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台儿庄》脚本 梦回台儿庄 艾窝窝

民俗抒情电视片


《梦回台儿庄》脚本 梦回台儿庄 艾窝窝
(编辑脚本)
山民

[黑画面。稍倾,杜宇的啼唤声起,像是在说:“快快归去……快快归去……”

[渐亮,夜幕下的古运河。一河的灯光渔火向“我”移来,让观众感觉到的是“我”乘着一艘大船向故乡驶去。

[仿佛从遥远的天外飘来,《五只小船》的歌声弱起。女声清唱,明丽而忧伤。随着歌声,水声灯影的运河水叠化出白发老太太凝神远望的头像。

同期声加字幕:一只小船哎,往南得儿摇那个呢,半船那个葫芦半船的瓢哟喂,半船那个红樱桃那个哎嗨嗨哟。哎嗨嗨嗨嗨哟,半船那个红樱桃那个哎嗨嗨哟。

解说:七十年了,多少个夜晚,在梦里,回到我的故乡。而在我梦的最深、最深处,总会飘来一缕凄美的歌声。

[运河灯火及白发老人头影暗下去,变成黑画面。歌声远去。

[黑暗中“嚓”的一声,一串美丽的火星,再一声,再一串。

[一少妇用刚打着的“火纸媒儿”点油灯。

[油灯昏黄的火焰,跳动着。婴儿啼哭声。

[屋梁上挂着个摇篮,婴儿似有委屈般地又哭了几声。少妇慈爱地晃着摇篮,孩子不哭了。

[少妇在一架纺车旁边坐下来,缓缓摇动纺车,《五只小船》的歌声起。这是一种自己唱给自己的、如泣如诉的歌唱,在这里,歌词对她没有什么意义,她只是借着这凄美的旋律倾诉她心中的忧伤,回忆过去,思念远方,生活的压迫,时光的流逝,对摇篮中的孩子成长的担忧,无一不在她心中堆积起说不清的伤感,这百般忧怨,都流淌在歌声里了。

同期声加字幕:两只小船哎往北得儿走那个呢,半船那个莲蓬半船的藕哟喂,半船那个黄瓜妞那个哎嗨嗨哟。哎嗨嗨嗨嗨哟,半船那个黄瓜妞那个哎嗨嗨哟。

[依次是油灯、纺车、纺线少妇侧影、背影的特写。少妇唱着歌,纺着线,思绪却飘向远方。

解说:这首歌的名字叫《五只小船》。童年时代的我特别胆小,每当太阳落山、夜幕降临时,我都会哭闹着不让妈妈离开半步。可劳累了一天的妈妈,晚上还要纺线,织布,只好唱起这支歌哄我入睡。它也就成了我学会的第一首歌。

[一片金黄的油菜花地。

[油菜花中,一个小女孩甜甜地笑着唱《五只小船》。

[荷叶田田,荷花艳艳,小女孩在荷花丛中边走边唱《五只小船》。

解说:那时的我,并不懂得歌词的意思,让我十分迷恋的是它的旋律。不,确切地说,是融进旋律中的、一个饥寒交迫的妈妈对女儿的爱。这歌,这爱,串连起数不清的童年往事,每当唱起这支歌,那些往事就幻化成一幅幅时明时暗、时浓时淡的画图。

[几组母爱的画面,最后一组是母亲带小女孩在早春的麦田里挖野菜。那种让人一看就感动的、饥饿的年代里独有的母女之爱。

[随着上边解说词的结束,小女孩唱《五只小船》的歌声渐远,代之以柳叶琴独奏的《五只小船》。一声声清丽,幽怨,令人生出梦境般的感觉。

[依次出现如诗如梦的童年生活的画面,四周渐暗。

[辉煌落日下,茅檐草舍的农家小院。

[落日映红了的运河水,有长长的船队驶过。

[春天的花树下女孩们快乐地拾子儿。

[小女孩打秋千。

[元宵节晚上,老奶奶用萝卜灯给小女孩照眼儿。一群小女孩快乐地燃放“滴滴金儿”。

[小女孩在麦地边跳绳。

[一少女在河边打水撇儿。河面上飞起一串美丽的圆圈儿。

[柳琴声远去,悲壮雄浑的唢呐声起。飘着水圈儿的河水幻化成气势磅礴的运河日出,火一样烧红了天地。解说声起。

解说:啊,故乡,我魂牵梦绕的故乡,我温柔而又狂放的故乡,七十年过去了,你是否还是旧时模样?你是否还是旧时模样?

