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职陷阱很多,骗子更多,但依旧有很多人受骗。以前觉得那种人很傻,而这次亲身经历,却明白了,求职渴望,有些时候会比爱情更令人盲目。
这次是调酒师。
短信发来的面试地址名字很豪气:常德路新会路口,帝国公馆。末了加一句:到了联系本人。
出了地铁,第一次电话,他告诉我:恒达广场8号楼8楼D座。我抬头望去,恒达大厦跃然挺立,豪华雄壮,霸气外露,帝国公馆正在大厦中。
可我找来找去,却始终找不到8号楼到底是哪一幢,居然都没挂牌子。既然恒达大厦最高,而且是这广场中的唯一办公楼,想来就是这里吧,于是上了八楼。但却发现并没有什么A座B座。
再打电话,他却告诉我:“是恒达大厦对面的那幢楼!”
我想了一想,对面好像只有一幢,于是惊奇地问道:“你说的是恒达公寓?”
他说:“是!”
公司设在居民公寓中的我也见过,直接说不就行了,还搞得这么曲折复杂。如果不是因为自卑,那就是刻意隐瞒。开始是狐假虎威,等来了之后,即使觉得失望或不妥,但也会有“反正都来了,就进去看看”的心理。
恒达公寓,八楼。
从A座到G座,居然没一间房子挂出牌子。结果还闹了个误会,我去敲了B座的门,后来才知道他说的是D座。
进门,室内很整洁。整洁不是因为打扫的很干净,而是有种空旷感,三个桌子,背后一个架子,上面摆几瓶酒。
办公桌上也都很整洁,而且用的都是笔记本电脑。但他们的穿着都很随意,两女一男,随便趿拉着拖鞋。这就有些问题了,用笔记本电脑办公,除非这个公司钱多的没处花。笔记本除了方便携带外,其他功能确实不如台式稳定强大。方面携带的一个好处,应该就是方便转移。
坐在会客沙发上,那个男员工递给我一张简历表。一般公司提供的简历表,标题部位会印上公司的名字,这张表上也有,是:上海市娱乐公司。但却怎么看都是一个很笼统的概念。
填完表,进一个房间面试。
房间同样很整洁,简单整齐,一个宽大的办公桌后,坐着一个女人,穿着更是随意。
相应地谈些常见的问题,她就直接确定了。首先,她声明,这是公司直招,并不收取什么中介费、服装费什么的。关于待遇,学徒期间,底薪2800+提成+小费,并且安排食宿。
我心底一松,觉得刚才有些多疑。
接着她指着桌上放的两张卡,说上海从事娱乐行业的人,都需要办一张这样的卡,而且这张卡也用于以后上下班的刷卡,可以到公安局自己办,也可以由公司代办。
这点应该也很正常,就像饮食服务业的都需要办张健康证,何况还可以自己去公安局办。一般人都会这么想的,我当然也如此。
“既然可以代办,何必自己麻烦呢!”这是常人的心理,我也不例外,于是选择公司代办。办卡费150元,虽然觉得这个费用似乎有些高,但一想到可以自己办,也就没多想了。
于是掏出钱,让她给我开张收据。但她竟然拒绝,而且说,公司有规定,不准开收据。至于原因,她解释说曾经有人要开收据,最后用来闹事种种。甚而说她可以先替我付上,第二天上班时再给她带来。
理由很没有说服力,所以我坚持要开,终于还是开了。
接着谈工作的事。第二天可以开始工作,因为是学徒,要学习,学习只看是不行的,所以要练习,练习要用酒,而这些酒肯定不会卖出去,虽然这也是培养调酒师的代价,但总也要预防有些人学不成就不辞而别。所以,每月要先交700块酒水费,拿着单子到酒库提酒,提的酒就可以自由支配,比如拿到宿舍或其他地方练习调酒请朋友喝之类的;而三个月后进行一次调酒师考试,通过后则退还这些酒水费,不通过则要继续练习。
结果还是要交费,而且这个办公室也有太多可疑的地方,是骗子的可能性很大。但当然也有很多可以解释的地方,比如交费的,听起来也很合理,公司也要避免无谓的损失嘛;而且第二天就可以上班,他们肯定也不会因为一个人就连夜转移;而且最终她还给我开了收据……最重要的是,我对调酒师很是充满期待,既然有了机会,当然要试一试。希望就要满足时,付出点小代价又有什么呢!
所以我走了,准备吃完午饭就去准备第二天上班要穿的黑鞋子,在皮鞋和休闲鞋之间做个比较,觉得要买休闲皮鞋。
旁边不远处就有很多小饭店,吃饭的时候又对上午的经历思索了一遍:
没挂牌子设在公寓的公司,曲折的地址说法,方便携带的笔记本,笼统的“上海市娱乐公司”,趿拉着的拖鞋,代办卡片收费不愿开收据,酒水费……忽然还意识到一点,整个公司内部,居然没有一点标识显示公司名称,除了架子上摆的两三瓶酒提醒人跟酒有关。这一切都似乎在刻意隐藏。
那么第二天就可以上班又怎么说呢?莫非是招廉价劳工,让你三个月交出2100元酒水费后再辞退!或者上班之后再收形形色色的费用(反正你都进来了)!
但若是真的呢!那就能如愿以偿当成调酒师,从此纵横逍遥。虽然这么多线索指出这个公司不靠谱,但万一是真的呢!这可关乎心中的希望和未来的路途啊!那么这个险要不要冒?总算了解了为什么那么多人明知危险还要闯,就是因为那个希望的诱惑太销魂。有时候,这也被称为勇敢。
于是我决定旁敲侧击一下,吃完饭,又给其他几个招聘调酒师学徒的酒店酒吧打电话,选的都是地址在这个区附近的,结果不出所料,给出的面试地址都是帝国公馆,再问,都是8号楼。虽然不一定是同一楼层,但也说明了问题。两家同类公司会这么睦邻友好地出现在同一幢楼,而且是公寓楼。
事情几乎明了,再去闯,就不是勇敢,而是愚蠢。于是我又走向了那幢公寓楼。
这次却已经换了个女人,想必是吃饭换班。原来的女人很柔和,而且带着点睡眠不足的疲倦;现在的女人则是蛮横,有种夜场女人的那种嚣张。
故意问为何不同酒吧招聘会都是这同一个地址,她解释公司本来就是下辖三家酒店,接着却眼一横,道:“你什么意思?不想做了是吧,不想做了就直说!”
很直爽的女人,我也不废话,直接说要退回150块钱。然后的几分钟,她分别作出摔包、摔手机并摆出要跟我大吵乃至大打一架的挑衅,并抱怨“谁让她开的收据”。对我的语气上更不用说,很有种受了委屈却向陌生人宣泄的风范。但我却就坐在椅子上不动,在桌上转着那张小小的收据。
最终钱还是回到了我手中。她自己掏一百块钱,又朝外面一个女孩子借了五十。
所以说开收据还是很重要的。
回来后专门了解查询了这类招聘,却是众口一词说酒吧一般没有招调酒师学徒的,更别说这种直接招聘了,这种用调酒师学徒的名义招聘的,大都是骗子。而我去的那个长寿路帝国公馆附近,正是集中地。每个地方一般只租一个月,然后换地方。
2011年6月20发生的事,说出来给大家提个醒,欢迎转载宣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