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无法自证的男人”
我曾看过变态辣椒先生一幅题为“大腚下的对话”的漫画,极为赞赏。但他最近的一幅被广为张贴的著名漫画“无法自证的男人”,却经不起推敲。漫画意在讽刺方舟子质疑韩寒,貌似有理,其实有两大硬伤。
第一,质疑内容类比不当。
漫画中疑似方者(以下简称为方)质疑疑似韩者(以下简称为韩)不是男人。方有权利这样质疑韩吗?韩有义务不厌其烦地答辩、自证吗?
不论古今中外,公众人物(公权人物和社会知名人士等)的隐私权都弱于一般公民,譬如媒体上关于明星的娱乐新闻,可谓无所不包。但是,名人的隐私权也是受法律保护的,其不受保护的隐私权,只限于与公众利益有关联的部分。
作家的作品,一旦公开发表、销售,就与公众利益产生了关联,公众就拥有对其作品相关情况的知情权。但是,作家的先天疾患(如质疑人家是否是个男人)、家庭情况、一天吃几顿饭等等,则属于个人隐私,与公众利益无关,质疑者可以产生疑问,但被质疑者没有义务回答。
对是否有情人、是否被公款宴请、是否公款旅游之类的质疑,只适用于公权人物(掌握一定公共权力的政府公职人员)。对民营企业老板、影视明星、文艺界人士等公众人物,则不适宜质疑这类内容。
所以说,漫画中方对韩的质疑,是没有道理的。假设韩是个作家,方质疑韩不是男人,与韩的作品没有关系,无关公共利益,韩没有自证的义务。
如果质疑的内容围绕公众关心的文艺作品展开,那么这种质疑就是正当的。
这幅漫画实际上混淆了公众人物隐私权与公众知情权的边界。
第二,质疑方法类比不当。
漫画歪曲了方质疑韩的方法。
所谓质疑,就是发现疑点、指出疑点、提出疑问。如果再深入一步的话,就是通过对疑点的分析、推理,最后作出结论。也就是说,质疑最重要的不是结论,而是发现疑点、指出疑点、提出疑问的过程。这个过程,当然也包括对疑点的合乎情理的分析、推理、评判。实物是证据,分析、推理也是证据。喜欢看推理片的朋友应该清楚,只要分析合理、推理严密,就是铁证!
而“无法自证的男人”则有意忽略掉了质疑过程,一次次地直接作出结论。如果方采用的是漫画作者的“质疑”方式,那不是质疑,而是谩骂和诽谤。不用韩自辩,网友们早就群起而攻之了。
即使作者想通过质疑韩是不是男人来说明问题,用方舟子的质疑法,应该这样表达:
方:我发现你留着长发、没长胡子、没有喉结、声音尖细、皮肤细腻、丰乳肥臀、描眉画眼、抹粉涂唇……虽然身着男装,但我怀疑你不是男人。
韩愤而脱裤“自证清白”,方大惊:原来你真是男人哦,原来是在装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