[被日出染红了的莽莽苍苍的天边丛林,叠化出一农人吹唢呐的剪影。狂放的如泣如诉的唢呐声中,初升的太阳特别红,特别大,像是被梦境夸张了似的。

[农人吹唢呐的特写幻化出被美丽的光环包围着的太阳,太阳下的丛林,辉煌的河水,河面上相向驶过的大船。

[辉煌的河水叠化出台儿庄古镇的水门。水门上从远到近推出著名书法家张虎题写的片名——


[《五只小船》雄壮苍凉的唢呐声中持续,水门剪影和《梦回台儿庄》片名淡出,幻化成冬天苍茫的运河岸上的雪地。

[白雪覆盖着的小山村的远景。

[雪中的小山村幻化成无边的荷花地。解说声起。

解说:我的故乡有一个美丽的名字——台儿庄。

[台儿庄老车站,写着“台儿庄”三个字的站牌。

[清真寺,中正门。

解说:小时候常常傻想:为什么叫台儿庄呢?直到有一天,我看了春天社火中的一台歌舞,歌舞的名字叫《四蟹抢船》——

标题字幕:民间歌舞《四蟹抢船》

[河岸边,四只调皮的小蟹子翻着筋斗出场……

[正是黎明时分,四只小蟹子快活地嬉戏着。

解说:看着这样美丽而又奇怪的歌舞,那时的我,是多么感动,又是多么地不解啊。传说中的精怪大都是害人的,为什么这四只小蟹子竟这样可爱?

[《四蟹抢船》的演出大意是:一个春天的凌晨,总是在夜间出游的小蟹子们迟迟不想回家,他们想趁着天还没亮多玩一会儿。他们快乐地嬉戏着,忽然鸡唱一声,天亮了,他们不得不回家了。就在这时,一对早起打渔的父女划着小船从远处驶来。渔女的美丽让小蟹子们惊呆了。等回过神来之后,他们想抢渔女为妻。渔女起初有些害怕,父亲用眼神告诉女儿:“这些小精灵心肠不坏,他们这样做是因为女儿长得太美了。当然喽!他们想娶我的女儿那可是做梦。不过,咱也不要伤了他们哟!”于是,渔翁边逗边打,制服了四只小蟹。四个小家伙竟然卖力地推着船下场。

[《四蟹抢船》的画面幻化成冬日风中的芦苇。《五只小船》的歌声再起。

同期声不加字幕:三只小船哎,往东得儿移那个呢,半船那个石榴,半船的梨哟喂,半船那个甜甘蔗那个哎嗨嗨哟。哎嗨嗨嗨嗨哟,半船那个红樱桃那个哎嗨嗨哟。小妹开言道,郎哥你听着,什么是个石榴什么是个梨,什么是个甜甘蔗那个哎嗨嗨哟。哎嗨嗨嗨嗨哟,什么是那甜甘蔗那个哎嗨嗨哟。郎哥开言道,小妹你听着,酸的是个石榴,甜的是个梨,小妹妹就是那甜甘蔗那个哎嗨嗨哟。哎嗨嗨嗨嗨哟,小妹妹就是那甜甘蔗那个哎嗨嗨哟。四只小船哎,往西发那个呢,半船那个芝麻半船的瓜哟喂,半船那个海棠花那个哎嗨嗨哟……

解说:多少年后,当我在海外成为一名人类学者,才知道我的家乡台儿庄,古时属于东夷。东夷群山起伏,山上是密密匝匝的森林,山下是成片成片的沼泽。我们的祖先在这里捕鱼打猎,同时又和这里的鸟兽鱼虾和睦相处。

[芦苇荡化成水中嬉戏的白鹅,再化成群山起伏森林密布,再化成流水,沼泽地,悠闲觅食的白鹭,再化成桃花上翻飞的蝴蝶。

解说:在生产力十分低下的洪荒岁月,我们的祖先又要就近饮水,又要躲避水患,所以常常居住在靠近水面的高台上。这便是“台儿庄”的由来。

[落日下荒凉的“偪阳城”遗址。

[美丽的运河水。渔女戴着竹笠撒网捕鱼的剪影。

[“晒米城”遗址。

标题字幕:晒米城遗址

[古峄县地图。“台儿庄”三个字上,用红线圈出。

解说:台儿庄作为村庄最迟形成于汉,到明万历年间运河改道由微山湖向东经台儿庄南下,这里便成为运河岸上的一个重要码头,运粮船和商船往来不断,各地商人纷纷来这里经商。到康熙、乾隆年间,小城人口已达5万人,俨然成为徐州到兖州中间的一个都会。

[《峄县志》书影。红线划出:台庄跨漕渠当南北孔道,商旅所萃,居民饶给,村镇之大甲于一邑,俗称“天下第一庄”。

[宽阔的大运河,有船队相向驶过。

[古城拱桥下画船摇曳。“久和客栈”旗幌飘扬。

[《五只小船》歌声远去,黑画面转场,锣鼓声起。

[暗夜中的篝火。幻化出怪异的《人灯舞》演出场面。

标题字幕:《人灯舞》。

解说:能证明我的故乡历史悠久的,还有流传在台儿庄西北、沙沟一带的一种民间歌舞。

[《人灯舞》的演出。荒诞,怪异,但很美丽。

解说:人灯舞怪异、恐怖的形象,常常吓得孩子们哭着朝大人怀里钻。几十年后我才想到,它可能是远古时用于驱邪的傩舞的一种残留。

[《人灯舞》淡出。

[鲁南乡间,一艺人说“渔鼓”,随着他的说唱,画面依次幻化成台儿庄古城各种街景。

标题字幕:渔鼓《乾隆下江南》

同期声加字幕:渔鼓一敲响连天,咱表一表乾隆下江南。这一天,龙船来到台儿庄,有一块招牌挂门边,上写着“张家狗肉”四个字,乾隆一见心喜欢。乾隆说:下联在那你给我找,这边惊动纪晓岚。纪晓岚手持烟袋猛一指,有个招拍挂门边,上写着“赵家糁馆”四个字,这不是下联对上联么?

