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张相片:保罗•西蒙和阿特•加芬克尔。第二张:达斯汀·霍夫曼
第一次听Scarboroughfair是在80年代,改革开放的初期,国门洞开,西方文化扑面而来。
听的是Paul Simon& Art Garfunkel(保罗•西蒙和阿特•加芬克尔)演唱的1968年奥斯卡获奖片TheGraduate《毕业生》(达斯汀•霍夫曼主演)的插曲,应该看的是VHS录像带,那时我也就只是一个十多岁的少年。
直觉曲调凄美婉转,心灵有所触动,但是对唧唧歪歪、若隐若现的副歌听不懂,就有心留意,原来是西蒙耍小聪明,按照当年时尚,以爱情歌曲为载体,在一首英国中世纪古老情歌里面加入自己创作的反战歌曲The Side of A Hill,偷梁换柱把单纯情歌ScarboroughFair赋予政治意涵,正契合60年代末肯尼迪遇刺后美国社会反战、性解放运动的风潮。
少年的我虽然生活在有古老文化、灿烂文明的中国,但是这个国度刚刚经过十年浩劫,被自己人把文化弄得不伦不类、面目全非、支离破碎,面临国家、国民道德和文明重建的“探索期”或者不如说是“摸索期”。当时,国家、国人由于缺少自信,对外来文化的冲击常常游走于两极。例如,就连罗大佑的《童年》因原歌词“心里初恋的童年”,曾被判为“黄色”,官方电台播的是成方圆唱的“洁净版”;邓丽君一方面坊间广为传唱,另一方面《何日君再来》、《甜蜜蜜》不是“黄色”也是消磨大众革命斗志的靡靡之音,隔三差五地会被卫道士批判一番。
因此,大背景,我的国家缺乏足够的文化自信;小背景,我毕竟就只是一个孩子,知识欠缺、阅世太浅。Scarboroughfair携《毕业生》之威,戴着奥斯卡金像奖的艺术桂冠,以及反战“政治正确”的崇高光环,虽然对歌曲演绎方式——两个男人近乎恋人的喁喁私语——感觉生理上的不适,但我还是“忍”了,不敢有太多质疑。
那部片子本来也极为生猛辛辣,懵懵懂懂的毕业生,社会新人霍夫曼被夫人用美腿丝袜“拿下”,却不幸爱上了其漂亮女儿。伦理上超出了80年代国人的接受能力(据说海峡对岸也禁演20年),更何况对青春期的我。电影和插曲的感受都是又香艳又禁忌,也就是说一方面被吸引,另一方面又在羞答答地问自己:是不是正在被资本主义的“毒草”所毒害?
总之,对歌曲和电影的感受并不美好。加上英文水平也很一般,也就没去深究这首歌。
再一次听到Scarboroughfair是一个很偶然的机会,2002年春节期间,我参与一个特别抢救小组的工作,值班非常辛苦,连续2个星期几乎都上夜班,只有白天可以休息一下。由于辛苦,反而耳朵特别敏感,一天,上夜班途中,经过一家音像店,突然听到熟悉的旋律,但是演绎者不再是不尴不尬的两个大男人,而是纯净、柔婉的女声,并且不再有“阴险的”副歌干扰。
我被感动也被震撼了,乖乖地掏了大概200多元买了SarahBrightman的正版DVD(我知道属于傻冒行为),拿着DVD赶到医院上夜班。
结果这张碟就陪我度过了人生中最为辛苦的2个多月。
我认定了,莎拉布莱曼演绎的Scarborough fair才是我心里的Scarboroughfair,只不过,作为女歌手,他将she改成了he,将her改为了him。于是,我也走出《毕业生》香艳的阴影,大大方方地喜欢这首歌了。
喜欢了,问题就出来了?
莎拉到底唱了些什么啊?
——她反复吟唱的Parsley,sage, rosemary & thyme 是什么意思?
——叫人弄件衣服穿穿,却不准有接缝不准有针孔,这不是“弯酸”人么?
——更有甚者,要别人在海水和海岸之间弄块地,种庄稼,用皮镰刀收割,用脆弱的石楠花把庄稼打捆。海水和海岸之间哪来土地?皮镰刀如何收割?石楠一捆即断。这不是玩儿人么?
