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不是什么好人,却也做了不少好事,“辕门射戟”就是其中的一次。
千万不要小瞧这么一个简单的举动。从大处讲,这是典型的“止杀”行为,是和平的象征。从小处讲,至少起到了“和事老”的调解作用。
这一举动,与吕布一贯逞勇斗狠的性格形成强烈反差,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从来无利不起早,尤其像吕布这样一个见利忘义、反复无常的真小人,做出如此反常举动确是令人匪夷所思。其实,这不是吕布一时的心血来潮,也不是吕布从来就有君子之风,而是吕布出于自身安危考虑而采取的权宜之计。
对待事物,看待问题,究其根源,孤立的甚至是断章取义的理解和审视从来就不客观,也缺失公正。因此我们只能从吕布的前期经历,来看待这次“辕门射戟”的因果关系。以余愚见,导致吕布采取如此行动的原因不外乎以下几个方面:
一是结恩刘备。要说吕布与刘备的关系,完全可以用若即若离来形容。既不能说是密切,也不能说全然没有感情。尽管在十八路诸侯讨伐董卓的时候,曾有过“三英战吕布”的厮杀。但时过境迁,后来的吕布因为兵败,身无立锥之地,还是选择性地投靠到了刘备的门下。只不过好景不长,因为张飞的鲁莽,惹得吕布月夜夺徐州,收留吕布的刘备反而失去了立足之地。夺人城池,杀人百姓,这事做得太下流。好在吕布坏得不彻底,没有赶尽杀绝,还给刘备留了一个栖身之所。事情虽然过去了,面子上终是显得尴尬。吕布自知理亏,在刘备面前有些抬不起头来。为了缓和与刘备的关系,就想趁着袁术攻打刘备的机会,还刘备一个大人情,以此结恩,笼络人心。
二是震慑关张。从“三英战吕布”之后,吕布就与关羽张飞结下了“梁子”。自此开始,兄弟二人就把吕布当作了“眼中钉、肉中刺”。尤其是张飞,看自己怎么都不顺眼,不是蹦着高地大骂“三姓家奴”,就是扯着宝剑要杀自己,看那架势,倒好像自己才是手下败将,当年虎牢关的英雄气概荡然无存。吕布苦恼,却没有多少办法,怎么才能给这弟兄两人点颜色看看呢?徐州倒是让自己给夺了,但夺得有些不光彩。对此,张飞是一千个不情愿、一万个不服气,比以前骂得更厉害了。这次,何不趁着刘备有难,也让两人见识一下自己的手段呢。吕布先命人将自己的方天画戟置于辕门之外,然后挽弓在手对刘备和纪灵说道:“辕门离中军一百五十步,吾一箭射中小枝,你两家罢兵;如射不中,你各自回营厮杀。如不遵吾言者,并力杀之。”于是一箭射去,正中画戟小枝。只这一下,不仅让纪灵无话可说,也让关张领教了吕布手段,起到了敲山震虎的作用。
三是欺骗袁术。袁术此人,早有称帝之心。在派纪灵征讨刘备之前,就已料到吕布定然不能坐视不救。为顺利实施行动,袁术手下杨大将建议:“可令人付粮食金帛(于吕布),以利其心,使他按兵不动,刘备立可擒之。先擒刘备,后图吕布。”对于袁术的“先除一患”之计,脑袋一向不太灵光的吕布却表现得异常清醒,因此当陈宫劝吕布“休救(刘备)之”的时候,吕布立即说道:“袁术若吞了刘备,则北连泰山诸将,吾亦在术图中也,不得不救刘备。”于是,钱粮照收,刘备照救。当然对袁术,吕布只能装憨卖傻,糊弄了事。
俗话说: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但不可否认,糊涂人也有聪明的时候。
可惜的是,吕布的“聪明劲”也只是昙花一现,不能长久。假若后来也如此次一样,宜于两可,左右权衡,到头来成就一番霸业也未可知。(东湖少主2013年7月28日——7月30日写于山东枣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