[渔鼓说唱声隐去,古城街景再变幻成灯光渔火的画面。再化出雪中小山村的全景。有公鸡一声接一声的啼唱声。

[村外雪地上,有孤独的背影向前走。

[废弃的石磨。雪中的草垛,鸡群。远处传来犬吠声。石墙草屋。

解说:八十多年前,我就出生在离台儿庄不远的一个小村里。那里的乡亲们祖祖辈辈过着贫穷而宁静的日子。茅檐竹篱,鸡鸣犬吠,黑土地里哀婉嘹亮的耙地号子,打麦场上咿咿哎呀呀的碌碡声,如今都成了遥远的记忆。

[黑画面转场。《五只小船》的二胡独奏声起。

[乡间小路,一农人拉着车吆喝着牲口下地。有牛的叫声。

[爆竹炸响,散出纸花。

[鞭炮声中一张结着红绸的铁犁,牲口已套好。农人在地头撮土为炉,上面插着三炷香。香烟袅袅。农人虔诚地面向大地磕了一个头。

标题字幕:早春开犁仪式

[农人弯着脊梁扶着犁耕地。

[农人耙地。嘹亮而又忧伤的耙地号子声突然响起在天际。

同期声加字幕:咿哟嚎嚎嚎噢哟衣哟嚎嚎嚎,咿哟嚎嚎噢嚎噢嚎——黄石牛!

标题字幕:耙地号子

[农人耩地,仿佛有些夸大了的耧铃声叮叮冬冬地响着,对农人来讲,耧铃声是动听的音乐,那里面藏着他们对未来日子的种种渴望。

[早春的麦田,一老年农人在锄地。他的老伴坐在远处静静地看着他。

[农人锄地幻化成无边的金色麦浪。布谷鸟叫声:咕咕——咕,咕咕——咕。

[夏日下,几个农妇戴着席荚子(草帽)在割麦。

[麦场上,一老一少在铡麦个子,为打场作准备。

[咿咿呀呀的碌碡声伴着咔咔嚓嚓的麦草声,一老人戴着席荚子,穿着蓑衣,牵着牛打麦场。唱起打场号子。

标题字幕:打场号子。

同期声加字幕:嚎嚎来哟嗨哟嗨哟来哎嗨哎嗨嚎……

解说:这些如诗如画的记忆,仅仅属于我们那些不知忧不知愁的孩子,其实,早在我出生前,我的故乡和苦难的旧中国一样,就陷入了天灾人祸、民不聊生的境地。可我,毕竟是个孩子,童年时的故乡,还是给了我许许多多的欢乐。

[一老人扬场。一木锨抛向天空,麦粒与麦糠划着弧线在风中分离。

[一年轻女子落场。金黄色的麦粒儿急雨一样落在女子席荚子上。

[河边,一农人在耧地。

[村头,一农家女子挑着水罐浇菜地。一农人摇着辘轳打水。

[一间小屋里,窗口透进来柔和的光,驴拉着石磨在磨豆浆。

[山区夏日风光,有人在锄地。二胡声远去。

[黑画面转场。淡出滔滔的运河水。哗哗的流水声让人想到岁月易逝,往事一去不再来。

解说:京杭大运河台儿庄段,有“八闸九渡口”之说,我家不远处就是一个渡口。小时候我常常一个人呆呆地站在那里,看一位驮背的爷爷摆渡。

[静场。运河古渡口。杨柳依依。

[划桨声,流水声,愈显出岁月的宁静。一驮背的老人在划船。船上有一只空空的凳子,仿佛正等待渡河人来坐。

[一群人说笑着乘船去对岸

[一只空船静静地漂浮在水面上。刚才那么多人的说说笑笑转眼逝去。

[镜头缓缓推上去,空空的船上,有渡船人遗下的花环与柳圈儿。

解说:每逢看到人去船空,我就无端地感伤起来。那时的我还不懂得人生的聚散无常,只是莫名地心生恐惧:坐船到对岸的那些人会不会再也不回来了?没想到几年后从这个渡口走出来的我,竟真的再也没有回去。

[空荡荡的渡口。水中的树影寂寞地摇晃着。悲凉的唢呐声起。

[依然滔滔的运河水,一去不回头的流着。

[桃花盛开的春天。万木葱笼的夏天。红叶如火的秋天。再幻化出大雪粉飞的冬天。

解说:多少年后,在海峡的另一边,听人赞叹宝岛四季如春时,我却更加思念故乡的四季分明。

[白茫茫的雪地。白雪覆盖下的古城。古城老屋上的檐冰。

[雪树上有几只鸟儿瑟缩地立着,一只又一只突然飞起,不知去向何方。

解说:对孩子们来说,下雪简直就是过节。不顾大人的吵骂甚至打屁股,我们在外边疯跑,蹦呀,跳呀,笑呀,闹呀,小手小脸冻裂出一道道口子,身上却热气腾腾。

[一群孩子们在快活地打雪仗。

[冬天的林梢,有温暖而略显昏黄的太阳。唢呐声远去,《画扇画》的民歌声起。

[日的阳光下,一群人围在麦草垛前听一位老人唱民歌。

标题字幕:民歌《画扇面》

同期声加字幕:天津卫城西杨柳青啊,有一位美女叫白翠英,专学着丹青会画画呀,这佳人,十九冬,丈夫南学苦用功,嗯呀依嗨哟嗨哟,不觉着来到了四月里中哪哎嗨哟……

[对面草屋顶上一只猫,也仿佛听得入了迷,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一个破败的屋框子里,几只羊东张西望像是在听唱歌,又像在寻找食物。