——莎拉偏偏要加上一句深情款款的:Then he'll be a true love ofmine这样他就将是我的爱人!!!对爱人也不是这样玩法么!!!
音乐本身毫无疑问是温婉曼妙的情歌,但是歌词,我却搞不懂了。
并且,Scarboroughfair真有其地吗?如果有,在哪里?
带着这样的疑问,我网上查资料,通过网上高人的文字,终于弄明白了Scarboroughfair歌词和Scarborough这个小镇的“前世今生”,算是真正了解了这首歌。
将查到的资料整理于后,和亲人、朋友和读者分享。
1、 歌词含义:
ScarboroughFair的歌曲原型来自The Elfin Knight (Child#2),即“矮子骑士”(查尔德民歌集第二号),最早见诸记载是在英格兰1673年。歌名为ScarboroughFair的版本见于十九世纪。歌词中的故事讲的是:矮骑士与一位相好的姑娘调侃,他答应娶姑娘,但她必须做到一系列不可能做到的事情;而姑娘答应做到这些事情,但矮骑士必须先做到她要求的种种无法实现之事。十九世纪版本中的此部分既保留了原歌曲的主要情节,又接近今天我们听到的ScarboroughFair的内容。
大意为:
(男人对姑娘说):你能否为我做一件亚麻衬衣,但不能有褶缝和针角?濯洗于远方的枯井,晾于从未开花的荆棘?
(姑娘说):好,你提了三个问题请先回答我的问题,能否为我在沙海之间找一方土地?用羊角耕地,播一粒胡椒种,收割以皮镰刀,束以孔雀羽?做完了这些事你再来取你的亚麻衬衣。
实际上是两个爱人之间的戏谑。
这首歌有多种解释,我最认同的假定场景是:爱人无缘无故地消失了,留下凄惶的歌者在吟唱。
ScarboroughFair本身就是指一个隐喻,暗指恋人不明不白地离开。
因为中世纪时在Scarborough抓获的嫌疑犯常常在街头法庭上被判处绞刑。于是后来Scarboroughwarning在英语里就成了“没有先兆”的意思。因此,ScarboroughFair就蕴涵着歌者对她离开的缘由毫无所知,或者原因过于复杂也就根本不予提及,而歌者对姑娘提出的这些完全不可能实现的要求是在向她表明:爱情有时必须要求双方做出在常人看来不可能的事情才会持久。歌者给他的心上人安排了不可能完成的事情,意味着有时候爱情需要突破日常生活中似乎不可能的阻碍才有希望。当一个人为了爱情去尝试明知不可能的事情,才最能表明他(她)对爱情的忠贞。欧芹、鼠尾草、迷迭香和百里香(parsley,sage, rosemary and thyme),这句歌词贯穿全歌始终,是一个很重要的主题。今天人们对这四种植物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但那个时代它们给人的联想就像当今红玫瑰与爱情的关系一样,象征着歌者对心上人和自己所期待拥有的品质。
中世纪时这四种植物的花语——
“欧芹”parsley被赋予了善良的精神寓意。
“鼠尾草”Sage的象征有着数千年的历史,代表着力量。
“迷迭香”Rosemary有两个释义:一是用来表示忠诚,挚爱和挂念。古希腊时男人就送给自己的女人以迷迭香来表达爱慕,今天在欧洲新娘还有在头上别上迷迭香树枝的习俗。(据说迷迭香能让人敏感和谨慎);另外迷迭香还可以解做“温柔”,常用来比喻女性的爱,尽管有些迟缓,却强劲并持续长久。
“百里香”Thyme一般象征勇气,在中世纪时骑士的盾牌上就有他的女人给他绣上的百里香的图像。
于是,垂头丧气的歌者用这四种在中世纪众所周知的植物,期望他的心上人能够用爱的温柔来消融他们之间的误会和痛苦,用毅力来度过他们分离的艰难时光,用忠诚来陪伴孤独的日子,用勇气去挑战那些不可能的事情并最终回到他的身旁。
2、Scarborough其地:
Scarborough最早在大约一千年前由Viking(维京)人在英格兰的西北部North Yorkshire登陆后逐渐成为一个重要的港口。中世纪时期,Scarborough是来自全英格兰甚至欧洲商人经常聚集的海边重镇。ScarboroughFair在历史上是一个从八月十五日开始延续45天的交易集市。在那个年代持续如此之长的集市是很少见的。后来由于地面下沉而不再进行,目前的Scarborough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宁静小镇。
Scarborough也有一个著名遗迹就是圣玛丽教堂边埋着勃朗特三姐妹之一的AnnBronte。
Scarborough火车站
古堡的残垣断壁
between the salt water and the seastrand
或许这就是已经沦陷的Scarborough Fair吧。不过草堆明显是机械工作的结果,不是“皮镰刀”收割,也不是“石楠花”捆扎
安妮˙勃朗特的碑文:
HERE
LIE THEREMAINS OF
