转了岗。

2008年暑假,校园里建了14位名人的雕塑,底座两侧刻上名人名言,进一步美化了环境。此外,校园里20根路灯灯杆上,还独具匠心地安装上了40个灯箱,上面有优秀老师、优秀学生的照片、简介和座右铭,让他们在校园里就能感受到像被明星一样被尊重的感觉。

2006年11月,蔡林森来到沁阳才刚一个月,教育局便正式下文在永威学校建立沁阳校长、教师培训基地。不久,沁阳的“上级”——地级市焦作,也把永威定为校长、教师培训基地。

校长和教师培训,在很多都成了流于形式的走过场,但在永威,却是另外一种情形,每期都要求教育局领导带队,并进行严格的封闭式管理。

通常,全体学员不准外出、不得请假,全部食宿都在学校,作息时间和学生完全一样;每人每周听课、评课20节以上,每晚都有讨论座谈;每人要做笔记,写心得;培训结束时,由教育局组织闭卷考试。

由于效果实实在在,其他省市也纷纷把校长送到永威来培训。至今,全国各地来永威学习者已经达30万人次。

3年弹指一挥间,永威学校再也不是那所质量垫底、几乎门可罗雀的困难学校了,许多家长慕名把孩子送过来,生源质量随着学校名气一起迅速提升。

2009年9月,又一个新学期开始了。大会上,董事长任太平自豪地向教师和来访的领导介绍:“我们永威学校……高一各科总平均分全市第一,初中、小学教育质量为沁阳市一流,中考平均分、优秀率为全市第一,其中三名同学进入全市前十名,张晴同学为全市第一。”

或许不用多久,我们就不必再用洋思中学作为蔡林森的注脚了,因为永威会是一个更好的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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