[一面墙前,一头牛心无旁鹜,安静地吃草。

解说:冬天,在暖阳中听唱民歌是孩子们喜爱的节目。为了缓解饥饿与劳累,为了鼓舞自己顽强不屈地走向明天,可敬的乡亲们创造了丰富多彩的民间艺术。而这些艺术品一旦降生,就不单是一时的娱乐,它们一代代口耳相传,担负起全面传承民族文化、道德精神的作用。

[草垛前老人唱民歌的场面,叠化出石墙破落的农家小院,一艺人说唱大鼓书。

标题字幕:鲁南大鼓《姜子牙卖面》

[窄窄的石巷,一对盲人夫妇在唱“瞎腔”。

标题字幕:鲁南坠子《十八陪送》

解说:我听过鲁南大鼓、运河小鼓,还有由盲人演唱的“坠子琴书”,小孩子们把它称作“瞎腔”。这些民间曲艺,有的唱的是中华民族几千年的历史,有的讲的是忠、孝、仁、义,更多的是说爱情,说那些连孩子们都会着迷的爱情故事。

[回到冬阳下柴草垛前,一群人听唱民歌《三十二集》。

标题字幕:民歌《三十二集》

同期声加字幕:姐儿房中啦你就好啦心焦啦个呢,相与的情郎不得见了,我一心一意又去找找啊呢。梳梳头头来裹裹脚哪个呢,三尺汗巾扎巴上儿腰,我一心一意又去找找。哎嗨嗨哟,一心一意又去找找呢……

解说:这首民歌叫《三十二集》,唱的是一个痴情女子,为了找到她的情人,跑遍了周围的三十二个集市,最后才见到了自己苦苦思念的郎君。

[民歌声渐远,鞭炮声响起。

[黑画面转场,缠在杆子上的鞭炮在燃放。

解说:辞灶的鞭炮声一响,孩子们最盼望的节日——年,来到了。几十年后的今天,常常听人说:“旧时代物质匮乏,过年能穿新衣吃饺子,才觉得有味儿。”其实这话不完全有理,在我的记忆中,旧时的年之所以那么有味,是因为有一桩又一桩的祭拜仪式,和一项又一项的游艺活动。

[两只手贴灶神图的特写。点香的特写。

[接下去是过年的一幕幕场景,熰狼烟,扫尘,写春联,包饺子,炸丸子,挂松枝,放拦门棍,守岁的盆火……

[以上活动分别加标题字幕,如:“熰狼烟”、“扫尘”、“写春联”等。

[守岁的火化成古城渡口,再化成古城戏台。柳琴戏《大花园》。

标题字幕:柳琴戏《大花园》

同期声加字幕:吃了果子还没忘了树,我好了疮疤常想着痛哪啊哈依……

解说:故乡有一种小戏,拖腔婉转悠扬,大部分剧目演的是爱情、婚姻与家庭,乡亲们叫它《拉魂腔》,意思是它的唱腔能勾魂夺魄。拉魂腔的伴奏乐器是一种类似柳树叶子的琴,所以又叫柳琴戏。这是真正的地方戏,乡亲们大都能唱上几句,甚至连小孩子们也都爱唱。

[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唱柳琴戏。

标题字幕:柳琴戏《喝面叶》

同期声加字幕:哎哟过五月,到六月,六月里倒比五月里热,今年的小麦收成好,麦翠娥家里俺就蒸馒馒。

解说:过年时去台儿庄城里,不仅能听到拉魂腔,还可以看到许许多多的热闹玩艺儿。

[古城街头。皮影戏。

标题字幕:鲁南皮影戏

[古城街头。两个八九岁的孩子演出儿童歌舞《小放牛》

标题字幕:《小放牛》

同期声加字幕:赵州桥儿什么人来修,玉石栏杆是什么人儿留。什么人骑驴桥上走,什么人推车呀轧了一道沟么依呀嗨。

[古城街头。拉洋片。

标题字幕:拉洋片

[古城的春节游艺活动。高跷、旱船、黑驴。

[紧锣密鼓,热烈有趣的耍狮子场景。

[耍狮子场面尚未隐去,《五只小船》唢呐声起。

解说:有次过年进城看社火,我看到了完整的《五只小船》的表演。

[古城街头。《五只小船》表演。

同期声加字幕:一只小船哎,往南得儿摇那个呢,半船那个葫芦半船的瓢哟喂,半船那个红樱桃那个哎嗨嗨哟。哎嗨嗨嗨嗨哟,半船那个红樱桃那个哎嗨嗨哟。小妹开言道,郎哥你听着,什么是个葫芦什么是个瓢?什么是个红樱桃那个哎嗨嗨哟?哎嗨嗨嗨嗨哟,什么是个红樱桃那个哎嗨嗨哟?郎哥开言道,小妹你听着,不开是个葫芦,开的是个瓢,小妹妹就是那红樱桃那个哎嗨嗨哟。哎嗨嗨嗨嗨哟,小妹妹就是那红樱桃那个哎嗨嗨哟。