ANNEBRONTE
DAUGHTEROF THE
REVD. P.BRONTE (Reverend)
Incumbentof Haworth Yorkshire
She died,Aged 28
May 28th,1849
这里安葬着安妮.勃朗特的遗骨。约克郡哈沃斯教区勃朗特牧师的女儿。去世于1849年5月28日,时年28岁。
附注:
1、“Scarborough其地”相片来自网上。其中大部分来自一位旅居英国的国人旅行笔记。这是相片出处的链接:http://zxylym.bloghome.cn/posts/142987.html
2、Paul Simon & ArtGarfunkel演绎的Scarborough fair
Are you going to ScarboroughFair?您是去斯卡布罗集市吗?Parsley, sage, rosemary &thyme欧芹,鼠尾草,迷迭香和百里香
Remember me to one who livesthere.代我向那里的一个人问好。
She once was a true love ofmine.她曾经是我真心深爱的姑娘。
Tell her to make me a cambricshirt请让她为我做一件麻布的衣裳,
(On the side of a hill in the deep forest green)(山坡上那片绿色的丛林中)
Parsley, sage, rosemary &thyme欧芹,鼠尾草,迷迭香和百里香
(Tracing a sparrow on snow-crested ground)(顺着麻雀在雪地上留下的一行脚印)
Without no seams norneedlework.没有接缝也找不到针脚。
(Blankets and bedclothes a child of the mountains)(在毯子下面找到一个山的孩子)
Then she'll be a true love ofmine.她就将成为我心爱的姑娘。
(Sleeps unaware of the clarion call) (他睡得正香听不到山下进军的号角)Tell her to find me an acre ofland请她为我找一亩土地,
(On the side of a hill, a sprinkling of leaves) (山坡上落叶稀疏)
Parsley, sage, rosemary, &thyme欧芹,鼠尾草,迷迭香和百里香
(Washed is the ground with so many tears) (汹涌的泪水冲洗着大地)
Between the salt water and the sea strand.要在那海水和海滩之间。
(A soldier cleans and polishes a gun) (一个士兵正在擦拭手中的枪)
Then she'll be a true love ofmine.她就将成为我心爱的姑娘。
Tell her to reap it in a sickle of leather请她用皮做的镰刀收割庄稼,
(War bellows, blazing in scarlet battalions)(战斗激烈,红衣士兵冲向敌阵)
Parsley, sage, rosemary &thyme欧芹,鼠尾草,迷迭香和百里香
(Generals order their soldiers to kill)(将军命令士兵杀死敌人)
And to gather it all in a bunch of heather. 再用石南草札成一堆。
(And to fight for a cause they've long ago forgotten)(战争的目的早已被遗忘)
Then she'll be a true love ofmine.她就将成为我心爱的姑娘。
Are you going to ScarboroughFair?您是去斯卡布罗集市吗?
Parsley, sage, rosemary &thyme欧芹,鼠尾草,迷迭香和百里香
Remember me to one who livesthere.代我向那里的一个人问好。
She once was a true love ofmine.她曾经是我真心深爱的姑娘。3、莎拉布莱曼的演绎的Scarboroughfair参见博文《音乐故事——老歌:约翰丹弗、史都华、莎拉布莱曼》http://blog.sina.com.cn/s/blog_55ec96f80100cmiw.html4、“弯酸”:成都方言,意为“有意为难”,但是这个“为难”不一定代表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