同期声不加字幕:两只小船哎,往北得儿走那个呢,半船那个莲蓬半船的藕哟喂,半船那个黄瓜妞那个哎嗨嗨哟。哎嗨嗨嗨嗨哟,半船那个黄瓜妞那个哎嗨嗨哟。郎哥开言道,小妹你听着,什么是个莲蓬什么是个藕?什么是个黄瓜妞那个哎嗨嗨哟?哎嗨嗨嗨嗨哟,什么是个黄瓜妞那个哎嗨嗨哟?小妹开言道,郎哥你听着,青的是个莲蓬,白的是个藕,小妹妹就是那黄瓜妞那个哎嗨嗨哟。哎嗨嗨嗨嗨哟,小妹妹就是那黄瓜妞那个哎嗨嗨哟。

解说:《五只小船》是故乡有代表性的爱情歌舞,在这里,没有低级庸俗的调笑,爱情的表现是那样优雅大方。歌中对女性的赞美达到了极致。那凄美的让人百听不厌的旋律,更是超越了单纯的男女之爱,而进入到对生命的礼敬和咏唱。

[《绣花灯》的歌声起。《五只小船》演出画面叠化出一座农家小院,一家人在做面灯。刻萝卜灯。用点着的萝卜灯给孩子们照眼儿。一群孩子在院门口放“滴滴金儿”。

标题字幕:民歌《绣花灯》

同期声加字幕:正月里来正吧月儿正呀,于二姐在房中呼唤春红。打开姑娘的描金柜呀,取出来五色绒,闲来无事绣花灯。嗯啊哎嗨哟嗨哟,显一显手段惊惊名工啦依嗨哟。花灯上绣五位好汉哥呀,二武松打虎在景阳坡,龙虎山前的李存孝呀,赵云大战长坂坡,薛礼救驾淤泥河。嗯啊依嗨哟嗨哟,小马芳困城多亏女姣娥啦依嗨哟……

解说:欢乐喜庆,让孩子们疯不完、笑不够的“年”,到正月十五闹花灯这一天,终于进入尾声。

故乡的花灯,不像现代城市里那种机械化声效的花灯,它有着安宁中的热烈,热烈中的有趣,有趣得让人终生难忘。

[锅台上旧刷帚把儿的特写。

[《五只小船》唢呐声起。

解说:闹花灯的高潮是燃放刷帚灯。早在年前,孩子们就到处收集旧刷帚把儿,准备十五夜里沾上油燃放。当然,最后点燃和舞动刷帚灯多是男孩子的事,作为女孩我很少参加,但那夜空中划出的、欢快而又神秘的光环,却常常让我感动得想哭上一场。

[漆黑的夜空里,一群人在放刷帚灯。炫丽迷人的火光如流星在夜空中飞动。唢呐声低下去,放灯人快乐地呼叫着,最动人的是孩子们咯咯的笑声。

同期声加字幕:辣萝卜灯,胡萝卜灯,一棵秫秫打半升。

[燃放刷帚灯的火光渐渐息灭。热烈的唢呐声重起。

[农家小院大门外,一农人用粪箕子挎着草木灰开始围仓。

解说:“年”过去不久,又一个节日“二月二”,就来到了。

[围好粮仓后,农人用小棍儿敲梁头,边念祈祷词。

标题字幕:二月二仪式:敲梁头

同期声加字幕:二月二敲梁头,大囤儿满,小囤儿流。二月二,敲梁边,大折子满,小折子圈……

解说:“大囤儿满,小囤儿流”,是乡亲们几千年的渴盼。可在那个年代,这种时候实在太少了。

[一对老夫妇在炒糖豆。在热烈美丽的火焰中,豆粒儿在锅底跳跃着。

[一道石墙前,几个孩子快乐地分吃着糖豆儿。

解说:虫灾对农民来说,几乎同水灾旱灾一样可怕,当漫天飞蝗到来时,千家万户便陷入末日般的绝望。二月二炒糖豆就是为了避免虫灾,家乡叫“吃虫儿”。

[唢呐声远去。二月二晚上,一老年妇女敲瓢碴,念祈祷词。

标题字幕:二月二仪式:敲瓢碴

同期声加字幕:二月二,敲瓢碴,十窝老鼠九窝瞎,还有一窝没瞎的,送给东庄老赵家……

解说词:二月二借助龙的力量,用敲瓢碴的仪式表达远离鼠害的渴望,曾让我十分好奇和充满遐想,没想到几年后,当日寇的铁蹄入关后,故乡的二月二,又出现了新的仪式。

[二月二日晚,农家小屋,烛光下敲锅盖。

标题字幕:二月二仪式:敲锅拍(锅盖)

同期声加字幕:

二月二,敲锅拍(锅盖),

日子鬼子死在黄河北;

二月二,敲破烂,

日本鬼子死在黄河堰。

解说:这些都是后话,是我离开故乡前后的事了。童年留给我的记忆,更多的还是欢乐。

[早春,柳条儿刚绽出嫩黄的小芽儿,一女孩在河边上放羊。

[女孩对着天空吹柳哨儿。身后,羊儿在悠闲地吃草。

标题字幕:吹柳哨儿

[河边上突然漾起一串跳跃的水花儿。

标题字幕:打水撇儿

[女孩在河边快乐地打水撇儿。

[鸟儿叫声。柏树林中古老的墓园。有人在用锨向坟上添土

解说:清明节到了。这是一个古老的添坟祭祖的节日。但对孩子们来说,它可是整个春天最快乐的日子。女孩子最喜欢的莫过于打秋千和拾子儿。

[农家小院儿。孩子们戴着柳条圈儿跳绳。

[农家小院儿。一男子向屋檐上插柳条儿。

[屋门前,一老太太带着孩子给小狗戴柳条圈儿。

[黄鹂婉啭地鸣唱着。运河岸边,麦浪青青,《大踏青》歌声起。

标题字幕:民歌《大踏青》

同期声加字幕:三月呀里哟来,是呀清明啊,姐妹二人又去踏青,捎带着放噢风筝。得儿咿嗨哟嗨哟,捎带着放风筝。风筝本是个线麻的、麻线的,那个面粘的、粘面的,五色的颜色都是好的哟嚎……

[上面的歌声中,一位年轻女子带着两个小女孩放风筝。

[风筝在天空摇曳。放风筝女子和孩子们专注的眼神。

[《拾子儿歌》的二胡声起。运河岸边的麦田里,一年轻母亲在教女儿打秋千。

标题字幕:打秋千

[明亮而略带忧伤的二胡声中,一稍大点的女孩打得很高,披在她身上的红绸子随风飘扬。

[稚气的《拾子儿歌》声起。杏花树下,油菜花边,四个小女孩摇晃着红头绳扎的小辫儿,玩“拾子儿”,她们身后放着剜猪草的箢子和“粪箕子”。

标题字幕:拾子儿

同期声加字幕:我的一呀,一小子呀,红绫裤子夹袄子呀。我的二呀,小二成呀,哥哥骑马俺骑龙呀。三三,点三,点人马三千。四家,洋槐,风吹着雨来。五五,端午,端午小姐卖豆腐……

解说:单从字面看,这歌词杂乱无章,没有意义,可那时的我,对这歌声是那样着迷,唱起来时心头溢满欢乐。七十年后再唱起这首歌,眼中却一下子盈满泪水:记忆中那个系着红头绳,坐在花树下拾子儿的女孩儿,是我吗?

[树上如雪的梨花正值盛开。

[《拾子歌》远去,柳叶琴独奏《五只小船》声起。一声声清亮悠远,如在梦中

[女孩拾子儿的画面幻化成一老人穿着蓑衣戴着席荚子割艾草。

解说:现在想起来,儿时的记忆好多是关于节日的。比如,清明节好象刚过完,端午节就到了。割艾草,插艾草,包粽子,戴五毒兜兜,桩桩件年,都是那么有趣。

[茅屋前,老人朝屋檐上插艾草。

[小院中,一老太太带着一少女包粽子,身边有三四岁的小女孩跟着瞎忙活。

[少女抱起戴五毒兜兜的小女孩。

[老太太煮粽子。

[热气蒸腾的粽子,幻化成古城夜景。柳叶琴声远去,《妓女悲秋》的民歌声飘来。

标题字幕:民歌《妓女悲秋》

同期声:秋风吹动梧叶落,丹桂花开月到中秋,草木凋零冷气嗖嗖。嗯啊哎嗨唷,寒蛩悲啼令人忧愁……

解说:不过,与童年的记忆联结在一起的,最多的还是那些充满幽怨的民歌。记得有首歌叫作《妓女悲秋》。像著名的秦淮河一样,那年头凡是贸易发达的地方,都会有青楼,青楼中受伤害的总是女性。

[南京秦淮河的一幅幅画面。

[秦淮河岸边“秦淮八艳”的图画及文字。

[古城中画船在河上漂游着。《四季里》的歌声起。

[古城一角,一汉子表情忧郁地弹唱着。

标题字幕:民歌弹唱《四季里》

解说:那年头就是这样,一边是有钱人花天酒地,一边是许许多的穷苦汉子娶不上媳妇儿。家乡有个四十多岁还没媳妇儿的男子,最爱唱这首歌。他那一脸的愁苦、沙哑的声音,加上噼里啪啦的琴声,让人十分感动。

[《四季里》歌声渐远,黑场淡出冬天的河边,《拔草根》歌声起。

同期声加字幕:小二妮呀,拔草根呀,拔了草根喂驴驹儿呀。驴驹它呀长大了,能跟二妮吵架了。驴驹它长大了呀,二妮她出嫁了呀……

标题字幕:儿歌《拔草根儿》

[一个小女孩的身影,在苍茫天地之间显得是那样孤独。孤独的女孩,用铲子连剜带拔,拔草根儿,身边的箢子里装着拔来的草根儿。

[驴驹儿的画面。羊吃草的画面。

解说:除去《五只小船》,这是我童年里印象最深的第二首民歌,也是六七十年后,每每唱起来,就为之哭泣的一首歌。不管是在海峡的对岸,还是在地球的那一边,这直白得不能再直白的歌词,总会让我泪如雨下。

[二妮拔草根的画面叠印出小女孩割草、搂柴,吃力地背着一大捆柴下山。

[抬花轿、新郎抱着新娘下轿。再叠化出年轻女子拉风箱烧火、刷锅洗碗、推磨的画面。

解说:我知道,让我泪下如雨的,主要是歌词。“驴驹长大了,二妮出嫁了这句词,是那个年代乡村女孩的普遍命运。苦命的女孩子们,大多是伴着驴驹儿、羊羔儿一起长大的。长大了又如何呢?前头的日子能有多少欢乐,会有多少忧伤!而那些忧伤又岂是只属于女孩!

[黑画面转场。一群大雁鸣叫着从长空飞过,落日下辉煌的运河水。

[《天黄黄》的歌声响起。

同期声加字幕:天黄黄,地黄黄,黄铁黄牛,黄牛黄衣裳,几千年一卷长轴画,为什么它就不能变一变样。牛也弯了脊梁,人也弯了脊梁,眼瞅着二亩地,为什么它就不打粮。夏天盼一件遮体的衣裳,冬天盼一张不凉的床,一年年盼不来那个老希望,为什么你就不能想一想。太阳落了又升,月亮下了又上,两条腿插进墒沟里为什么就那样忙。丰收你就笑一笑,欠了你就哭一场,为什么你就不能想一想。

[运河水化成农人耙地,汉画像石牛马耕田,铁犁耕地特写、耩地、砘地、辘轳打水、牛打场、农人弓腰割麦、农人用独轮车运肥、农人刨地剪影、油菜花地。

[油菜地叠化成男人划拳饮酒。

解说:这是我看到的、一部反映家乡生活的专题片中的主题歌。曲子里有着鲁南民歌的味道,歌词中描写的贫穷,正是我儿时的情景。只是在我的记忆中,故乡人并不全像歌中唱的那样忧伤。

正如早期电影师弗拉哈特说过的:“这些人过着地球上最贫瘠的生活,却享有最大的快乐——他们是我所见过的最无忧无虑的人。”

[黑画面转场,早晨的杨树林。一群人在习武。

解说:记得小时候,常听妈妈讲,台儿庄的女人最像女人,台儿庄的男人最像男人。少年时代的我已经感受到台儿庄男人坚韧不拔的性格。是的,他们绝不仅仅用唱歌、饮酒化解忧伤,他们更善于把困苦化成力量。

[花棍舞的音乐声起。习武的画面淡出,花棍舞演出画面淡入。

解说:“花棍儿”最早是乡亲们外出讨饭用的棍子,有人在棍子两端装上铜钱,就变成了一种打击乐器,后来又创造出一种刚柔相济的舞蹈——花棍舞。它充分展示了台儿庄男人山一样的刚强与女人水一样的柔情。

[晴朗悠扬笛子声起,花棍舞的画面幻化成宽阔的运河水。天空有杜宇嘹亮的叫声。

[天空堆起乌云,白杨树林在暴雨前的狂风中舞动。

[一道闪电,一声炸雷,运河上大雨滂沱。雷声,雨声,风声。

[领舞人从风雨中拔地而立,向同伴们呼唤,高亢悲壮的号子声突起,伴随着雄壮嘹亮的唢呐声。

[《运河号子》的表演场面,同河上雷雨叠化在一起。

[这首号子高亢壮烈,将台儿庄男人勇猛无敌、无坚不摧的精神表达到了极致。

标题字幕:《运河纤夫号子》

同期声加字幕:

(领)哟噢外!

(合)哟噢外!

(领)船起锚哟外!

(合)哟外!哟外!哟外!哟外!

(领)绳上肩哟嘿!

(合)哟嘿!哟嘿!哟嘿!哟嘿!

(领)哪怕那千重千重千重浪哟外!

(合)哟外!哟外!哟外!哟外!

(领)哪怕那万道万道万道山哟嘿!

(合)哟嘿!哟嘿!哟嘿!哟嘿!

(领)春天吃的是那秋天秋天的饭哟外;

(合)哟外!哟外!哟外!哟外!

(领)冬天穿的是那夏天夏天的衫哟嚎;

(合)哟嚎!哟嚎!哟嚎!哟嚎!

(领)日子么总得总得总得过哟外;

(合)哟外!哟外!哟外!哟外!

(领)吃了么还要还要还要穿哟嚎。

(合)哟嚎!哟嚎!哟嚎!哟嚎!

(领)哪有那过不去的过不去的过不去的坎哟嚎;

(合)哟嚎!哟嚎!哟嚎!哟嚎!

(领)哪有那爬不过的爬不过的爬不过的山哟嘿。

(合)哟嘿!哟嘿!哟嘿!哟嘿!

(领)哟噢外!

(合)哟噢外!

(领)不怕浪哟外!

(合)哟外!哟外!哟外!哟外!

(领)不怕山哟嘿!

(合)哟嘿!哟嘿!哟嘿!哟嘿!

[风雨中《运河号子》演出继续,解说声起。

解说:这是我平生听到的、最撞击人心的一首歌。这几乎已经不是什么歌,而是一种生命的呐喊,一种在命运面前不屈的吼声。如一千口大钟在人们心头敲起,如一万个惊雷在乌云密布的天空炸响。多少年后,我常常想,《运河号子》里这种狂野不屈的呐喊,与台儿庄战役中杀向日寇的、中国勇士的吼声应该不无关联。

[解说声刚刚结束,惊天动地的炮声起,屏幕上燃起熊熊战火。一幅幅血战台儿庄的画面。画面上滚动出字幕:

字幕:日本侵略军1937年12月相继占领南京、济南后,企图从南北两端夹击徐州。台儿庄是日军进犯徐州的首争之地,于是一场大战在这里展开。双方血战近二十天,中国以投入兵力40万人、牺牲3万人的代价,歼灭日军1万余人。取得了抗战初期的一场重大胜利,打破了日军不可战胜的神话,为抗日战争的胜利做出了巨大贡献。

[台儿庄大战资料画面,惨烈的战斗。战火后一片废墟的台儿庄。

[逃难的人群。一老妇人抱着婴儿蹲在地上哭号。

解说:台儿庄大战前夕,祖母葬身在日军的空袭之中。母亲带着我一步一回头地离开了生我养我十四年的家乡。从此天涯逆旅,四处漂流。

[雪地里的小山村。

[渡口,落满白雪的船,空空地躺在那里。《五只小船》悲怆的唢呐声再起。

[奔流不息的运河水。

[小村。树上闪着夕阳的喜鹊窝。

[林梢叶间旋转的天空。

[雨打河面升起的一串串水泡。

解说:七十年过去了,我的家乡,我凄凉而又美丽的童年旧事,只有在梦中归来,然后,渐渐被雨打风吹去。

[以下画面的色彩均由加强后的浓重,渐渐变成黑白,如同往事在风雨中渐渐褪色。画面依次是:婴儿摇篮、妈妈纺线、女孩唱小船、小女孩挖野菜、放风筝、小女孩背柴下山、老太太和少女包粽子、推磨、吹柳哨、打水撇儿……

[打水撇的水面上叠印出白发老太太忧郁的面影,在漾起的波光中若隐若现。

解说:改革开放后,亲人们一次次写信邀我回乡,可总有这样那样的原因未能成行,直到前不久,亲人们告诉我,被战火摧毁的台儿庄古城已重新站起,成为一个新兴的旅游城市。对于故乡的新生,我内心藏着七十年的渴盼,可八十四岁的我,已没有力气完成一次现实中的飞行。我只能把七十年里梦中的片断细心编织起来,让它带着最虔诚的祝福,献给我的故乡——台儿庄。

[伴随上面解说,推出一组改革开放现代化城市画面:夜晚灯火中车水马龙的现代化城市、冲向天空的客机、航拍的现代化楼群、大海上的邮轮、冉冉升起的天下第一庄城门。

[《台儿庄小唱》的歌声、古城中边划船边唱歌的船妹子、台儿庄大战纪念馆、古城游人、枣庄市长陈伟和吴伯雄一起敲响开城的锣、连战参加加海峡两岸基地泰和楼奠基典礼、郁慕明为郁家码头揭牌、古城游人、山东第一闸、高铁枣庄站、飞驰出站的高铁。

[在高空飞翔的苍鹰、两只在船上的鹭鸶、美丽的运河水、运河边湿地上成群的白鹭、赛龙舟、古城西门镜头推向“天下第一庄”。

[在不断变幻的古城游人的画面一边,推出片尾字幕。这是一个开放式的结尾。

总策划 王广金

策划 李晓红 郑学富李振启

总编导 山民

摄 像张 杰郑金勇

制作 郑金勇 张杰

解说寻炜

歌舞导演 李盈芳 范晓燕龙雪梅

民歌演唱 邵晓环 葛永传 王作英 侯修斌葛明雨

民俗演出 赵 伟 孙中德 张孝云 陈 彤 郑 宪 李 磊

王树玲 邵 琪 张 萌 邵长岱 张咪袁成香

秦沛山 李茂俊郝琪凯

歌舞演出 枣庄市艺术剧院

台儿庄小天鹅舞蹈艺术培训中心

主题曲演奏 张 伟张开琴 颜景立

片名题字 张虎

词曲写 山民

剧务 阎洪启 王宝平 赵海波 孙大雷 刘振营贾庆章

赵克州

顾问 王迩宾 李鲁祥 汪季军王明远

鸣谢 台儿庄运河古城管理委员会

枣庄市住房和城乡建设局

枣庄市航运管理局

枣庄轩缘民间艺术团

阴平镇夕阳红艺术团

枣庄八音录音棚

枣庄市台儿庄区人民政府摄制

0一一年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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